一池霜-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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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彩莲半晌没吭声,过一会儿瞪了丈夫一眼:“都一个孩子,我家的金疙瘩不也送出去一半了吗?”
宣春花对陈家的一半金疙瘩压根儿没肖想过。
她好容易又等到许霜降一周一次的长途电话,首先关问过女儿的生活情况学业情况,换了一口气,才提了一句:“楼道组长阿婆跟我说有个男孩子蛮好的,硕士毕业两年……”
“妈,我现在都有陈池了,以后这种消息你用不着打听。”许霜降撒着娇打断道。
在宣春花的眼里,这就是她家囡囡历事少、为人纯真的地方。什么叫有陈池了?那陈池心甘情愿贴了许霜降的专属标签,至此只守着许霜降一人?还是许霜降贴了陈池的专属标签,从今只能守着陈池一人?不过就是年轻人在追求和被追求过程中而已。许霜降可以听听别个的情况,多点比较,才能看出谁好谁歹来。
“霜霜,妈妈也没打听,这是楼道组长好心说上来的,说了有一段日子了,妈妈别的也没说,只说孩子大了管不住,等你回来给你提一提。”
“妈,我这次回来,想和陈池领结婚证。”许霜降一急,说话就直接明了。
宣春花的“世界五百强公司高薪员工”的推荐词还在喉咙口打转,就被她自己的惊呼抢先出声:“什么?”
晴天霹雳莫过如此。
许满庭坐在旁边,仔细地听着母女俩唠嗑,这时不由腰板一直,对着电话机说道:“霜霜,你要和陈池结婚?”
许霜降的诉求出口,反而轻松了,原本就打好的腹稿稍稍在舌尖上拌一拌,流利地吐出来:“爸,妈,我和陈池认识后,他一直很照顾我。他人好,别人有事他肯帮忙,更不用说对我了。他做事不油滑,很实在,说话风趣但不会夸夸奇谈,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靠得住。我们商量好,这次回来领结婚证,以后就一起奋斗。”
这腹稿许霜降反复修改了十来遍,在爸妈面前,说喜欢总是难为情,许霜降力求用词沉稳,显出自己确实深思熟虑过。
对宣春花来说,许霜降说得再有理有据都没有用,她只知道她女儿果然被个长相都没见过的陈池给骗走了。
“霜霜,你不是还要读书吗?现在急啥结婚?”宣春花一句话不假思索出口,猛然间,心头豁亮一道闪电,把她自个惊住了。
“妈,我和陈池难得一起回来,以后的时间都说不准,所以我们想趁这个机会把结婚证领了。”
许满庭瞅瞅惊愣得仍处于失语状态的妻子,温声道:“霜霜,结婚是大事,爸妈还没有见过陈池,你假期回来,先把陈池带过来给爸妈瞧瞧,我们再商量结婚的事。”
宣春花定定神,软声劝道:“对对对,霜霜,你先回家来,回家我们再商量。”(未完待续。)
第134章 岳母的警觉性
许霜降恹恹地挂断了电话,不过幸好她有心理准备,早就预见到她父母乍然听闻她要结婚的反应,肯定会很意外。男朋友的名字才隆重推出没两周,就说要结婚,换谁家爸妈都没法当场应下,她爸妈肯见陈池就是没强烈反对的意思,再给一点时间,她就能说服他们。
许霜降分析完这通电话的成果,喜滋滋给陈池汇报进展。
“我打电话给叔叔阿姨,亲口说?”陈池建议道。
许霜降认认真真考虑一番,摇头道:“再过一阵。”她现在吃不准她爸妈的意思,尤其是她妈妈,万一陈池打电话过去,被她妈妈臭骂一通,以后见面多尴尬,还是等她再去摸遍底,才放心让他们亲切友好地交流。
女生外向,在某些时候确实会这样。
许霜降现在也会心疼陈池了,他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陈池的妈妈据说还想装修房间,可她家还卡着陈池呢。陈池这阵子一边忙着准备论文答辩,一边操心着她这边的回应,心理负担比她重。
“你不用担心,”她安慰道,“我爸妈都让你跟我回家了,他们没见过你,才听我讲了几句,总归想谨慎点。现在你别管这个,论文答辩日的安排出来了吗?”
“还没有,你呢?”
