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高能-第20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已经彻底疯了!
宗铭再不犹豫,倏然启动超级脑,将自己的意识从三维空间中抽离出来,伸手抓向李维斯!
然而乔尼的反应比想象得更快,几乎同一时刻,他也启动了超级脑!
两人引发的时空扭曲在看不见的空间中轰然相撞,震得他们彼此头痛欲裂,心脏骤停!
”啊!”宗铭抑制不住仰面摔倒,手|枪甩了出去,撞在驾驶室的门上。
乔尼也尖叫一声,“啪”一声扑在地上,干呕着抽搐不止。
“宗铭!”李维斯趁机摆脱了他的控制,一跃而起往宗铭扑去。
就在这时,乔尼再次启动了时空凝滞,宗铭敏锐地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的颤动,立刻也拼劲全力启动了自己的大脑!
“嗡——”无声的爆炸在空中激荡,这次两人都用尽了所有的超能力,谁也不轻易放弃,维持着巨大的量场碰撞!
电光石火,可能只有一微秒,也可能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乔尼的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宗铭的脸也像脱水的树叶一样急速萎败。
李维斯夹在两个扭曲的时空中间,整个人被看不见的力量撕扯着,似乎立刻要化成碎片,剧痛难忍。
他不知道那是实体化的疼痛,还是只是大脑受伤引起的幻觉,但他看到宗铭正在失去血色的面孔,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救他!
沉寂了八十年的基因在他体内萌动,那是伊登面对亚瑟资本时以一己之力担起家族血仇的孤勇,那是荣家二少散尽家财只求驱逐侵略者的无畏,那是荣靳之面对死亡无所畏惧的慈悲。
他体内流着孤勇无畏而慈悲的血,他必能战胜此刻自己面对的敌人!
李维斯在淤泥般的禁锢中迈出艰难的一步,然后是第二步……
他握住乔尼的枪口,用尽全力将它推开一个小小的角度,避开宗铭所处的位置。
乔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在扭曲的时空中移动,像濒死的鱼一样瞪大眼睛,张大嘴……
凝滞倏然消失,乔尼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倒在地上。枪□□出的子弹擦着宗铭的右臂飞了出去,打在驾驶舱的舱门上。
与此同时,宗铭筋疲力竭,吐出一大口血来,摔倒在机舱里。
李维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整个人像水洗过一样,连头发尖都滴滴答答掉着水滴。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以及乔尼身上若有似无的药味。
片刻之后,地上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啜泣,乔尼消瘦的肩膀微微耸动,像孩子一样抽泣着,喃喃念叨着什么。
李维斯缓过一口气来,一脚踢开他的枪,踉跄着走过去扶起宗铭:“你怎么样,啊?”
宗铭整个人还在眩晕中,扶着他的手跪坐起来,又吐了一大口血。李维斯心惊胆战,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他撑住,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宗铭,宗铭你醒醒,你到底怎么样?”
宗铭呛出一小口血沫,哑声道:“没、没事……”
李维斯心头一松,整个人都虚脱了,就这么抱着他跪坐在地上:“吓死我了……没事就好。”
空气微微一颤,李维斯有些脱力,反应迟钝,只觉得怀里的身体忽然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砰”一声轻响……
枪声?
李维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明明已经把乔尼的枪踢掉了,是谁开的枪?
电光石火之间,宗铭开启了第三次时空凝滞,就在子弹呼啸而来的一瞬,抱着李维斯用力一拧腰,转身挡在了他的前面!
“噗!”
轻得仿佛一粒豌豆掉进了棉絮,凝滞结束的瞬间,李维斯右胸一痛,双臂不由自主一松,整个人仰天倒了下去。
他看见两条血线从他和宗铭相贴的地方激喷而出,在半空中交汇成一个“x”。
宗铭左胸绽开一大团红色,脸色瞬间变得青白无比,他扭头看着子弹飞来的方向,目光之中是从未见过的决绝与狠辣,然后他拔|出脚踝上那把枪,毫不犹豫地对着乔尼连扣三次扳机!
“砰!砰!砰!”
