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一梦三百年 作者:殷墨予(晋江2012-12-27完结)-第6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啐了他一口,将东西收起来,移开话题问:“你吃了早饭没有?”
他摇了摇头说:“肖玉有端点心到我书房,我没吃,一时看公文看忘了。”
我忙吩咐杏儿和小英去做些早点和粥,又让屋里新来的几个丫头都退了下去,屋里一时只有我们两人,我拉着他坐下,站在他身后给他揉肩捶背,他享受地闭上眼,好一会才悠悠地开口:“你一下子怎么变得这么贤惠了?”
“恩恩,看在你给我买的那些粉呀钗的面上,感谢你一下”
“呵呵!是吗?我看你是有事要求爷吧!说吧,什么事?”
我停下来,走到他面前,在他面前蹲下,将双手搭在他腿上,与他平视说:“胤禩,我知道你心里觉得妾这个身份委屈了我,所以买了粉呀钗呀的让我打扮的光鲜亮丽些,好让府上的下人们知道你宠我,可是,其实,我并不在乎这些,我想要的不过是跟你安安稳稳的过我们的小日子,像一个家一样温馨和宁。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不喜欢拘束,也不喜欢屋子里气氛严肃,我要的只是可以陪着聊聊天打发一天天无聊的日子的朋友,而不是恭恭敬敬的在我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下人,她们没有不把我放在眼里,相反,我不拿她们当下人看,她们心里对我也是尊重的,我知道你一时很难理解我的想法,但是,没关系,你若真想为我好,就不要对我屋里的丫头们立这个那个的规矩好不好?”
他看着我,微微有些动容“好,都依你!你觉得怎么做好,就怎么做吧!”
我将头枕在他腿上,心里满足而感慨:他是有着尊卑阶级思想观念的个皇子啊,平时,对下人就算再温和,也容不得下人没了规矩,于他来说,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就是主子,我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打杏儿?
话说间,杏儿在门外小心的问道:“贝勒爷,夫人,粥和点心做好了,奴婢现在端进来?”
我起身,顺势将他拉起来,往饭桌前坐下,对杏儿说了声:“端进来吧!”
杏儿和小英端着数碟点心和小菜,米粥,一一摆放好,便自觉地退到后面垂首而立。
我说:“你们下去吧,贝勒爷这边不必你们伺候。”
杏儿两人忙躬身退下了,胤禩略略的喝了点粥,又吃了几块点心,便说吃饱了,我喊来门外侯着的丫环,将碗碟都撤下去。
胤禩拉着我的手说:“一会还得回书房处理公事,你陪着我吧!”
我说:“我去能做什么呀?”
他说:“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坐在我身边让我时时能看到你就好。”
我心头一暖,就随他去前面书房,他坐在书案前看折子,我坐在他身旁,他累了帮他捶捶背,揉揉肩,只觉得,安宁美好。
我终于找回了已婚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一颗漂浮不定的灵魂,跌跌撞撞终于有了归依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就叫做家。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些年发生在身上的一切,来到这里不知不觉三年多,恍然间像是过了大半辈子一直惶然无依,如今却也觉得自己已是有家的人了,而这种人事变迁让我伤感错落,我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家人如今会怎么样呢?哥哥是不是也娶了嫂子?又或者,生了儿子或女儿,小小的孩子的到来是不是会冲淡失去自已后父亲与哥哥心里的伤痛?