“我定了,在下午两点。场次不好,那时候大家都昏昏欲睡。”
陈池侃道:“我觉得很好,别人思路慢,就不会问出特别刁钻的问题来为难你。”
“你说我写的东西经不起推敲。”许霜降嗔道。
“我哪敢这么说?”陈池笑得愉悦,讨饶声中倒是诚意满满,“霜霜日夜努力写出的心血之作,可惜我太笨,都看不懂,等假期里我一定再好好拜读一遍。”
“我不也看不懂你的论文吗,”许霜降笑逐颜开,挂断电话前给陈池一颗定心丸:“你放心,我知道家里的户口本放在哪里。”
陈池愕然,半晌手掌贴着前额,埋头闷笑。他捋了一把脸,轻吁出声,他的青灰软壳蟹居然还备下了釜底抽薪的一招。
宣春花按捺了两天,给许霜降打电话。
“妈?”许霜降正在修改答辩的演讲稿,听到铃声响,还以为是陈池的电话,不想是她娘亲。
“霜霜,忙吗?”
“不忙。”许霜降笑嘻嘻的,她妈妈来嘘寒问暖了。
“陈池在吗?”
许霜降一愣:“他不在,他在自己学校。”她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道,“妈,你想和他说话?”
宣春花没应声,她在斟酌语句表达方式,却听许霜降欢欢地说道:“妈,陈池前天还说想给你们打电话问候,我不让他打,等我回去直接带给你们看。”
宣春花暗叹一声,她家囡囡懂得帮着外人说好话了。
“霜霜,现在你爸爸不在,就妈妈一个人,你老实跟妈妈说,你突然要跟陈池结婚,为什么?”
许霜降咯噔一下,连忙拿出老理由解释道:“妈,我和陈池相处下来,大家都觉得挺合适的,就想趁这次回国把结婚证领了。”
宣春花不置可否,蹙着眉心,压低声音问道:“霜霜,你是不是和陈池……住一起了?”
许霜降的脸瞬时飞红,抿着唇,眼眸垂到地面上,就是不吱声。
宣春花默默地等着,心里翻江倒海似地,过半晌,才发出声音:“他人怎么样?”
许霜降气弱得很,极力保证道:“妈,他真的很好,对我特别好,我有什么事,他都会赶过来。”
“你有什么事?”
许霜降舔舔唇,只好举几个例子给陈池加加分:“我手机坏了,钱包偷了……”
“你被偷过钱包?”宣春花一下打断,急急问道,“怎么没听你说过?后来怎么样?钱够花吗?”
“妈,我没事,就是损失了一点点现金,钱都在卡里有密码呢。”许霜降安慰道,还不忘给陈池讲好话,“那次人在半途,现金丢了,回程票也买不了,是陈池借给我钱,把我送回学校的。”
宣春花听得眼角涩涩,她家囡囡闷声不吭,原来有这么难的时候,这杀千刀的外国扒手。
“陈池每次来看我,都会给我做饭,我看着看着,手艺也长进了,等我们回来,可以一起给妈妈打下手。”
宣春花听着女儿刻意的卖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里却是酸酸的,女儿在家里时,闻到炸鱼的香味,会跑进厨房偷一块,还要被她有时候拍个手背说两句,现在女儿跑去异国他乡,只能凑到一个年轻小伙跟前看人家做饭,那情景,想想就可怜,年轻小伙能瞎捣鼓出些啥好菜?
她家囡囡是爹娘疼不着,被陈池给感化了。
宣春花的语气毕竟软了,不甘不愿地问道:“人长相怎么样?”她气恼地训道,“好看就是好看,难看就是难看,不用添油加醋。”
许霜降嘴角弯起,她妈妈凶的时候其实不吓人的。“妈,保证不难看。”
宣春花又哼一声。“结婚是谁提的?”
