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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节

布衣锦华-第3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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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清原本以为华锦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成就,怎么也该有些傲气的,没想到华锦会如此尊敬,她虽然来了,但却未必真的留下来,她不知道这个嘉善郡主到底要做什么。

    “穆清一介布衣,当不得郡主如此,郡主请进吧!”说话间,房门打开,开门的是个扎着双环的小丫头,大大的眼睛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筝儿,见到郡主怎么也不行礼?”穆清走上前,带着侄孙女要跟华锦行礼。

    华锦见到老人家这个年纪了,哪里会受她的礼?忙伸手扶着老人家“先生莫要折煞华锦,华锦这般年岁,哪里当得起您的礼?”

    穆清本身岁数就不小了,华锦这样的礼遇她才觉得舒服,便没有坚持行礼,华锦看着她这样,反而安心,若是坚持一定要走这样的礼仪,今日她反而未必谈好。

    “先生在这里可住的舒适,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那些婢女们去做,因昨日是华锦的及笄礼,家里的事情颇多,今日才能过来拜访先生,还请先生见谅!”华锦先道歉。

    穆清点头道“女子的及笄礼一向重要,我虽然来了,但却不是已经答应了你,这位常姑娘虽然说了很多话,但我却还是有些疑惑,想要郡主好好的跟我说明白才好!”她一辈子这样过来,有人称赞她,也有人瞧不起她,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都到这个岁数了,她也不是轻易被人利用的。

    华锦听到穆清这样问,也点头“这是自然,先生当然有权选择,先生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提出,华锦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华锦对有些人很小气,不如说那个把她研究出来的弓弩卖给倭寇的李家,但对很多人她会很有胸怀,比如眼前这个真正有才华的老人。刘备三顾茅庐请来了诸葛亮,现在穆清已经来了,她若是说服不了,便是她自己没有本事了!

    穆清听到华锦这样说之后,严肃的看着华锦,开始提问!

第七六一章 两种委屈

    穆清瞪大了眼睛,一身严肃“以你嘉善郡主的身份,早已经是这燕国的上层,为何要做这女学,是为了自己的势力还是名声?”

    华锦听到穆清这么问,却是淡淡笑着,身板挺直,朗声说道“为名不为利,更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罢了!”

    “这有如何解释?”穆清不理解的看着华锦。

    华锦叹息一声“人活着到底是要做点什么,若是为了名利,光是这几家伊人女子会所,带来的利润就已经十分巨大,但是我一人又能用的了多少呢?”

    华锦并不是一个追求物质的人,她前世就是小富即安,这一世,她拼尽全力走到今天,要的,也从来是把控自己命运的自由,而不是其他,因为她见过太多为金钱所累的人,明白金钱能换来很多东西,同样的,也会带来负累,也许有人会愿意承担这份负累,华锦自己却是不愿意的。

    “先生也是出身普通,华锦的出身却要更差一些,不讳言,华锦见到的这个国家的百姓,财富掌握在十分之一的人身上,而百姓们要改变命运却是那么的难,男子尚且可以通过读书科举一朝改换门庭,可是女子呢,一旦出身平淡,便是费尽心思,也未必能够跨越,我们女子当众,又有多少人是硬生生的被这个社会压抑了所有的才华,华锦不过就是用那些本来就应该是劳动人民创造的财富,再次用在自己身上而已,华锦只不过想要让更多的女子有机会改变命运,华锦也只不过,想让更多人看到,女子从不平庸,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光芒和耀眼,属于自己的才华!”华锦说道。

    说到底,那个社会是绝对公平的呢,华锦谈不上有多少追求,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但她会想要做这些,是因为宁,更是因为,聚集了那些财富,让她慢慢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慢慢的被同化,那些银子在她手里能做什么呢,穿漂亮的绫罗绸缎,她能用多少呢?