希望此生,不管是远在另个时空的家人,还是我如今的家人以及远在异国的莹然都能幸福安康。
☆、惊闻
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只是太过无所事是,难免无聊,胤禩一天到晚公事繁忙,白天在府里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我又不喜欢去做女红,也不会琴棋书画来做消遣,偶尔给杏儿她们讲些笑话,这样的日子久了也觉得没意思,无聊的从角门穿出去往后走几步便是如雅生前住过的院子,想起如雅来,便想去她的小院看看。
没想到小院竟落了锁,我有些失望,望着那朱红的大门,想起从前的悲欢,回想我这三年的时光,经历过的生离死别,只觉唏嘘不已,落寞地回到院子,坐在秀敦上开始发呆,这时,杏儿进来说管家王方派人来问我有没有需要的东西列个单子,他正要去外采办这月府上生活所需,我想了想,让杏儿回说不用,反正无聊,不如自己去街上转转,有所需可以顺手就买了,于是叫上杏儿,跟守门小厮交待了一声,便出府去了。
街上依旧热闹,这世间少了谁,都是一样的热闹,该怎样过还是怎样过。
我没想到会在这时遇见四阿哥,他是从一家药店里出来的,手里拎着一支锦盒和一提药包,正要往等候着的马车上上,扶着小厮的手臂,一只脚才踏上踩凳,忽地像感应到了我的存在般缓缓侧目。
我止步,隔着行人,远远地弯腰向他福了福,算是礼节,然后,拉着杏儿向后退了退,以便待会让他先行。
隔得不近不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仿佛有些僵硬冷淡,他看了看我,另一只脚抬上去,上了马车,车帘放下,看着他的马车从身边经过,我忙垂下头去,只等他的马车快点走,事至今日,我见了他仍会紧张,我知道我应该落落大方地跟他打招呼,像看到十三,十四,纳兰揆叙一样的去打招呼,可我就是做不来以平常心待他,面对他,我的心情复杂又矛盾,他救过我,帮过我,如若他不是以后的帝王,没有和胤禩争权夺位,胤禩也不是死于他手,我一定不会如这般见面如陌人。
马车从我面前缓缓经过,我暗自松了口气,便带着杏儿继续向前走,我走得有点快,不敢回头,心还一直怦怦跳着,可我心里明白,欠他的终究是要还他的。
今天或许是遇人节,前头四阿哥才走,后头便遇见了纳兰揆叙,他骑着马,从我后面策过,然后,勒住,调转马头,面向我微微一颔首,便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走到我面前,朝我打拱道:
“夫人!”
他今天穿着官服,与平时的白衣长袍的打扮多了份威严,我回礼道:“纳兰大人,你好!”
他说:“在下有几句话想跟夫人说,是关于和安公主的,不知可否请夫人借一步说话?”
我听到是关于莹然的事,有些激动,忙点头说:“没问题!”
我们来到一处僻静的胡同口,行人极少,杏儿远远地回避着,我问:“纳兰大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他不说话,只是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仿佛看一个不认识的怪物,我被打量地有些不自然的开口:“纳兰大人,怎么了?”
“夫人与和安公主真的是从小相识?”他忽然问道。
我点了点头,疑惑地问:“是啊!怎么了?”
“那和安公主姓什么名谁?”他又问。
我有些奇怪,但还是回道:“当然是舒穆禄氏莹然啊!”
“那李安然又是怎么一回事?”他问。
我霍地惊跳:“你说什么?”
“李安然!”他只说了三个字,紧紧地盯着我。
我惊异地后退了几步,心如擂鼓砰砰乱跳,一切来得太快,快到我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回事,但显然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我按耐住内心的波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夫人果然是知道内情的!”纳兰揆叙忽地叹息了一下说。
“我不明白,纳兰大人能不能不要打哑迷了?”
“公主出嫁是在下送的嫁,朝鲜离京遥远,送亲队伍在路上折腾了一段时日,在队伍到达大清与朝鲜边界时,我们在驿站休息,那天晚上,公主避开很多人来打在下,跟在下说了关于她的身世”
“哦?她怎么说?”
