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歪道-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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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趴在三长老的大腿上懒洋洋地朝我打招呼:“阿一,你来得好晚啊。”
我连忙行礼:“弟子王一,见过掌门、师父、各位长老。”
掌门老头见我来,顿时欢喜地喊:“嘿!你小子来得正好,欺负三长老没意思,你来替她的位置!”
掌门的名字叫赵无极,是个顽劣的老头。恶劣的品行不只是在门内,连在门外也十分出名。在这个方面上我们两个很合得来,经常会陪他打打麻将,打打老牛啥的,成了没有尊卑年龄之别的损友。在我十二岁那年他还带我去妙音峰偷看三长老洗澡,偷看失败被发现后这老头无耻地将所有责任推向我,虽然我差点被三长老打死,不过他这个掌门却被关到思过崖禁闭三个月。
三长老雀见主掌妙音峰,是个据说已经年过百五,却看起来还是跟小师弟差不多年龄的萝莉,娇滴滴的非常可爱,而且为人很好。排在清玄道宗最受欢迎女性的第二名,顺便一说排在第一的是外出多月未归的图娅娜长老、排在第三名的是三师妹木清清。
三长老是个蠢蛋很好欺负,不过却有个好胜的性格。被掌门这一说,本来已经输得不想玩,马上就被激起了好胜心,鼓起脸双手一拍麻将桌:“不许替我位置!”
大长老徐志觉主掌正阳峰,是个死板的老骨头。
他搬了张椅子一个人被晾在角落,不屑地哼了一声:“玩物丧志!”
大长老对于清玄道宗日渐道德沦丧、毫无规矩感到痛心疾首,常常想谋夺掌门之位,恢复清玄道宗当年清规戒律。掌门老头告诉过我,大长老已经谋害他十七次,十七次均以失败告吹,连我都为大长老感到心痛。
四长老厢如松是个胖子,主掌镇雷峰,素有‘笑脸熊猫’之称。他乐呵呵地站起来,躬手道:“我也是时候带些弟子去水镜峰查找犯人了,王一,你过来替我的位置吧。”
“弟子遵命!”
我立刻高兴地跑过去坐下搓牌。
八长老凌济之是个人精,尖嘴小眼的,等四长老离开长老阁后,一边洗牌一边怪里怪气地问我:“带够灵石了?”
“灵石不够赢到够便是。”
“好嚣张,等会输到你师父出钱赎你。”
“八长老难道忘记上次输到要徒弟送钱过来的事?”
我和八长老针锋相对,掌门乐得热闹,三长老将全部脑力用在牌上,师父安逸地卷缩在三长老大腿上睡觉,大长老在角落里看书,不时偷偷望过来像是找存在感似的骂了一句:“世风日下!”
牌转三圈,打得火热。
哦对了,我来长老阁是干嘛的来着?
第八章 差点儿就后悔终身
就在雀见长老和凌济之长老的表情越输难看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长老阁是为了何事。正所谓“玩物丧志”大长老所言甚是,连关于自己死活的事都忘了,就顾着在这里搓麻将,我的心是有多大?不过这群掌门长老也够离谱,未来掌门现在重伤在床,他们不去查查凶手是谁,也不气愤捶足一顿,就在这里其乐融融地打麻将,害得我也紧张不起来。
我搓着牌探头朝在雀见长老大腿上睡觉的师父问:“师父你不是让师妹叫我来长老阁找你来着,有什么事?”
师父睁开半只眼瞧向我:“哦,我又忘了。其实没什么大事,清清应该跟你说了,大师兄受伤这段时间需要你们三人轮流去照顾他。另外最近要小心点,镇雷峰已经替我们在水镜峰中巡山搜敌,不过估计是找不到伤你大师兄的人,你们几人来回水镜峰要小心便是,为师我回去后也会好好巡查水镜峰一番。”
我点了一下头,师父又问:“说起来,大师兄是在后山竹林的崖下被师祖发现,你昨天也是在那里练剑,就没注意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心头一紧,突然掌门老头拍了我脑袋一掌,大咧咧地喊:“别聊了,你这边连牌桥都还没彻好。”
“急什么,就那么想早点把灵石输清光。”
我一边搭牌一边心不在焉地对师父回道:“昨天弟子练剑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
师父想了想,也没有再多问,继续趴在雀见长老的大腿上睡觉。
我也得以安心下来,继续陪着掌门长老打麻将。
这麻将打了一个下午,我和掌门老头都赢了不少,输得最惨的自然是雀见长老,到最后她的脸都被画成黑人,委屈得哭出来的眼泪混成墨汁滴到师父头上。最后终于爆发,一个不爽掀了八仙桌,麻将牌四处飞散,掌门和凌济之长老两个老人精及时避开,只有我道行不到家被飞来的牌砸得头上多了几个包。
“不玩啦不玩啦不玩啦!”
