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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流年一梦三百年 作者:殷墨予(晋江2012-12-27完结)-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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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头也不回地说:“酒。”
  
  “酒?这桌上不是有一壶吗?”
  
  “不是一壶,是一坛!”
  
  “要一坛酒做什么?这里没备,别找了,我去叫肖玉买一坛回来给你就是。”
  
  我这才停止不找说:“好!”
  
  他果真喊来肖玉吩咐他在最近的酒家买一坛上好的酒。我补充说还要一个小铲子,他立马就猜到了“你要埋酒!”
  
  我笑笑颔首道:“一时兴起!从来没做过。”
  
  没过一会,肖玉果然买回一坛酒和两个新的小铁铲来,这肖玉倒很长进!
  
  胤禩接过酒,我拿着小铲,扫了眼院子,径直朝那颗桂花树下走去,胤禩紧跟在后,我看了看这颗桂花树蹲身一边用小铲刨土一边问:“这颗桂花树是什么时候栽的?”
  
  “两个月前从老十家里移土过来的,老十还心疼来着,说是栽了好几年的。”他说着挽起衣袖,蹲□来拿过另一个小铲帮忙。
  
  “十爷,知道你置了这院子?”我的心忽地凉下来。
  
  “他不知,我可没告诉任何人,除了肖玉。”他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亦或也是他心中所想。
  
  我不动声色的又高兴起来,刨土的力气无形中也大了起来,不到片刻,便刨出了半深的坑来,胤禩放下铲子,抱起酒坛小心翼翼地放进坑里,再把浮土推入坑里,两人动手总是事半功倍,没一会,酒就埋好了。
  
  做完这些,只觉无限轻松,晚风刮在脸上也不觉得冷,反觉得这样的夜有种贫瘠的美好,索性坐花坛上,有些小凉竟也不介意,他却蹙眉说凉要拉我起来,我摇头,拍了拍旁边的空处,示意他也坐下,见我兴致好,他也不再坚持,在我旁边坐下凝视着我说:“许久不曾见你这样开心了!”
  
  我嘿嘿一笑,抬眸望向天际,黑暗天衬的月色清迷,更显清冷,他一句“许久不见你这样开心”让我的原本兴奋的心黯然了下来。
  
  冷月如钩,照尽千年悲欢离合,月仍是这个月,可人事早已尽非,人再长久,可三百年的时光距离如何也不能共婵娟,目光回转到身边的男子,蓦地鼻头一酸,他眼中涌起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慌乱“怎么了?”
  
  我摇摇头,涩声说:“忽然就想家了!”
  
  他忽地伸出手来握住我的双手,柔声道:“你告诉我你家里的情况,我帮你找家人,好不好?”
  
  我抽回双手,自嘲地一笑“找不到了,如果能找到,那就找不到你了!”
  
  他不解地看着我,一脸莫名其妙,从他关忧的眼神中抽离,再次看向天际那弯冷月,深埋在心的事,就在这个月夜平静的被我漫声道来:
  
  “我们家是四口之家,爸……爹爹,哥哥,还有我……娘,我娘在我五岁那年病逝了,以后的很多年,我都很内向,不爱跟人说话,时间长了,性格就变得胆小怯懦,敏感,还尖锐,直到遇见了莹……一个朋友,她叫李安然,很骄傲的女孩,最开始的时候,我几乎是不跟她说话的,但她总缠着我,时时的表现出关心来,时间久了,虽然,并不把她当做知心朋友,但在她面前会不自觉得放下心防,有时很羡慕她,什么都好,性格也开朗活泼,后来,才知道她母亲也不在了,因为……因为他爹喜欢上了另一个女子,她母亲想不开,自杀了,我当时很震惊,也很心疼,从此以后,我们惜惜相怜,我有心事都跟她说,她总是安慰我,渐渐地,我也开始变得开朗起来,这以后的人生,我都很感激上天,有这么好的朋友”
  
  我说着说着,眼眶就开始湿润起来,关于安然的事,我有所保留,远比向胤禩描述的复杂,他不知道我那个时代,告诉他他也听不懂,我也不想再去想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那是怎样一段灰暗的过往,她能面对一次又一次至亲的离开,骄傲到从不再人前流泪,走出来了,便不再回想。
  
  “你的朋友?李安然?”他忽地拧眉,疑惑地问了起来,打断了我回忆。怕他继续问下去,有些事我无法跟他说,到时又不会圆,会让他以为我又在骗他,忙岔开他的话,说:“自从我来到这里……嗯!京城,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莹然,我就只有你了!”
  
