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第3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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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单回去,就上王志那屋串门。
王志在打电话,一口一个亲,脸都绿了,他挂掉电话,萎靡几分钟就继续接单子干活。
黄单一直在他那儿待着,帮忙打包,隔壁的房门没动过。
夜里黄单热的睡不着,他下楼乘凉,寻思找个时间叫人上门按空调。
楼道里静悄悄的,有邻居养了狗,这会儿都没个声响。
黄单下到三楼,发现刘大爷屋门口放着拖鞋,可能是年纪大了,忘事,想不起来拿回去。
楼道里的感应灯时灵时不灵,黄单跺了好几下,他看着拖鞋,若有所思几个瞬息,决定先不管,回来的时候再看。
黄单继续往下走,他没带防身的东西。
一来是自己没到时间,是不会死的,二来是带了防身的东西,用处也不会大。
因为他感觉不到痛,背后被人捅一刀,哪怕是从一头捅到另一头,直接捅穿了,内脏都挖出来,把他挖的就剩一张皮,他都没感觉。
黄单没走多远,就在楼底下站着,蚊子很多,他在胳膊上看到好几只,腿上没看,随它们去了。
这个点,还有一些窗户里面有灯光,夜猫子不会越来越少,只会越来越多。
黄单吹了会儿夜风,喂饱了这一片的蚊子。
蚊子们依依不舍,吃饱了也没走,有的趴在黄单身上,有的在他周围嗡嗡的叫,飞来飞去的,跟他套近乎,指望他明儿还来。
黄单准备进楼里,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往这边来。
是孙四庆。
离的近了,黄单闻着中年人身上刺鼻的酒气,就知道他喝了很多酒。
人穷没事,怕就怕先穷着,哪一天富了,又穷回去,过山车般的人生不是一般人能有拥有的。
生意失败,平日里称兄道弟,帮助过的朋友纷纷拉开距离,老婆跟人跑了,人生掉进低谷,一无所有。
人喝高了,意识是模糊的,零碎的。
孙四庆脚上的鞋不知道被他脱了丢在什么地方,他光着脚踩在石子路上,哼着模糊的调子。
黄单正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就看到孙四庆往草地上一躺,看样子是要在那里过夜。
“喵”
有一只白猫出来觅食,途经此地,望了望草地上的孙四庆,好奇的绕着走两圈。
孙四庆突然大叫了一声,猫受到惊吓,退后又退后,扭头窜进灌木丛里。
黄单也吓了一跳,他再去看孙四庆已经起来了。
孙四庆爬到三楼,把刘大爷放在门口的拖鞋穿上,就去拍对面301的门。
那是老张的房子。
不知道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感冒了,孙四庆的嗓音沙哑,听着不像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小杰,你开一下门。”
小杰是老张儿子的小名,黄单是知道的,他听孙四庆那话,觉得是父亲对着儿子的口吻。
孙四庆叹一口气,“小杰你先把门打开,我以后不喝酒了,真的不喝了,我保证,你开开门,小杰……”
说到后面,全是妥协,悔过,还有哀求。
黄单的后背发凉,那感觉就好像有个死人往他背上一趴,还勒住了他的脖子,冰冷僵硬,他往后看,什么人也没有。
楼道里昏暗无比。
“怎么还不开门,小杰,你听话,把门开了让我进去。”
孙四庆拍两下门,自说自话了片刻,就耷拉着脑袋坐在老张的家门口,不动了。
黄单也没动,整个身子都藏在黑暗中,他的呼吸放到最轻,细汗弄湿了手心,回去要洗澡,希望别出什么事。
孙四庆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拿钥匙开自己那屋的门进去,准确无误,身形也不摇晃,像是没喝过酒似的。
黄单瞬间毛骨悚然。
这个世界不是灵异吧?不应该有鬼才是。
黄单的眼皮跳了跳,可是孙四庆刚才那一出是怎么回事?大夏天的看了,比对着空调吹还凉快,凉到了心底。
楼上冷不丁的传来脚步声,黄单屏住了呼吸。
那串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听着,分辨出来不是拖鞋,是皮鞋,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灭,灭了又亮。
黄单抬头看去,跟下楼的陆匪四目相视。
105。邻居
人的感官在夜晚会被不同东西遮盖; 阻挡; 混肴,产生的恐惧气息比白天要强数倍,尤其是在灵异电影常用取景地之一的楼道里。
感应灯忽明忽灭,已经够诡异了,要是再出现脚步声,心脏不好的能吓出病来。
黄单刚刚亲眼目睹孙四庆类似被鬼附身的一幕; 这会儿冷不丁的看到陆匪,即便他在白天已经靠屁股认出对方是自己的爱人; 还是吓了一跳,身子也绷紧了,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
陆匪衣着整齐,皮鞋踩过地面; 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步伐不快不慢; 一层层的走下台阶; 站在三楼。
感应灯灭了。
黄单的视线受到影响,他一动不动; 决定静观其变。
黑暗中响起陆匪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 “季时玉,你在这里干什么?”