雀见长老一阵跺脚,抱着一脸无奈的师父一脸黑地从窗口跳了出去,估计是回妙音峰了。
刚才惊心的一幕把一直躲在角落里看书的大长老徐志觉吓到了,他手一抖,一本春宫图从他手里的道经里掉到地上,我和掌门看得真切,诡异地对视一眼。
“世风日下!”
“道德沦丧!”
凌济之也参了一脚:“玩物丧志!”
一场麻将局因为雀见长老愤然掀桌告以结束。
掌门老头和不停解释的大长老一起离开了,凌济之长老也在抛下“下次给你好看”这样的败者的宣言后离开,留下我收拾残局。
等我收拾好后已经黄昏,想起师弟师妹留守养生堂照顾大师兄一整天想必是饿了,我赶紧抱着赢到的灵石匆匆从长老阁赶回水镜峰。‘笑脸熊猫’厢如松长老行事和手段一向狠烈,他们镇雷峰的人也同样雷烈,路过虹云廊时就看到两个镇雷峰的弟子一板一眼守在这里,估计他们峰的人来水镜峰搜了一天的山。问到他们有没有搜到什么成果,均说没有。
回到我们水镜峰的屋子后,我马上就到厨房做饭。还顺便做了一锅稀粥,勺起一碗。掏出小贱人给的小竹筒,打开塞子将里面的毒药都倒到这碗粥里面,用筷子把粥搅拌均匀,果然看不出来这粥里面有什么异样。等会送饭把这有毒的粥喂给大师兄,让他中高烧烧到死,为了避免会查到这粥上,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个沾有没有毒的粥碗,到时喂完粥后将两个碗调包,那任是谁都不会查到其实粥的问题。
我真是太tm机智!
这次送大师兄上西天,功成与败就在一粥!
突然觉得有点肚痛,赶紧捂着肚子跑去茅厕,在里面蹲了一会后才出来,再回到屋子里时,在厅里看到师妹拿着杯子喝水,顿时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慌了片刻马上就冷静下来,走过来问:“师妹怎么回来了?”
她发现我,放下杯子不爽地看过来,责怪道:“还不是怪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和小师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啧,我这不是回来做饭了吗?正准备给你们送去呢。”
师妹还是不高兴,瞟了一眼厨房门那边,问我:“刚才我进去看了一眼,怎么还做了粥?”
“我不是怕大师兄饿着吗?”这话说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假。
师妹果然皱起了眉头,不过她并不是因为我居然会担心大师兄,而是像是看傻瓜一样同情地看着我,“拿粥喂大师兄?你是笨蛋吗?人都没有意识了怎么喂东西?”
我愣了愣觉得不对,据理力争道:“怎么不行?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
“电视剧是什么?”
“你管是什么,不是有类似‘某女主角昏迷半年,靠男主角每日喂粥最后醒来’这样的说法的吗?很多宫剧都有这样的剧情啊,怎么到了这里就不行呢?”
我想我也是有些急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师妹对我不信她感到有点生气:“不行就是不行!你有没有常识啊,给昏迷的人喂东西会噎死他的。大师兄是有金丹修为,所以就算一个月不吃东西都没有所谓。寻常人别说昏迷半年了,要是昏迷几天就必定活活饿死!”
“是这样的吗?”
“这是常识!”
到底是我没有常识还是被电视剧误导已经不重要,现在用粥毒死大师兄的计划已经失败,我只能够再想想其他办法。
我泄气地向师妹摆摆手:“你先吃饭吧,等会我去跟师弟换班。”
“哦。”
我颓废地走进厨房里,准备处理掉那碗已经没用的粥,只是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碗毒粥已经空空如也。
我勒个大槽!
