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高能-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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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摔东西,我和另外一个护士都被他打了,最后还是他哥哥把他控制住的。”
她说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怨恨鄙夷的表情,反而有些淡淡的怜悯:“他应该是受过什么严重的精神刺激,症状非常严重,一开始是拒绝任何人接近,后来开始自残,我们不得不给他用大量的镇静剂,甚至把他捆在床上来防止他杀死自己。有一次他用吊针针头划开了自己的静脉,血流出来的时候把他自己吓着了,尖叫起来,我们才及时赶到把他救了过来——他非常怕血,几乎见不得红色,连看见沾血的酒精棉球都能崩溃。”
桑菡站起身离开了镜头。桑国庭看了一眼儿子,表情有些诧异,但没有说什么,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护士继续说着:“后来他情况太严重了,主治医生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就建议唐辉先生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但唐先生非常固执,坚持他弟弟是正常的,只是因为父亲的死受了刺激,所以暂时有一点应激反应。当时唐先生付了医院一笔非常大的钱,要求我们继续治疗唐熠,然后自己去美国出差了。半个月后他回来,开始住在医院里照顾弟弟。说来也怪,那之后唐熠的情况就好了起来,慢慢平静下来,即使不用药也不发疯了,除了有一些呆滞,和正常人差不多。”
李维斯没想到三年前唐熠的情况这么严重,不禁担心桑菡会受不了,还好他很快就回到了镜头里,继续面无表情地看他老爸放投影。
“那孩子非常漂亮柔弱,不发病的时候简直像个天使。”护士叹息着说,“他会拉大提琴,症状缓解之后唐先生把他的琴带到医院来,他经常一拉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的……唐先生就陪在旁边听着。他们兄弟感情非常好,唐先生几乎像父亲一样关心着他。只要唐先生在,唐熠就能正常一些。有一次唐先生出差两天没回来,他躲在床下面哭了一夜。”
“他很胆小,和任何人都不说话,喜欢把自己关起来,柜子里、床下面,甚至是纸箱子里……主治医生说这是ptsd,会伴随终身的。”护士说,“大概两个月后,唐先生给他办了出院手续,临走前和院长谈过一次。后来院长就让我们把所有的病历、电子记录、包括药房那边的用药记录全部销毁了,还叮嘱我们不能把唐熠的情况告诉任何人。”
护士想了一会儿,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具体他受过什么刺激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被长期地关在一个狭窄的地方,可能是箱子或者柜子,然后非常怕血,怕红色……对,还很怕大声的响动,有一次我们一个护士给一个小病人吹气球,气球炸了,他正好路过,当时就昏过去了。”
证词结束,投影消失了。桑国庭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儿子,随即将视线挪到宗铭这边,说:“从唐熠的情况看,唐致贤的死很可能不是普通病逝,而是暴毙。鉴于唐致贤死后两天唐辉和母亲才回家,那四十八小时发生的一切,唯一的目击证人应该是唐熠。唐熠当时可能被关在柜子或者箱子里,全程目睹了父亲的死亡。”
沉默,李维斯心里十分难受,他和唐熠在网络上认识这么长时间,一直以为他活泼开朗,无忧无虑,没想到三年前竟然受过这么严重的创伤,差点被送进精神病院。
看看视频中的桑菡,他脸色十分难看,虽然尽力掩饰,但眼中的痛苦是无法抑制的。
第132章 S5
132,
桑菡的变化逃不出桑国庭的眼睛。
局座狐疑地盯了儿子几秒钟,挪开视线继续说案子:“我们接着讲唐晟。唐辉得到‘瑞威’的投资盘活公司之后不久,泰国警方收到了一份关于通查和郑城狼狈勾结的证据——是匿名的——郑城迫于泰国警方的压力和通查翻脸,导致通查最终死在中泰边界上。”
桑国庭在公共区上传了一份资料:“这是通查死后郑城和他的对头合作的几笔生意,数额不大,但显然双方因为通查的死而达成了某种默契。”
宗铭明白了桑国庭的意思:“局座您是不是怀疑唐致贤的死是通查所为,目的是为了破坏郑氏和唐晟的合作。之后唐辉在亚瑟资本的帮助下反败为胜,又离间了郑城和通查的关系,迫使郑城和泰国警方合作,帮助通查的对手搞死通查?”
