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牌农女-第2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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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康的确“孝敬”了她十船东西,虽然她并不知道里头有没有宁妃所谓的“好东西”,不过她相信,凤康既然敢给她,就一定做了周全的安排,绝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她不会白痴到拿凤康从番国带回来的东西送礼,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想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必要解释,有些事越描越黑,说多了反倒显得心虚了。
“那样漂亮的东西居然出自乡村工匠之手?”芸妃一脸惊讶地唏嘘道,“都说巧手在民间,果然没错。我看那些瓶罐和器具俱是通透清亮,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凤玥听出芸妃是故意说这话,好给叶知秋搭台唱戏的,心领神会地接起话茬,“芸母妃想必吃过罐头,喝过果酒,那用来装罐头和果酒的瓶子,便是同样的材质。”
玻璃瓶装的罐头和果酒早就出现了,那时候凤康还没从番国回来呢。继叶知秋那句“不值什么钱”之后,无异于又给了宁妃一记耳光。
“是吗?”芸妃似乎不太相信,“同样材质的东西,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同样材质的东西,花费的工夫和心血不同,品质当然也不尽相同。就像玉一样,随便打磨几下拿出来就是粗玉,精雕细琢之后便是美玉。
芸母妃瞧瞧皇后娘娘手上那只玻璃盏,小巧玲珑的一件物什,却要经历选料、清洗、煅烧、搅浆、吹塑、打磨等七七四十九道工序。
而且是专门为皇后娘娘打造的,天下间只有这么一套。”
芸妃和凤玥的这一轮对话,纯粹是为了找补和挡刀的,以防别人说叶知秋拿了装罐头和果酒的便宜东西来敷衍太后和皇后。言外之意,这礼物材质的确差了些,可胜在用心,花了大工夫,加之物以稀为贵,价值绝不亚于美玉。
穆皇后听说天下间只有这么一套,心里果然十分熨帖,看着手里的茶具眉花眼笑。梁太后得了稀罕的花种不说,附带拿到的装花种的瓶罐也是精细物件,拿人手软,神色也比先前缓和了许多。
其他人或艳慕或赞叹,只有宁妃被接二连三打了脸,心里气恼不已,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听说芸妃妹妹早几天就得了一件稀罕物,怎的藏着掖着,也不拿出来给我们大家伙儿瞧瞧?”
她冷不丁提起这茬,无非有两层意思:一是暗讽芸妃不等皇帝下旨就急着讨好一个农女;二是指责叶知秋不懂礼数,越过太后和皇后先给芸妃送了礼,没把太后和皇后放在眼里。
梁太后一听这话立刻沉了脸,“真有此事?”
——(未完待续。。)
第330章 煽风点火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后宫的墙更是四面漏风。芸妃几次三番派人出宫探望叶知秋,已是众人皆知的事。她从叶知秋那里得了一面照人纤毫毕现的镜子,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一来凤康跟凤玥一样,都是亲娘去世之后,由芸妃抚养成人,都要称呼她一声“芸母妃”。作为养母,对养子喜欢的姑娘纡尊降贵地表示一下关怀无可厚非。
二来叶知秋得了长辈的关怀,投桃报李,多孝敬芸妃一些理所当然。况且只是一样把玩的东西,并不违背后宫那些不成文的规矩。
正因为这样,嫔妃们虽然一边有点儿瞧不起芸妃,一边怀揣着小小的羡慕嫉妒恨,可也没人费心计较。当然了,一心想要打压芸妃,替儿子壮威的宁妃是个例外。
大家都知道的事,梁太后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没人在她跟前提起,便装作不知道罢了。
她看得出来,宁妃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找叶知秋的麻烦,进而给芸妃难堪。她既不喜欢跟凤玥同气连枝、不待见宣宝锦的芸妃,又因梁国舅的事情迁怒叶知秋,自是乐得顺水推舟,过问一下这件事,再寻机会做做文章什么的。
芸妃是个精明人,怎会猜不透那婆媳二人的用心?不慌不忙地笑道:“的确有件稀罕玩意儿,是面镜子,照人清清楚楚的,就跟对面瞧见了自己个儿一样。
原想拿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瞧瞧,不过我听玥儿说,康儿这位准媳妇是个有心的,给咱们这些长辈每人都备了见面礼。因为我派人探望了她一回,才把我那份先送过来了。
我怕宣扬出去坏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姐妹妹收礼时的好兴致,这才忍着没拿出来显摆。”
“哎呀,每个人都有吗?”僖嫔机灵地附和道,“哪是不是也有我的份?”
