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田记-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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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的江靖轩,不由自主的被吓得退了一步,可待她回过神来后,彪悍跋扈的本性立即暴露无疑,她眯起一双鱼泡眼,上下打量了江靖轩两眼,满口秽语张口就来。
“闭嘴,一把年纪的人了,心事却如此肮脏龌龊,这孩子才多大?这些污言你也想得出来,说得出口,我看你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江靖轩面色一沉,张口怒喝一声,一身迫人的气势陡然爆发,那妇人再悍,亦不过一普通老妇,哪受得住江靖轩的气势,江靖轩气势一放,她顿感浑身一冷,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步,望着江靖轩的目光满是骇然。
那小姑娘也在这个时候抬目朝江靖轩望了过来,江靖轩的目光与她一触,心神无端一颤,这小姑娘的五官长很精致,却面黄肌瘦,看上去并不显眼,唯有那双眼睛,让江靖轩的心情不能平静,那是一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的倔强眸子。
江靖轩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仿若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当年的自己若不是有幸遇到了师父一家人,指不定会成为什么样子,或许正是因为他自己曾有过同样的遭遇,又幸运的遇到了自己一生的贵人,忆起曾经的往事,他的心的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分外的柔软,看着小姑娘的目光也格外柔和:“小姑娘,她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名义上的祖母。”小姑娘微咬了下双唇,开口道。
呵呵,祖母,又是祖母,听得这个答案,江靖轩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垂下眼眸,微微默了一默,这才将视线移到对面的老妇身上,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你既是她的祖母,为何待她没有半点怜爱之心不说,反而这样咒骂自己的孙女?”
“她,她是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亲爹,娘又跟人跑了,这样的孩子谁敢要?你若是可怜她,就直接把她带走好了。”老妇被江靖轩的气势所慑,不敢再耍横,却也不甘就这样服软,只梗着脖子嘟嚷了一句。
“大娘?”江靖轩不再看这老妇,他将目光转到跟上来的萧楠身上。
“你若喜欢这孩子,就问问她愿不愿意跟咱们走吧。”萧楠瞧着他的模样,便知他是被眼前这小女孩勾起了当年那些不太美好回忆,人一旦碰到与自己经历相似的人,心往往会变得分外柔软,萧楠身为他的妻子,在这个时候,自会无条件的支持丈夫,至于这小姑娘是否是有心人刻意安排到他们身边的棋子,以萧楠千门长老的身份,稍稍一查便知结果。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可愿意跟我们走?”江靖轩伸手轻轻握住萧楠的手掌,对她投了一个感激的微笑,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到面前的小女孩身上。(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九章、孤女姚千琪(中)
“我叫姚千琪,还差一个月,就满十岁了,我愿意跟你们走。”小女孩飞快的抬目看了江靖轩一眼,接着又转目看了看萧楠,林氏和雀隐等人,然后一脸坚定的开口。
“好,姚千琪,既然你愿意随我们走,日后就由我们来抚养照顾你,姚老夫人,既然你不想抚养你的孙女,后续两日我便与你一同去贵地府衙,将她的户籍从你们家撤下来罢,待我回到我的家乡之后,会将她的户籍上到我们家名下。”得到姚千琪的同意之后,江靖轩再次将目光转到仍坐在地上的老妇人身上。
老妇人见江靖轩真想接收她这个不受待见的孙女,眼珠微微一转,正待狮子大开口,好生敲上江靖轩夫妇一笔,却不想姚千琪抢先一步,在她发话之前将话头抢了过去:“我的好祖母大人,我母亲的嫁妆,还有父亲留下的家财全被你夺了过去,若你还敢向我恩人索取钱财,明日我就到衙门里告你贩卖儿媳,虐待孙女,杀死亲子等罪。”
