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无人宠by引煜(先虐受后虐攻he)-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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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引月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缓缓地擦拭干净唇角的鲜血,不紧不慢道:“就凭他们几个,你以为又能把我怎麽样?妤太後,你死期已到,不管有没有真儿,我都会将你置於死地。”
“笑话!”妤太後得意,扬了扬手中的繈褓,尖细鲜红的豆蔻,缓缓摸索著真儿的脸蛋,笑得邪恶:“你的宝贝儿子还在我的手中,怎麽?苏引月,你和那皇帝的野种,竟真的忍心麽?”
苏引月怒目而视,一字一句地恶狠狠道:“……我要杀了你,更要救回真儿,你敢威胁我,你的死期,也就越快到来。”
妤太後轻轻一震,还未来得及反应,苏引月已经鬼魅般的直逼过来,一只黔黑幽蓝的手掌,五指爪形张开,高高举过头顶,眼看就要击上她的头顶。
“苏引月!你敢!”妤太後眼神凌厉,猛地收紧五指,怀中真儿嘤咛一声,呛得吭哧几声,微弱的呼吸,渐渐浅淡下去。
“真儿!”苏引月心神俱裂,生生收回掌势,内力反噬,他轻轻一震,喷出黑血。
妤太後邪笑:“就凭这样的你,也胆敢动我?苏引月,你纵使武功高强,却只有一样,你永远也拼不过我。”
苏引月紧紧地盯著他,咬咬牙,像要将她撕碎。
妤太後得意的笑了一笑:“阴狠歹毒,冷血无情,要成天下,你永远也拼不过我。”
苏引月冷笑:“妤太後,你那麽可悲可怜,在这点上,我当真是拼不过你。”
“住嘴!苏引月!你什麽意思!?”
“妤太後,你看看自己,众叛亲离,连你唯一的皇子,都是恨你入骨,你这样的生命……还有什麽意思……”
“住嘴住嘴!”妤太後疯狂地大叫起来,就像被人触痛了伤处,急切地否认:“本宫要的是天下,什麽皇子亲情!通通都是废物!都是废物!”
苏引月勾勾唇角,不屑地嘲笑一声,他冷眼凝视著这个一生都疯狂著追求权势的女人,连微薄的怜悯,都不屑给予。
妤太後渐渐冷静下来,退去刚刚疯狂的神色,她冷冷地笑了一声,好像忽然想起什麽,邪恶地提议道:“苏引月,想要你的孩子平安无事麽?我给你一个退路,如何?”
苏引月皱眉,抿唇不答。
“不要担心,事已至此,本宫不会痴心妄想地要求天下,本宫要的,只是与你同归於尽,如何?”
苏引月愣了一愣,豔丽的眼眸阴晴不定地望著他,谨慎小心,好像估量著什麽。
“怎麽?不舍得?放不下尊严?”妤太後阴测测地笑著,脸上越发狰狞起来:“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著你的宝贝儿子被我掐死?苏引月,你力挽狂澜,最终还是要败在我的手上。”
鲜红亮丽的豆蔻缓缓轻撩著真儿嘟嘟的下巴,真儿好似极不舒服,半噌半扭得躲开,嘴中咿咿呀呀,扁著小嘴,眼看就要哇哇大哭出来。妤太後微抬著眼神,别有深意地看著苏引月,邪恶地轻笑。
半响,她轻轻开口:“考虑好了麽?苏大楼主?”
