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繁木暖-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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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嗷——”。
第三十三章 人品爆棚
冯大壮给妹妹留下的插木签子的陷阱,再次大展雄威。
形势当即变化,留在后面的大野猪恼羞成怒,后蹄一蹬,顾不得身后的小猪崽,连蹿带跃,以势不可挡之速度,直奔院门而来。
“哐——”,还加了一道门闩的院门,直接被这个暴怒的野猪君主给撞开来,他似乎是知道仇人定然埋伏在石洞之内,既不理会院外陷阱里面的猪老婆,也不顾及大树下面“哼哼”乱叫的猪儿子,全部体力都攒足了要奉献给阿花……
就在野山猪的前蹄即将扒上第一道屋门的时刻,一枚圆溜溜巴掌大小的石头激射而出,“啪——”,直扣到野山猪的一只左眼上。
冯氏出品,力大无穷。
一枚石头就可以干翻一头野猪,这话说出去谁都不相信,可是偏偏八戒的这个子孙不争气,果真仰面朝天躺倒,半晌儿没翻过个儿。
趁你病要你命,阿花抓起斧头,一把撤掉门闩冲出洞外。
她也舍不得给猪脖子放血,直接欺身上前,斧子背瞄准了野猪脑门就是一记重敲,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按说呢,外面应该剩一只保存实力的小猪崽兄弟还可一战,但是,四下里搜寻,根本就无影无踪。
人家还没好意思出逃,一家人全在做客,单溜一个确实不像话。
阿花去收拾陷阱里面的野山猪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孝顺孩子正陪伴着猪母亲……
只是,大山猪可不敢留,留来留去肯定成仇。
阿花处理两头大山猪的时候,很好心的裹了小猪崽们的眼睛,直到连院子里的血迹都冲洗了又垫上新土,才解放了它们。
目前没猪圈,那就继续拴着脖颈儿当狗养,或许是见识过了阿花的勇猛,小猪崽哼哼唧唧的没敢有啥大动作,阿花帮着“大黑”挑去山蒺藜的时候,丫老实又乖觉,露着肚皮随便你扒拉。
“二黑”更绵软,战战兢兢卧在大树下,就连一两只土蜂围着它的拱鼻“嗡嗡嗡”,都没敢抬爪子扑打扑打。
阿花累的够呛,还不敢稍作休息,处理完野猪又去拾掇陷阱,总得恢复原样不是?谁知道深山老林子里什么时候又来个送死的?总得挖好了坑等着埋吧?
阿花的日子过得真叫丰富多彩,深山里猛不丁多了生人的气息,还像模似样的扎了木栅栏,哪个野物不想来看看,抻一抻此物的胆儿到底有多肥,本事有多大?
何况院子里总是捆缚着两头小野猪,跟个诱饵似的,让食肉动物们不心动都不得劲儿!
于是,陷阱悄无声息的吞噬着一个个健硕又凶残的身影,大大小小的石头亲吻上一只只圆溜溜的眼珠子,力大无穷的某女人,最近手里的准头越发的高了。
两只小豹子也过上了好日子,因为不开眼的猎物群里还包括一只野山羊,哺乳期的,被阿花精心治疗了一下伤口,又喂食了几把青草,人家就心甘情愿变身成为小豹子的“超级奶妈”了。
现在,野兔子也被饲养起来,统统脖颈上前爪上用树藤打着死结儿,树藤放的长长的,随便你自己去吃窝边草。
小豹子睁开了眼睛,当时阿花正抱着它两个在院子里晒太阳,用老树根砍伐修整过的一张躺椅,半倚上去格外舒服。
圆溜溜琥珀色的眼珠子,像澄澈又深邃的两汪寒潭,那么全无保留的刻印着阿花的尊容,然后,伸出小舌头亲昵的舔邸主人的胳膊、手,甚至攀爬到脸颊处,对那几颗仅剩的干瘪的红痘痘也感兴趣。
或许,那一次短暂的消火过程真的起了作用,阿花这张脸逐渐平滑起来,每日里累死狗一般的劳作,也让她的体态一天比一天轻盈,肚子还没显怀,腰身却苗条了。
腌渍肉食忒耗费盐巴,阿花很需要下山采购一番,水池边堆放的熏肉和兽皮也积攒了不少,索性挑一些去卖掉。
计算一下日子,差不多到了南山村逢五的大集,阿花给家里的牲畜们留了足够三天的食物,小豹子跟野山羊重点保护关在了石洞里,小野猪拴在树下看家,自己收拾了东西背下山去。
冯大壮一来一回把原有的道路给拓宽出不少,阿花抓着斧头又继续砍砍伐伐,碰头的绕脚的树枝灌木被清除个彻底,此地她打算长期居住下去,没有平展展的道路是行不通的。
