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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一池霜-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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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推着大大的行李箱蹙眉迷茫,同样打量着各种标示举步彷徨,对视间就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是第一次入境。

    “你坐火车?”也不知道是谁开始问了一句。

    “是啊,你也是?”

    于是两个女孩就迅速搭上了话,她们一起走去下层火车站的途中,梁诗蕴犹犹豫豫地问道:“能不能请你帮我看一下行李箱?我想去洗手间。”

    许霜降微愣。她妈妈一万个不放心,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给女儿弄了好长一溜出行守则,其中一条就是,看紧自己的箱子,但千万不要帮陌生人看箱子。

    “囡囡啊。”临行前夕,她爸爸特地找小区门卫借了一个磅秤,给她的行李箱称重,免得装太多,超过飞机托运的重量限制标准,她妈妈则拉着她的手反复叮咛。

    她妈妈有一个改不了的毛病,叫许霜降“囡囡”叫到了**岁,慢慢改了,但要是有重大事件发生,比如许霜降生病了或者出去寄宿了,她妈妈一舍不得,总要再蹦出来这个称呼。

    “你到了那里,要是问路,尽量找机场的工作人员,如果哪个男的要给你带路,你就假装听不懂,先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走。”

    许霜降心道,她还真可能听不懂,这点妈妈不用为她担心。

    “拿好自己的行李,别光顾着办事,把箱子脱手扔一旁。不过,万一有啥事,大箱子就不要了,随身的小包要拿好,里面有证件有钱,到哪里都还能凑合一阵。”

    道理许霜降都懂,但她得让妈妈说,有点事情交代总好过抱着她眼泪汪汪。

    “别人要是和你搭话,没两句就让你帮忙看行李,千万别答应,第一你自己人生地不熟,万一没给人看管好,你就说不清,第二你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万一那是违禁品,你更是说不清。”

    许霜降不管妈妈说什么,一个劲地点头答应。

    四十八小时不到,她已经违背了妈妈的交代,和一个同龄姑娘半路搭话,很快就要帮忙看箱子了。

    她尚未回话,梁诗蕴就神情忸怩道:“我可能生理期。”

    许霜降立即点头,对梁诗蕴用的可能两个字万分同情。女孩子出门最怕这个,尤其是对于生理期不准的人,亲爱的大姨妈突然造访,或是还没造访,但被自己感觉出了一丝大姨妈正要悄然接近的讯号,会令女孩们如坐针毡,所有的好心情都会被吓走。

    许霜降就是其中之一,她自己也曾深受其烦,早年甚至尴尬过一回。就在课堂上,她后排是两个男生。偏生那个半秃顶的历史老师抽她起来回答问题,那一站如急流汹涌,证实了她前半节课一直埋着头战战兢兢的暗地猜测。

    课后她红着脸,附耳和同桌说话,她同桌又给前后左右七八个女同学附耳说话,终于偷偷摸摸揣了一样东西到口袋中,然后善体人意特地绕到她这侧的通道,遮遮掩掩地挡在她身后,掩护着她去厕所。

    课间十分钟真不够用,许霜降眼瞅着上课时间要到,让同桌先回去,她自己留在厕所。

    从厕所出来,许霜降宛如吃了大半颗定心丸。裤子稍微沾染上少许,万幸是条黑裤,不细看,不会被发现。她回到教室,数学老师盯了她好几眼,全赖她平时表现乖,数学老师只淡淡地警告:“下不为例。”

    松了一口气的许霜降感激着老师没把她单独拎壁角听课,甚至没觉出来,老师的这个词误打误撞,用得这么贴切。

    她如蒙大赦,顶着全班的目光,小碎步回到座位,下意识飞快地瞄瞄她的椅子,抬眼就是后排男生那古怪的笑容。

    那半个下午许霜降像沾在凳子上一样,没敢挪动分毫。放学时,她假装多做一会作业,还赖在座位上,后排男生走时斜了她好几眼。许霜降一直等到了班上同学走得差不多,值日生准备打扫教室的这点空档里,才动作迅速地收拾书包回家。

    后来她一个月都没和后排男生说话,人家找她借橡皮,她也吝啬地不给。毕业留言时,人家给她洋洋洒洒满篇祝福,她就随便摘了一句话:“祝你身体健康永远快乐。”