“清清!”
我急忙跑出了厨房,看向坐在餐桌旁,晃着脚等着吃饭的师妹。
她见我一脸慌张,也紧张了起来,不悦地问:“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快步走了过来急问:“你喝了厨房那碗粥?”
“我回来看到有碗粥,刚好饿了,就。。。。。。”
“你喝了?!”
“嗯。。。。。。”
我知道这样很冒犯,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不等她问,我就捧着她的脸,摸着她的额头问:“你现在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师妹脸红,站起来生气地推开我:“你干什么?!”
我百般为难不知道怎么解释,但见师妹的脸越来越红,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我就知道药效开始发作了。
她扭扭捏捏地喝斥我:“你。。。。。。你别以为,师父、师弟,还有。。。。。。大师兄,他们不在。。。。。。你,你就可以,乱来。。。。。。我,我一直只当你,你,是我爹,没有别的,别的意思。。。。。。”我对这个“爹”的身份也早有预料,只是她亲口说出来后,还是让我好一阵心痛。
师妹就像是醉了一般,又大喊:“真的没有,没有别的意思!”
我被现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小贱人说这毒烧药只需要一刻时间就可以夺人性命,也就是师妹只有十几分钟的性命了?
突然师妹扑了过来,抱着我哭。
“爹!”
“我不是你爹啊!”
“爹你不要清儿了?”
药效猛得出奇,难怪说一刻时间就可以烧死人,现在师妹已经烧得神志不清。我摸着她的额头就觉得滚烫,再这样下去师妹真的会烧死。我连忙将已经烧得神志不清的师妹横抱起来,冲到她的房间将她放到床上。她在床上不停喊爹的时候,打了一盆凉水拿了一条毛巾进来,敷在她的额头上。
师妹拉着我的袖子,流着眼泪。
“爹,为什么你不肯理清儿,为什么呀?”
“爹。。。。。。清儿好想你摸我的头,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只摸小师弟,不摸清儿了?”
“爹。。。。。。清儿,好喜欢你,你。。。。。。喜欢清儿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已经无法发声,喃喃欲语就像在说梦话。
凉水根本无法抑止师妹额头的高温,就算背着师妹去见鬼医先生也来不及了,这路途就要走十几分钟。
再这样下去,师妹真的会死的。
不要啊。
我宁愿谋害大师兄的事情被揭穿,就算我被处死也没关系,就是也不忍看到师妹受到一点的伤害。
该怎么办?
对了!
我慌忙将纳指拿出来,用灵识扫视里面的空间,在零零杂杂的物件里面找到了一颗泛着金光的丹药,正是昨天大师兄濒死想吃下,却被我踢开的大还丹!
我忙将大还丹从纳指中取出,将师妹扶起,趁她还没有昏迷之前将大还丹塞进师妹嘴里。见她迷迷糊糊的不愿吞,在她耳边温声劝道:“乖,将这丹吞下去,明天爹带你出去玩。”
这样说果然有用,师妹听话地将大还丹吞了下去。我让她躺回床上,不停地用凉水毛由给她擦脸敷额头。忙碌紧张了两刻钟,终于师妹额头上的高温消退,气息也恢复正常,已经是沉沉睡去。大还丹果然是神药,若不是有它,今天师妹非得被我害死。想想自己差点做了一桩不可挽救的蠢事,我连搧了自己几巴掌,后怕得不禁哭了出来。
哭过后一直守在师妹床边寸步不敢离开,不时伸手摸摸师妹的额头看还有没有在烧,不知不觉已经坐在地上头靠着床睡着。
睡得迷糊中听到有人叫唤我。
“阿一。”
睁开眼睛一看,是师父。
油灯不知是被风吹熄还是油枯竭了,昏黑的房间里房门半掩,师父在我睡着的时候走了进来,蹲在我的面前,一双猫眼在黑暗中异常通透明亮。
“阿一?”
“师父。。。。。。”
“你哭了?”
我抬起手擦了擦眼睛,湿湿的,可能是梦里哭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没有胆量将实事说出来,只是说:“师妹发烧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