“早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通查和唐致贤之间就矛盾重重。”桑国庭说,“因为唐致贤帮助郑城转上正行,缩减了郑氏企业和通查之间的走私生意,所以通查十分记恨他。三年前通查命在旦夕,不惜拿出十五个亿给郑城,干掉唐致贤这个绊脚石顺理成章。只是所有的人都忽略了唐致贤有个野心勃勃的儿子——唐辉早在美国读书时期就显露出过人的商业才能,毕业之前曾经在亚瑟资本下属的‘瑞威’做过实习生。假设唐致贤是通查所杀,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杀父仇人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报警?”李维斯插嘴道,“如果唐致贤是被通查谋杀的,他完全可以通过法律手段制裁通查。”
“因为唐熠。”桑国庭说,“唐熠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当时因为刺激过度导致精神崩溃,一旦上法庭肯定要面对长时间的盘查、作证,甚至是精神鉴定。唐辉刚刚失去了父亲,不可能再让唯一的弟弟涉险,他宁可选择更强有力的方式报复通查和郑城,而他也确实成功了——三年前我怀疑就是他收集证据发给泰国警方,利用郑城搞死通查。三年后,他又利用通查的一对儿女——帕第和宫以晴搞死郑城。时至今日,他才是三方最大的赢家。”
桑国庭又调出了一份供词:“这是宫以晴所属娱乐公司的总裁,给我们提供的一些情况。”
这次三维投影里是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我和唐总算不上太熟,我们是去年冬天的时候在一个艺术品交易会上认识的。我是个集邮爱好者,那次想拍一枚《红楼》小型张,结果唐总正好也想拍同一个展品。我们大概竞价了十几轮吧,最后他让秘书来给我递了个条子,说对这枚小型张志在必得,请我高抬贵手,以后有机会一定补偿我。我这才知道他是唐晟的老板,于是就放弃了。”
“关于推荐宫以晴上《金属姬》,完全是个意外。”中年男人接着说,“当时我刚签下宫以晴不久,正在给她物色适合的角色,有一天唐总的秘书忽然打电话给我,说上次竞拍的事情谢谢我,最近唐晟投资了一部百合网剧,问我要不要推个女主进组。商场上这种事常有,大家互相给个面子而已。我知道唐总和关耳影业的小郑总关系匪浅,当即就同意了。他问我推荐谁,我就说宫以晴吧,这姑娘看着有点……嗯,百合气质吧,比较适合演这种小众片。”
说到这里他唏嘘起来:“说起来这个事情也真是邪了门了,弄到现在居然搞出好几条人命。宫以晴因为这件事一直在停工,我们还不知道片酬跟谁去要呢——听说关耳影业都要倒闭了!”
画外音,警察问道:“推荐宫以晴是你提出的还是唐辉秘书提出的?”
“是我提出的,但是……”那人仔细想了想,道,“当时对方提了几个条件,算下来我整个公司就宫以晴比较符合,似乎也没有别人可以推荐了。”
视频播放结束。桑菡忽道:“唐辉不集邮。”
“哦?”桑国庭挑眉。桑菡面无表情地道:“我见过那枚小型张,就夹在唐熠的大提琴谱里当书签,他们全家都不懂邮票。”
桑国庭点头道:“那么情况很明确了,宫以晴是唐辉刻意设法放进剧组去的,就是不知道唐辉对她和帕第的计划是否知情。”
“知不知情都没有太大区别了。”宗铭摊手,“他只要了解帕第和郑城之间的仇恨,知道宫以晴和帕第之间的关系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隔岸观火,看着他们往死里斗而已。”
真相揭发到这一步,李维斯觉得唐辉这个人简直深不可测,三年前他肯定从唐熠口中得到了事情真相,然而三年来居然隐忍不发,和郑家虚与委蛇,最终利用帕第和宫以晴与他们互相残杀,各自毁灭。
可笑的是,郑城被绑架的当晚,郑天佑第一个求救的“外人”居然就是唐辉。
忍辱负重,步步为营,这样的对手何其恐怖?