“她说是她对不起我,莹然没有负我,我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她说,她本名李安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只是一缕来自三百年后的魂魄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占用了莹然的身体,我不相信,觉得她的话简直匪夷所思,她为了证明她没有骗我,便告诉我,她从小生活的时代,她说了很多我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因为没听过所以没记住,不过,有些我是知道的,比如英国话,比如代数,几何,她说她从小就学这些,然后她就真的跟我说了几句洋文,我当时惊呆了,我知道,真正的莹然是不可能会这些的,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所以来向夫人求证。”
我明白了,莹然这样做,无非是不希望纳兰揆叙永远站在原地固执地想念真正的莹然而走不出,与其让他以为是莹然变了心,还不如告诉他实情,真正的莹然早已不在了,站在他面前的变了心的根本是另外一个人。
“纳兰大人,莹然确实没有骗你,所以,直正的莹然格格没有负你!”
“夫人也是那个时代的吧!”
我正要说不是,谁知,他继续说道:“那日在琉璃厂,我见到你跟洋人张通,当时,他说夫人会说英国话,从初见夫人,夫人的言行举止都异于常人女子,我就知道和安公主没有骗我了。”
“纳兰大人,关于我的身世,说出来,别人肯定不会相信,还会以我是我在妖言惑众,我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可纳兰大人知道了,我希望纳兰大人帮我保密!”
“我能理解夫人的苦衷,只不过,在下冒昧问一句,连贝勒爷,夫人也不打算如实相告吗?”
“会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其实,他知道与又不知道又如何呢,我们只要安心过日子便行了,有些事说出来,说不定是祸事,尤其是,我知道历史走向!”
他听到我最后一句话,陡然一惊,眸光一闪,欲言又止,最后又向我打拱道:“夫人,你放心便好,你和和安公主的事在下决对保守秘密,对了,有一件事,我得告诉夫人。”
“什么事?”
“那日公主说完这些话后,交给在下一封信,他交待在下,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用只能我们俩人听见的声音说:“她说,如果将来有一天贝勒爷有了性命之忧,务必将那封信亲自交到十三爷手中,如果,贝勒爷没有性命之忧,就将那封信立即焚掉,在下想那封信一定与夫人有关,因为,她随后让在下跟夫人稍句话——”
“什么话?”
“如果一切无可逆转,且安天命,保重自已。”
我惊诧地有些承受不住的后退了一步,莹然在走之前,果然是为我谋划了很多,然而,谁都不敢保证历史是不是按照那个轨迹来行走,她让我安天命,保重自已,可如果那一天大限来临,没了胤禩,我真能淡定保重下来吗?
☆、怀孕
晚上胤禩来时,我刚洗完头,披散着未干透的头发,坐在窗前,托腮望着窗外,发呆。
他走到我身后,用手梳理着我的头发,轻问:“在想什么呢?”
我回过头,拉他挨我坐下说:“我想莹然了!”
他眉峰一挑,伸手将我流散的头发拢向耳后,凝视着我,柔声说:“额驸李光远品性修养学识都
是万里挑一的人,她会过得很好,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莹然也跟我这么说过,我忽然很想知道她从前跟纳兰大人之间的事,你告诉我好吗?”
他眉头一蹙,有些不悦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提他做什么?”
“怎么了?怎么了?不高兴了?”我故意逗他。
他忽地将我拉起说:“天色晚了,是该歇息的时候了!”
“还是早着呢!再说,我还没洗澡呢!不睡,我们再说说话吧!”
“这么晚了,还没洗澡?让丫头们备水,快去净房洗去。”
他说着便把我往外轻推,我无奈,只好拿起中衣,吩咐杏儿她们备水。
洗完回来时,他正坐在我之前的位置处,手中拿了张纸在看,我走过去,见是我无聊时写下的一句词,便趁他不注意时,从后面一把夺了过来,见他怔愣,我捉弄成功,顿时嘿嘿笑了起来,他笑着轻责道:“真是调皮!”
我反驳道:“谁叫你偷偷看我写的东西?”
他乜斜着眼,嘲笑道:“还好意思说是自己写的,字迹歪歪扭扭不说,还错字一堆”
我不服将纸张伸到他面前反驳道:“才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