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好丈夫-第2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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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船做生意是她的主业。装神弄鬼是她的业余兴趣?
王世强答应去劝她。
但他也觉得季青辰是心里不好受,要经由这些神佛鬼道舒解一番。
从安州城回京城的路上。他一直不好提。
他只对她说些蒙古不可小觑的话。
季青辰在这一世遇上王世强时,因为是在唐坊这样的外夷蛮地,还敢在吵架时说出蒙古南下这类的话。
除了对许淑卿那个自闭儿童,她只对王世强这个正常人说过。
现在再听他提起,她忍不住就落了泪。
她养着季妈妈只是因为他们五个都会说识字说汉话,十多年前那是太难得。
她现在供奉财物,那也是看到蒙古人本来是习惯听萨满的,包括头人也会非常尊敬巫师。
但屡战屡胜的铁木真不是普通头人,他当然会和蒙古大萨满争夺部族的统治权。
这些年,她也看明白了,但凡一个蛮夷部落模仿汉制弄出个皇帝,就一定会禁绝巫术。
说到底,就是原始部落神权和王权的斗争。
杀了铁木真,换一个头人,这件事她都没挑拨,蒙古大萨满就已经在暗中进行了。
她觉得必须赞助一些活动经费。
“楼相公的信?”
赶在黄河封冰前,她坐在沿黄河到济州城的河船上,诧异看向了王世强。
她当然不是诧异楼云写信来。
她诧异的是王世强居然把信直接送到了她手上。
所以她看着桌上那信,默默着没有伸手去拆开。
“我和他已经和离了。他就算要和楼鸾佩在一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冷淡着,侧目看着窗外浊黄的黄河水浪,
“如果他是觉得族里、亲戚里反对的人太多。想让我帮着说说话……”
难不成,还要她先站出来说,是她先喜欢了王世强先出了墙,他楼云才和离,他才倒向了楼鸾佩?
她季青辰没回京城去带发修行搏同情,让他们俩臭大街就已经是很有结发夫妻感情了好吧?
她也是有底线的。
王世强不过只是试探她,见得她冷若冰霜的模样,心里欣悦。
船上燃着炭盆,他拢着出毛深蓝锦披风在她身边坐下。
“官家已经下旨,准了他的奏表,夺了他在济州、徐州那边的镇抚总管之位,他应该是用这样的兵权官职,换了官家的默许吧。接下来,官家或许是赏他一个道观提举,或是让他去羁縻州做安民官,他也就远离京城,再也不能回来了……”
“……”
她虽然早有预想,却也没料到楼云如此狠得下心,
“……他肯如此。倒也对得起楼鸾佩花在他身上的心血了。”
听得这话,王世强侧目看她,玩笑着道:
“怎么,觉得我不能对你如此?”
她哑然失笑。
这不是废话吗?
王世强要能这样对她,就不会有那悔婚另娶的事。
她压根就不可能和楼云还有这一段结发夫妻的情份了。
……
楼云站在了普陀寺的鼓楼上,从鼓楼一面可以远眺东海,另一面可以回望三江口,还有众帆泊岸的明州港。
“相公,要不要去京城里接一接季娘子?”
骏墨小声说着。
“虽然相公你托了陈山长去通知季娘子,但……”
但京城的局面如此混乱,谁知道信能不能到她的手?(未完待续。。)
354 内阁女官
楼云托过去的信里,没有说别的。
只提了如果赵端宁趁着她离婚,问她有没有兴趣进宫做个内阁子女官之类的,千万不要答应。
冬日水浅,季青辰又有生意要在楚州城安排。她决定过了冬天再回京城。
所以她不知道赵端宁觉得她闲着没事干,完全有资格进宫。
王世强同样不知道。
他从西夏回来,正要去京城复圣命,不能和她一样坚决不苦自己地避开冬天赶路。
他临别时来青龙寺精舍里看她,笑道:
“黄七哥他们夫妻也说要留下来。你倒是和他们说什么生意了?”
