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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皇牌农女-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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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知秋没心情玩笑,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问道:“你打算扶持他上位?”

    他曾经说过,除了十一以外的任何一个皇子当了皇帝。都会第一个要了他的命。定下三年之约后,他立刻赶来旬阳府,说有要事跟十一商量。如今又躲在幕后,甘愿协助十一。

    把这些事情结合起来想一想,不难猜到他的目的。

    凤康从她的神情之中看出了几分忧虑,于是放下筷子。正色地问:“怎么,你认为十一继承皇位有何不妥吗?”

    叶知秋摇了摇头,“我只见过十一一面,说了没几句话,对他不是很了解。我不能随便断言他是不是适合继承皇位。既然你有这个打算,就说明他一定有过人之处,我担心的是定王妃。

    能让一个女人处心积虑的,要么是感情,要么是仇恨。如果她图谋的不是你这个人,那就是图谋你的命。我看十一对她一往情深,言听计从的样子,她要是有心挑拨,你和十一就很有可能手足相残。”

    凤康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哪一句?”

    “让女人处心积虑的……”

    “能让一个女人处心积虑的,要么是感情,要么是仇恨。”

    凤康脸色再变,“仇恨?仇恨??仇恨……”

    将这两个字反复地念叨了半晌,便喊了一名侍卫进门,急声吩咐,“立刻传信给瀚之,让他派几个可靠的人,详细调查宣将军府走水的事情,要快,还要做得隐秘,明白吗?”

    “是。”侍卫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叶知秋见他眉心紧皱,神情从未有过的严峻,握住他的手,轻声地问道:“怎么了?”

    凤康凝了她一眼,缓缓地开了口,“华锦郡主的父亲宣将军,与父皇有金兰之交。当年皇祖父驾崩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宫变,宣将军冒死救下父皇和太后,立下了大功。

    父皇登基之后,封他为护国大将军,视他为亲兄弟。太后对他的小女儿,也就是华锦郡主,疼爱有加,时常召她进宫。

    在父皇登基的数年之后,宣将军府上突然起了一场大火。除了当时在宫中伴驾的华锦郡主和贴身侍奉她的奶娘和丫鬟,其他人都葬身火海。

    那场火烧了一天一夜,等扑灭的时候,已经尸骨无存了。朝廷第一重臣惨遭灭门,是何等大事?京城流言四起,猜测纷纷,文武百官各个犹如惊弓之鸟。

    父皇命人调查了月余之久,也没能查明究竟。未免扩大恐慌,只能当作意外起火结案了事。

    我那时年纪还小,对这件事记得不是很清楚。分府出宫之后,我无意间听到一个传言,说宣将军手握重兵,功高盖主,成了父皇的心腹大患,才会惹来灭门之祸。

    我深知父皇不是那样的人,因此听后并未放在心上。

    刚才听你说了那番话,我突然想了起来。父皇没做,别人未必不信。华锦郡主若是怀疑父皇杀害了她全家,难保不会生出复仇之心,那她的所作所为……

    不,还是说不通。

    如果是为了复仇,那她的目标就应该是父皇,留在宫里岂不是更方便?以太后对她的信任,她多得是机会动手,并且做得不着痕迹。

    她为何要大费周章,先设计嫁给五皇兄,又设计嫁给十一呢?”

    叶知秋听他连用了两个“设计”,愈发觉得宣宝锦不简单了。在礼教森严的皇家,面对那样一群自诩聪明、惯会彼此算计的人,居然能轻松二嫁,并且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纯洁无辜的形象,这“勾引”的功夫当真了得。

    暗自佩服之间,就听凤康求助地问道:“洗墨说女人最了解女人,那么站在你的角度来看,你认为她到底在想什么?”

    叶知秋笑了一笑,“这世上没有谁能真正了解谁,对待同一件事,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态度,我不知道那位华锦郡主在想什么。

    不过如果换作是我,就算对一个人恨到骨子里,我也不会去杀他。人死如灯灭,杀人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死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生不如死。”

    凤康用惊讶又陌生的目光打量了她几眼,“难怪都说最毒妇人心呢。”

    “所以啊,你最好不要做让我怨恨的事。”叶知秋在他鼻子上点了一下,“得罪女人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凤康捉住她的手,看似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做了你想怎么样?又要跟我同归于尽吗?”