苏引月神秘莫测地笑了笑,静默半响,忽然道:“妤太後,你威胁不了我,你忘了,我说过,我要杀了你,更要救回真儿。”
妤太後刚要惊讶,忽然眼前一闪,只觉一团白光窜过,手中忽然一空,她睁大了眼睛,等到再次视线聚拢,苏引月已微笑著站在她的面前,一手抱著真儿,另一只黑手已经狰狞著抓在她心脏的地方,只要微微用力,便可破胸而入。
苏引月轻笑:“……妤太後……我早就说过……我要杀了你,更要救回真儿……”
“你……”妤太後瞠目结舌,来不及吐出最後一句话语,忽然身体一颤,心头的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溅红了众人的双眼,寒风一过,就这样的,歪歪斜斜地垂软倒下。
挣扎拼搏了一世的女人,终於在追逐权势的道路上,绞死了自己,挣断了希望。
苏引月怜悯地看著她,忽然不在动作,狰狞漆黑的手臂上,一股一股的红色,挣扎著,迟疑著,蜿蜒而下。
“……呃……”
那一瞬间的巨变,谁都始料未及。
甚至连这个冠绝天下的高手,也只能瞠目地看著自己胸前忽然刺透的利剑,发不出任何声音。
黏稠浓重的黑血,泛著幽深阴晦的蓝光,顺著锋利刺眼的剑尖,极静极缓的,沈重滴下。
寒风冷冽,割著苏引月的面颊,漆黑柔亮的长发,被无情地吹乱打散,这一刻的世界,静谧无语,安静得接近死寂。
半响,只听一人轻笑,费力地咳了几声,才不轻不重地低低道:“刘瑟……咳……是你……”
“引月……引月……是你逼我的……得不到你……我只能让你陪著我一起灭亡……”
刘瑟站在身後,手中一把利剑,对著苏引月,穿胸而过。
斯文白净的脸上,接近疯狂,近乎痴迷,两颊挂著冰冷的泪水,几欲崩溃。
苏引月笑了一笑,忽然身体一动,竟生生从那铁剑中抽出身来,铁剑割著血肉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刺耳狰狞,响彻原野。
“不──”
忽然凄厉的声音,撕心裂肺,震痛人心。
如此触目惊心,如此痛断肝肠,却又如此缠绵悱恻,君赢逝站在远处,忽然看到那血腥狰狞的一幕,几乎就在一瞬间,失去理智般的跨上马背,流星般地飞奔出去。
一剑杀死刘瑟,君赢逝终於站到苏引月面前,看著眼前定定站直的佳人,脸色憔悴,满身鲜血,血红的夕阳照在他惊尘绝世的侧脸上,就好像就要穿透他的肌肤,几近透明。
“引月……“君赢逝颤颤地伸出手去,声音哽咽。
“赢逝……真儿……我救回来……”
了……
最後一个字,梗在他再也说不出话的喉间。
君赢逝接过他的时候,脸上湿热,呜呜咽咽,再也说不出来任何话语。
夕阳黯淡,两人的影子,渐渐隐没。
晦暗低沈,血一般地夕阳,吞没了大地。
离幽站在远处,静静凝视远方半响,忽然冷漠的笑了一笑,轻垂眼帘,继续逗弄著肩上的雪貂。寒风撩起他耳边的银发,几丝几缕的,在空中乱拂。
一股高深莫测的微笑,不期然的,凝在他的嘴角。
月下无人宠 第六十九章(完结倒数ing~)
两个人的影子,在那血一般的夕阳之下,拉得很长很长。
万物俱寂,昏鸦飞过,那割痛面颊的寒风,吹乱青丝心绪,扰乱红尘万丈,在这几近冰凉的世界里,几乎不剩什麽,却徒留感伤。
君赢逝抱著苏引月昏迷的身躯,紧紧的,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沈重地呼吸,双肩微颤,声音就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任何话语。
“是时候了。”不知什麽时候,离幽已经轻轻走近他,垂著眼帘看著他二人半响,伸出手去:“他答应我的事情应该兑现,把他交给我。”
君赢逝轻轻一震,过了半天,才从他的脖中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我不会给你的,绝对不会的……”君赢逝摇摇头,猛然收紧手臂,颇有敌意地怒瞪著离幽,一副死都不会让步的架势。
离幽愣了一愣,挑挑眉:“你男人已为你夺了天下,你在这里伤心什麽?你君氏的统治,不正是你费尽力气也要去争取的东西麽?”
君赢逝一脸敌意:“你不用多说什麽,总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他给你。”
“那好啊……”离幽轻拍著脖间的雪貂,轻垂长睫,宠溺地笑笑:“就让他蛊毒发作,彻底死了好了,能在你怀中死去,你男人也应该会高兴才是。”
君赢逝轻轻一震:“你能救他!?”
“我能,我当然能。”离幽嗤笑一声,像在笑话他的迟钝:“这蛊毒本就是我所养,要保住他的性命,当然是轻而易举。”
君赢逝一震,连忙抓住他的衣袖,激动半响,才颤声道:“救他!保住他的性命,让他活著。”
离幽挑挑眉,却笑而不答,绯丽的眉眼微微上挑,透著莫名的深意。
“你想要什麽?”君赢逝等他回答。
离幽勾唇一笑,银月色的长发轻轻拂过他精致的脸颊,几丝几缕,在风中闪耀著瑰丽的银芒,越发衬得他绯丽无暇,清离冷漠。
越是清离冷漠,也就越是无欲无求,离幽性情孤癖怪异,变化莫测,对上这号人物,君赢逝攥紧了双拳,也是没有一点把握。
半响,他终於开口:“我说过我要来收战利品,你男人答应要成为我的药人。我离幽说话做事向来说一不二,而别人答应我的事,我也向来不容许他反悔。”
“……你是说……你可以救引月,却一定要让他做你的药人……是不是!?”