屋子里熏香暖炭。
腊梅在寮窗外斜伸出几朵小黄花。
因为青龙寺离军衙最近,她还是住在了这里,只是换了一间看不到红梅林的精舍。
“你给官家写什么?我看你在安州城时就写了三四封的样子。”
“开河的事情。你帮我看看。”
她放下笔抬起头,向他嫣然一笑。
窗外花枝俏丽,她身上的出毛浅黄绣袄儿衬出她肌肤似雪,唇色新红。
她梳着乌亮的斜发髻,吊着双头鸳鸯的细金钗,额头眉间贴了一片缀珠的六角花黄,珠光与她漆黑的笑眸争辉
还在他受宠若惊的时候,季青辰又唤了人。
“给王大人上茶。”
她很体贴地让人奉了热茶,又让人抬了椅子。请他坐到了她写字的长榻熏笼边。
“喏。让金人把德州城到通州城的河道挖通,好不好?”
她明显是给他机会替她办事大家一起赚钱的姿态,铺开了地图。
她指着现在宋金边境上的军州德州。用指尖比划着山东到金国中都城的距离。
让金国修河道的主意完全就是异想天开,把金国国主当自己人使唤也是做梦。
然而,王世强凝神看过她写给赵端宁的奏表,又仔细对照了地图之后,居然拍案叫绝。
“官家必定会准的。二郎上回订下的宋金合议是让金人送岁币,送锦缎一万匹,向官家称侄。这虽然是好。但……”
依样划葫芦地向金国要钱、要当叔叔是很能扬眉吐气。
但金国国主可是一个军州也没有割让的。
指不定随时会卷土重来。
“只要把德州到中都的河道挖通,我们随时就可以北上,威胁金国京城。”
他站了起来。左右走动,
“就让二郎再去一趟中都,和完颜永济提出此事。就以黄河连年灾害涉及宋金两国,不能不治水安民为理由。”
这件事金国国主当然不会答应。他也早有准备。
“只要我向官家请旨在楚州坐镇。让山东军和平江府水师再次水陆并进,再邀请西夏国主和蒙古部夹击,看金国国主答应不答应。”
王世强如此知情解意,季青辰对他当然就和颜悦色,提醒他,道:
“河道通了,我想把坊里的人再迁几百户到德州这边来。你看官家会不会见怪?”
德州榷场马上就要建起来,这里聚集了很多水灾流民。已经在开始筑城建寨。
唐坊人迁到这边来定居,完全不愁找不到活做。也不会没有饭吃。
王世强知道她是无利不起早,转头大笑道:
“我看官家应该请你去做他的内阁子女官才对。”
他说这话时,当然只是一句玩笑。
说到这里,他还是走近直接坐到了她的长榻上,叹了气,
“贾似道做了皇城司的官,官家又让江景明这个亲妹夫掌了三衙掌军,京城里连抄了十二户旧族勋贵人家,都是谋反的罪名。不提他们牵连的人家,仅是这十二家就有礼部曹家、魏国公这两家和楼家是姻亲。要不是……我这时回京城去,都有些不安了。”
季青辰多少听出了他这话底下的意思:
要不是离婚离得早,指不定下一个就是四明王家,或者是她端仪国夫人家了。
楼云人在普陀寺,辞官还兵权的奏表早就去了京城。
他就早有准备了。
王世强决定还是别急着回临安城,在楚州帮着官家立功比较安全。,
“三郎也要从江西回来了,我们的亲事,我会去和他说。”
“……”
她没有出声。
她现在除了把坊民都安顿好,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王世强要是能有本事说服三郎季辰虎,让他不一刀宰了他还愿意叫他一声姐夫,她嫁给他王世强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明州楼家,怕是要没落了。
秋闱里的消息传来,四明王家这一次果然有两名子弟殿试登榜了。
她正想着楼鸾佩居然很有眼光,七八年前就挑中了王世强时,王世强在内室门前停了步。
他离开前又转头,凝视着她微红的眼框,道:
“夜里还在哭?我们早些成亲,我就能陪你说说话了……”
“……”
季青辰觉得,她对夫妻之间的期盼,也许就是夜里可以不那样孤单伤心了。
……
王世强民虽然想在楚州避祸,但胁逼金人开河的奏表递上去,他还是被官家召回。
他去了京城,和政事堂里的老臣们商量此事。
她在楚州听说,朝里多的是人在议论:
既然要劳师动众,索性和蒙古、西夏一起灭了金国,岂不是更好?
