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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他与爱同罪-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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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开手,燕绥扣着他的手腕,把对讲机移到他嘴边,补充最后一句:“我去比你去相对更安全。”

    ——

    另一边,抄近路穿过巷道的傅征,边留神开始移动的坐标点,边加足了马力从狭窄的路面上疾驰而过。

    耳麦里不算清晰的对话声像蒙了一层不透气的纱布,沉闷,迟钝。

    他侧目,瞥了眼仪表台上显示的时间,远光切换成近光,渐渐减缓车速准备停车靠近。

    除他以外,同车的还有三位一队的特战队队员。

    临近任务点,沉默了一路的傅征终于开口:“提高警惕。”

    他压低声音,语气沉稳:“尽快控制车辆,保证人质安全,等待指令撤离。”

    “是。”

    ——

    燕绥下车后,除了藏在胸垫里的卫星电话,当着武装头子的面一个个掏空身上的口袋。

    除了手表,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配饰。

    确定她没有携带木仓支在身上,从她下车起便一直指着她的木仓口终于放下。有人递来一个雇佣兵车内的对讲机给燕绥,供陆啸帮助翻译。

    索马里的黎明,夜风比二月的春寒还要陡峭,一件风衣根本不能御寒。

    “过路费按照人头算,包括雇佣兵的……”陆啸音调都变了,没忍住,吐槽:“十万美金一个人,比打劫‘燕安’那帮海盗还要狮子大开口。”

    整个车队加上他们三个一共十二个人,按照十万美金一个人算,一百二十万美金。燕绥不傻,知道这不过是他们抛出来试探的价格。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冷,嘟囔道:“你问问,安保车队的人我不给钱,就一辆车加司机四个人行不行。”

    陆啸一听就知道她在开玩笑,有些无奈:“燕总。”

    “行行行。”燕绥认真起来:“让他们给个打包价。”

    她低头,借着搓手的动作瞄了眼手表——刚过去五分钟。

    ——

    虽然燕绥没打算交这笔过路费,但表演的诚意必须有。

    傅征没来之前,她都要表现出一种孤立无援只能配合的窝囊样。

    嘴上服着软,心里却憋着坏。

    想是怕夜长梦多,武装头子也没矫情,偏头往雇佣兵那看了一眼,许是达成了一致意见,伸手比了个五,要五十万美金。

    风刮面实在有点冷,燕绥被吹得有些糊涂,正想再耗着时间砍砍价,陆啸的话刚递过去,本就有些不耐烦的武装头子喷出一口气,伸手拔出别在腰间木仓袋的手木仓几大步迈到燕绥跟前,拉开保险抵住燕绥的眉心。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陆啸大喊了一声,恐惧骇在嗓子尖,连忙妥协。

    燕绥没说话。

    木仓口冰凉,抵着她眉心的寸口触感一路复制到心口,让她那一块被火星烧出了一个子弹大小的直径,痒得她浑身发软。

    怕。

    很怕。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听见子弹从木仓管里飞出的声音,穿透她的脑壳,径直落在满是砂砾的黄土上。

    她再不敢掉以轻心,双手高举示弱:“好,五十万,我给你。”

    最后半句话,咬牙切齿。

    “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金,我需要一台电脑银行转账,而且调动资金我必须要和集团副总协商……”燕绥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木仓口慢慢从自己的眉心移开:“麻烦不要拿木仓指着我,我会忍不住想拧断你手指。”

    陆啸翻译到一半,立刻打住,没再敢把后半句照实翻译……生怕武装头子一个没有轻重,真开木仓了。

    刚被惊出一身汗湿漉的衬衫,紧贴着他的背,黏腻得难受。

    他忍不住侧身扯开紧贴自己后背的衬衣,刚一偏头,余光瞟见一道影子快速贴近车门,他眨了一下眼,心顿时蹦到了嗓子眼,头也不敢回。

    一样看见人影的还有司机,嘴上被贴了止痛贴,他试图引起注意,刚哼出声音,就被辛芽从后勒住了脖颈。

    她学着燕绥那样,用手臂环过座位头枕,微微收力。

    陆啸还没说话,她抽着鼻子,边哭边提醒:“我看清楚了,是国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还没写到我燕总和傅队的对手戏……

    竖指保证明天一定能面对面讨论卫星电话到底放在哪里说话才会跟罩了个塑料袋一样!