  “你跟莹然当真是自小相识?”他忽地问道,最后一句话我说的认真而动情,末料到他突然会这么问,我一怔,开始后悔刚才一时感触跟他讲我从前的过往,故事里的李安然就是莹然的事自然跟他说不得,嗯嗯啊啊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只好说主:“是,那时,我只跟莹然玩的最好!”说完,见他将信将疑,想到只要碰到有关来历的事,总是一个谎接一个谎的骗他,心里既愧疚又不安,忍不住急道:“我刚才跟你讲的那故事都是真的,至于我和莹然,不是我不想跟你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也不能话,你若不信我总该信莹然吧……”
  
  “好了!”他及时打断我“我相信!”
  
  看到信任且含着宽慰的眼神,蓦地松了口气,同时又越发愧疚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上他的目光,柔声说:“虽然很想家,但是因为有你,心里很庆幸,庆幸幸好有你,才不会很难过,你明白吗?”
  
  “我明白!”他柔声说,看着我的眼神也越加温柔绻缱,浓浓的爱怜之意溢于言表,我的心又开始怦怦乱跳,面上一热,不用想就知脸又红了,索性闭起了双眼,微微仰后头部,下颌上扬,意料之中的温润贴上双唇,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脸忽地被他双手分别捧起,他的吻更加迫切,湿 濡的舌头强势地冲进去,我脑袋“轰”地一声,瞬间空白成一片,片刻清明之后,所有的感观意识都集中在唇舌上,辗转反侧,双手竟下意识地去搂他的腰,收紧。
  
  千年冷月,在你头顶冷眼旁观着这人世间的痴男怨女,亘古不变。如今晚这般的情景,亦不过是流光之中微不可见的须弥芥子,如此尔尔!
        
作者有话要说:舌吻啊@@@@
其实某茉真不知吻是个什么感觉,只能凭想象,脸红,掩面!
留!言!吧!亲!
求一千遍!!!!
这次更新的很快吧!




☆、心字两半

  我的脸一定是红透了,分开时垂着眼不敢看他,直接站起身来,转过身背对着他,心里却忍不住甜蜜的笑意全都涌在脸上,这时,后背一暖,他自背后抱住我,俯耳轻问:“在想什么?”
  
  我笑了笑调皮地说:“不告诉你!”
  
  “那我来猜猜!”他说。
  
  “不用!”我忙说,难为情啊!
  
  “青蘅,在想什么,一个人在那傻笑?”
  
  我正在想昨晚他吻我后的情景,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时,丽秋捧着衣服走到我面前,打趣道,我这才回过神,面上一热,低头就见一件梅红的旗服没叠整齐,忙又摊开重叠,一旁的丽秋见状忍不住提醒道:“你瞧你走神的,今天可是你头一次往钟粹宫里送衣物,你可得留心点,钟粹宫的主位是佟贵妃,你在宫中也知道,她是先孝懿仁皇后的亲妹妹,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维之女,如今中宫无后,她便是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子,而钟粹宫佩殿的雍和斋你知道住的是谁吗?”
  
  “当然知道,凤和啊!”见丽秋说的神秘,我不禁漫笑道。
  
  我刚说完,丽秋便吓得作势要来捂我的嘴,一面快速扫视了眼四周,一面小声责道:“你不要命了,和嫔的名讳如今怎能说得?你呀,多少次犯事都是没有尊卑,你我可是奴才,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上心?”
  
  “好了,好了,知道了!”见丽秋紧张小心又怨怪的样子,心里一暖,上天待我并不薄,无论是在八贝勒府睁眼看到的杏儿还是进宫后的晚月姑姑,凤和都真心待我,并不见电视中所谓的尔虞我诈的算计,我身处在这浣衣局,大家都是出身微薄,一天拼命做活,没有什么利益去值得花心思争斗,是以反而能真心相待。
  
  收叠好要送往钟粹宫的衣服,和丽秋一同往东宫的方向去,进入苍震门东门的延禧宫冷落如初,脚下一滞,想到不到一天之前,我还径直进去送衣物,从此不得传见便再也不能进去,昨晚在大栅栏四合院里胤禩对我说的话如在耳边:
  
  “唐诗,从明日起你不再去延禧宫送衣物,我已跟晚月姑姑说好了,你往钟粹宫送吧!”胤禩说
  道。
  
  “为什么?”虽然明白其中的利害,但想想我的心中还是有一丝不悦“避嫌?”
  