乔尼假惺惺的啜泣声戛然而止,悄无声息地趴在地上,手中握着拉姆·辛的那把枪,凝固的双眼看着他尸体的方向,慢慢熄灭了最后一丝的光。
“没事了。”宗铭回头,看着李维斯,嘴角像平时那样勾起一个坏坏的,温暖的微笑,抬起手想要抚摸他毛茸茸的短发,然而抬到一半便倏然坠落下去,身体前倾,扑在了李维斯的身上。
“宗……宗铭?”李维斯剧痛难忍,但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右胸的伤口在痛,还是左胸里面那颗跳动的脏器在痛,只觉得完全喘不上气,什么也不能想……
宗铭,宗铭要死了。
不!
“啊!宗铭!”李维斯忽然反应过来,紧紧抱住宗铭的身体,颤抖着摸到他的侧颈,发现那里完全没有脉搏搏动的迹象。
“宗铭!宗铭!”李维斯连声喊道,气息却越来越微弱,他摸到自己右胸,发现那里正涌出大团大团的血来。
哦,我也要死了……
李维斯忽然感觉有些解脱,慢慢放松身体,感受宗铭毫无知觉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又稳当,又扎实。
就这样吗?
也好。
意识开始模糊,李维斯慢慢闭上眼,看到自己漂浮在一片虚空之中。
碧蓝色的波涛在脚下涌动,他眨眨眼,发现自己站在一艘巨大的三轭帆船上,远处城郭残败,墙头上飘扬着赤红色的太阳旗。
忽然间,他又站在了一间小巧的客厅里,一个年轻的女人包着头巾,正在外面的庭院里晾晒床单,一个木箱子摆在他的脚下,里面散落着照片和手札。照片上的男人笑得温润典雅,身边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翩翩少年。照片的右下角签着摄影师的名字——于骅。
画面一闪,他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在幽暗的餐厅里写着数学作业,清秀而憔悴的中年女人趴在吧台上,手中握着一杯酒,点唱机里传来温柔的粤语女声,杨千茫对偌∧俊贰
画面再闪,他穿着花里胡哨的衬衫站在老虎机前,看着里面重重叠叠的硬币沮丧叹气。忽然,一只手越过他的肩头伸过来,有人笑着说:“别垮着个脸了,小朋友,这两个币送你,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不过赢了你好歹也该请我喝一杯吧?”
倏然转头,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石湖农场门外,发情的阿拉斯加抱着他的腿拼命摩擦。他扬声喊着宗铭的名字,没人应答,只有一只高冷的美短从树杈上露出头来,给他一个不屑的瞪视。
不知何时,他走进了石湖农场的客厅,一束光从旋转楼梯顶端打下来,脚步声响,一个高大英俊,令他怦然心动的男人慢慢走下楼梯,莞尔一笑,说:”reeves,我已经等你三年了。”
“啊!”胸口剧痛,李维斯尖叫一声惊醒过来,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声几乎听不清的呻|吟。
“reeves!李维斯!不要睡!睁开眼睛看着我!”有人在扇他的耳光,李维斯努力睁开一道缝,看到于天河惊慌失措近乎失态的面孔,“李维斯,醒醒!坚持,马上要进手术室了!”
手术室?我没有死吗?李维斯费尽所有的力气才将走马灯般的梦境和现实分清楚,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痛彻心扉的念头——宗铭呢?
“……”李维斯拼命想问他宗铭怎么样了,但所有的气息都在右胸阻滞住了,完全发不出声音。
微一凝神,他发现自己躺在一架正在飞速奔跑的担架床上,于天河跨坐在他身上,左手压着他的右胸,指头仿佛戳进了他的身体,抓着某根吊着他灵魂的丝线。
“李维斯,别睡,你会好的,坚持,我会救活你!”于天河双目血红,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砸在他脸上,“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想问宗铭?他在另一间手术室,所以你必须活着,懂吗?你活下来他就能活,你要是放弃了,他就完蛋了!”
是吗?
李维斯大脑混沌,理不清这个逻辑,但莫名从他这句话里得到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力量,那力量支撑着他忍受剧痛而不睡去,那力量像滚烫的岩浆,冲进他的眼眶,让他的眼睛又酸又涨。
于天河忽然愣了,沾着鲜血的右手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水滴,柔声道:“别哭reeves,一切都过去了,你们都会好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荣家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着你,他们会保佑你们俩长命百岁,携手白头。”
我……哭了吗?