    *

    原定更新时间没有更新的话记得看文案,我会提前通知更新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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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题材太难了真的太难了,大哭。

    *

    木仓=枪,印象中这个字会被屏蔽,而且我这几章老需要写到,怕会被河蟹或审核,所以就用了木仓代替。

    *

    最后,感谢投雷的小仙女们~~~埋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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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他与爱同罪6

    第六章

    辛芽从燕绥下车后就坐在右侧的后座上,车外的索马里人在燕绥下车前全汇聚到了左侧听候指令,以至于大后方并没有人看守。

    她刚才看得清楚,有人影从牌坊后的土坑里一跃而上,胸章上贴着的就是国旗。

    一瞬间,得救了的喜悦和看见国旗的感动一股脑冲上脑门,辛芽呆了一呆,想笑。笑容还没展开,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又哭起来:“我们是不是不会死了。”

    话落,她吸着鼻子,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嘟囔:“我要是死在这,谁知道我加薪了……”

    陆啸被她哭哭啼啼的吵得头疼,瞥了她一眼:“别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辛芽一直强忍着的鼻涕也冒出泡来。她咬唇,闷出一声哭腔,抽噎着回答:“我、我停不下来……”

    她呜咽着,嗓子呛得生疼,憋了半天发现没能把眼泪憋回去,更伤心了:“我怎么停不下来了……”

    得得得!

    陆啸撇开视线,余光瞄到被辛芽越勒越紧,整张脸憋得通红又发不出一点声音的司机,连忙提醒:“你手松松,要勒死人了……”

    辛芽哭声一止,小心翼翼地松了些,眨眼看陆啸:“这样呢?”

    明明眼前的女孩哭得满脸泪痕,狼狈不堪,可在索马里这片被无形硝烟笼罩,一切随时都能定格在最后一刻的地方,他却看出了最单纯的珍贵。

    那是一种强烈的求生欲被激醒的兴奋感,他浑身颤栗,血液奔腾,有股力量从地心一路贯穿心脉,他移开眼,紧紧盯住车外把一切都挡在身后的燕绥。

    ——

    武装头子对燕绥提出的条件非常不满,骂骂咧咧地僵持了数秒,挥手招了招,招来刚爬上引擎盖示威的那个索马里人,附耳低语。

    说话时,目光从上到下把燕绥打量了一眼,那种审视物品的眼神看得燕绥极不舒坦,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没等她回过味来,一把枪忽然指上来,不轻不重地抵住她的脊背。

    隔着外套,那枪管的触感都格外清晰。

    燕绥下意识僵直了后背,动也不敢动,重新摆出举手投降的示弱姿态,警惕地看向站在几步外已经直起身看着她的武装头子。

    嗓子干得厉害,嗓眼干疼,她却连吞咽的动作也不敢做,僵硬地露出一丝笑来,叫了一声:“陆啸。”

    燕绥握在手心的对讲机并没有按下通话按钮,她微微低头,对着藏在胸垫里的卫星电话,用尽量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我被枪指着了。”

    匍匐在车底伺机而动的傅征听着耳麦里,她微微喘气带着几分惊惶急躁的语气,抬起帽檐,顺着底盘的空隙看过去。

    十点钟方向,靠近油箱方位的索马里人微弯着腰,用□□抵着她的背脊。

    他抿唇,原本瞄准武装头子的枪口调转方向,悄悄指向她的身后。

    ——

    对讲机里,终于发现燕绥危险的陆啸几乎再度失控:“这群王八羔子,说出口的话跟放屁一样,还是不是男人!”

    燕绥听着那端乱七八糟的动静,大声喝道:“待在车里别动。”

    她话音刚落,抵着她后背的枪口往前一送,燕绥立刻闭嘴,眼也不眨地看向俯身靠近的武装头子,用英文,毫无畏惧地发问:“你到底想干嘛?”

    站在她身前的人,掀了掀唇角,用蹩脚的英文回答她:“你等会就知道了。”

    和刚才的毛躁不同,他低头正了正自己的衬衫,粗糙的手指顺着衣领仔仔细细地摆正。

    相比其他松松垮垮衣着不合体的索马里人而言,他要体面得多,腰间系了镶金的皮带,衬衫内拢,虽不是很平整,不少地方还有污渍,但并不妨碍他的讲究。

    即使是肩上斜挂的那柄□□,也被擦得锃亮,要不是枪柄松木烤漆蹭掉了小块,根本看不出来它已经有些年头了。

    索马里的政府形同虚设,不同地区不同的武装势力分据,常年战乱不断,是这片大地充斥着硝烟炮火的人间炼狱,是连这世界最纯洁的孩子都能拿起枪,眼也不眨杀人的地方。

    燕绥从没那么清晰的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索马里残酷的狩猎者。

    她死死咬住后槽牙,不让自己露出一分胆怯来。

    ——

    “我听说,你深夜赶路是去索马里海域交赎金。”他抬头往车内陆啸的方向看了眼,隔着车窗,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他的目光却犹如实质直直对上陆啸,一点也不客气。

    他在示意陆啸替他翻译。

    比陆啸先有反应的是一直被索马里人压着的雇佣兵,他对武装头子破坏约定自作主张的行为不满,更担心燕绥知道真相会收不到那笔尾款,怒声争论起来。

    眼看着雇佣兵挣脱了索马里人的钳制,与此变故同时发生的,是一直站在武装头子身旁冷眼旁观的瘦小的索马里人,突然朝正往这走来的雇佣兵开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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