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侯-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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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羞辱你,还是你自取其辱?!”云天扬双眼噔时亮起,嗓音沉了下去,“代姨娘,人贵在自知之明,枉费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还有,”他微顿,继以冷嘲的语气道,“有些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你却是‘表里如一’,脸和心都是黑的!”
代姨娘闻言,愈发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哭声更大。
傅怜音脸上交织着冷漠,无奈、怒其不争,垂下的眼睑缓缓上翻,阴郁森寒的目光投向掩面哭泣的代春妮,心上道:无知的蠢货!居然被一群孩子耍得团团转,就这点脑子也敢跟大房和二房斗!
“行了,老爷,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傅怜音转向云天扬时,一脸的温婉贤惠,满目和善,“代姨娘从早上到现在受得教训也够大了,就饶过她吧,再怎么说她也是咱们三房的人,这要是传出去,丢的可是三老爷您的脸面。”
云天扬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代姨娘,从今日起禁足房中,”又看向一屋子表情茫然的孩子,“侄儿侄女们都回去,今日之事三叔也不想再细问,不过下次再不许这般胡闹。”
“是,三叔,”云桀在云天扬跟前弯下腰鞠躬道,“今晚是我们鲁莽了,我率弟弟妹妹们向三叔三婶还有代姨娘致歉。”
“回吧。”傅怜音淡漠的应和着——她担心再忍下去,会管不住自身跳过去给这些孩子每人一个耳光。
几个孩子陆续向三叔和三婶“致歉”后陆续离去,云可馨却给傅怜音叫到跟前,凝视良久,不发一语——
猜忌的目光在云可馨粉嫩清秀的小脸上来回的横扫:这个孩子是真的呆呆傻傻?怎么总感觉总有些不对劲?
每次二房一有“动静”,就少不了她的影子,这是为什么?难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三房起了芥蒂甚至怨恨?
但迄今为止,也就见过她针对代春妮,而对三房其他人态度都很好,可为什么独独针对代姨娘呢?
傅怜音脑海中浮现过继仪式那一晚自己与代春妮在房中的“密谈”……心下一惊:难道七姑娘当时是装睡或并未睡沉,以至于全让她听了去?
“馨姐儿,现在堂哥堂姐们都不在这儿,你跟娘亲说实话,”傅怜音尽管心中狐疑重重,甚至还有秘密可能被泄露的恐慌,但面上却是一派的温和慈爱,淡定从容,轻声诱哄道,“你是真的把代姨娘当成鬼了吗?还是有什么人教你们这么做的呀?”
云可馨实在不愿面对这张嘴脸——如果说代春妮是“表里如一”,那么傅怜音就绝对配得上云天扬说的那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人长得真可谓是千娇百媚,笑颜如花,却绝没有人会想像的到那美丽的外表下如蛇蝎一样的心肠。
云可馨蹙起小眉头,嘟着嘴儿,下巴也慢慢贴到了胸口,好似真做了什么亏心事却被逼着坦白、内心在激烈挣扎一样……
见此情景,傅怜音向云天扬得意的挑了挑眉,后者却是有些意想不到的皱了皱眉——一脸“子不教,父子过”的忧愁。
“爹爹,娘亲,女儿错了,”云可馨抬头,水汪汪的大眼氤氲四溢,却没有泪花,可怜巴巴的抽噎,“我,我撒谎了。”
“撒谎?你怎么能……”傅怜音的假生气装得惟妙惟肖,比了坐在身旁云天扬的真愕然要自然许多,“没关系,馨儿不怕,承认了错误就是好孩子,爹娘不会责怪你的,但一定要说实话哦。”
“嗯,”云可馨重重点了一下头,心下恨自己为什么留不出眼泪来,那样岂不更真,“一开始我们确实以为看到鬼了,可后来听到哭叫,我听出声音是代姨娘——”她微顿,歇口气,正儿八经道,“本来想叫堂哥和堂姐们停手,但一想到代姨娘对爹娘的欺侮就气不过,就擅自替爹娘给代姨娘一个狠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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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臆测
傅怜音一脸遮不住的失望看得云可馨禁不住唇角微微一勾:很失望吧,傅怜音!
你想利用这次“打鬼事件”企图挑起三叔对我父母还有大伯一家的芥蒂与不满,为你的报复计划增添新的力量,再联合代春妮企图利用我的年幼来对付我的亲人,只可惜,今生若还让你拿捏在掌中,岂不枉我重生?!
