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劫-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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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自然是越发的喜人，仙骨奇异，只是短短几百年却已将二人毕生所会的道法都全全学会了。后来竟又对医道产生了兴趣，屈凌风自然很是欣慰这身医术总算有人继承了。鬼境虽漫无边际，这拴天柱附近的生灵却都认识这个乘着赤金火麒麟的少年。外界掉落的生灵差不多都被他救走了。还好张子耀的小宫山院落也多，偶尔有几个伤重的还可以留下来修养。
小寒的医道学的也确实不错，除了刚开始太过急切，给一个小仙误传了几道墨气，害得那小仙又多躺了半月。后来竟也再没医错，体内的仙魔两道真气也用的更熟练。
又是一道霹雳闪电打下拴天柱，听到声音，小寒轻颠脚尖一身紫色仙气缭绕周身，乘着火麒麟便又去救人了。
“这黑龙的魔气怎么看着愈发重了。”
“谁关心这个，只是这些天越来越多的活物送来这，莫不是柱子那边的地界儿发生了什么事？”
“定是一场恶战，妖魔仙灵各族竟都有打发来的！”
“若我还在外界，定要参加这恶战。”
“得了吧，咱们都是被丢弃禁闭在这的，这万里梦魇鬼镜根本没有边际，又终年积雪不化，能坚持活着就不错了，还想着出去！”
“你们竟扯些没用的，我只盼着他们能带来个咸窝窝来再给我尝尝。”
“你来的年头也不短了，怎么还想着外面的吃的，总归都是出不去的，还是要尽快习惯吃雪木果”
……
人群吵吵嚷嚷的，已从天上掉落一物。众人围在了周围，却见竟是个青葱少年。少年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睁着双眼看向上方，却是如死灰般的模样。心里想着原来灰飞烟灭就是这样，一点也可怕，支娘娘……，我来陪你了。
过了许久少年才听到附近的喧闹，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真的吓死了吗？怎么会来个胆子这样小的。”“这样的鼠胆，在外界又会有什么危害，怎么会被丢进这鬼境”“哎，可怜了这如画的一张脸……”
少年突然感觉身下冰凉，寒意从后背一阵阵袭来，穿透他那凉薄的胸膛。瞬间头脑一阵清凉。几滴清泪顺着眼眶流出来，滑落进耳朵里。支娘娘那甜甜的笑容清晰的印在眼前“小白，过来尝尝这个，我新做的……”“心儿……”他听到有个声音在长长久久的呼唤。
青葱少年慢慢叫出了声：“心儿……”。却不再哭了。心里已然明了自己并未灰飞烟灭。原来这万里梦魇鬼境不过如此，连我一个小仙都化不了。只是心里还是不停的想着心儿，可我出不去了，再也去不了蓬莱了，早知是这样当时该化了自己的仙根散到那蝉湖里。至少还离心儿近些，可如今我却再也出不去了。心下又是一片万念俱灰。便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冥想，慢慢忘了周围一切。只觉得自己迎风飘了片刻，却又忽然觉得周身都暖和起来了。
原是小寒带着火麒麟驼起了这薄衫的青葱少年，只是片刻就回到了小宫山。遂将少年放在堂屋里长榻上。轻抚少年心肺，却大为诧异，这位少年虽看着年岁比我大了些许，灵气却是不弱。仙灵轻盈不奢，看来是蓬莱的人。
“小暴，去把我屋里那张厚毛皮被抱来，就是麻秆爷爷年下送我的那张毛皮被。”小寒对火麒麟吩咐了声。
小暴低吼着就奔去了。
小寒自小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里长大，也不畏冷。可张子耀怕冷，硬是塞了九张兽皮给小寒缝了个毛皮被。小寒也只在每年雪崩的节下才盖，平日里都收起来了。
屈凌风闻声走进了堂屋里，小寒看到屈凌风便从长榻上站起来道：“屈爷爷，这位小哥哥仙灵肉身均没有受伤。许是刚来咱这鬼境，受不得这冷，冻着了。”小寒接着说：“小哥哥灵力却是不弱，像是蓬莱的弟子。”
