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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节

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第1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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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其实,他和她,很年轻的时候,少不更事,就互有好感了。校园里里,叛逆少女和风云学长,少年和少女的爱情,除了爱情,还是爱情,不会有世家、门第、匹配……任何的附加条件。后来,天恩双腿……他就性情大变了,逼着金陵离开了他。让金陵彻底死心的,大概就是你说的,他和别的女人,当着她的面……现在想来,那还是逼着她对自己死心啊。

    八宝沉默了一下,笑笑,说,那他心里也一定也是爱金陵的。只是,他无法,再像一个男人一样,去守护她,爱他了。

    我看着八宝,说,我也是到今天才明白。

    我想,金陵也是现在才明白这一切,这些年来,他各种堕落各种坏,逼着金陵离开。可他又无法程天佑一样伟大,在每次,她就要忘记他的时候,他就再次出现勾勾手指,她就又动了心……周而复始,相互折磨。

    要彻底放下一个人,太难了,这些年来,天恩在伟大和自私之间,爱情和占有之间,天人交战着,扭曲着,他的痛苦,怕是我们常人无人能理解的。

    八宝抽了抽鼻子,半真半假地,有些感伤地笑笑,说,突然想起我的小初恋来了。说起来,我们俩还从来没有牵过手呢。哈哈哈。

    我突然开口,性很重要吗?

    八宝扭头看了我一眼,说,我不是食草兽。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呢?算了。不重要你也不会抱怨你们俩至今……

    我说,我只想给他生一个孩子。

    八宝突然用一种看异次元生物的眼神看着我,瞬间,她顿悟,说,生生生!将来他抛弃你的时候,也好分更多财产!

    我也回她,看异次元生物的眼神,朋友间,这种感觉很玄妙,你们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却经常感觉彼此生活在对方的平行空间里,常常鸡同鸭讲,无法沟通,却竟然也会觉得快乐。

    说实话,在某些时候,我也分不清,八宝之于我,到底是一个独立的八宝,完整的八宝,真实的八宝,还是只是我对小九未了情分的一种延续,一种弥补,一种替代。

    有时候,友情如爱情,竟也有替代。是不是,也如爱情,一般残忍呢?

    应该是,不会吧?

    我说,也不知道金陵怎么样了。

    八宝叹气,说,听说她过几天和钱至要去美国,见父母的。这下子……哎,我嘴真欠!我以为她跟天恩就是小女孩喜欢贵公子,喜欢喜欢就罢了,我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渊源这么深啊。

    我突然笑笑,说,别担心了。金陵是个冷静的姑娘。有些爱情,注定是乌托邦。有些皈依,才是最终的现实……

    八宝抬头看着我,说,就像你一样吗?

    像我?我愣了愣,笑,说,你神经病吗!

    她真是个神经病!我和她真的不是一个次元的!我怎么会有这种朋友呢!每天嘴里纷飞着金乌鸦。

249 这一次,我保证

    我回到程宅的时候,天已向晚。

    草木已衰,却依然有四季常青的树木挺拔于道边,努力地生长,永不放弃。

    就像这世界上的那些坚强的女孩,无论经历过多么深刻的痛苦和经历过怎样的不堪,永远都倔强地生活着,永不放弃。

    车刚到大门,却见程天佑,他居然在大门口等着我,司机将车停了下来,我下车,他就陪着我,走这一段路。

    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他愣了一下,笑笑,拉过我的手,掌心那么暖,他的笑容也那么暖,他说,我只是恰好散步到这里。

    我说,哦。

    脚下的路,我们一起走过。

    人间的四季,我们一起走过。

    从此之后的悲喜,我们一起走过。

    他在我的右手边,我在他的左手边。

    这是世间,所有爱情的位置。

    我并不知道,自己再次被监听了——

    就在今天下午。他的书房里。

    颜泽突然笑出了声,说,大少爷!你们!你们还没圆房吗!

    程天佑抬头,看着他,说,你在干吗?