且等着,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妄想与阴谋一点一点的撕碎,今日的代春妮,就是将来的你——甚至比她还要凄惨百倍!
沉浸在失望和焦躁中的傅怜音并没注意到云可馨瞳孔深处闪过的一簇怒焰和心理活动,她不死心的再试探道——
“可是代姨娘怎么欺侮爹娘了呢?要知道,爹爹可是国公府三房老爷,娘亲是正室夫人,她一个买来的妾室怎敢欺负到老爷和夫人头上?”
傅怜音一面说一面眼珠不动一下的盯着云可馨红润可爱的脸儿,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可看来看去,除了那亘古不变的一号表情,着实看不出异样来,心下困惑之余也在等着她如何回答。
“代姨娘是妾室,但是她有三叔公……”云可馨眨巴着水眸沉思片刻,看似天真却戳人痛处的冒出一句话。
此话一出,她立刻就敏锐的感到傅怜音的脸陡然变色,唇都咬出了血痕,而云天扬,也是通电似的浑身紧绷;脸色也不好看——三叔公的专横跋扈、倚老卖老竟连一个孩子都看在了眼里!
想当初,阴险的傅怜音察觉出云瑾修与代春妮关系“不一般”,却并不得老爷宠幸,于是时不时会以此冷嘲讥讽,却不敢太过火,就是不愿在“太岁”头上动土,云天扬也因此有所忌惮,冷落却不敢怠慢。
然而,他们万万料不到的是,代春妮其实并不稀罕她跟国公府三老太爷这层“裙带关系”,因为她知道那不过是半截脖子入土的“老树”,现在她若是仗势欺人,一旦树倒猢狲散,她往后的日子可就难挨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在三房从不提与云瑾修的关系,也不拿这个说事,还极力讨好云天扬,隐忍傅怜音进门后的欺凌的原因。
人就是这么奇怪,代春妮虽然心怀嫉恨,却头脑简单,但简单又能适时的分析利弊,算是“糊涂一世,聪明一时”。
而傅怜音恰恰相反,从头到脚都充斥着残忍和刻毒,阴险精明的利用他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最后全身而退,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竟会因丧子之痛而接受了代春妮的“良策”……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成了代氏不能言明的棋子,可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七姑娘,你到爹爹这儿来。”云天扬掌心抵着额头,低声道。
云可馨顺从的走到云天扬面前,茫然无措的站着。
“馨儿,记住,以后这句话不能再说,”云天扬一手握着云可馨的小手,一手扶在她的小肩头,“更不能到外面去说,懂吗?快答应爹爹……”
云可馨重重的点头。
“还有,今早上你怎么会跑去找三叔公?”云天扬冷不防又问。
“老爷,这是妾身的主意,与馨姐儿没有关系。”傅怜音起身立于一边,对云天扬微颔首,坦然道。
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上次的巴掌还真没白挨!代春妮的前车之鉴也没白看!云可馨腹诽,眼神淡漠的剜了傅怜音一眼,不说话。
云天扬什么人,他怎会不知道以云可馨现在这个年龄,要有这意识和行为还差的远,除非有人“授意”!只不过他希望傅怜音主动承认,去除她上次给他造成的心里阴影,给云可馨留下一个为人母亲高贵可敬的形象。
“爹爹,娘亲她也是为了您好……”云可馨把小手握在云天扬掌边,轻晃着,童音小小的说。
云天扬淡笑不答,“知妻莫如夫”,他哪会不知道傅怜音的心思:代春妮是一直被三叔护着的,轻易打不得,骂不得,宠着又别扭,早已忍了一肚子火。
今天总算有个顺当的理由,铁了心要再给她一点颜色,省的给三房添堵,制造麻烦,可“祖宗家法”绝不是闹着玩的,那竹板子是特质的,板身厚重,竹节硬实,打在一个大男人身上都会皮开肉绽,就别说代春妮那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了。
当时气在头上没有思虑太多,事后冷静回想也是脊背发凉,这要是个普通的姨娘犯了事,即便杖毙也是活该,但代春妮不同,真要是打出个好歹,将会牵扯出更大的麻烦来,大到可能影响自己的仕途。因此当时看见云瑾修出现,一开始很恼火,余光瞥见傅怜音拼命朝他挤眉弄眼,瞬间就明了其中之意,也就顺了云瑾修的意思,从内心上来说,他感激傅怜音还来不及,岂会责怪?