黄单听着那声音; 觉得比背后的墙壁还冰; 也更冷硬; 他说,“天太热了,我在外面乘凉,现在准备回去睡觉。”
陆匪说,“这里是三楼,你在四楼。”
黄单不意外男人的好记性,他很平静,没慌,没心虚,“我刚爬到三楼,停下来歇会儿。”
“噌”地一声响后,一簇蓝色暗光跳起,陆匪的那张脸藏在暗光后面,他低笑一声,意味不明。
黄单看着脸被映成幽蓝色调的男人,眼皮跳了跳。
陆匪按着打火机,单手摸出烟盒叼根烟在嘴里,点燃以后抽上一口,嗤道,“三更半夜不睡觉,在楼道里鬼鬼祟祟的,胆子还这么小,看到活人都怕成这样。”
黄单不答,他在地上剁了几脚,感应灯亮了以后,那种诡异的感觉才有所减轻,“我真的只是出来乘凉,刚好爬到三楼。”
陆匪啪嗒按一下打火机,将金属盖子合上,按开,又合上,他撩起眼皮,似笑非笑道,“哦?是吗?刚爬到三楼,你的气息竟然这么平稳,一点都不喘。”
黄单,“……”
谎言被拆穿,就是这么容易,一句话的事。
黄单没露出尴尬的表情,他也没强行解释,那样只会更好笑。
陆匪夹着烟抽,烟雾从他的口鼻喷洒而出,往青年那里飘去,他目光里的审视跟探究渐浓。
就在这时,有细微的声响从走道里传出来,被寂静放大,显得异常清晰。
黄单离开拐角,往走道里冲,他发现声响是从301发出来的,一股凉气爬上脚踝,瞬间把他的手脚冻住,“这里面住的是老张,人已经死了,他儿子是住校生,最近都没回来过。”
陆匪懒懒道,“所以?”
黄单蹙着眉心,“刚才的声音你也听见了吧?”
陆匪不答反问,“什么声音?”
黄单的嘴角一抽,他发觉男人有了在国外生活多年的经历,事业有成,骨子里的坏东西还在,变不了。
“在里面的人不是小偷,就是杀害老张的凶手。”
陆匪吐出一团白雾,“跟你有关系?”
黄单说有的,“我就住在楼上,作为邻居,我碰见了这种情况,不能坐视不管,况且这段时间出的事不少,老张死了,我屋里进过小偷,差点被打死,刘大爷门口的拖鞋丢了,把人抓个现行,杀鸡儆猴,对大家都好。”
陆匪哦了声,抬抬下巴道,“那你请便。”
黄单克制着情绪波动,他看看门,又看看袖手旁观的男人,“能不能帮我把门踢开?”
陆匪的左手端着右手的手肘,长腿随意叠在一起,他闲闲的抽着烟,“那种粗鲁的行为,你觉得我会做?”
