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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食足良缘-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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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因为这个花架子上的蔷薇宝相,乃当日候太太手植,候老爷心里当这花架子太太一样看待,一切伺弄皆由他亲手来过,别说慢说动手,就碰一碰也不可以。”书玉最后总结成词,众人方听得明白清楚。

    皮氏夹起一筷子炒鸡蛋放进二丫头碗里,然后方道:“还是这毛娘子托大了。按说她是多年老人,别人都知道的事,都忌讳不去碰的去处,她倒这样疏忽,有意向虎口里伸头去了?她当真老爷宠了她,什么事都不计较了,谁知碰上个硬钉子,白陪进这许多口水,多少年的体面也难以保存了。”

    刘妈妈却不太同意,于是反驳道:“这候老爷也太古怪!当真不许人碰么?莫不看着花架子倒了也不管?任它倒下去?那毛娘子也是为这花架子好,又不是要拿火烧它,好好的,候老爷发那样大脾气做什么?毛娘子也是个有气性的,又不是个软柿子好任由他捏。他既用毛娘子多年,如何不知?没得调事来闹,当了人面,搞得她下不来台,自然要生气发火。”

    “还是毛娘子太过恃宠生骄,颠寒作热!她想认真降伏老爷?一个奴才哪有这大的本事?”皮氏摇头坚持已见。

    “我觉得是候千户太过嘴臭,一点儿主仆情面不讲,别说毛娘子没做错事,就真做错了,也不能当了人,这样骗口张舌的淡扯,叫她以后怎么见人呢?”刘妈妈更不让步,硬绷绷就顶回。

    书玉看看好笑,人家的事,这二位倒当自己的一样顶起真来。

    “好了好了!看这妈妈和嫂子,为个什么事倒要这样自己先吵起来?千户和那娘子还不需要人手帮忙,你们就这样分帮结派起来?”书玉一句话,说得刘妈妈和皮氏也笑了起来,方才缓和下来。

    “这回怎么好?叫这娘子在这里住到几时呢?”酒儿边向嘴里拔菜,边问书玉道。

    书玉微微笑道:“住得久了才好咧!这娘子烧得一手好菜,她若来了,我就可以轻松多了。也有时间空出来,想想新的菜式,不然来来去去,就那几样,人吃腻了下回就不来了。”

    刘妈妈听见,一口汤几没喷出口去,过后咽下去方道:“小姐此话当真?那候千户怎么办?少了毛娘子,谁给他做饭呢?“

    书玉更笑:“没为做才好呢!到时候千户自然要亲自上这里来,有什么话,叫这二位办事人自说去,反正与咱们无干。”

    “若千户不肯服软,来只管来,却不肯接毛娘子回去呢?”皮氏反问。

    “那样更好,我就留下毛娘子做个大厨,千户以后就当这里家中食堂一样,要吃饭自来就是。”书玉含笑而答。

    良儿听见,高兴得有些欢呼雀跃了,便道:“那敢情好!就将甘露二人也一并带来,那咱们这里可就热闹了!”

    喜子听见甘露二人要来,嘴里咬着筷子就笑了,被酒儿看见,桌下重重踩了一脚,疼得他叫苦不迭。

    皮家大小子见如此,不解何意,便问书玉:“小姐,这甘露是个什么人?”

    “她们呀!可不是一个人,乃一对姐妹花是也!长得好,人也好,机灵聪明,做事麻利,反正你见了一定喜欢。”

    皮氏见自己儿子脸上隐隐有出神之态,忙用手中筷子敲敲碗边,警告其道:“你小子如今是定下亲的人了,还费了老娘我许多力气,你若叫乱花迷了眼,行出好事来,叫怪老娘我到时不客气!”

    老怪护着儿子,嗔对皮氏道:“看你这婆娘,瞎操的哪门子闲心?儿子不过问问,你就岔到八百里外去了!如今听见个名儿就这样起来,若人真到了,你不得急死?!”

    众人听这话好笑之极,一时都乐了起来,皮氏被老怪臊得面红脖子粗的,扬起手里筷子就要打过去,叫老怪用个酒杯挡了,半点事没有。

    正在好笑处,酒儿耳尖,忽然听到外头有人打门,咚咚咚,咚咚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百九十五章 善人?恶人?

    第百九十五章 善人?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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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儿听见外头有人叫门,嘴里没好气道:“这大冷天的,也不在家挨着火,满世界乱跑什么?”