    颜泽说,我在听大少奶奶和朋友的聊天。

    程天佑脸色一沉,说,以后不准监听她。

    颜泽说,龚管家担心大少奶奶的安全。

    程天佑直接黑脸了。

    颜泽摘下耳机,说,好!我不听了。

    然后,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相安无事了半年……大大少爷你什么时候开始吃素了……哈哈……

    程天佑说,闭嘴!

    颜泽说,好好,我闭嘴。哈哈……不过太有意思了……哈哈……那些女人居然胡说八道,说大少爷您喜欢男人,好男风……哈哈哈哈……

    程天佑的眼睛微微瞟过了过去,不怒自威,说,你再不闭嘴。我真的要喜欢男人了!颜泽立刻立正闭嘴,直接绕着程天佑走……

    颜泽离开后,程天佑冷峻的脸,突然浮了一丝笑,这个小女人,居然也开始讨论自己,自己正渐渐地走进她的生活了吧。

    他走过去,窗外,薄薄阴下的天气,他回头,瞥见颜泽留在桌上的耳机;无意地,拾起——那头传来的是她的声音,轻轻的,糯软的。

    她说,我只想给他生一个孩子。

    他将耳机摘下,放在桌上。微笑的唇角,微笑的眼。

    那一刻,全世界因为她,一句话,四海潮生。

    就这样,我们一起走着,初冬的天,突然飘起了薄薄的雪。

    他抬头,看了看,说,下雪了。

    他将手搁在我的头上,欲撑一方晴天。

    我抬头,笑笑。

    院子里,突然人多了起来,大家纷纷都来看这一年的初雪。

    程天恩坐在轮椅上,汪四平推着他。

    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种自己的爱情与牵挂,隐痛和悲伤;雪落在他的身上,那一刻,他的容颜是无悲无喜,无欲无念的。

    他看着我和程天佑,点点头。

    这时光,或许,刚刚好。

    虽然身边的人,各有悲伤和残缺,我却还很好。

    2012年世界末日之后,这重生后的第一场雪。

    楼前,我欲往后山走去,却被程天佑一把拉住,他看着我,说,我们回房吧。

    我愣了愣,看着他。

    薄雪之中,他俊美异常的容颜,还有松柏一般的身姿,还有深深的眼眸之中,桃花染尽之色。

    他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这一次,我保证,不会“相安无事”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起手,向楼里走去。

    他丝毫不顾及这院前的许多人,薄雪之中,他们掩着嘴,不知是在看雪,还是在看我和他。

    程天恩似乎并不关心,他将脸别向一旁,静静地,任凭雪花轻吻他的发与容颜。

    颜泽在身后,突然大笑,喊着,大少爷,晚饭还下楼吗!

    然后,他转脸对刘妈,忍着笑,说,我看给大少爷房间前隔张凳子,后面的日子就送三餐吧。

250 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他回到程宅,正逢一场薄雪,在这初冬时刻。

    车子刚到大门前,突然一个急刹车,他在后座上一个趔趄,抬头,却见北小武挡在了车前,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

    他微微一怔,下车,北小武上前,重重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猝不及防重重后退,唇角渗出了鲜血。北小武挥着拳头还要上前,却被司机兼保镖给抱住了。

    北小武愤怒地将一叠钱摔向他,喊道,收起你的臭钱!凉生!这些年!我错看你了!

    他的愤怒,源自小九,小九讥讽了他的纠缠,说,你怎么不像你的兄弟凉生一样,用钱砸我啊,砸到我爱你啊!

    北小武知道了凉生曾经用钱让小九离开自己。

    凉生没说话。

    老陈看在眼里,替凉生憋屈在心里,因为他知道,凉生因为他,失去了什么,所以,老陈上前,说,北先生……

    凉生制止住了他,转脸,看着北小武,说,作为兄弟,我不后悔这么做。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离她远一些。

    说着,他走进了程宅大门。

    一道大门,将他们横亘在两个世界。

    北小武挣扎着,冷笑,说,兄弟!兄弟就是用来任你指点!任你安排!任你出卖吗!他说,凉生!不!程三少爷!从今以后,你我兄弟!情断义绝!