    这种小事能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难堪印象,所以梁子结定了。也唯有女孩才能理解女孩,所以她和她同桌三年里好得蜜里调油。

    也所以,梁诗蕴去找厕所前,转身之际,回头欲言又止地瞟了许霜降的那一眼,许霜降以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的共同心理感受,第一时间就领会了梁诗蕴目光中难以启齿的请求。

    她在外头肚子胀觉得大事不妙的时候,要是没有女同伴,她总忍不住想找个避人耳目的角落,把脖子扭到自己后面瞧,要是有女同伴,她也会这么可怜兮兮地祈求女同伴帮她查看一下衣着,以便安安心。

    许霜降飞速在梁诗蕴的背后瞄了一眼,微微摇头。

    梁诗蕴从厕所出来,脸上微红。

    许霜降轻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了。”梁诗蕴笑得羞涩,万分庆幸。

    就这段小插曲令两人奇妙地去除了不少陌生感,她们在等火车的时候交换了联络方式,后来一直保持联络。

    梁诗蕴为人极和气,说话娇柔婉转,两人日常闲聊时,凑巧一起吐槽书太贵。

    “我只买过一本书。”许霜降说道,那本书属于自有资产,中间夹着陈池的一封信。其他的书都是从图书馆借的,读到精彩的重要的地方,她一般影印几页,在上头做些标注。看起来十分地勤奋好学,实则很无奈。最近她看到了一本从头精彩到尾的英文原版参考书,心痒痒地,十分想买,但是贵得她心疼,目前正在犹豫中。

    “我还没买过书呢。”梁诗蕴道,“最近可能要买一本。有个台湾男同学的家人过来玩,他说让家人买了带过来,据说价格要便宜一些,问我们要不要。”

    梁诗蕴很热心地把许霜降的书也报给同学了,结果幸运地买着了。

    许霜降这次就是去拿书。为这一趟,陈池上周过来看她时,她难得张口要求陈池买了两盒比利时手工巧克力。一盒送给梁诗蕴,一盒就送给那个男同学。当然,巧克力的用途都老老实实地报备给了陈池。

    陈池贴心地又加了一盒给她吃。“知道你不爱吃黑巧克力,这次和你送人的礼物一样,都是甜的,但是每天只能吃一颗,你吃得太甜了,要控制。”

    瞧,现在陈池和她妈妈一样,让她少吃甜。不过妈妈管得严,自她大后就从来不给她买糖果,陈池还会给她吃巧克力。

    周六一早,许霜降揣上礼物出发去见梁诗蕴,准备下午回来。

    但她下午都还没到。(未完待续。)

第099章 半路威胁

    火车驶到半途一个站点,停靠后忽然提示所有人下车。许霜降云里雾里地随着人群下去。站台上广播响了三遍,可惜全是荷兰语,她听得不是很明白,忖度着是否这辆火车出故障了。

    人们陆陆续续离开站台,许霜降瞅瞅他们,再抬头看看指示牌,刷啦啦地翻页,显示出下一辆车快要进站停靠,看起来并无明显异常。她决定再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站台上只剩几个人,许霜降见又一个乘客模样的人走出去,心里愈加疑惑。

    “女士。”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小伙,套着工作人员的荧光背心,径直向她走来,叽里咕噜对她说了几句,语速极快。

    许霜降在观察人的时候其实真迟钝,那么夺目一件黄绿背心,她也没往心里去,把他当做了和她一样的普通乘客。尽管她不明所以,没听懂小伙的话,她表现得相当镇定,很从容地望着那人:“对不起,你能用英语再说一遍吗?”