“陈池。”许霜降小声嗫嚅道。
宣春花微微气顺些,这要是她家囡囡逼不得已求来的,看她不把陈池撕上几回。小区高中老师家那位师母的反击手段在宣春花的脑里过了两遍,她压压火,语重心长道:
“霜霜,你听妈妈讲,结婚仓猝不得,一定要把人看仔细,不然以后有得你后悔。现在你觉得陈池千好百好,妈妈也不说什么,你把人带回家,让爸爸妈妈和他谈谈。”
“那,妈……”许霜降猜不透她妈妈的态度,看着软化些了,但还是没说同意。
“谈了再说。”宣春花气道。
许霜降打死也不敢让陈池自行打电话到她家里,她怕她妈妈化身喷火龙,把陈池拍成灰烬。所以当陈池追问她和父母的沟通进程,并跃跃欲试要致电问候未来的岳丈岳母时,她支支吾吾道:“我爸妈知道我们现在忙着论文答辩,不会在意这些的。”
让她略感安心的是,她妈妈在其后的电话联络中再也没提过楼道组长介绍的男生,反而在她讲起陈池时听得很仔细,还会追问好几句。
许霜降觉着,凭她这段日子不要口水似地给陈池塑造形象,再凭陈池过得去的面相和待人接物的妥帖,她妈妈大概会给她家里的户口本,用不着她自己潜去拿了。(未完待续。)
第135章 毕业季
夏天的清晨还算凉爽。
今儿是个大日子,许霜降早早起床,不过有人比她更早。
她趿着凉拖,端了早餐往房间走,碰到麦修斯要出门。
“早安。”
“早安。”
两人迎面招呼后,许霜降在心里嘀咕,麦修斯居然换了白衬衫和西裤,西服外套挂在肘弯里,莫不是他今天也要论文答辩?
她真羡慕,做男人真好,根本不用愁穿衣的问题。遇到重要场合,不管春夏秋冬,温度几何,穿上西装总相宜。女孩子在这方面就要被迫多花点时间。
许霜降瞅着床上铺开的灰底紫花大蓬裙、丝质白衬衫和紫色小洋装,情不自禁又叹一声。她待会儿要穿着裙子骑自行车呢。
这身衣服是她昨夜折腾了一个小时才挑定的。那会儿,她屋里亮了灯,拉上窗帘换衣服,拉开窗帘对着玻璃窗看效果,没有穿衣镜的生活就是如此费事,也幸好她楼前没人家,不然她这自个发明的巧方法还用不上。
其实像麦修斯一样,一身黑加一件白衬衫,最是稳妥,不过许霜降的黑色洋装套裙是毛料的,这时节穿上,太厚重了。她当时一边在衣服堆里翻腾,一边恨恨忖度,要不要回国置办一身传统旗袍,以后再不烦恼大日子的着装。别人看着她穿上旗袍,就知道她想要表达的对重要场合的高度敬意。
不过许霜降也只能想想罢了,旗袍是挑人的,她觉着自己这脸型身架恐怕压不住旗袍。
许霜降穿戴好,踩着自行车出门,虽然她的场次在下午,但她得去给同学们捧场。
安妮排在上午的最后一场,她在答辩的结尾说了一大段感谢,许霜降跟着众人鼓掌,思忖着她也该学学安妮,把感谢的覆盖范围铺广一点,光点出指导老师是不够的,哪怕确实真心实意,也显得情意单薄了些。
许霜降跟着众同学走出大教室,心里头默默地在她的答辩演讲稿最后添了一两句话,把全系老师和同学都囊括了进去,顺带也感谢自己的父母。
然后她念头一闪,懊恼极了,她居然没在论文的前言部分提一提她爸妈在她写论文时的精神鼓励,她妈妈对她的专业不太懂,不过每周必问:“好写吗?写得怎么样了?慢慢写,别熬夜。”
感谢父母这句话,现在绝对添不进去了,论文都已经装订好了。
许霜降真遗憾,她必须在答辩时带一句,隔空表个心意。
当然,她是紧张了,在答辩前最后一刻还想着对演讲稿的各处细节精益求精。
“霜降。”卞芸曼在餐厅门口招呼道。
许霜降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卞芸曼,正值毕业季,大家都忙得很。两人买了午餐,坐下聊天。
“你今天答辩?穿这么正式。”卞芸曼问道,她身上t恤牛仔裤,特别简素。
许霜降将小洋装脱下,搭到椅背上,抱怨道:“是啊,骑车过来快热死了。”
“怎么样?过了吗?”
“没呢,下午才开始。”许霜降咬了一口三明治,有点忧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我的心现在就慌了。”
“等着说就是这样,真让你说的时候,反而一眨眼就过了,很快就好的。”卞芸曼宽解道。
许霜降点点头,关切地问道,“小曼姐,你什么时候搬?”
卞芸曼换了一所学校继续攻读,她闻言也愁眉苦脸道:“再过两周,我等这里的租约到期了再搬。霜降,你说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