她虽然是个外命妇,这时候就顾不上反复利用和赵端宁的老交情了,她连写了三封奏表,全都是极力反对马上攻灭金国。
蒙古还没有灭,就先灭金国,这不是找死吗?
再说,步步为营更稳当。
别忘了东京城下的战败。
她委婉着表达着这样的意思,奏表里写着官家是个圣君,体恤民情,不要妄动战事,还是徐徐削弱金国的国力为上。
反正她在楼云书房看他写奏表看多了,完全知道马屁要怎么拍。
她第三封奏表刚叫人送出去,内室外面就有人来禀告,说是陈文昌冒着大雪从京城来了。
她微怔,一时间不知道是见还是不见。
打从她去安州城,陈文昌一共写了八封信,她一直都没有回。
然而她毕竟不够自恋,不会一听说陈文昌来了楚州就以为他是来求婚的。
“请山长请来。”
她步出了内室,在暖阁里端坐等待。
……(未完待续。。)
355 儿时愿望
陈文昌来到青龙寺时,寒风中,楼云又一次下了鼓楼,去了楼鸾佩的斋院。
楼鸾佩见得他进来,眼中亮过了一道光彩,却还是放笔歪头,轻笑道:
“给季娘子的信,已经叫人去送了?”
“……送去了。”
他没提是让陈文昌送去。
“其实,宫中内阁子女官的居外我曾经去过的。”
楼鸾佩缓缓言之,
“那里幽深僻静,门前还竖了一块木牌……”
楼云虽然不方便去宫中内阁子女官的居处,但木牌上写的什么他却是知道的:
“官家止步,罚金百两。”
这话的意思是,八名内阁子女官的居外,官家是不能来的。
她们居于内宫却不是官家的妾妃。
但楼云更知道,历代的官家暂时没有人违反这个规定完全不是因为他们很有自制力,更不是他们穷得怕罚款。
怕去一次罚一百黄金。
谁会真出头罚皇帝?
这只是因为内阁子女官一般都资色平常,大半是宫中有学识教养的中年女官充任。
官家除了上朝、看奏表之外,平常没兴趣找她们。
但季青辰可不是!
赵端宁召她进宫做女官,绝不仅是为了她在安州时就写奏表提议了开河的事。
“听说陈纲首来了,在观音殿上等着你呢。”
楼鸾佩瞧出他的心思,转而说别的话。“我也不是在思亲别墅的时候,不会那样怕寂寞了。你不用天天陪着我说话。”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他没出声。默默地在她的榻几边坐下。
斋屋里青幔素墙,只有两三副高士入山的挂画,四目相对间,她把双手交叠在了裙面上,端详着他,道:
“你是和季娘子吵架了?”
“……”
楼云到现在还没有把他来普陀寺的原因说出来。
其实也不需要他说。
当他连夜赶到了普陀寺,在海风中踏着一地血红的枫叶。来到她的面前。
楼鸾佩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一夜的新月如钩,月光洒落如同北方黄河岸边的轻雪,楼云看到素面抄经的楼鸾佩时。想要说一句“对不住”。
那一年他应该带她走。
他不是个胆小鬼。
然而他满心的伤感迷惘在看到楼鸾佩的时候,就知道他错了,他错大发了。
他不应该在夫妻吵架的时候,次次被季青辰牵狗一样牵着鼻子走。
她那副完全没底线的嫉妒心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但喜欢不喜欢楼鸾佩。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说不喜欢。那就是不喜欢。
“还记得,我们一起在书房里受教时,你还能在外面泡茶、跑腿、跟着出门办事。在书房学得苦了,就找个借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