屈凌风走上前看了看，小寒说的一丝不差。目前来看外界定时生了战事，蓬莱弟子竟也掉落这鬼境了。莫不是那劫难竟应在了蓬莱？
此时小寒接过小暴取来的毛皮被，小心的给那少年盖上。一双手肘支在榻上，双手托腮看着床上的青葱少年道：“麻秆爷爷回来后，见到这小哥哥的模样，定没颜面再夸耀自己如何俊俏了。”
话音刚落便传来张子耀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老屈，我今天可是刨了好些雪木果，够我们吃一阵子了。”张子耀放下果子就进堂屋里取暖，却看到一老一少围在长榻前。走近了方看见一青葱少年躺在厚实的毛皮被里。那张脸蛋甚是俊美啊！
“这少年又是小寒救来的吗？”张子耀未等二人说话便开始训诫小寒：“这鬼境里龙蛇混杂，外界掉落进来的人也都是应劫的。如今，你这医道已然出师了，不能再什么人都救，人心难测，你是忘了上次你救的那饿鬼，不只不知恩报答你。还要吃了你的魂魄。还有前几日你……”
“子耀，我同你讲过多次了，你不能再这样教他。小寒做的没有错，人生在天地间，做事自当无愧于本心。人心本善，若生来仙灵强大，定要佑顾四海八荒一众生灵。”屈凌风严肃的讲道。
“你看竹苑里躺着的那位，日日都得小寒喂些仙灵给他，这都快半月了，还未见他醒过来。”张子耀说的是半月前小寒和小暴驼回来的那只小妖，半死不活的躺了半个月了。
屈凌风抚摸了下小寒的脑袋道：“咱们小寒注定了是要步入这四海八荒的，救他们也是缘分。不必在意太多。”
张子耀不再争执，他们处事风格全然不同。也只想着暗里再教小寒，日后出去了定要他将那善心收起来。外面的地界儿诱惑那么多，可不比鬼境来的清净。真小人倒是好防备，最不可不提防的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小寒，跟我一起去煮饭。”张子耀拉着小寒去了小厨屋。一边化了雪水煮了雪木果汤，一边教育着小寒。叮嘱了几遍还是不放心，忽然心头一亮从怀里唤化出魂斗，交给小寒道：“这个魂斗你隐到怀里，不要离身了！危急之时可断了害你性命之人的三魂七魄。收进这斗里，为你所用。”小寒自然认得这魂斗，还知道这是他们两人打赌张爷爷赢来的。以前也只听得屈爷爷讲说是个护命的法器。怎得如今这戾气竟这样大了。
第五章 荡仙劫
张子耀看出小寒的疑问。咳了咳嗓子低声说：“本来却只是个护命的法器。后来我给它炼化了，如今可是魔性的很，你只管收着，仙魔两家的法器你没有不能使的。万不能告诉你屈爷爷，那胖子太过食古不化。”小寒自然知道他们都是为自己好，便都一一记在心里。
二人出去烧饭的功夫，那少年已经苏醒过来。他做了个好梦：“梦里他还在蓬莱时，被其他几个弟子欺负，他胆小却不敢反抗。支娘娘正好撞见了便训斥了那几个弟子。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册子，拉着他到凉亭里坐下，也就几步路，他的小手已经汗津津的湿透了。“他们欺负你自然是他们不对，你的仙法不弱，怎么也不还手，任由他们羞辱你。我们小白这么漂亮的脸蛋，都要哭成小花猫了。”他记得她手心的温度，记得她温柔的声音，记得她甜美的笑脸。她问自己“小白这次在看什么册子？”册子……！《轮回册》三个大字忽然闪现在脑海里，册子里记录了所有妖魔仙灵仙根重生的轮回曲线。只是这个册子本是传说，却不知要去哪里找寻。忽然就有了生的**，却不想与任何人说。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出去。
青葱少年看向榻前这位仙者，虽已是满头白发，却依然精神矍铄，周身仙灵更是深不可测。少年认定他一定可以带自己出去。便睁开眼起身下榻向屈凌风磕了三个响头，叩谢他的救命之恩。
屈凌风将少年扶起来问道：“你且先起来，救你的不是我，是我那小孙儿。你可是蓬莱人？”
“仙尊，我正是蓬莱弟子白……煞羽。”
“怎会掉落这鬼境里，可是外界出了什么事？”
