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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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满头冷汗,金陵的瞳孔极速缩小又极速扩大,她看看八宝,又看看我,自叹不如。
我在金陵和八宝的深情注视下,客气地回绝了未央。
我怎么会不懂呢?她不过是希望我和凉生之间,连一个简单的“圣诞快乐”的短信都不要有。
未央看到我的回复大概甚是满意,于是回了一句:好可惜。圣诞快乐。
每当圣诞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三个人。
一个是凉生,他给我讲过雪王子的故事;一个是天佑,他为我燃起少女时代的第一支烟火,给我弹奏过那支动人的钢琴曲;还有一个是小九,她说,圣诞节,要记得吃苹果,那么你盼望的人,便会来到你的身边……
我和金陵曾四处打探过小九的下落,因为总是找不见苏曼,所以,一时也找不到小九的下落。上次倒也碰见过苏曼,可我总不能在她跳脱衣舞诱惑陆文隽的时候,煞风景地冲出去问她小九在哪里吧。
八宝突然开口,说,姜生,我见过那个小……
金陵一把抓住她的手,瞪了她一眼,转头冲我笑道,小棉瓜是吧?姜生,你放心,我替你去看过她了。唉,要是北小武不回来,我们三个一起过圣诞吧。
八宝被抢白后,僵硬地吐了吐舌头。
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看她俩,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时,突然有陌生电话打来,我看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下,唯恐是陆文隽想起了那个婚约,或者是程天恩突然又来消遣我。
我看了看金陵,迟疑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却是一阵无比欢脱的声音。
我一听,居然是北小武!
我还以为他又失踪了,还以为他说圣诞回来是骗我们的。
他鬼哭狼嚎一样地说,喂,姜生,我回城了,不过人在交警大队,交通违章,快来捞我啊!
我拉着金陵出门的时候,八宝疯了一样摸了摸脸,然后抱着脑袋跑了。
我先前以为她是要去找北小武,后来一出门,发现不见她影子了,我和金陵面面相觑,不知道八宝闹得又是哪一出。
38 交友有风险,选择须谨慎
我和金陵风风火火冲到交警大队的时候,那里已经下班了——要说国家编制的人就是不一样,不必加班加点。
我寻思着北小武会在哪里呢,圣诞节又不是愚人节,他没必要逗我们空欢喜吧。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只见灯火阑珊处走来几个人,为首的就是北小武,他、他牵着一头、一头毛驴!
金陵当下就疯了,她说,这交通工具真时髦啊,姜生!这交通违章也太帅了吧!
我一看北小武那坨快要卷在一起的长头发,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可是没等我走上去,就看到他身后那个长身玉立的禽兽陆文隽了。他正对着一个身着交警制服的人淡淡地笑着,似乎是表示了一下他的感谢。
我如遭雷击。
北小武一见我,拽着他的小毛驴就嚎叫着冲我奔过来了。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哦,确切地说,是他、我和那头毛驴抱在了一起。
他甩着激情而有力的胳膊冲着我的小身板就“咚咚”地捶了几拳,说,姜生妹子,哥想你啊!来,让我看看!
其实,这么多年,北小武比凉生更像我的哥哥。
他这几“锤头”下去,我的眼泪都被他硬生生地给拍出来了。
这时,陆文隽一脸笑意,款款走上前,特绅士地给我递来一方手帕,语气恳切,说,姜生,天冷,风大,别哭皴了脸。
我眼睛血红,死死地瞪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当金陵和北小武在我身边时,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加满血的女战士。
这大概就是朋友的力量吧。
北小武转身,接过手帕,忙不迭地给我擦眼泪,说,姜生,多亏了陆医生。
闻言我的眼泪冒得就更汹涌了。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是有多堵,可惜北小武他们不懂啊。
北小武先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就笑了起来,有些心疼地说,哎哟,姜生,看你,哭成这样了,不就是半年没看到我吗?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
金陵有些奇怪地望着我,她也拿过手帕,给我擦眼泪,说,哎,姜生,你啥时候这么脆弱了?未央那么牛屎的女人都没逼出你的眼泪来。这让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你爱北小武爱到骨头里去了呢。好了,好了。
我心里难受啊,可是却解释不出,只能让眼泪大颗大颗地冒。
陆文隽站在对面,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我,气度悠闲。他玩味地挑了挑眉毛,仿佛在挑衅。
那一刻我真想冲他脸上泼硫酸。
可我一想起凉生,顿时就觉得整个人被抽干了一样,刚才涌起的所有的决绝和勇气都消失了。
金陵看着北小武身边的毛驴,也不顾我的眼泪直冒,就去摸那毛驴。
那毛驴一被摸,就很激动,甚至激动得人仰驴翻。北小武和金陵就跟那头毛驴纠缠得好不热闹。
陆文隽则走向我,笑得异常迷人,他说,说实话,我不该这么热心肠,不小心听了你的电话,知道你朋友有难,我就坐不住了。
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
他哪里是在说他的热心肠,他分明是在向我示威——瞧见了没?姜生,我不必在你身边,我都可以监听你的一举一动!
