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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节

伏藏师-第3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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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非常惭愧,就算他通晓那段历史,也无法从善意的角度去改写它。

    那保险柜位于一个小起居室的角落里,高约一米,宽和深都有七十厘米左右,通体铁灰色。

    房间里站着两个平端*的士兵,见到朱可夫进来,同时敬礼。

    “你们先出去。”朱可夫命令。

    两名士兵又敬了个军礼,然后贴着墙边走出去。

    这个房间里仅有一对沙发椅和一个三脚茶几,每一面墙上都挂着一幅精致繁复的西藏唐卡,画得都是护法、祭祀、降魔的内容。

    保险柜的门虚掩着,表面留着暴力破解的痕迹。

    林轩俯身拉开柜门,看见里面共有三层搁架,最上面一层放着一个公文袋,袋口敞着,露出报纸一角。下面两层,分别放着手枪、子弹和金条、纸币。

    “除了那遥控器,里面的东西都在。”朱可夫介绍。

    林轩把公文袋拿出来,小心地取出报纸。果不其然,那是一张2015年11月22日的《星岛日报》。

    “真是……”林轩苦笑。即使作为现代人,当他看到一份一年后才能出版的报纸时,也是相当诧异。

    “那是不是一份真正的报纸?”朱可夫问。

    林轩点头:“没错,这是香港出的报纸,千真万确。”

    《星岛日报》由胡文虎于1938年创办,是一份历史悠久、发行网覆盖全球的中文国际报纸。目前,《星岛日报》除了在香港出版之外,也在美国、加拿大、欧洲、澳洲等地同时发行八份日报,旨在为中产阶层读者群提供客观而深入的新闻报道,尤以教育和地产新闻深入人心。

    巧合的是,林轩跟《星岛日报》香港总部的几位高层都有过接触,其中一位,更是身兼组织与媒体的中间联络者,属于半个“自己人”。所以,林轩对于该报纸的历史以及经营状况相当了解。

    他把报纸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由纸张、版式、编辑名字等方面判断,确信那是一张来自于香港的真正报纸。如果换掉那个刺眼的日期,他就一点都不会怀疑该份报纸的真实性了。

    “是那个年代的报纸吗?”朱可夫继续问。

    林轩知道对方想问什么,索性连点了三次头:“元帅,你无需任何怀疑,它的确就是来自2015年的报纸,距今约70年。我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出现在纳粹元首的保险柜里,但报纸是不会假的。”

    朱可夫面色凝重,眉心紧皱,渐渐变成了一个大疙瘩。

    据林轩所知,星岛报业以香港为新闻编采总部,并在美国纽约设立国际新闻中心,将分布全球的采编运作——包括纽约、洛杉矶、三藩市、多伦多、温哥华、卡加利、伦敦、巴黎及悉尼等海外分社,进行二十四小时全方位连线,使资讯能最快、最准确地传达到用户手中。此外,该网络亦是集团联系全球华人、将产品推向国际的最佳平台。现在,《星岛日报欧洲版》在欧洲每星期出版6天,分销网覆盖英国、法国、荷兰、德国、比利时、丹麦、瑞典、瑞士、意大利、奥地利、西班牙及匈牙利共12个欧洲国家。

    这些资料只能证明《星岛日报》是资格够老、工作严谨、兢兢业业、影响深远的一家传统纸媒,却无法说明为什么偏偏有这样一份报纸被送到元首的保险柜里。

    报纸上的确刊登着林轩的照片,那是他跟一个身材矫健的中国男子的合影,旁边还有其他几个人。

    那虽然只是一张黑白照片,林轩却立刻认出中国男子的身份,那正是被华人江湖奉为第一探险家的“那位先生”。

    照片中,两人各执着一支高脚杯,正面带笑容碰杯。旁边的几人衣着各异,年龄都在六十岁上下,一看就知道是桀骜不驯、啸傲风云的江湖高手。

    “这是我,毫无疑问,但我不知道自己到了2015年11月22日这天会不会遇到那几个人。元帅阁下,不要再问我什么,因为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林轩直接如此告诉朱可夫,免得对方狐疑不安。