此时张子耀和小寒已经端着雪木果汤进屋了，正听见少年回屈凌风说：“魔君斜翊气势汹汹的带着大军打上了天伦仙境，蓬莱千仙君带着众多仙法得道的仙家弟子，去九重天上助天君渡这场劫。可没料到魔君竟和妖皇暗中勾结，趁着大战混乱之际那妖皇偷袭了蓬莱。支娘娘……为了救大家灰飞烟灭了。”说到这里少年感觉自己的心狠狠的痛起来。却没有哭，只是将感觉都隐在心里。“
屈凌风很是疑惑，蓬莱的仙障向来灵力厚重，怎会轻易就被那妖皇给闯入？天伦仙境这辈的天君不知是哪个后生，竟没能阻止这一场浩劫。想想还真是不成器。
张子耀听罢啧啧道：“这斜翊真是煞了我的威风！。竟与那万仙楼的妖皇勾结，一个九重天而已，就算再加个蓬莱洲又有何妨！怎去依仗他人之力，真是羞愧！”
少年抬眼看了看说话之人，一副放荡不羁的表情。俊朗的脸庞，瘦削高挑的身形，浓重的魔气绕着周身，却似九霄云外走来之人。那一身的洒脱自信却是自己恰恰没有的。
屈凌风看着张子耀笑道：“说的不错，当年确有位风姿绰约的魔域圣尊一个人就打上了九重天。偌大的天伦仙境一时间竟无一人可敌。老朽惭愧也只和他战了个平手。”
小寒低声对张子耀讲道：“屈爷爷说那时和你在王屋山战了许久，却难分胜负，索性投其所好。与你打了那赌约。将你骗进了这鬼境。嘻嘻……”
张子耀搓了搓小寒的脑袋低声道：“那胖子的小伎俩我又怎会不晓得。嘿嘿……”当时张子耀叱咤四海八荒未逢过敌手，与屈凌风那一站却打得酣畅淋漓，着实让他畅快。几日下来也难分胜负，屈凌风竟与他打赌。一起跳下万里梦魇鬼境，谁若能出的来便是胜者，要任凭对方差遣。张子耀向来玩心甚重，名利天下却都不甚看重。只好研习法术与人较量，当下就应了这赌约，一个魔影闪到屈凌风身前只是眨眼间二人便闪现到了极北之地，相视而笑着便一起跳下了这鬼境里。
少年对着小寒谢恩：“白煞羽谢过小兄弟救命之恩。”
小寒连忙回礼道“小白哥哥严重了，我没做什么，你只是受了冷，本就无大碍。”
张子耀侧身晃着蹭了蹭小白肩膀笑着说：“我们小寒谦虚了。”
小白看着那个笑容清爽的少年，周身的灵气却是怪异的很。他们这样一魔一仙一少竟混在一起，却还这样和乐的玩笑。小白心里的思绪凌乱了，脑子里出现幼时在经册上读的那番话：“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也，习相远也。”
这样一直看着那一长一少两个人，屈凌风安慰自己的话竟一个字没听到。屈凌风见白煞羽不说话了，自当他是又伤心了。便不再多说，只让他先吃饭。
就听得外面“小寒……小寒……”的喊叫声传来。
“笛叔回来了！”小寒放下碗筷就窜了出去。迎着就看见笛墨玉带着小鸩轻飘飘的走了过来。笛墨玉伸开双手正要抱小寒入怀，他却两步跑来跳起，抱着小鸩的鸟脖子道：“小鸩姐姐，你可回来了！这几日你跟着笛叔去南面找寻，可有什么好玩的？”
笛墨玉看着他已是这般少年模样了，却还像儿时那样抱着小鸩的鸟脖子。心里不是很畅快，扯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拽到了地上。用笛子敲了下他的脑袋：“我说小寒，小鸩现在毒性可是凶狠至极。你还是离她远些。”
小寒根本不理会，又伸手摸了摸小鸩颈上的蓝色羽毛道：“姐姐这羽毛越发的漂亮了！”小鸩每次听的小寒叫姐姐都很是欢喜。正要展开翅膀将小寒护进怀里，笛墨玉却一把将小寒拉到身体另一侧说道：“我这一趟新奇的物件虽没寻到，却在路上新谱了首曲子，你可要学？”
小寒又是一阵雀跃：“当然要学！”
二人一兽走进屋来，小鸩直接卧到了角落的小软榻上休息了。笛墨玉看见了小白便知道小寒又救人回来了。只是暗暗惊叹，如今外界人的面相都生的很是俊美呢。
“笛叔，外界才经历了场荡仙劫。小白哥哥本是蓬莱的仙人。”
笛墨玉眉眼低回“哦，你也是蓬莱的？”
张子耀抢着说道：“小笛子也是蓬莱的，小白快来参见师叔。”屈凌风竟也附和着“嗯，是要拜见一下。”
笛墨玉虽是蓬莱的人，却也是被蓬莱丢进这鬼境的，如今见着这后生也说不上是喜是恨，真是百感交集。
白煞羽没想到这里还可以见着蓬莱的前辈，赶忙上前行了蓬莱大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