叶知秋惊出了一脊梁的薄汗。心里庆幸好在多寿及时赶到了,要不然今天这事儿还真不太好收场。因僖嫔眼睛看着她,便接茬笑道:“是,民女斗胆跟全德公公打听了各位娘娘的喜好,给每位娘娘都打造了一样玻璃物件。
另外还有一些我们那儿出产的土物,也想请各位娘娘赏脸尝尝。东西已经交给司仪鉴了,稍后就能送到各位娘娘宫中。”
说完又看向坐在左边的那群人,“各位姐姐妹妹嫂嫂们的礼物,这会儿应该也送到诸位的府上了,你们可不要说我偏心。把你们给忘了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送礼的笑脸人。不管她的话好笑不好笑,众人都跟着笑开了。
只有宁妃自觉像个跳梁小丑,为了那么点子东西争了半天,非但没讨到半点便宜,反而搞得自己跟眼皮子多浅,朝第一次见面的晚辈伸手要礼物似的。心中怒火腾腾,一张肉乎乎的脸不甘地扭曲着。
因梁太后和穆皇后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几位有头脸的嫔妃、公主便礼貌而客气地跟叶知秋和莎娜搭话。有问有答。说说笑笑,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融洽和温暖都是暂时的,注定有人要跳出来搞破坏。这不,叶知秋回答完三公主的提问。话音刚落,一个莺啼般婉转动听的声音便适时地插了进来,“听说叶姑娘刚到京城便大病一场,现在可好些了?”
这么有特点的声音。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不用看那说话的人,叶知秋也知道是谁。宣宝锦,以为她今天会一直沉默是金呢。忍了半场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想要进来掺和一脚了。
心中冷笑的工夫,众人已经七嘴八舌地慰问起来:
“可不是嘛,瞧瞧我们,光顾着高兴都忘问了,还是定王妃最知道疼人。”
“一看叶姑娘就是个身子骨结实的,怎的就病了呢?”
“得的是什么病啊?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
……
叶知秋懒得琢磨这些话是真情假意,还是褒贬不一,微笑地答道:“知秋初来京城,水土不服,感染了风寒。只是小恙而已,已经全好了。劳各位娘娘挂心,实在惭愧。”
大家纷纷面露释然,这个说“那就好”,那个说“谢天谢地”,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宣宝锦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幸好只是小恙,得悉雪亲王在叶姑娘床前守了整整一夜,连早朝都险些误了,我只当是重病,忧心不已。
可碍于身份不好前去探望,只能在府上焚香祈福,祈求菩萨保佑叶姑娘早日痊愈。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雪亲王与叶姑娘当真感情深厚,让人羡慕。
叶姑娘是要做新娘子的人,千万要保重身体,健健康康的才好。”
这状若无意的话一出口,梁太后的脸色立时阴沉下来,穆皇后垂下眼睛,似有无奈地笑了一下。其他人则表情各异,有同情的,有愤怒的,有心中大快的,幸灾乐祸的则占了大多数。
宣宝锦感觉气氛变了,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睛之中满是茫然和无辜,“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凤玥气得哼了一声,什么说错,摆明了是告状。
梁太后正愁抓不到叶知秋的短处,听了这话哪有不借题发挥的道理?目光凌厉地投射在叶知秋的脸上,说出来的话也分毫不客气,“你与雪亲王无媒无聘,私定终身,已是大大不妥。
哀家念你生在农家,父母双亡,上要赡养年迈的祖父,下要抚育年幼的兄弟,在教养上缺失一些也是无可奈何,是以不愿过多追究。
可如今皇上已经允了你们的亲事,你就要成为皇家的媳妇了,理当认清自己的身份,用心学习《女诫》、《女训》,学着怎样相夫教子、谨守本分。
雪亲王乃是皇子,当以国事为重,你不劝他勤勉就罢了,怎能缠着他在你床前守候整整一夜,还险些耽误了早朝?
简直不像话!”