    “本来,我看了这报纸是极为震惊的,因为它是出现在纳粹元首的保险柜里,但现在没关系了,因为我们已经摧毁了纳粹的老巢。”朱可夫说。

    林轩本想说“把遥控器带出去是个错误”,但他还是闭口不言,不想打击朱可夫的信心。

    关于柏林之战,他心里想起了元曲名家张养浩的那首《山坡羊??潼关怀古》,其中一句“行,百姓苦;亡,百姓苦”真的是道尽了全球平民的悲哀。

    纳粹占领柏林时,有良心、有正义感的平民尽全力帮助盟军一方窃取情报、抢救伤员,自觉组织起来,破坏盖世太保的行动计划,成为盟军的内应。为此,无数年轻人死于党卫军的枪下,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这段历史在很多影视剧、小说中都有体现,侥幸从盖世太保手上活下来的平民们正期待着柏林解放、欢迎苏军进城,但他们等来的却是……

    任何朝代,任何年代,任何地域,战争都是平民的噩梦。自古至今,从未改变过。

    “噗通”,门口有重物倒地的声音,打断了林轩的感慨。

    作为受过特种训练的高手,他对那声音非常敏感,因为那声音通常产生于卫兵被暗器远距离射杀时。

    他迅速旋身,身子贴向右侧墙壁,左手一捞,把保险柜二层内的手枪和*抓过来,只半秒钟就完成了安装*、子弹上膛的动作。

    朱可夫也不是庸手,因为他是从底层士兵一步步“打”上来的元帅,整日在战火中淬炼,也练就了不凡的身手。

    林轩一动,朱可夫也动了,但却不是退避,而是拔枪冲了出去。

    小起居室的门口极窄,只有普通门扇的三分之二左右,而朱可夫的身躯又是标准的俄罗斯壮汉体型,所以他一到门口,就将林轩的视线全部挡住了。

    “你们——”朱可夫只叫了这一声,双手就慢慢举起来。

    林轩一惊,枪口来不及移动,便看到朱可夫腋下露出了闪着寒光的箭镞。

    随即,有人用德语、英语、俄语连续发出两次警告:“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裂地裂

    林轩无法开枪射击,因为他根本连敌人在哪里都看不清,而这一切都源于朱可夫的躁进。

    “举起手来!”对方第二次警告。

    林轩松手,把枪抛在地上。

    朱可夫被推开,一名平端着连发弓弩的中年秃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搭在箭槽里的三支黑色短箭闪着光,一直对准林轩的胸口。在二战中,这种依靠精钢绷簧来发射的暗器威力巨大,二十步以内的灭杀几率超过任何加装了*的*。

    就在秃头身后,一队面目阴森的枪手已经有条不紊地控制了局势。从他们的武器装备上看,这是一群德国党卫军士兵。

    苏军占领地下室的狂欢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意轻敌之下,被党卫军逆袭,七成当场丧命,剩余的都被缴械,向着墙面抱头跪下。

    秃头走近保险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帆布袋子,扔在保险柜上,然后用下巴示意,要林轩把保险柜里的东西都装进去。

    “元首知道你们这样做吗?”林轩使诈,用德语生气地问。

    秃头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开口,再次用下巴向保险柜点了点,示意林轩动手。

    林轩弯腰,把金条往袋子里装。

    他知道,党卫军已经开始哗变,不再效忠元首,而是各自为战,抢了金条就会逃走。当然,他对金条不感兴趣,除了这份报纸,最用心关注的还是密室外的山洞。

    “杀了他们,加快动作!”门卫有人大声下命令。

    林轩的右掌心里扣住一根金条,稍微抬了抬左腋窝,陡然抬起右掌,头也不回地掷出金条,准确地击中了秃头的咽喉。

    秃头应声倒地,弓弩还没落地,就被林轩抄在手里,跪姿发射,瞬间射杀了距离门口最近的三人,将朱可夫救下来。紧跟着,他丢弃弓弩,抄起手枪,贴着朱可夫的身体冲出门,毫不犹豫地射击,枪枪爆头,连杀了七人,将残敌全部肃清。