姚千琪此言一出,萧楠,江靖轩、雀隐和林氏皆是一脸愕然,几人的目光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落到仍坐在地上的老妇人身上,老妇人听得姚千琪的话后,面色大变,她从地上一跃而起,两步冲到姚千琪面前,目光像要吃人般瞪着她开口:“臭丫头,你在胡说什么,你那母亲明明是自己与人私奔跑了,还想往我身上栽赃?还有你那痨病鬼的爹,他,他明明是自己病死的,与我何干?”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知肚明,我阿母若当真是自己与人私奔的,她走的时候怎会连自己的首饰和衣裳都没有带一件?我父亲,只因身体不好,一直在喝药,你生怕他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就偷偷在我父亲喝的药里下了毒,这一切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姚千琪冷冷的瞧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却她让恨极厌极的面孔,一脸讥嘲的看着她开口。
“你,你这臭小头简直一派胡言,我若真做了这种事,又怎会留下你这个孽障,还让你这个扫把星在此胡言乱语。”老妇人勃然大怒,她伸出手掌,横指着姚千琪的鼻子,眼睛像要吃人般咆哮。
“你之所还留着我,一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已经悉知你所做的一切,二则是因为你生怕这时候把我弄死,引来别人的怀疑,你一心一意要赶我走,不就是打算想等我离家之后,再找人来杀我灭口么,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我那小叔,你心尖上的好儿子,根本不是我的亲叔叔,不是我父的亲兄弟,而是你在外面与人苟合生下的孽种。”姚千琪丝毫没有被她吓住,她口中不断的吐出挑战老妇神经的恶毒之语。
“你胡说,你胡说,你这孽障,你这扫把星,你这小贱人,我要杀了你!”老妇被激得理智尽失,但听她嗷的一声,和身就朝姚千琪扑了过来,姚千琪现所站的位置离江靖轩和萧楠不过两步之遥,他们自然不会让姚千琪被此妇扑倒。
那老妇人的身体刚动,萧楠已经出手,她脚步往前一跨,手一伸,就将那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挡住扑上来的老妇人的身体,并淡淡的对她道了一句:“是非究竟如何,这事还是让府衙来查一查吧,若老夫人你当真是无辜的,也好还你一个清白不是。”。江靖轩是男子,总让他与一个老妇人对峙显然不合适,萧楠只能自己站出来。
话说萧楠等人初听眼前这小姑娘指责其祖母的时候,心里多半是愕然和不信,以为这些话是姚千琪被姚老妇虐待久了,愤怒之下自己意想出来的,可如今瞧这老妇的表现,只怕这个叫姚千琪的小姑娘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眼前这老妇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若她身边还有一个与人私通生下的私生子,为了私生子害死本家的儿子,夺占家产,倒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个事,萧楠不会因姚千琪几句话就信以为真,得先查查事情的真相,若真相真如姚千琪所言,眼前这妇人,自该让她受到律法的严惩,哦,也不对,这个时代,孝义大于天,当朝虽比往朝严明许多,即便能让眼前老妇坐实杀子的罪名,也不可能判她死罪。
萧楠尚记得唐律对直系长辈虐杀晚辈的规定是:若子孙违犯教令,而祖父母、父母殴杀者,徒一年半;以刃杀者,徒二年。故杀者,各加一等。即嫡、继、慈、养杀者,又加一等。过失杀者,各勿论,当朝律法对不慈之辈虽要严一些,却也没有杀子偿命的刑法。
“你们算什么东西,想让府衙来查我,人家就会来查我?别说我根本就没杀我儿子,即便真有这事,我那儿子过世已有半年多,这会尸体早都烂了,你们能查出点什么?”那老妇被萧楠伸手拦住,动弹不得,只能奋力在原地一边挣扎,一边满目狰狞的瞪着萧楠咆哮。
“我们先回客栈,今日时间不早了,等明日去衙门报了案,等捕快过来查实之后再说罢。”萧楠只淡淡扫了那老妇一眼,就收回了手掌,随后牵起姚千琪的手,就转身离去,老妇心头恨极,可萧楠在收回手掌的瞬间已将她震退数步,再加上她还没忘极江靖轩的可怕,只敢站在原地对萧楠一行的身影咆哮漫骂,却不敢跟上来。
“姐,姐姐,你,你刚刚说那样的话,会不会把那老妖婆,哦不,我那恶毒祖母给吓跑了?”随着萧楠他们一同上了马车之后,姚千琪沉默了半晌,终忍不住犹犹豫豫看着萧楠道了一句,她一时不知该称呼萧楠什么,萧楠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叫婶什么显然不合适,思来想去之后,觉得用姐姐称呼最为合适。
