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策-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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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秦雨又是一愣，没明白过来王之顺的意思。她之前是见过他两次，自然是有印象的：“奴婢自然记得大人，上次的事多谢大人了。”
王之顺一听愈发有些急了：“我不是说在浣衣局门口的那次，我是指在宫外的事。”
“宫外？”秦雨一听，不由得抬眼细细打量了一下王之顺，使劲在脑海中查找了一圈，却仍然没有半点印象：“大人只怕是认错人了吧？”
“不会认错的，五年前的元宵节，在西城卖花灯的那条街我们见过的。”王之顺见秦雨是真不记得了，便连忙提醒道：“当时你与你二哥偷偷跑出来玩，钱袋给人偷了，还是我帮你们追回来的。”
听王之顺这么一说，秦雨更是有些糊涂了，她的记忆中并没有王之顺所说的这件事。按理说，若是五年前发生的，真正的秦雨当时也最少十岁了，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更何况是偷偷溜出去玩所发生的这么特别的事情。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所保存的真正秦雨的记忆似乎存在一些偏差，好像还有些什么东西被遗漏了。不过，好在主要的一些东西都还知道，至于其他的倒也不是很重要。
“那么多年了，你怎么断定我便是当日的那个小姑娘？”她不由得反问。
“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当晚我帮你们抢回银子后我们三人一起玩了好久，不仅互报了姓名，还约好日后再找机会一起玩耍的。只是后来没多久，我家中出现变故，便再也没有机会去找你们了。”
王之顺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那天晚上，你说你叫秦雨，我便有所怀疑，后来去查了一下，这才确定真的就是五年前的你。”
秦雨没想到在这皇宫内竟然还能遇到故人，虽然只是真正的秦雨仅有一面之缘的人，不过心中倒也有些高兴，再加上这王之顺一看就知道是个正派之人，因此便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生疏。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这事。”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王之顺原本因秦雨完全不记得他了而有些失落，却听她不再在自己面前自称奴婢，当下又开心了不少：“没事，你当时还小，都这么多年了不记得也是正常。不过我倒是印象深刻，你当时可还诓了我一个上好的莲花灯呢。”
秦雨不由得笑了起来：“怪不得，原来是来讨债的。”她也没多想，顺口便说了出来，似乎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说过话了。
听秦雨这么一说，王之顺心情更是好得不得了：“其实你的相貌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不过是长大了罢了，所以认出你并不难，只不过是怕认错了，所以才特意又去查实了一番。本来还以为再也没机会见你了，却没想到运气还不错，竟然在五年后还能看到你。”
秦雨没有再出声，微微低下了头，这样的重逢就算是真正的秦雨在这里只怕也不会太过情愿吧。
王之顺见秦雨瞬间转变的情绪，当下便知道刚才说的话有些没顾忌到她的感受，他是很开心在这里能见到她，可对她来说进到皇宫却是一场与亲人生离死别的灾难。
“对不起，我刚才没想到其他的，我只是……”他有些结结巴巴的说着，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眼前的人。
“我没事，你又没错，说什么对不起呢。”秦雨抬起了头，冲他笑了笑：“我们也算是故人吧，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我也挺高兴的。”
“秦雨，你父亲的案子……”看到秦雨脸上的笑，王之顺有些不忍心，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去查的，希望早点能够为你秦家平反。”
“你相信他是清白的？”秦雨没有其他的意思，她知道，王之顺是皇上身旁的人，他能这么说，那就说明皇上真的没有骗她。
王之顺一听，正了正色道：“是不是清白的，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能下结论，不过你父亲的案子的确存在疑点，所以皇上也有所怀疑，正命人暗中查探。”