    叶知秋抽回手来,不满瞪了他一眼,“这都是多久之前说过的话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亏你也好意思说我小心眼儿。”

    “好好,不是同归于尽,我们要一生一世,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凤康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说笑了几句,又陷入沉思。

    若真如她所说,那么华锦郡主就不是想要父皇的命的那么简单了,可让那不着调的皇帝老爹生不如死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每日早起上朝,听朝臣们喋喋不休地争论,没完没了地批阅奏折,没有按时用膳,临睡前不能饮上一壶美酒,没有嫔妃侍寝,喝药疗伤……

    总之,只要是不合他意愿的事情,对他来说都称得上生不如死。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生不如死。

    皇位?他当年是骑虎难下,被逼无奈才登基的,对那把龙椅并不贪恋。若不是文武百官拼死拦着,他只怕早就把皇位传出去了。

    骨肉亲情?他儿子女儿一大群,疼爱的只有寥寥几个而已。而且所谓的疼爱,多半都是赏赐。五皇兄病逝的时候,他全无伤心的样子,照样饮酒下棋,观舞赏曲。

    太后并非他的生母,虽然被他尊为太后,礼数上样样不少,可也不见得多亲近。

    女人?他女人多得是,今天高兴了宠幸这个,明天高兴了宠幸那个。后宫里的每一位嫔妃,都有一段风光的好时候,风光过了,也不觉得多么受冷落。

    除了特别关照的那一个,他对其他女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无论赏赐还是召见的次数,不会多了谁的,也不会少了谁的。看起来哪个都爱,又似乎哪个都不爱。

    名声?如果他在乎名声,就不会动辄在朝堂上呼呼大睡,串通内侍偷吃东西,更不会用奏折做掩护,津津有味地翻看春宫图了。

    真不知道华锦郡主使出什么手段来,才能让他生不如死!

    正想得出神,就听帐外有人禀告,“王爷,定亲王的人求见!”

    ——

第221章 居心何在?

    凤康闻言眉心微皱,将侍卫叫进来细细询问,“十一派人过来所为何事?”

    “定亲王得知王爷出事,特地差人前来问候。来人怀有定亲王的亲笔信,说要当面呈给王爷。”

    “现在何处?”

    “营帐外等候召见。”

    凤康略作沉吟,“把人带过来吧。”

    侍卫答应着退了出去。

    叶知秋知道但凡需要当面交接的,十有八、九涉及到机密。她不想打扰他们兄弟隔空交流,寻个了借口便要躲出去,“听洗墨说那个孩子醒了,我过去看看。”

    凤康伸手拉住她,“你不用出去,到屏风后面避一避就好。你若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到大帐去召见十一的人。”

    叶知秋摇了摇头,“你就别折腾了,伤员就该有个伤员的样子。人家过来探视,要是看见你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她并不想撺掇他跟自己的亲弟弟耍心计,只是听他说了宣宝锦的事情,不得不有所防备。虽然他打算将功劳让给十一,可也不能让人都觉得他什么都没做,那样他的一番苦心不就白费了吗?

    凤康也是同样的想法,便不再阻拦,由着她去了。

    叶知秋披上棉氅,戴好口罩,出门找到洗墨,跟他一起往医帐而来。

    军营里没什么秘密,雪亲王的“侍妾”来了的消息早就传开了。饶是她把自己包得很严实,依然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好在医帐距离并不太远,很快就到了。

    侍卫已经提前将闲杂人等清了出去,叶知秋迈进帐篷的时候,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裹着一件宽大的衣服坐在榻上,昨天为凤康治疗的那名军医正在喂她喝粥。

    打过招呼,叶知秋便跟他询问小女孩的情况,“她怎么样了?”