    凉生没回头,薄雪落在了他们之间。

    有些时光,再也回不去了,比如少年。

    有些地方,再也回不去了,比如魏家坪。

    有些情谊,再也回不去了,比如你和我。

    他走进程宅,老陈递来手帕,他擦了擦唇角的血,却见楼前,程天恩正在,还有程宅的工人,他们似乎都在看这场初雪。

    程天恩看到他的时候,只是眉毛微微挑了挑,抬眼,看了看楼上。

    老陈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二少爷。

    程天恩点点头,然后,眸光从楼上收回,转脸,看着凉生,说,你回来了,挺巧。

    凉生也只是点点头。

    他之所以回国,是为了帮小绵瓜取一些资料,办理相关的收养手续。

    他往楼前走去。

    程天恩说,你还是别上去了。

    凉生冷冷地看着程天恩,以为他又如同以往,滋事刁难。

    程天恩淡淡地说,我是好心。

    说完,他的眼眸轻轻一扫,地上那两双深深浅浅的脚印,然后又望向了凉生,面色宁静,如同这场薄雪。

    凉生心似比干多一窍的人,眼眸触碰到这串脚印时,如同被烫了一般迅速挪开。

    老陈也觉察到,忙说,先生,我们先回去吧。改天我回来给你取。

    程天恩笑笑,语气极淡,说,难得回国,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餐吧。他看了看楼上,说,反正大家很忙,今晚怕就我一个人用餐了。很孤独。

    凉生没说话,转身,离开。

    程天恩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其实,他真的很想有人能陪他吃这一餐饭,其实,他是真的很孤独。

    雪花飘下,凉生离开。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他突然想起,那一年的冬天,他寻她,九死一生,在那冰封的西南山区里。

    一步一惊心,十步一生死。他说,我等你。

    那年冬天,大山之中,冰雪之下,那个盟约,他曾说,我等你!等你回来!只是!你一定要回来!

    如今,她回来了,只是再也与他无关。

    飘忽的薄雪中,他突然仿佛看到了那年西南山区的陡峭山路,看到了相携走着的他和她,纷飞的大雪,吹满了头。

    那就这样吧。

    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251 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会白头

    房间的暖气融融,一室的温柔。他睡着,我下床。

    水汽迷幻的窗户。窗外的雪。

    我回头,看着他,就如这半年时光里,每一次端望着他。

    我总会在午夜,走进他的房间,端量着睡梦里的他,那俊的眉,修的眼,渐匀的呼吸,偶有皱起的眉心。

    纵使不能人间白首,也希望时光慢些走。

    他常突然睁开眼,看着我,微微惊讶,说,怎么?你还没睡?

    我看着他,心里叹息,嘴上却笑笑,说,我只是想看着你睡。

    他轻轻碰碰我的手,说,你也早休息。

    ……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多么害怕,怕一觉醒来,就天人永隔。

    我怕那么温暖的一双手,变得冰凉,那个暖暖的人,就这么在我的身边,悄悄地失了呼吸……

    我看着窗外的雪。

    思绪突然飘得好远好远,重峦叠嶂的山,纷飞落下的雪。

    突然,抬手,轻轻地,在窗户上无由地写着字,惊醒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句诗——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突然,有人在身后,轻轻地念,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他从身后轻轻地拥住了我,说,怎么这么伤感?

    我略惊,回头,故作镇定,一笑带过,轻轻地、略仓皇地将那行字抹去,笑笑,说,我是文艺女青年。

    他的手突然轻轻地扣住我的手,他说,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会白头。

    我的鼻子一酸,却不敢让眼泪流下来。

    第二天,我们下楼吃早餐。

    程天恩已经在餐厅了,见到我们,他略略地惊异,所以,颜泽真的是一个太八卦的保镖了!程天恩大抵已经被他的话洗脑了。

    但是,很快,他同我们打了招呼。

    然后,他并没有太多的话,不似以往敌对状态下的尖酸刻薄,甚至与聒噪;而是很得体地吃着早餐。那是一种骨子里的得体与优雅。

    就如同程天佑,他居然可以做到,吃一只大闸蟹的时候,肉全吃掉,蟹壳完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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