    书玉听她一说,也觉出来,于是推她笑道:“小蹄子越发话多了,快去开门才是正经!”

    酒儿笑嘻嘻抬身去了,却还叫上喜子:“别坐着托懒,去把门扇下了!”

    待二人费力将门打开,先是一阵风雪扑面袭来,打了二人个满头满面,眼睛险睁不开,过后酒儿将脸抹过,眯起眼来,方才看清面前来人。

    “东家!”

    酒儿一声脆喊,将屋里人皆惊得站了起来,别人罢了,唯有书玉,心里骤然突突地狂跳起来,比下午见到高易雸,更加意外紧张。

    “这忒大的雪,东家怎么来了?又是这个时候?”皮家娘子不等他人上前,先就迎了上来,见颜予轩脱下身上火狐大麾,忙不迭就接了过来。

    颜予轩将头上雨帽摘下,又抖抖身上面上雪珠子,站定了脚,方才打眼向屋里看去。

    只一眼他便看见书玉,说也奇怪,这世上有这许多人,他却只能看见她一个。

    “东家来了?莫不有事?”刘妈妈见书玉死活不开口,东家又只看着她,气氛尴尬下,只得自己开口解围。

    颜予轩并不接话,正有个长随上来,问是否卸马,颜予轩便摇了摇头,轻声说不必。

    书玉听他这样说,知必是片刻要走,心里似乎安宁了些,却又愈发紧张起来,这个点儿,到底他来做什么?

    颜予轩慢慢走进店堂中央,谁也不理,只向书玉走去,众人见他过来,不由自主就将道儿让开,不用他开口,也知其心意一般。

    “东家来了?”书玉见人已到了面前,不开口想发不行了,自己既不聋也不瞎,装傻充愣也是不管用的,无奈之下,只得勉强笑着,说了句废话。

    颜予轩到此时依旧不接话,只定定拿眼看着书玉。她离自己是如此之近,近到能听见她细碎的呼吸声,能看到她胸口微微的起伏。她还是一身玉色布衣,面上不见丝毫脂粉,头上半点钗环全无,却亦如他初见她那般,杏脸搓酥,柳眉耸翠,因他难以揣测的原因,她腻颊凝花,点点泛红,见他这里,不知她是喜,是怒?

    书玉见自己问出话去,却如石沉大海,颜予轩理也不理,管自竟坐了下来。店堂里烛光通明,映得他长眉凤目下,更比平日里缓带轻裘的态度显见得不同,桃花眼里,颇有奕奕逼人之气。

    皮家娘子从桌上现成烫好的酒壶里,倒出一杯来,递到颜予轩手边,轻声轻气地道:“东家,这酒是热的,外头天寒地冻的,请东家先用杯暖暖身子再说。”

    颜予轩看也不看,只管默默坐着。一屋子人都有些慌了手脚,向来颜予轩对他们是有礼有节,有说有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书玉却不至于与他人一般着急着慌,心里亦有些忐忑不安,上次的事到现在,也不知东家心里,到底存个什么念头,是不是做不成爱人,就要做仇人了?!

    “我问你,高三爷是不是今儿来这里寻你了?” 等了片刻,高易雸突然开口,屋里人听见这话,更比刚才更惊恐得厉害,神惊色骇之下,多少双眼睛,一时身不由已,就向书玉瞥去了。

    书玉此时,心里自是翻江倒海,面上先是一热,过后又慢慢冷了下来,她暗中咬紧了牙关,明眸一双,盈盈向颜予轩荡去,强作镇定,口中吐出几个字来:“东家此话何解?”

    颜予轩不再看她,似不忍看对方受窘,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宝蓝色缂丝貂鼠脑袋面子大毛黑灰鼠里子里外发烧大褂,华丽的毛色与这清寒的屋里,全然不配,灯光下,愈发显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有意刁难,有意显摆似的。

    做了这么久的善人,也该轮着做一回恶人了。

    书玉望望颜予轩,心里不知怎的,冒出这句话来。想想也对,人家帮了自己那么多,多到自己几乎不能承受了,自己却不知好歹,拒绝对方好意不说,还给了个难堪下不了台。东家就算生气要罚,自己也能理解。