  “也不完全是,算是两全其美之法。”他说。
  
  “什么两全其美?”我拧眉疑问。
  
  “如今我虽被革了爵位,但这些年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并没有那么容易就击垮的,老爷子以为弄一个与宫女私通的污名再加一句‘到外妄博虚名’就让我在众臣面名声扫地人心尽失?虽然如此,但你我之间还是要避着,与你与我都好,你可明白?”许是瞧出了我有些不悦,他认真而小心的解释,言罢之际,双眸注视着我,仿佛期盼,小心翼翼。
  
  我漫然一笑,心中却是苦涩无耐,不过是想爱一个人,如同任何一位女生般地想投入一场爱恋,却有这么多艰难险阻,不是说人生总要抓住厚实的,靠得住的东西吗?可明知与他的路难测未来,他的结局下场,有些东西注定抓不住,却仍不舍得就此放手,这就是爱情吗?不记得是哪个作家曾说过“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如赐于女人的一杯毒酒,心甘情愿地以一种最美的姿态一饮而尽,一切的心都交了出去,生死度外”,那时体会不到这是一种怎样的勇敢,如今倒真明白了,在爱情面前,不是你勇敢,而是心不由已!
  
  “这只是一全,那另一全呢?”我问。
  
  他见我面色如常,几不可闻的舒了口气,语气不疾不缓的卖起关子起来:“你可知我为何要在半月前置这院子?”
  
  “嗯~”我沉吟了片刻反问道:“难道不是为了出宫与我见面而置的?”
  
  他轻摇了摇头说:“并非如此!”
  
  “那是为什么?”我问。
  
  “一个月前,我连累你差点被杖毙,事出突然,我却救不了你,所幸,你为莹然所救,宫中险恶,你的性子到底不像个奴才,更有你被宜妃偷梁换柱之事始终都是个隐患,难保不会再出别的事端而莹然毕竟不可能次次都能相救于你,我便决定用个下策,将你弄出皇宫……”
  
  “你有救我出宫的办法?”听他说到有计策将我弄出宫,心中又惊又喜,忍不住出声打断他的话。
  
  “办法有一个。”
  
  “你快说什么法子?”
  
  “籍没入辛者库的奴才,在宫中操使着最下等最累重的活,又衣食菲薄,生病就像打哈欠一样容易,且又没钱换药,死个人再正常不过,所以,只要我打点好,让你装死离宫,没人会怀疑也没人会注意,而你一旦出了宫,必须得先有个落脚地,所以,我就寻了几处,置了这院子。”
  
  “果真是个好法子,这么说来,我很快就能出宫了!”想到出宫有望,这种巨大的喜悦,仿佛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根救命稻草,又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磕碰许久,前方突然打起一灯光亮,新的希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你先听我说完,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是不会用的。”他忽地说道。
  
  仿佛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心凉了一半,忍不住怨怪道:“为什么?”
  
  “因为,我如今又有了个好主意,就是我让你去钟粹宫送衣的另一全。”
  
  “只不过换了个宫殿跑腿,如何就是好主意了?”
  
  “你可知钟粹宫的雍和斋里住着谁?”
  
  “和嫔,怎么了?”
  
  “我听说,你受伤卧床那段时间,她对你照顾有加,可见,她重情重义,尤其是对你。”
  
  “和嫔待我确实不同,可这又如何?”
  
  “你去不了惠妃那里当差,可以去和嫔那里。”
  
  “去她那?怎么可能?莫不说调配宫人不能由她任意,更何况她只是个嫔。你又不是不知道宫中规定,皇后娘娘可分嬷嬷丫环一十二人,皇贵妃,贵娘可八人,妃,贵嫔可分六人,嫔只得四人,不得有多,和嫔当前的使唤宫人人数不缺,我如何安插得进去啊!”
  
  “她如今是只能有四个宫人服侍,可若位份上升不就还可分两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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