“不过秦雨，这事你也知道，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查，否则查了也是白查，所以不可能这么快便有结果。还有，有时朝中各权利之间需要顾忌的事情和人太多了，这种已经拍定的案子想翻案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王之顺安慰她道：“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谢谢。”秦雨真心的说道：“这些我都明白，我会耐心的等着。”
“对了，秦雨，你到底与董贵妃结了什么梁子，弄得她非得要这般整你？”王之顺突然想起了自己来找秦雨的主要目的，于是便收了之前的话题，出声问道。
秦雨无奈的笑了笑：“我一个小宫女能与主子结什么梁子？”
“你个傻丫头，刚才为什么不当着皇上的面将董贵妃与你之间的约定说出来？”一想到这丫头傻傻的什么也不争取，一副自生自灭的冷静，他的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约定？”秦雨猛的看向王之顺：“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昨天在竹林里听到你说的话后便觉得董贵妃举止实在奇怪，于是便去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董贵妃要以这次披风是否胜出来决定你生死之事。”王之顺一点也没有隐瞒，不论是无意偷听这事，还是后来查探到的事。脸上全然没有半点不自然的样子。
这回倒是秦雨不太自然了：“昨天果然是你在林子里偷听？”
“你不是早知道是我了吗？”王之顺好笑的道：“你躲到那树后不是早就看清楚了吗？”
秦雨一听，脸顿时红了起来，还以为自己做得多么聪明，多么隐蔽，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家所洞查：“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偷听罢了。”
“其实我也不是特意要偷听你们说话，本来我是想离开那里的，却没想到你们来了，还一说就是大半天。”王之顺一脸的笑意：“反正我也没什么急事，索性便在那些继续呆了一会，随便听听这宫里有什么新鲜事，好在被我听到了，否则哪里知道董贵妃还对你个小丫头存了这般心思。”
秦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主子怎么样，她不想去评论，至于刚才王之顺所说的跟皇上提这事那就更是有些好笑了：“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戴罪之身的奴婢，本来就是有错在先，哪里还能跟皇上提这事？说算我再有理，你说皇上会为了一个小宫女而去为难自己的宠妃吗？”
“秦雨，别这样说低自己。”王之顺一阵心酸，秦雨的话像是一记闷棍打在他身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得再快些查清秦如海的案子，那样的话，秦雨才会有翻身的一天。
“我不是说低自己，也不是看不起自己，不论人家怎么想，自己是永远不会嫌弃自己的。”秦雨笑了起来：“只不过，皇上虽是明君，却不可能理这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谁说这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事关人命，岂可儿戏？”王之顺脱口而出道。
秦雨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有些黯然：“只不过你我是旧识，所以在你眼中我的命还算是条命，从古至今，这奴才的命向来都是不值一提的，更何况是我现在的身份。”
王之顺一时有些哑口，秦雨说得对，自已刚才倒是主动意向太浓了，竟忽略了这么简单的原则。不过幸好皇上正在暗中彻查秦如海的案子，否则她的生死皇上只怕是不会有半点的感觉吧。
现在还没有完全查实，所以皇上才会想要留住秦雨的性命，若最后真查实秦如海是被冤枉的，最少到弥补时还能多个活着的家眷，对世人交代时也好一些。
见王之顺不再出声，气氛一下子有些冷场，秦雨微微迟疑了一下后这才又说道：“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他应该是从寝宫里追出来的吧，看样子也不应该是单纯的叙旧这么简单。
听到秦雨的话，王之顺之才想起出来的最主要目的，刚才相认一激动，竟差点将这事给抛到脑后去了。
“看我，差点将正事给忘一边去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而正色说道：“秦雨，明日百花宴的事你不必担心，到时自然不会让你有事的。”