“现在我们回到亚瑟资本上来。”桑国庭叩了叩桌面,说道,“超级脑现有的两名清扫者,胡查理来自第九基金,唐辉来自唐晟集团,而第九基金和唐晟集团的幕后操控者都是亚瑟资本。我们有理由怀疑亚瑟资本才是整件事的终极黑手,但想要调查亚瑟资本,是非常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
umbra众人都是脸色凝重。桑国庭沉着脸道:“我用了三个‘非常’,是因为这件事的难度完全超出了刑事侦查局,甚至是超出了中国警方的能力范围。调查亚瑟资本这样的大型跨国财团,只有动用美国本土的力量,比如fbi。我可以申请国际刑警协助跨国调查,但前提是必须拿出非常确凿的证据,证明亚瑟资本和我们手中的多起谋杀案有关。”
宗铭明白了:“唐辉?”
“对。”桑国庭赞许地点了点他,说,“我们经手过的超级脑案,当事人死的死,疯的疯,迄今为止没有一个活口。这次郑氏的案子我们绝对不能再失手,既不能让唐辉清扫掉宫以晴,也不能让唐辉被其他更隐蔽的清扫者清扫,必须保证这两个人绝对安全——他们是我们能够得到的唯二两个人证了。”
宗铭肃然点头,桑国庭接着道:“至于物证,唐辉手中肯定是有的,但我们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桑菡,你这两天好好查一下宫以晴,从她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细节都不要放过,尤其要注意‘彼岸’——还记得吴曼颐、王浩、齐冉、张斌他们用性命留下的线索吗?如果‘彼岸’是将他们变成超级脑的关键,宫以晴肯定也通过某种渠道接触过这个词。”
桑菡沉声道:“我会尽快查。”
李维斯插嘴道:“我有一个读者的丈夫是狗仔,最近几年一直在跟宫以晴,我觉得他可以信任,不如让阿菡和他对接一下。”
桑国庭爽快地道:“可以,细节上的事情你们自己把控,上报宗铭决定就可以。我只要一个结果——一周之内,我要你们合法逮捕宫以晴和唐辉,活的,百分百清醒的。”
一周?李维斯愕然,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能找到宫以晴策划郑氏绑架案的证据吗?
唐辉更不用提了,他在这件案子里根本清清白白毫无破绽!
然而宗铭沉吟片刻,毅然接下了军令状:“行!”
“你办事我放心。”桑国庭道,随即对umbra全体道:“诸位,跨国调查计划我已经让秘书起草了,一周之内,我要拿到可以说服上层申请国际刑警协助的证据,你们……”他一个个点过他们四人,道,“不要让我失望。”
视频会议结束,桑国庭率先下线,随即于天河也下线了——他的航班即将起飞,乘务人员已经来提醒他登机了。
网络内只留下李维斯、宗铭和桑菡。李维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桑菡了,半天只说:“我把狗仔小胡的微信给你。”
桑菡点头。宗铭忽道:“阿菡,别忘了你当初申请进入唐晟卧底时说过的话。”
桑菡一怔。宗铭道:“你说你愿意承担所有风险,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唐熠,不管这件案子怎么发展,不要忘了你的初心。”
桑菡似有所悟,沉郁的眼神微微轻快了一点,道:“我知道。”
“去忙吧。”宗铭难得温和地对他说,“吃点儿好的。”
“……”桑菡的脸色有点儿一言难尽,挥挥手下线了。
李维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说:“亚瑟资本真的非常难缠,就算局座动用fbi,也不一定能撬得动它。”
“哦?你对他们很了解?”
“eden——我父亲,我妈妈的前夫——曾经在亚瑟资本控股的财务公司做中层干部。”李维斯决定把这件事说出来,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亚瑟资本是做军|火发家的,二战时期完成了资本积累,参与过多次美国海外战争,直到叙利亚内战期间才慢慢淡出军政领域。我很小的时候听eden和我妈妈聊起过,亚瑟资本扩张太大,引起美国当局的忌惮,阿富汗战争之后他们被迫慢慢转向民用实业和金融。”
“你父亲是亚瑟资本的员工?”宗铭诧异道,“世界可真小。”
“其实他所在的财务公司只是一个很小的外围公司,后来亚瑟总部派了一个女总监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搞在一起了。”李维斯耸耸肩,“我妈知道以后只能和他离婚……还好他在钱财上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