    军医叹了一口气,“身体上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不能开口说话。”

    “不能说话?”叶知秋惊讶地看了那小女孩一眼,“她是一开始就不能说话,还是……”

    “应该是惊吓所致。”军医替她说了“还是”后面的内容,“受灾百姓的房屋多半都是在夜里坍塌的。这孩子极有可能是被父母仓促之间推进地窖,才逃过一劫的。

    她独自一人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半月之久,前些天或许吃了一些储存在其中的萝卜白菜果腹,后些天没有东西可吃,只能吃雪。她能活下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叶知秋明白这就是所谓的精神创伤,药石是治不好的,只能靠她自己慢慢调节。调节的关键,就是让她得到足够的关怀和温暖,“她还有什么亲人吗?”

    “只怕是没有了。”洗墨接起话茬。“主子已经派人去官府查过籍档了,她家里只有父母、祖父和一个长她几岁的姐姐,昨天我们从那房子里挖出来的尸首刚好是四具,年纪也都相符。

    她父亲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她母亲娘家还有什么人。从籍档上是看不到的。就是有,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旬阳府灾民不计其数,四处流窜,想找个什么人实在太难了。”

    听了这话,叶知秋对这小女孩又多了几分怜惜之情,“那她以后不就无依无靠了吗?”

    “是啊,怪可怜的。”洗墨唏嘘道。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洗墨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女娃不满十三岁,籍档上只记丁口,没有名字。那个村子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想打听也没处打听。”

    叶知秋若有所思地站了半晌。便走上前来,“我来喂她吧。”

    对小孩子来说,跟年长女*流远比跟年长男*流来得容易。多和她接触一下,说不定能让她打开心扉,开口说话。

    军医正有此意。只是碍于叶知秋的身份,不敢随便劳动她。听她主动提起来,自是求之不得,赶忙把粥碗递过来,“那就有劳叶姑娘了。”

    说完又转向洗墨,“这位大人,我们出去吧,让叶姑娘和那孩子单独待一会儿。”

    “好。”洗墨应了,和叶知秋约好半个时辰后过来接她,和军医一道退出门去。

    小女孩一开始对叶知秋还有些戒备,眼神惊怯不安。听她讲了两个有趣的故事,渐渐放松下来。等她讲到第五个故事的时候,小脸上便有了些许笑容。

    “好孩子,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她趁机诱导。

    小女孩张了张嘴,只发出两个模糊的“啊啊”声。她眼神黯了黯,有些颓丧地垂下头去。

    叶知秋也没奢望她能立刻说话,只想让她有开口的念头,于是柔声安抚,“别着急,以后可以慢慢告诉我。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小女孩眼睛微微一亮,拉住她的袖子,一脸渴望的样子。又听她讲了两个故事,便有了倦意,不多时就倒在榻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知秋回到凤康寝帐的时候,凤况的人已经离开多时了。凤康手里捏着几张信纸,表情看起来很是凝重。

    “出什么事了吗?”她走过来问道。

    凤康眼底闪过一丝迟疑,酝酿了半天的话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没什么,赈灾出了一些问题而已。”

    一面说一面将信纸折好,装回信封里,与旁边一摞文书放在一处。

    十一在信上说,如今旬阳府城已经建起了上万座雪屋,各个县城乃至沿途的驿站也都贴了告示,建起了雪屋,这两日冻死冻伤的百姓数量急剧减少。

    救灾帐篷也在积极筹备,宣宝锦如今正在旬阳府城内游说商贾富户,为受灾的百姓捐资捐物,更亲自到城外为受灾的百姓施粥布衣,赢得一片赞誉之声。

    除此之外,还提及了对叶知秋的印象。并隐晦地劝说他,为这样一个女人放弃皇位不值得,让他三思而后行。

    他不知道叶知秋和十一见面的时候都发生过什么,可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本想问问她,又担心她会多想,坏了他们相聚的好心情。

    日后跟十一碰了面,问个清楚再说吧。

    叶知秋一直把自己当局外人,根本没把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跟自己联系起来。将他的话信以为真,关切地问:“严重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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