离幽勾勾嘴角,轻蔑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却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我早就这麽说过,你既然是皇帝,那现在就去统治你自家王朝的事情,我跟你废了这麽多话,也算给足了你面子,现在我要走了,你若实相,就赶快让开。”离幽站在君赢逝身前,银白色的狐裘在风中猎猎作响,脖间的雪貂半眯著眼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好似也感觉到了冷意。
浑身的冷意,不是来自寒风,而是来自那直直站立之人,满面的寒冰。
“把他给我,即便成为药人,我也可以保住他一条性命。”
“不!绝不!”君赢逝收紧双臂,眼神拂过苏引月苍白沈睡的容颜,定下心意。
药人,药人,为那变化莫测的离幽试药,会有什麽样的结果,谁能知晓?他养育天下至毒蛊虫,吸食精血,那样深入骨髓的折磨,君赢逝相信,高傲如引月,也是断断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引月……引月……我该拿你怎麽办……
君赢逝忽然抱紧苏引月逐渐冰冷的身躯,淡淡的温暖依然未曾散去,夕阳照在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肌肤,竟好像那样直直穿射了过去,昏迷冷漠的侧脸,几乎透明。
君赢逝愣了愣,忽然再次抱紧了他,低声呜咽起来。
真儿在两人怀中咯咯地笑著,嘴中依依呀呀,嗯哼嗯哼地说著什麽,莲藕般的小胳膊虚晃著抓上苏引月的一缕黑发,轻轻摇晃。
君赢逝眼睛一热,抱紧了真儿。
离幽眼神清冷地看著君赢逝,淡淡道:“时间到了,你拖得越久,他就越无希望生还。你再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可不可以……救活他,不要做那药人。”
“不可能。”离幽斩钉截铁地截断他,绯丽的双眸里,结上一层寒冰。“我救活他就是为了要他做我的药人,你现在让我放弃,那更是不可能。君赢逝,我离幽不是圣人,杀人可以,若要我救人,哼哼,那更是难上加难。”
被他拒绝,君赢逝并不惊讶,但还是难掩失望。“离幽,你想要什麽,我都会想尽办法给你,只要你放弃。”
“你以为我离幽是什麽?”离幽围著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站定在一处,抿唇轻笑。“我离幽不缺金银,你能给的,你不能给的,我都不计其数,我又有什麽地方值得求你?君赢逝,我现在想要的,只有你手中的那人,你给了,我就能让他活下去,但你二人,却永远不能再见。”银发柔亮,红唇绯丽,长长的睫毛下,那一双淡淡发紫的眼瞳,妖冶勾人。
“不!你不能……”
“我不能?”离幽轻笑一声,忽然眼神凌厉起来,脖间的雪貂吱叫一声,忽然弓起背脊,一下子就向君赢逝扑去。
小东西牙尖嘴利,雪白的皮毛光滑柔亮,一尘不染。唯独两只尖尖的银牙,在夕阳淡淡的阳光下,闪闪发亮。两只银牙入肉的瞬间,君赢逝甚至能听到牙齿绞入肉体的声音。
“……呃……”
忽然一阵无力袭来,君赢逝抖了抖,眼前一片发黑,离幽诡异的笑脸,在他毫无焦距的视线下,也越来越模糊。
“再给你最後一条路……”离幽衬著他还未昏迷的空档,高深莫测地笑道:“让白家小子通知他的师傅,他要是肯乖乖回来找我,那你的男人……我也不再为难於他,怎样?……”
君赢逝摇摇晃晃地稳住身躯,脑中昏然胀痛,而离幽兴致高昂地话语,也迷迷糊糊地,传进他的耳中。
离幽看著他,大大方方地接过苏引月昏软的身子,诡异莫测的笑了一笑,挑挑眉,故意撩了撩耳畔垂下来的几缕银发,转身走了。
“咕咚”一声,君赢逝终於昏倒在地,而始终抓著他不放的眼睛,也无力的,渐渐合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皇宫寝帐,明黄色的窗幔,柔软的床铺,萦绕鼻尖的淡淡檀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那麽模糊不清,却又极为清醒的,提醒他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真儿的小床设在一边,红木雕栏,上面勾画著可爱的月亮星星,花鸟鱼木,熙熙攘攘,十分生动。真儿此时正是醒著,黑豆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