后背上的货物够重,饿极了就掰一根野猪腿啃啃,阿花没给自己留下休息的时间,开路,赶路,她需要一鼓作气不计早晚落脚到南山村。
第三十四章 闹鬼
感谢云枫树的桃花扇,感谢亲赋予的继续写下去的勇气……
如果不得不留在荒郊野外休息,凭借她自己的能力,可真够呛能保住所有的美味熏肉,这东西的味道遮不住,半夜里说不定能把群狼招来。
在山脚下喝了一气儿水,阿花开始一溜小跑,她没有做过母亲,身边也没有个长辈叮嘱,于是任着性子作腾,肚子里的球儿却稳稳当当的,一点儿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汗水很茂盛,阿花过着洗桑拿一般的瘾,全身每个汗毛孔都肆意的张开着,间或用块布巾子一抹一擦,脸上残余的几颗干瘪红痘,也悄无声息的脱落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在意它的时候,它越是不依不饶,你没心情搭理它了,它反而觉得没趣儿,自己主动滚粗……
身上的汗水湿了一层又一层,阿花能辨出南山村的轮廓的时候,依然夜幕低垂了。
到了这里,不需要担心被大型野物偷袭,明日的大集也不耽误,阿花放下了心,也不荒着进村,在村外的老树上寄存下行囊,自己只抓了一套换洗衣裳,就摸索着去了小河边。
季节已是中秋,夜色寒凉,没人管束的胖姑娘却可以继续由着性子偷偷洗了个冷水澡,拿河泥当澡豆揉搓,在背风的地方连脑袋都清洗了一个透彻。
月亮升起来,很圆很大很明亮,阿花倏的记起,似乎明日的逢五大集,逢的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她披散着长发,在河边把脏衣服也洗完了,才穿上牛皮底子的绣花鞋走回老树。
湿衣服悬挂在树梢,熏肉毛皮高放在树杈上,阿花照样用安全绳绑缚了自己,闭上眼睛。
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笼罩下来,在白胖的脸颊上半明半灭,她的脑袋斜出了树杈,乌黑绵长的头发直直的垂落下去,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有风,仅一件厚实的斜襟长袄充作棉被,阿花的呼吸均匀,半点儿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不得不说,野生的柴禾妞儿,生命力真叫顽强。
阿花在做梦,一个绵长的甜美的梦。
梦中,肚子里钻出一个小萝莉,萌萌哒美美哒,伸着双手叫“娘亲抱抱”,后面还跟着两只摇头摆尾献媚的金钱豹……
可是耳朵边的奔跑声叫嚣声算怎马回事?谁这么不道德?天色还麻麻亮就来扰人清梦?
胖姑娘刚刚做着美梦,可是早起的村民已经出来溜逛了,睡眼惺忪路过村头老树,你猜怎的?
“哇呀呀鬼——”,这老汉只在心里头大叫一声,就仰面倒了。
朦朦胧胧的,老树上飘荡着人形物件,还搭配了绵长的头发,从树上垂下,随风摇摆,谁不害怕?
然后,这动静可就大了。
发现老汉行踪的同村人,呼朋唤友的前来救助,掐人中摁虎口好不容易给倒腾回来性命了,老汉惊恐万状对前方一指,“娘哎——”,“贞子”的造型又给吓趴了几个。
阿花揉着眼睛试图坐起来,得,在“观众”的视线里,一具无头鬼似的头发瞬间消失,某女人在遮挡的严实的树杈上伸手,去摸一摸晾晒的衣服干了没有。
于是,无头鬼的头发不见了,无头的人形也在众目睽睽中消失了。
“额滴神啊——亲舅姥姥——”……
南山村村口倒下一大片实诚人,还剩下几个人精胆肥的,撒丫子往回跑吧!
“不好啦,南山村遭鬼啦,无头鬼啊——”。
第三十五章 到底是什么鬼
“无头鬼”?阿花立刻精神焕发,身子一拧,扬声问道:“在哪里?”
打小跟着姥姥家杀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勾当,这丫还真不怕啥鬼魂,兴奋之至,额滴神啊——又忘记了自己还捆缚在树杈上了……
有找不对时机开眼的村民,瞳孔里顿时映上更惨烈的一幕,一具身体悬吊在树上,脑袋低垂,长发遮住了整张脸,垂落的手脚还在抽动……
“娘哎——不是无头鬼,是吊死鬼……”。
阿花激动无比,挣扎的更厉害,吊死鬼在哪里?姐还从来没有觐见的机会呢!