“跑了正好,真跑了即表示她心虚,咱们倒是可以顺势让她坐实罪名,不然,即便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父亲过世的时间已有半年多,咱们一时也很难找出可以定她的罪的切实证据……”萧楠微微耸了耸肩,像只狐狸般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孤女姚千琪(下)
“那个,千琪,你今日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坐在姚千琪身旁的林氏愣愣的看着身旁的小姑娘问了一句,并非她多疑,而是生来温婉良善的林氏根本没有办法想像,一个母亲仅仅为了侵占家财,就去毒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萧楠对此倒是没有多少感触,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这世上有那至纯至善之人,也不泛心事龌龊狠辣如鬼的无良之辈,她上辈子不知见过多少至亲之间,为了利益,为了个已私欲,六亲不认,相互算计残杀的事,古人虽更重人伦孝道,可这人伦孝道能监管的只能是人的表像,骨子里的邪恶是管不住的,更何况,古人因一味的推崇盲目的孝道,对不慈却没有多大管制力度,一旦遇到狠心无良的父母,子女遭殃的不在少数。
倒是眼前这个叫姚千琪的小姑娘让萧楠有些惊讶,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在早知父亲被亲祖母毒害、母亲被逼失踪的真相情况下,能一直隐忍不发,直到碰到自己等人愿意帮助她的人,才一举揭发了她祖母的罪责,这等隐忍和把握机会的本能实让萧楠有些刮目相看。
为此,听得林氏的问题之后,她的目光亦跟着落到了姚千琪身上,她想听听这个孩子会如何回答林氏的质疑,姚千琪眼见马车上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并没有躲闪,她微微吸了口气,迎着萧楠、雀隐和林氏的视线,缓缓开口道:“阿婶,两位姐姐,我知道自己所说的一切很难让人相信,但这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天琪虽然不才,却也绝不敢无中生有的去诽谤、污蔑自己的亲祖母。”(江靖轩随架车的把式一同坐在外面的车辕上)
“我父离世前的头天晚上,我亲眼看见我祖母给我父亲端了一碗药过来,我父喝下之后,第二日就再也没醒过来,我父死后才一个多月,我母亲就失踪了,我母亲失踪前的那段时间,我曾不只一次的看见那老妖婆,哦不,我祖母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妇人来到我们家,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我母亲,不久后,我母亲就不见了。”
“我母亲失踪之后,她逢人便说,我母亲与人私奔跑了,如果我母亲真是与人私奔跑了,她怎会连自己的衣饰和首饰都没带走一件……”说到悲伤之处,姚千琪终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别哭了孩子,是阿婶的错,阿婶不该怀疑你的话。”天性良善的林氏被姚千琪一哭,只觉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不由自主伸出手,将姚天琪拉到了自己怀里,轻拍着她背低声安抚。
“你既早知这一切,你父被害的时候,你为何没有向任何人提出来?包括你的母亲。”萧楠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我,我不敢,我母亲是个极为柔弱胆小的人,这种说即便是和她说了,她也不会相信,除了我母亲之外,我没有其它任何人可以求助,我母亲本是小富商之女,可我的外祖母和外祖母膝下仅我母亲一人,二老不在之后,家中便再无人为我母亲撑腰。”
“至于去告官,以我的年纪,又没有人在身后支持我,我去衙门告官,非但不一定告得倒我祖母,一个不好,还有可能被安上一个失心疯,或者罔顾人伦,肆意污蔑长辈的大罪。”姚千琪从林氏的怀里抬起头来,怯怯的看了萧楠一眼,慢慢接口道。
“小小年纪,思维便如此缜密,你应该读过书吧?”萧楠静静的看了她半晌,又道。
“读,读过一些书,我父亲是秀才,母亲,母亲性格虽然懦弱,却也认得几个字,我从五岁开始,就受他们启蒙。”姚千琪答道。
萧楠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回到客栈之后,她出去一趟,找到当地千门的负责人,让人帮她调查姚千琪家中的情况,次日一早,千门就派人将查到的消息给她送了过来。萧楠将手里的信息翻阅了一遍,随后将其递给江靖轩。
“没想到,这位姚老妇人还真不一般呢。”江靖轩看着手里的信息条,口中冷笑了两声。
“我去叫千琪,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