    “女士,请离开这里。”小伙改用英语,满脸严肃紧张,“可能有炸弹。”

    许霜降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她条件反射般扫视站台,除了她和面前的小伙,就只有两个工作人员在走动。

    “请离开这里。”小伙再次强调,并且唯恐她还不明白,手指向出口楼梯,神情肃穆得让许霜降毫不怀疑,她如果再慢上两三拍,他可能直接把她推向出口。

    她冲小伙点头,动作迅速地小跑出去。

    车站外,一车子被赶下来的人蜂拥着,不少人在互相议论。许霜降反倒松了一口气,在人群中找了个空隙,和大家一起等。

    她其实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什么,但他们待在这,她也就随大流待在这。旁边的人在交谈,许霜降做了一件偷偷摸摸很失礼的事,她尖起耳朵听,试图听出一丝半毫的确切消息。

    当然,以她那比半吊子还不如的荷兰语水平,她只看懂了人家摇着头说“没有”。许霜降失望地瞅瞅人群,看来很多人都不太清楚因由,至少不知道他们后续该怎么办。

    警戒线很快被拉起,但是乘客们没有离开,站在警戒线外继续等着。

    许霜降抬头望向天空,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天空蓝蓝的,十点多的太阳照得一切都明晃晃。人群前方的一条小街,红砖路面一直通出去,可以看到下一个路口。街道两旁的房子也就只有两三层的高度,安安静静地沐浴在春光里。

    除了他们这一摊乘客,看起来有点迷失之外,一切都很祥和安宁。不过,根据她张惶着困惑着四处扫视的观察结果来看,这条离火车站最近的街道确实没有人走动,显得很空荡。

    许霜降的感觉很怪。她想不通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星期六,她和一群人挤在一起,是因为一颗炸弹。她很紧张,但她的紧张是因为事件本身的严重性应该达到了让人恐慌的程度,所以她情理之中地紧张了,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发自内心地害怕。

    说穿了,她平平和和地过惯了,压根儿没有真正的危机意识。

    所以,她还能逻辑分明地梳理她的困惑点,第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她接下来的行程该怎么继续。

    对于第一点,许霜降相当遗憾,如果刚刚再多问两句就好了,不知炸弹威胁是在火车上还是站台上。她回忆了一遍,火车扔下他们就开走了,而警察还任这么多乘客滞留在火车站外面,站台上有炸弹的可能不大。

    许霜降观望着周围的人,他们也不见如何惊慌,个把小时过去,有些人还在轻声交流,有些人锁着眉心站着,有些人在打电话。于是她仍大胆留在原地,开始考虑她的行程。

    事实上,她觉得行程中断带来的困难,比那不知是真是假的炸弹,更令她忧心。

    往前走或者回头,她都没有半分方向感。

    许霜降这时才发现,她连这是哪一站都没有搞清楚就糊里糊涂地等到了现在。说句难听话,真要是有事发生,就凭她这不机灵的个性,她就只配做个糊涂鬼。

    她又开始四处张望,先要把地名弄明白。

    转顾中,她和一个金发女孩对上了眼。女孩原本立在她身后三四米远,她俩视线撞上后,过了几分钟后,女孩走过来道:“嗨。”

    “嗨。”许霜降偏头回道。

    “发生了什么事?”女孩开腔就是英语。

    许霜降不禁打量她一眼,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那接下来呢?”看得出来,这女孩是真迷惑。

    许霜降谦笑着再摇头:“我不知道。”

    过一会儿,女孩问道:“你是哪里人?”

    “中国,你呢?”

    “美国。”

    许霜降弯唇一笑,敢情她俩都听不太懂当地话,所以凑对打听消息了。

    又过一会儿,女孩攀谈道:“你知道******吗?”

    许霜降愣怔,诚实地摇摇头。

    “我信仰******,或许你愿意花几分钟听听我们的教义?”女孩希冀地望着许霜降,笑容温和又友善。

    许霜降又一呆,微笑着措辞道:“哦……我恐怕……不是很感兴趣。对不起,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

    “我理解。现在不是好时机,我们都在恐惧。”女孩语调柔和,虔诚地说道,“上帝与我们同在。”

    许霜降微笑颔首。她是个不怎么会主动提话头的人,一时沉默下来。

    女孩大大方方地说道:“我住在盐湖城,来这里做传教任务,已经一年了。”

    许霜降惊讶,她还从来没遇到过传教士。眼前的女孩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居然远渡重洋来做传教士。她笑道:“盐湖城?我有一些印象,曾经我读过一篇课文,关于盐湖城的。”

    “哦,是吗?”女孩欣喜道,“怎么讲我的家乡的?”

    许霜降侧头回忆着,半晌抱歉道:“时间有些久了,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海鸥吃了蝗虫?”

    女孩眨眨眼睛,显然也没有头绪:“可能很久之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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