她这一挣扎,更热闹了,刚刚收上树杈的衣服又掺和进来,单剩下个脖领子被树枝勾着,其余部分顺顺畅畅飘摇下来,那可是件长袍子,效果出奇的稀罕,画面太美没人敢看……
姐饱满的身体部位还被勒着呢,为什么没有个英雄及时救美?阿花努力的仰起半张脸,透过头发的间隙往外打量,上次还深以为南山村村民淳朴友善呢,怎么这老些人全隔岸观火?
偏偏这次下手捆缚的绳结转到了后背,仅凭自力更生根本解不开,阿花姑娘只能放下面子嘶声求救:“放我——下来——”。
可是昨夜里洗冷水澡的效果显现了,目前这姑娘的声音粗噶低沉的没人听得清,反而增添了不少惊悚音效……
为毛这群人不为所动,反而掂棍棍举石头往自己靠拢?
天色渐渐明亮了,阿花终于在“勇敢”的人群中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厮高大嘛,穿着又讲究,明显鹤立鸡群,不枉姐费尽心机钱财找他消火……
可是看清楚那只“鹤”的动作之后,霎那间所有旖旎气氛灰飞烟灭,阿花只觉得后脑勺发凉浑身发紧。
原因无他,那“鹤”的右手举起一根长剑,银光闪闪,闪瞎了某个臭女人的双眼。
不是吧大哥?仅仅偷梁换柱找您消消火而已,您也没吃多大亏啊,干嘛恶狠狠要取咱的性命?
阿花没办法解释,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双脚蹬踹一番,奋力一甩。
“吊死鬼”的贴身小物件,散发着熟悉的味道,直奔鸡群中的“鹤”而来。
穆柯公子愣怔片刻,“鬼也会发暗器?”
宝剑遮挡身前,“啪——”,暗器落在地上。
这次,必须得认了吧?
小牛皮底的绣花鞋,天下独此一家,这底子还是某人无偿馈赠……
穆柯傻了,难不成……那个丑陋的胖姑娘已经被恶鬼附了身?
到底为什么每次出场跟花样美男相会,都一定要狼狈乌龙到不要不要的呢?
一道亮光闪过,阿花眼睛一闭,奶奶的,这次可不欠您的了吧?小命儿都被孩子亲爹亲手结束啦,之前的种种恩怨纠葛,烟消云散……
然而,臆想中的三尺宝剑,却仅仅在空中打了个旋儿,伴随着一道曼妙的身姿腾空而起,阿花骤然觉得身子一松,呈自由落体运动轨道,重重的往地面砸去。
第三十六章 不稀罕
帮了倒忙的穆柯公子倒也眼疾手快,电光火石之间,腾出一只手去作支撑,本意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略略撑一下,胖姑娘的身子可以借势改换成双足在下站到地面。
然而他忽略了胖女人的眼睛是闭着的,那只跑去救援的胳膊,只是稍微阻止了一下落体的速度,然后,便华丽丽的被扣到了最下面。
为嘛是“扣”呢?阿花姑娘出于本能保持了双手双脚支撑地面的姿势,然后才是肚皮与地面接吻,中间隔着一根善良的手臂……
得亏这老树打小没被精心打理过,自由自在生长的物种枝丫繁多耽误了长个儿,要不然,阿花这条小命不休矣,肚子里的球儿也得休矣……
被连带也跌落尘埃的穆公子,急忙收回那只犯贱的胳膊,恨不得另一只手挥剑过来,他跟这女人天生犯冲,每一次相见不倒八辈子霉的。
后面的村民都要看傻了,看那“吊死鬼”从披散的头发里扒拉出来的半张脸,还白里透红的,对着那位倒霉的公子哥儿绽开一抹笑,嘶哑的声音:“多谢多谢,你怎么还在这儿?”
可怜的公子哥儿勉强坐起来,一条胳膊脱了臼似的龇牙咧嘴,但到底,又帮忙抬头跟村民们解释:“莫怕,不是鬼,是人——”。
这需要解释吗?阿花三下五除二拍拍手上的泥尘,然后十指拢了头发,一拧一挽一系,很坦然的再次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我昨儿晚上来的,没好意思打扰乡亲,就跑树上歇息了片刻。”
在树上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