李维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眼泪,感受到自己想要活下去的勇气,感受到荣氏血缘在他身体内奔腾的力量。
我会好好活下去。
我们都会好好活下去。
长命百岁,携手白头。
218、赌城遗事
218;
李维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境从上个世纪开始; 他背着行囊从广州出发,远渡重洋去往欧洲留学;他在樱花树下与年轻的伊藤光谈笑风生;他回到战火纷飞的中国,和东北游击队翻山越岭……
他在香港狭小的格子间里给妻儿写下家书;他与二弟郑重约定; 登上开往广州的大眼鸡船。
他在南石头惩教所昏暗的牢房里用铅笔头写下所见所闻;他用自己的性命赌赢了伊藤光残存的人性。
他死不瞑目,但他用生命践行了自己一生的信仰。
时光倥偬; 他重生在一个温暖的大家庭里,他喜欢在阳光温暖的日子里推着祖父去公园散步; 听那个满头银发的浪子吹嘘自己的发家史; 还有自己年轻时代盘靓条顺的二十八个前女友。
他遇到一生挚爱,在女生宿舍楼下点起烟花向她求婚,被舍管追着跑了六条街;他二十一岁就当了爸爸; 抱着小小的襁褓笑得像个傻瓜。
浪子死了; 他拆开他留给自己的木箱,震惊于家族被血泪浸泡的历史;他冒着坐牢的风险伪造权限入侵公司系统; 查找罪恶的真相。
他狠心离开了自己的妻儿; 在无数个孤独的夜里与烟草作伴,思考自己看不到光的人生。
但他已经做了取舍,他只能在无尽之路上继续走下去,走下去。
时空交错,他终于变成了他自己——perrey reeves; 李维斯,“李记”中餐馆的小东家,“老祖母”托管所的副所长。
从五岁到十九岁; 父亲的面容在他脑海中已经模糊成了一个抽象的符号,但那个高大的背影却一直一直出现在他的梦境里。
高中毕业,他和死党结伴去拉斯维加斯度假,他迷迷糊糊接过陌生人递给他的硬币,然后他赢了,像傻子一样抱着沉甸甸的现金,四处打听刚才那个资助他的人去了哪里。
他像个侦探一样找到了那人的酒店,花二十美金买通了计程车司机,尾随对方到downtown。
炎炎烈日之下,他端着一杯西瓜汁站在third street上茫然四顾,然后忽然被人勾住了肩膀。
“别回头,别惊讶,保持微笑。”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压过来,他吓得呛了一下,咳嗽起来。那人连忙顺他的背,低声道歉:“抱歉抱歉,帮帮忙吧小朋友,假装和我是一起的ok?”
那人胸口的t恤带着微微汗湿的气息,那味道让他想起自己失踪了十几年的父亲。他捂着嘴抬头,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男性化的面孔,眼神犀利中带着温柔。
他的耳朵尖莫名有些发烫,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触到对方腋下一个硬邦邦的物体。他吓了一跳,这才看清那人花里胡哨的短袖衬衫下面居然掖着一把枪!
“我是警察。”那人耳语着说,嘴唇凑在他耳边,吐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我在跟踪那个人,看见没有,穿灰色t恤的那个矮个子……帮帮忙,和我一起跟上去。”
他热血沸腾,万万没想到电影里惊险刺激的桥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忙不迭地点头,露出一个机械的微笑,和那人勾肩搭背跟了上去。
灰衣人时而站在街边听人拉琴,时而在喷泉里和幼儿嬉戏,时而蹲在广场边喂鸽子……他和他的“搭档”就像普通的游客一样跟在后面,期间为了伪装还买了两个冰淇淋,和两副一模一样的太阳镜。
终于,灰衣人走进了一栋三层的建筑物,挎着他的男人稍微犹豫了一下,拉着他跟了进去。
灰衣人好像发现了什么,狐疑地盯着他们看。他心跳加速,紧张得几乎要吐了,他的“搭档”却淡定自若,勾着他的脖子去申请处领表格,用低沉磁性的语气对他说:“别看他,假装填表格,就当我们是来注册结婚的情侣。”
“?”情侣?
他懵然抬头,这才注意到自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