说完,他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冲我颈项间轻轻吹了口气,说,听说凉生要结婚了?看来,他对你也没多少感情嘛。我都不知道自己跟你这场交换有没有实际价值……
我立刻转身看着他,说,那你不要跟我结婚!
陆文隽立刻冷下脸,说,好啊!那就让凉生去死!
我便说不出话来了。
陆文隽理了理我的发丝,冷笑着一字一顿地说,结不结婚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下命令了?!算了,这次我就当你是娇嗔了。还是说,你这是在提醒我早日娶你过门?不过,姜生,你倔强的样子可没有你在床上的样子可爱……
你闭嘴!他的话令我倍感屈辱,浑身直打哆嗦。
陆文隽就哈哈大笑,一副很张狂、很肆意的模样。
这时,金陵和北小武牵着消停下来的毛驴走过来,说,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文隽用手掩着嘴巴,说,没什么,我就是说,姜生……姜生的样子好可爱,哈哈,是吧,姜生?
我敢怒不敢言,只得低头尴尬一笑,心里苦极了。
陆文隽托词医院有事离开了,冲我们斯斯文文地说了句,圣诞快乐,各位。
他走后,北小武很欢乐地看着我,说,哎,姜生,你怎么了?脸拉得那么长,跟我家毛驴似的!老子这交通工具帅吧?告诉你,我今天遇到一男青年,留着一爆炸头,骑着一破摩托,挂着低音炮放《月亮之上》,老子直接骑着这毛驴,尾巴上挂一音响放《爱情买卖》,立刻秒杀了那厮。他回头看哥为什么会这么帅,结果撞了。哥就骑着毛驴在那里看热闹啊,结果就被警察给逮住了……幸亏你的医生陆文隽来得快啊,否则,我还过什么圣诞节啊!
说完这一通,他把毛驴的缰绳一把塞我手里,说,喏,圣诞礼物!姜生。
我直接疯了。
末了,北小武又补了一句,原来我是要给你捎你爱吃的驴肉火烧的,可一想还不如搞一头驴回来,你可以啃一年了,帅吧?
我苦着脸看了北小武一眼,说,帅!真!是!太!帅!了!
金陵摸摸毛驴的脑袋,又摸摸我的头,说,好啦,知足吧,丢了一只猫,换来一头驴,你这辈子,值了!
北小武和金陵这活生生的案例,告诉了我们,交友有风险,选择须谨慎!
39 真相永远是你埋都埋不住的!
圣诞节的酒吧,人气暴涨。
我一个失意至极的人,却随着北小武过着太平盛世的生活。
灯红酒绿之下,那些high着的人,似乎每个毛孔里都恨不得挣脱出一个妖怪来。
空气有些浑浊,我们进去片刻就冲了出来。北小武一手拿着烟,一手拎着酒,对我和金陵说,哥年龄大了,酒吧里的小妖精们,哥搞不赢了。
金陵就拍拍他的胸,说,搞笑,说得跟你搞过似的。怎么,出去半年,准备放下小九了吗?
北小武笑笑,说,别搞了,谁是小九啊?
他这么一说,我倒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只觉怅然,却又隐隐劝说自己要释然。
要放下一个人,是多大的不容易啊。
金陵就笑道,哎哟,你牛了啊!