    想到这里,书玉心意顿决,有什么冲自己来好了,反正自己做得出就受得下,为了高易雸受一回累,目前来说,她是在所不惜的。

    “东家,”书玉镇定下来,安安稳稳地对着颜予轩道:“东家此次来莫不为了高三爷之事?高三爷今儿确实来过这里,为何而来,想必东家心里清楚。”

    颜予轩听她这样说,复又将头抬起,看了过去,见书玉纤腰约素,婷婷立于自己面前,烛光下更显得清丽天然,丰姿绝俗,面上已无半点惊慌,想必心情已安定下来,也不怕,也不惊,竟是个自若天然了。

    “你倒当真胆子不小!你知道高三爷为何而来?你竟敢收留他于此地?就不怕连累这里许多人么?” 颜予轩一双桃花眼,眯起来是笑,睁出来,却是怒,此刻便这样瞪向书玉,口中亦厉声指责,再不见平日里半丝怜悯了。

    众人已是慌得不行,听见这话如此不好,个个都有些手抖心颤,柱子良儿最先耐不住,身子不听使唤,由不得就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颜予轩脚下。

    书玉见此,赶紧叫酒儿去扶起两人来,又开口安慰余者:“不用怕,有事我顶着。留下高三爷本是我的主意,与这里他人无关。有罪,东家只管带了我去顶,小女子再无二话。”

    刘妈妈望望不好,飞身扑到书玉面前,护住她,面对颜予轩道:“东家,这事怎么说?原来我们是因为高三爷是东家朋友,又见他们说得可怜,方才帮了这个忙。怎么如今,东家反倒抱怨起我们来了?”

    颜予轩但见这话,眼里如带刺一样,直向书玉而去,书玉心尖上疼了一下,止不住地就低了头,知道自己拿他作了挡箭牌是无可奈何的,只是细想,却实不应当。

    颜予轩不吭声了,也不知他心里到底怎么个想头,只是灯光下,书玉发觉他的脸色大为不好,先是泛红,过后,竟隐隐有青色浮现出来,那腮下的一根筋也爆了出来,显见得是牙关咬得铁紧了。

    “好,很好。”正当书玉不知所措时,颜予轩总之开口说话了,“原来你家小姐收留高三爷,竟是为了我,我原不知,你家小姐这样心心念念,只为着我。想是我眼拙福浅了,就品不出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好来,算来是我辜负了小姐,如今倒正该我对小姐陪个不是才好。”话到这里,人便当真起来,欲行大礼下去。

    “东家!”书玉心慌慌地,再听不下去,只因颜予轩话里所含的心酸,别人听不出来,她却是一闻便知。

    “东家,我也是无可奈何。东家量大礼宽,还请放过小女子这一回错失。实在情由心生,不得不从。”书玉向前几步,低眉敛袖的立在颜予轩面前,说了这几句, 别人听不明白,只望颜予轩能理解,接着,身子就低了下去,半跪在了颜予轩面前。

    颜予轩定定地看着她,铅华不御,芳泽无加,一双俊眼就如一泓秋水,只是掩在长长的睫毛下,看也看清楚,也许饱含了泪珠儿?却不知是为了谁。

    刘妈妈见书玉也跪下了,心里急得不知怎么样了,只是没法子开解,便也跟着书玉跪了下来,旁人自不必说,地上这便是齐刷刷地一片了。

    颜予轩长叹一声,颓然而起,伸手向前,欲亲自将书玉扶起来。书玉见他过来,心里犹豫,只是想到对方对自己种种好处,不由自主心软,本欲后退,这便任由他了。

    这时候,刘妈妈也不敢拦了,待颜予轩扶起书玉后,自己也赶紧起来,方才慢慢接过来。

    “你也不必再说,我心里明白就是。” 颜予轩暗伤不已,自己来时是怎样千念万挂,想着能见她一面,总是欢喜,总是愉悦。

    只是但见了面,高易雸就横在他与她中间,凭他怎么努力想甩,也是甩不掉的。

    “其实高三爷的事,太师无意追究。” 颜予轩接下来的话,叫书玉心里一凉,她知道时机不好,为了高易雸,又不得不问:“无 意追究?难道太师当真不要这个儿子了?”

    颜予轩且不说话,心里转了半天念头,方才默默点了点头。

    “这如何能行得?”书玉此惊更比刚才不同,花容失色之下,脸色亦发白发灰了。

    “三爷不过是孩子气罢了,究竟也不是什么大过。太师唯他是长子而已,怎能这样说不认就不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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