    她建设女子会所,是为了赚银子,更是为了给自己打开一条信息的通路,不让自己是个睁眼瞎,既然处在这个时代,有些东西,便由不得她不争取,同样的,做女学,对她来说,是为了让更多女人有一个新的选择,有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同样的,也是在建设自己的一个势力,她不会主动攻击别人,但也不允许自己无力反击。

    而且,现在女人的地位低,但是谁能保证,她这女学若是有机会继续不断发展下去,会不会让整个社会的女子地位有所提高,总有一天,这社会可以接受女子不同的面貌,而不是仅有的三从四德。

    “天真!”老人在听到华锦说的话之后,忍不住的叱道。

    华锦却笑了“天真又能如何,人活一辈子,反正也就这么多年,做和不做是不同的,做了后悔和不做后悔,选一个,我选做了再看是不是后悔!而且,这本来没有什么风险,也许最后也不过证明这是华锦的一场妄想,也有可能,最后我们的女学,会培养出来各行各业的优秀者,也未必不能培养出来女状元!”

    “什么女状元,女子生活本就不易,若是不懂得思考,至少一辈子可以安分过日子,但你这样传授给她们这些思想,她们又如何愿意过这样的日子,这样对她们真的好吗?”穆清下意识的反驳。

    华锦笑了“不谦虚的说,华锦若是愿意,那科举考试,便是得不到状元,也是定然能金榜题名的,不仅仅是华锦,便是先生,那些男子,有几个比得上?男女本就没有差别,何必妄自菲薄?”华锦顿了顿又道“还有,先生说的话,恕华锦不敢苟同,无论什么时候,即使有天男女平等,男女平权的那一天,也照样有女子愿意愚昧的依靠男人生活,同样的,即使在不公平的当年,也照样有先生这样,宁可选择终生不嫁,也守住自己的骄傲和尊严的女子。”

    现代还不是说什么男女平等,可还不是有女子愿意当个被男子豢养的家庭主妇,也照样可以过得很好,还会瞧不起自己努力有成绩的女人,愚昧的人一直都有啊!

    “郡主夸张了,我哪里有什么骄傲和尊严,不过是一个傻子罢了!”穆清听到华锦说起自己,神色微动。

    华锦叹息“如何没有尊严,若是没有,何来这燕国清先生的美名?华锦也曾经担忧过,华锦想做的,是不是只是妄想,可是华锦见到了子衿,听闻了清先生,我就知道,也许从前到现在,跟我们这样的女子不是没有,只是没有机会被发现,我不会强迫让所有人接受我的思想,却希望,至少想要努力坚强的女子,能有更多的机会,而不是徒留哀伤!”

    说到底,华锦就算做这个女学,就真的所有女子都会趋之若鹜么,不是的,照样只有想要自立自强的女子才会过来,华锦要帮的,也就是这群跟常子衿一样,想要依靠自己,也许在这个时空是格格不入的一些女子!

    “古往今来,哪个有才的女子有好下场,你又如何知道,你不是聚集了一群让天下人嘲笑的失败女子呢?”人言可畏,若是如此,女学将会成为笑话。

    华锦笑着摇头“天下人的嘲笑与我何干?幸福的体验在于我自己的心,我信仰我自己,我追逐我自己,同样的,我是否幸福,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随意嘲笑,人活一辈子,不是活在别人的嘴里,甚至不是活在自己的嘴里,而是自己的心里。”

    华锦又看着穆清“先生难道认为,自己是失败的吗?先生的心觉得,那些嫁人的女子就是成功的吗?”

    穆清被问住了“当然不……”

    “是,因为我们都知道,人这一辈子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怎么活都一样委屈,想要选择哪种委屈,应该是可以选择的,我想要给咱们燕国的女子提供另外一种委屈的可能!”华锦说完之后。

    常子衿眼睛里都是动容,而一旁的小丫头,却是越发的糊涂起来,既然都是委屈,还有什么选择的呢?