“馨儿真乖,爹爹明白,”云天扬最后笑着轻抚几下云可馨的头,随即抬眼对一屋子丫鬟仆妇道,“今天的事就这样过了,以后谁也不准提……冯嬷嬷,伺候七姑娘回房歇息。”
“是。”奶娘应声,上来拉过云可馨的手就走,却给云冉拦住去路。
“爹爹,娘亲,冉儿今天要跟七妹妹一起睡……”
云可馨咪眸:这云冉又想搞什么花样?不经意间发现云冉一只手垂在衣摆处,另一只手却紧握成拳,像拽着什么物件,遮遮掩掩的……
想起来了,前世因为自己很得傅怜音“宠爱”,遭致云冉刻骨嫉恨,总是想法设法对付她——欺凌、算计、诽谤、栽赃、陷害无不尽其用,到后来突然慢慢开始讨好和亲近,使她失去警惕之心,直至她大婚之夜!
其中“一起睡”是她最好的借口和下手机会,这次是算计还是讨好呢?
“好呀,馨儿也想和姐姐一起睡呢,”云可馨忽然裂开小嘴儿笑了,憨得无邪,傻得可爱,还向云冉伸出小手招呼道,“来,姐姐来。”
云天扬见状,皱了皱眉,又舒展开,笑道:“也好,冉儿带好妹妹,别又动不动就吵架,想想堂哥和堂姐,都是彼此很好要好的。”
云冉忍下心中的不悦,嗔笑道:“知道了,爹爹娘亲总是偏袒妹妹……七妹妹,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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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花招
进了小房间,冯嬷嬷点上烛火,铺好小床,给两位小姐换下中衣,伺候他们躺到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里面,又在床沿边坐下,手拿着黑漆葵纹槅扇给她们驱蚊散热。
“冯嬷嬷,你也累一天,回自己房里歇息去,”云冉在床上翻来覆去片刻,总也等不到冯嬷嬷走人,终于忍不住道,“我和七妹妹也要睡下了。”
“不不,这哪行,”冯嬷嬷诚惶诚恐的推辞道,“三老爷和三夫人吩咐老奴要亲自照料二位小姐入睡才能离去。”
“唉呀,我知道,”云冉不耐烦的挥挥手臂,冷淡道,“但我们现在睡不着,想说几句我们姐妹间的悄悄话,你在这儿,还让我们怎么讲?”
你怎么就知道我睡不着了?我困得要命!云可馨没好气的腹诽!
“冯嬷嬷,你下去吧,姐姐的确有事要对我说,”云可馨眼睛盯着眼前的帷幔,手在半空中比划,“要是爹娘问起,你就说是我们姐妹俩吩咐的。”
“是,七小姐。”冯嬷嬷应和着起身辞别,“老奴和丫鬟会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就吱个声儿。”
“嗯。”
冯嬷嬷一离开,二人就坐了起来,并排靠墙坐着,云冉神秘兮兮的从衣袖中掏出个海棠金丝纹香囊递到云可馨面前道:“好妹妹,这是姐姐亲手缝制的香囊,送你,上次是我不对,七妹妹别放在心上。”
“好呀,馨儿谢谢姐姐,”云可馨也不客气,一把接过那只香囊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瞧着,讪笑道,“好漂亮的香囊。”
云可馨欢快的露出一对小酒窝,笑意却未达眼底,只在嘴角边挂着——那香囊上如行云流水般的细致纹路绝不是云冉那只胖手绣得出来的,少说也是精于此道了,会是谁呢?
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她心中一紧。
想起前世每次云冉得罪了自己,就用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来“道歉”,而自己在傅怜音“绵羊式”的教育下早就变得软弱可欺,逆来顺受,非但不责怪还把她当亲姐一样信任,以至于云冉次次欺负到自己头上……
现在想来,这一切根本就是傅怜音变着法子的报复她云可馨——“娘亲”的身份“多有不便”,那就让云冉这个姐姐“承担”了一切的调皮捣蛋、刁钻任性、取巧耍滑,对这一切听之任之,事后才是傅怜音这个“好娘亲”出来主持“公道”:
先是“痛骂”了一顿云冉,再对她云可馨灌输“家和万事兴、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虚假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