    他杀的全都是罪该万死的纳粹分子,况且如果不全歼对方,他跟朱可夫就有生命之危。

    “好了。”他垂下枪口,切换*,准备下一轮激战。

    当他急速前冲时,身体带起的风拂动墙上的唐卡,唐卡也翻转过来,露出了背面。

    林轩看到,唐卡背面用墨线画满了弯弯曲曲的线路,完全是一座毫无头绪的大迷宫。他把四幅唐卡都看了一遍,立刻闭眼,在脑海深处把四座迷宫融为一体,使之成为一个可以贯通的迷宫。

    他相信,唐卡挂在这里,一定另有深意。

    “走吧,回去——”他刚对朱可夫说了一句话,脚下一晃,起居室的地面竟然从中间一分为二,出现了一条五米长、半米宽、七八米深的裂缝。

    林轩向侧面闪避,总算没有跌落下去,与生死大劫擦肩而过。

    “地裂了!”朱可夫惊呼。

    林轩重复着帕夏说过的话:“天裂了——大杀器被引爆之后,天和地的最根本规矩都被打破了,也许这就是*爆炸后的世界末日吧?”

    他查过,广岛、长崎*爆炸时,很多人得上了战后抑郁症,毫无生活的乐趣,每日都是混吃等死,渐渐变成了社会的灰色毒瘤。那些人的天和地在大爆炸中都裂了,所以人还活着,但精神已经死亡了。

    就在当下,如果大杀器是核弹,其爆发后释放出的辐射力量无比巨大,任何人无法阻挡。

    “我们回去,我们回去!”林轩低吼。

    只有回到密室之外,他才有可能阻止某些劫难,救回更多的人。

    眼前的一切仿佛噩梦一般,他还没有移步,门口便再次出现横向裂缝,比之前那道更宽、更深。

    朱可夫后退,回到林轩身边来,连连倒吸凉气,已经失去了主张。

    “这就是按下那遥控器产生的后果,你还没救回帕夏,已经把我们送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林轩并非抱怨,只是在告诫朱可夫。

    其实,柏林之战结束后,当朱可夫放纵苏军士兵洗劫城市之时,亦是像现在这样,按下遥控器,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给柏林平民带来了新一轮的伤害。

    “不是我按下的,是那人。”朱可夫辩解。

    “你是唯一可以避免这场灾难的人,但你没有收手,才导致了事态恶化。元帅,我无意指责你,但你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千万人,所以在发布一项命令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战争就要结束了,请严厉约束你的士兵们,任何行动都只针对于纳粹余党,绝对不要把枪口对准平民。”林轩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点明即将发生的事。这样做也许对历史产生不了任何改变,但他说出来,良心会好受一些,最起码尽到了一个有良知的人的责任。

    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祈求公理、正义、和平、仁善,尤其是处于弱势之势,更是虔诚地向冥冥中的诸神祷告,祈愿结束世间所有不公平、不理智的恶**件。不过,当祈愿者上位之后,过着“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的日子,早就把之前的祷告抛开。这种“变心”的过程亦是人类无法改变的劣根性之一,帝王将相皆坠入这种无解的死循环,直到政权被暴民推翻,用“以杀止杀、以暴易暴”来建立新政权。

    从苏军方面来讲,昔日的莫斯科保卫战是二战转折点,更是苏联军民破釜沉舟、全城抗暴的战争典范。

    昔日在莫斯科,平民为了不沦为纳粹魔爪下的奴隶,全力以赴协助军队守城,忘我地投入战斗,将国家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谱写了一曲保家卫国的经典绝唱。那时候,平民与军队已经难分彼此,只是为了“苏维埃”而战,誓要将侵略者拒之城外。

    今日在柏林,苏军即将要做的,岂不正是昔日莫斯科平民最恨的暴行?

    林轩知道,苏军这种角色的变换,是因为战争、死亡、牺牲、杀戮已经彻底扭曲了士兵们的心灵,只有通过血洗城池才能发泄自己心头的愤怒、惊惧、恐慌、压抑。

    组织领导曾经对林轩如此教导:“要想避免这种人类之间尖锐的戕害,就只有束缚住战争这头怪兽,保持全球和平。我们的组织就是为了这一目标而建立的,无论采用任何极端手段,哪怕是暗杀、绑架、贿赂、收买等等,只要能避免战争,就是最正确的。”

    在这一刻,林轩甚至数次对朱可夫动了杀心,握枪的右手因过度用力而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

    “苏军是消灭纳粹、解放德国的正义之师,绝对不会将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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