北小武就笑着指着金陵对我说,咱们金陵现在不一样了,一看就是记者范儿!口齿伶俐,不像以前,就是一个知道苦读书的傻大妞!说完,他就哈哈大笑。
金陵说,好吧,你要是忘了小九啊,那别忘了八宝这姑娘。她其实不错,虽然年龄小了点儿,但不介意你老牛吃嫩草,哈哈。
说完,她转脸看我,说,八宝怎么了?你不是给她打电话了吗?全都等她吃饭呢,她在家里磨叽什么?
我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北小武就在一旁笑,从他的眼角余光,我能看到一种时光更迭的悲凉,可他依然说得很欢脱,哎,金陵,你现在也单身啊,忘了天恩了吧?要不考虑一下陆文隽?家大业大,人又斯文。
我一听立马血脉逆转。
北小武说到这里,又“咚咚”给我两拳,嘴巴里叼着烟卷,说,哎,我说姜生,陆文隽是你的心理医生,这根皮条,啊,不,红线……你一定要给你姐们儿拉啊!
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对北小武的思想感情了。
金陵就笑,说,我很享受我的单身。好了,不乱扯了,我们去找个地儿吧。今儿过节,我做东吧!
寒风微微的夜,停止了飘雪的圣诞,我们三个人围着城转了又转,最终,北小武一头扎进了巷子弯。
此刻,他已经喝掉了一整瓶伏特加,鼻子眼睛都快肿到一处了。他指着那些冒着热气与炭火光的小摊对我和金陵笑,说,忘不掉的还是老地方!
然后他又冲过来“咚咚”给我两拳,微微吐着酒气,笑,最好的还是老朋友!
一晚上不到,我已经快被北小武给拍肿了。
圣诞夜的巷子弯,也很热闹。
麻辣鲜香的腾腾热气中,夜也变得温暖起来。
那些年轻的小情侣,男孩握着女孩的手,不住地呵气;还有同宿舍的朋友,三五成群,都坐在夜色弥漫的小吃摊上说说笑笑,那么热闹……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我连吃一颗烤红薯都要掂量半天的年纪。
那时,我曾羡慕别的女同学手中的两块五毛钱一管的润唇膏,樱桃味的,草莓味的,还有薄荷味的……低低回回,是少女时代的梦;而如今,几百元的唇膏,却始终画不出那个年纪的惦念。
那时,高中食堂里的饭菜,凉生总是会找到细细的肉丝,放到我的碗里。吃一顿肯德基,是需要积攒好久好久的奢侈。
那时的他啊,好帅,走在校园里,就像是一处暖暖的风景,笑一笑,便是春暖花开,四海潮生……
还有那时的天佑,那么年轻,别人都称呼他小公子。就在这巷子弯,他满身鲜血地闯入了我的生命……
就在我恍惚于回忆间时,北小武戳了我一下,说,你哥呢?啥时候过来?
我看了看金陵,金陵连忙笑道,我早给凉生和八宝打过电话,告诉他们地点了,估计他们正往这里赶呢!
北小武要来一打啤酒,一边啃着鸭头,一边说,这个王八蛋,要结婚了我居然不知道!
然后他转头看看我,说,哎,姜生,程天佑呢?圣诞节怎么没陪你啊?
我看着北小武,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怕告诉他我们分手了,他会在接下来见到凉生时乱说;我又不能违心说我们很好,因为对面的金陵是知道的,我们根本不好。
金陵并不帮我,而是闷闷地在冷风里喝着小啤酒,和北小武一样,眼巴巴地看着我怎么回答。
我实在应付不来,就故作没心没肺地冲北小武笑道,嘻嘻,你猜?
北小武倒也豪放,直接一个鸭头砸我脑袋上,说,猜你姐夫!
所幸,他没继续追问。
巷子弯的夜晚,空气冷而湿,似乎酝酿着一场飘雪。
我始终认为没有飘雪的圣诞夜,不是圣诞夜。
以前飘雪的圣诞夜,北小武总是抱着个苹果,跟傻鸟一样呆呆地等小九;而今晚,他抱着鸭子头,说是不再等待了。
金陵眯着眼睛看着巷子弯,有些感伤地说,就要这么拆掉,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