黄单脑门的青筋一下一下的跳。
他虽然感觉不到痛,但也知道这副身体受了挺重的伤,别说头上,就连腿上的口子都没愈合,现在虚的很,根本就没恢复过来,凭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把门踢开的。
这种白费力气的事,黄单是不会做的,他心里焦急,耳朵贴在门上,里面的声响还在,人没走。
陆匪的眉眼被一线一线的烟雾缭绕着,“小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黄单懂这个道理,但他要完成任务,也要为这副身体的主人查出真相,原主才来一个礼拜,跟人不结仇,也没结怨,无缘无故就被活活打死了,说明凶手生性残暴,必须要揪出来。
“你帮我把门踢开就立刻离开,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陆匪一口回绝,“不行。”
感应灯又灭了,黄单垂下的眼角一顿,他看见中间302的门缝里露出一丝亮光,刘大爷开了灯,想必是听见了什么动静,醒了。
黄单立刻去留意301的响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人已经离开了,他烦躁的掐了一下眉心,下一刻就快速跑下楼,站在草地上仰头看去。
三楼只有刘大爷家有亮光,其他两户都是个黑洞,跟黑暗紧紧贴在一起。
黄单没看到什么人顺着管子爬下来,或者在阳台攀爬的身影,他把视线从三楼转移,开始扫视四周,附近是一片草地,灌木丛很矮,藏不住人。
不对!
黄单的面色微变,人还在里面,只是有所察觉,没有再发出动静而已,他又跑进楼道里,三两步的往上爬,一口气跑到三楼。
这么跑上跑下,黄单喘着气,呼吸急促,头有些晕眩。
陆匪新奇的开口,“真没想到,一个伤患还能跑的跟兔子一样快。”
黄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突然一把将男人的手臂抓住,五指收拢,用上了力道。
陆匪嘴边的烟抖了抖,掉下来一小撮烟灰,“松手。”
黄单唤了声,“陆匪。”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爱人间的呢喃,然而这对白天才见过第一面的两个人来说,这样的语气很突兀,未免也太自来熟了些。
陆匪皱眉,没把抓住自己的那只手拨开,也没给出任何回应。
黄单在黑暗中嗅着男人气息里的烟味,“你要是真的不想管这件事,早就离开了。”
陆匪的眼底掠过什么,“自作聪明。”
他把嘴边的烟夹了丢地上,抬起一只脚,用皮鞋碾过,“让开。”
黄单立马腾出位置。
陆匪一脚就把门踢开了,他的眉峰死死拧在一起,眉间出现一个深刻进去的川字。
黄单看着男人的侧脸,脚肯定疼到了,缓一缓才能好。
门撞上墙壁,反弹出来一些,那响动在夜晚的走道里听着,格外的响亮。
里面黑漆漆的,好似是一张散发着腥臭味的血盆大口,在迫不及待的等着门口的两个人进来。
陆匪把门推推,不慌不忙。
黄单借着感应灯的亮光去看一眼男人的屁股,确定人没搞错,他心里的警惕跟戒备褪去,不管是哪个世界,身边的每个人都有可能加害自己,唯独这个人不会。
陆匪察觉青年气息里的变化,他挑挑眉毛,手把门推的更大一点,径自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黄单也跟进去,快速把门关上了。
隔壁的刘大爷老两口很怕事,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也不会出来看一下,怕惹祸上身,至于对门的孙四庆,黄单确信他喝多了,不过,他做出的诡异行为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楚。
楼上楼下的门都是紧闭着的,现在不是白天,是大半夜,有人睡的很沉很死,地震都没反应,有人睡眠浅,一有个风吹草动就醒,刚才那么一下,应该已经惊醒了。
但是大家都是普通人,没三头六臂,也没飞檐走壁的身手,外面的动静再大,也不能出去看,谁知道会发出什么事。
况且没听见什么喊声,吵闹更是没有。
随着301的门关上,门外又恢复了死寂,感应灯莫名的亮了起来,又灭了。
屋子里没声音,没亮光,眼睛没用,耳朵也没用,进来以后,一切都是未知的,恐惧跟紧张都在顷刻间被放大,死死积压在整个脑海里面。
黄单不知何时走在了前头,身子挡住了陆匪,背后的t恤被拽住了,他的身形一滞,扭过头小声问,“怎么了?”
陆匪说,“你去开灯。”
黄单的声音更小,脑袋往男人那里凑,“开了灯,人就跑了。”
陆匪皱眉偏过身子,单手把靠过来的脑袋一推,“不开灯,怎么找人?”
黄单头包着,伤没好,被那么一推,感觉脑子里有什么跟着晃了晃,他无意识的说,“你轻点,很疼的。”
说完了,黄单愣了愣,痛觉没了,习惯还在,他在心里叹一口气,把不合时宜的那些情绪抹掉,慢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