叶知秋早就料到宣宝锦开口不会有好事。此时不好争辩,争辩只会让太后更加生气。于是起身跪下,伏地磕头,“民女知错,请太后娘娘息怒。”
莎娜忙跟着站了起来,在她旁边跪下。
梁太后唯恐落下个慢待贵客的名声,缓和了语气道:“莎娜姑娘,你起来坐吧,此事与你无关。”
莎娜“哦”了一声,坐回绣墩上。看了看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叶知秋。又看了看梁太后,好奇地问:“刚才叶姐姐送礼的时候,太后娘娘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发火了?”
梁太后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拿完东西就翻脸不认人”这层意思,老脸一僵,抿紧了干瘪的嘴唇不言语。
穆皇后照例出来救场,“莎娜姑娘,太后娘娘不是发火,而是在调~教我们皇家的准媳妇。”
“调~教?”莎娜似乎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想了想。恍然大悟,“啊,就是调~戏吧?可是太后娘娘为什么要调戏叶姐姐?”
下面有几个人忍不住“嗤嗤”地笑了出来,见梁太后黑了脸儿。赶忙用帕子按住嘴巴。
这么多年了,穆皇后还是第一次看见梁太后吃瘪,心里已经笑开了花,面上依然端庄慈祥。不厌其烦地给莎娜解释,“调~教就是管教、教养,因为叶姑娘做错了事。太后娘娘在教她怎样改正呢。”
“叶姐姐做错什么事了?”莎娜往前探了探身子,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
穆皇后不愿得罪人,便把梁太后教训叶知秋的话用通俗一些的语言讲了一遍。
莎娜越听越糊涂了,“这么说,太后娘娘是因为叶姐姐生病,康哥守了她一个晚上的事生气了?
可是太后娘娘怎么知道是叶姐姐缠着康哥,不是康哥自己非要留下的?你们中原的女人不是都要听男人的话吗?康哥非要留下,叶姐姐是听他的话,还是不听他的话呢?”
“这女人要听男人的话没错,可也要分是什么事。”
“那什么事该听,什么事不该听?”
“这个……”穆皇后迟疑了一下,“莎娜姑娘,你刚到我们华楚国,不了解这边的规矩。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以后得空了本宫再慢慢给你解释吧。”
莎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梁太后,“可据我所知,叶姐姐刚得病那天,一直昏睡不醒来着。康哥也没在那儿守一晚上,他是第二天早上才过去看望叶姐姐的。
太后娘娘,您怎么不问问那位王妃姐姐,她没去过叶姐姐那里,是怎么知道康哥在叶姐姐床前守了整整一个晚上的?”
宣宝锦感觉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自己,表情有些惊慌失措,睫毛不住的颤动着,“我……我是听王爷……不,定是我搞错了。
王爷只说早上看到雪亲王匆匆忙忙从叶姑娘宅子那边过来,我便以为……”
说着如扶风之柳一般婷婷袅袅地站了起来,对叶知秋深深一福,“叶姑娘,真的很抱歉,是宝锦误会了。”
叶知秋伏地不动,心中冷笑不已,如果不是莎娜追问,只怕她一点都不会觉得自己误会了吧?
莎娜眨巴了两下眼睛,“王妃姐姐,你平日里是不是总犯迷糊啊?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你就搞错两回了。”
若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凤玥早就给莎娜鼓掌了。宣宝锦那个女人惯会装可怜扮无辜,拐弯抹角地诋毁别人,今天总算碰上克星了。
芸妃对这个儿媳妇一百个不满意,无奈十一寻死觅活非要娶,她拗不过自己唯一的儿子,只能勉强接受了。她受凤康所托,为了不让叶知秋受人欺负,才时不时地强出头,予以维护,被宣宝锦拆了台,已经很不愉快了。
这会儿见儿媳被一个外族女子搞得灰头土脸,连带自己也面上无光,更是恼羞成怒。
宁妃将她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看在眼里,心中暗爽,“亏你还有心思巴结别人的儿媳,自己嫡亲的儿媳跟你都不是一头的,处处拖你的后腿打你的脸,真是自作自受!”
众目睽睽之下,宣宝锦如同被羊群抛弃了的小羊羔,孤零无助地站在那里。轻轻咬着下唇,一张脸白得几近透明,眼圈微红,眸子里泪光点点。
“太后娘娘……”随着一声娇娇弱弱的轻呼,软软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