第七六二章 是闲的

    穆清听到华锦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很惊讶,这话不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女能够说出来,若非经历过千山万水,岁月磨砺,是说不出这样明白的话的。

    “好一个另一个委屈的可能!”穆清叹息,可不是另一种委屈么,就如她,选择了自梳不嫁人,即使名满天下,也一样受到诟病,可她却是拾花弄草,自在随心,那些议论若不入人心,便天下安稳。

    那些嫁人的女子,也同样有跟夫君相扶到老的自在得宜,自然也有被生活磋磨的没有色彩的,都是委屈,不过是想要哪个罢了。

    “华锦没想过改变世家,但愿意埋下一个种子,只是这样就好了,就算这种子最后没有生根发芽,也没关系,若是可以,便更好了!”华锦最后说道。

    “这就是你的初衷?你觉得你能做到?”穆清的神色柔软了许多。

    华锦呵呵笑了“这些都是后来想起来的,最开始的时候,华锦不过觉得自己总要做点事情啊!”俗称,闲的。

    她又没办法到处乱跑,之前她不过去京城了一段日子,回来便看着宁瘦了许多,问了华锘才知道,自她走后,宁便会偶尔发呆,虽说学问也没有落下,但是却不似她在的时候那样自在,吃的也少了许多。

    华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得了这样一个少年如此的倾心,合适既然她收了那颗心,总要好好的收着,不去伤害,现代那句话说得好,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曾几何时,她觉得自己就算嫁人,也能跟现代一样,至少有机会出去旅行,至少可以自在的出门,当她真的有了宁,有了爱人才知道,那些想法真的太过单纯了,她如何舍得,一个人离开,放他面对朝堂上的争斗,放他面对他努力想要摆脱的身世和过去,甚至,放下他们的孩子。

    终归,她是被那个少年用一颗心,绑住了脚步,宿命一般的,那人将她拉出曾经情感的沼泽,而她,也会陪伴孤独的他一生,离不开,便只能让自己就算不走,也能有做一些让自己会有成就感的事情,教育别人,刚好很符合华锦的诉求、

    穆清怎么也想不到华锦会这么说,瞬间觉得刚刚进门那个显得高大上的身影在慢慢崩塌“这不是玩笑!”

    “若是玩笑,我如何会请先生来,华锦若是一辈子只能生活在小小的宅院里,怕是早早的就会枯萎死去,所以我从来都是认真的!”华锦摇头笑着。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朋友就总说她的心是野的,不守拘束的,也许是因为曾经的事情,让她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慢慢的这种态度就深入骨髓了,即使她现在找到了停靠的地方,却也忍受不住自己做一朵被豢养的娇花,她宁可成为峰林云海中的苍树,也许历经风霜,但却是自由自在。

    所有有时候华锦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倾向,怎么就有好日子还不愿意过呢,就愿意折腾,但是也没办法,她就是这样能折腾的人,认了吧!

    “你真的让我糊涂!”穆清觉得,自己真的很难搞清楚眼前这位嘉善郡主了。

    华锦嘿嘿笑着“先生只需要,华锦做女学是认真的,这就够了,先生一身学问,却是一个继承衣钵的人都不曾有,说不得这女学里面,就有好的弟子人选,先生若不尝试,岂不是可惜了?”

    穆清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真的活到现在这个岁数,才知道,若是什么都不做,这一辈子,怕也只有这样了,与其如此,何不拼一把,名声,她还能更差吗,拼这一次,便是此生最后一次的倔强和冒险了吧!

    “你这女学,到底要教授什么?”穆清问了这个问题,华锦就知道,至少已经有谱了。

    华锦点头“其实说起来很简单,不管我们多么有才华,即使有状元之才,我们女子一样是不能考科举的,先生如此,华锦也是如此,所以我们的女学,教授的不是普通学堂中的知识,而是实用的技能!”

    华锦也不打算一上来就给女子传授那些东西,平民女子希望改变生活和命运,识字和实用的技能更加靠谱一点。

    见到华锦说的累了,常子衿上前道“清先生,具体的事情,子衿都知道,之前见面并未详说,请先生原谅,现在就请先生听子衿仔细道来!”

    这个穆清也能理解,若是什么都说了,也是不合适的,穆清点头看着常子衿“请说!”

    “我们要办的这个女学,是只收平民女子的,没有束,但是要经过考核才能进入学习,学里设置的课程很多,包括妇女科医学,女子养生课堂,还包括厨艺,刺绣,弹琴,跳舞,算学,甚至是画画,设计等等,按照学生自己的意愿和才能,给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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