秦雨见王之顺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倒也不像是夸口说大话，更不似开玩笑，只是他却为何有这般肯定的信心呢？
“为什么？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让皇上选中董贵妃送的披风？”她自是不解，一脸的好奇。
“这个吗暂时保密，反正担保你没事就行了。”王之顺神秘的笑了笑：“怕你担心，所以才稍微给你露个底，免得你胡思乱想，弄得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这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皇室中的一些潜在规则我也是懂的，皇上是不可能轻易的去打破这些规则，破坏后妃势力的平衡。”秦雨微微皱了皱眉，显得有些担心：“你还是不要太为难了，别到时为了帮我反倒给自己引来麻烦。”
“傻丫头”王之顺没想到秦雨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关心自己的生死，反倒担心他会惹上麻烦，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放心吧，这事我自然没那么大的本事，具体怎么处理，皇上自有主张，你不必担心。”
是他？秦雨心中一动，没想到慕宇霖竟会主动管她这事。不过，细想一下倒也不算太奇怪，毕竟皇上现在在暗中彻查秦如海的案子，真相没有出来之前，自然不会让秦雨这么快丢了性命。
“好了，别多想了，不会有事的，我送你回去吧。”王之顺见秦雨神色有些不太好，便想让她早些回去休息一下。
第十三章：风口浪尖
第十三章：风口浪尖
秦雨没有再让王之顺送她，虽说是故人，可毕竟也不算太过熟识，再说以他的身份，哪有亲自送个小宫女的道理。
王之顺看了一下，见秦雨真没什么事了，便也不再坚持，说到底让人看到，还是太过张扬了一些，最后终究对她不利。于是等她走远后，便又调回头，准备回去再好好敲敲皇上的话。
回到浣衣局后，秦雨直接便进了房，这些天她只需准备百花宴的披风，因此倒也没有其他的活吩咐下来。
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她索性和衣躲了下来，闭上眼准备睡觉算了。现在是越来越淡定了，倒不是刚才王之顺说了不会有什么事，而是当一个又一个麻烦接踵而至时，人的心就算不淡定也会被锤炼得越来越冷静。
没睡太久，秦雨便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她连忙爬了起来，去开门，刚才竟做了个梦，似乎与真正的秦雨另外一些记忆有关的，可梦一醒却又记不真切了。
打开门一看，却见聪儿手上提着个食盒，身旁还跟着梅姑姑。看样子聪儿是过来给她送饭，正好碰到了梅姑姑了。
秦雨连忙将人请了进来，聪儿很是知趣，将食盒放下后便赶紧出去了，而梅姑姑这回倒没有上次那般着急，自个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秦雨见状，连忙给她倒了杯茶，不知道此次前来，梅姑姑又有什么吩咐。
梅姑姑也没有急着说来的目的，喝了两口杯后，先问了一下披风的事，听秦雨说送过去了，而且是亲自面呈圣上的，当下便点了点头：“其实，你送完披风后应该马上去趟娘娘那里回禀的。”
梅姑姑好心的提点着，秦雨这丫头做事虽然很有规矩，可有时也有些不懂变通，倒不是说她不够聪明，只不过是骨子里终究还是有些骄傲的。
“是帮雨疏忽了，日后若还有机会，定当会改的。”秦雨微微一笑：“多谢梅姑姑提点，梅姑姑对秦雨的好，秦雨也都记在心里。”
“你这孩子啊”梅姑姑似乎想说什么，末了，还是忍住了，感叹了一句后便收住了声。
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人心啊一点都不难懂，好与坏，真与假难里逃得过梅姑姑的眼睛。想到明日秦雨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心中还真是替她担心，都说这好人不长命，可这丫头也太年轻了些吧，看上去也不象是个短命的相呀。
“姑姑此次前来，除了询问披风之事，还有其他的事要吩咐吗？”秦雨见状，移开了话题，脸上的笑容依旧从容。
“娘娘吩咐了，让你明日随她一并出席百花宴，到时会有人提前来接你的。”说罢，梅姑姑又喝了一口杯，起身便准备离开。
秦雨心中很是不解，却也没有多问，若可以说的话，依梅姑姑的为人自然不需多问。
送走梅姑姑后，她将食盒里的饭菜取了出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心里却对这董贵妃越发的好奇起来。
人的心理真是变化莫测，而往往表面所显出来的东西却并不一定是内心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