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当家-第1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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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四章
昙华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出口,心里不仅不觉得好受了,反而有些空荡荡的没了着落一般。咬着牙忍着那股子难受劲儿低下头去,也不敢再看朱弦的面色。不顾即便是不看,她却也敢肯定朱弦的面色肯定是不大好的。她这样拒绝了朱弦一次又一次,就是朱弦再好的脾气也会恼怒吧?然而让昙华觉得诧异的是,朱弦非但没有气恼,反而轻笑了一声,语气都染上了几分欣喜:“你拒绝我,就是因为这个?”昙华错愕的抬起头来,见朱弦果然是面上带着笑意,就是幽深的眸子里也是闪烁着欢喜的光芒,那副样子并不像是作假。一时间倒是纳闷得忘记了心底的难受,愣愣的点了点头:“自然是为了这个。”“我一开始就并没有要委屈你的意思。”朱弦笑盈盈的开了口,那股子欢-喜怎么也是掩盖不住。昙华抿了抿唇,勉强一笑。心头不愿意勉强是一回事儿,可是实际情况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不过看着朱弦那样欢喜,她到底还是不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他就是了。朱弦却似乎是看见了昙华的心思一般,继续又说下去:“你放心,你若是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先前你拒绝我,我只当是你不愿意和我过一辈子。这才觉得心都凉透了,觉得以后的日子也似乎没了光亮…···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你的心思,自然又不同了。昙华·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来年春日,我必定给你个答复。如何?”朱弦这话明显就是在保证什么了。那意思,也是要再争取的意思。他说得信誓旦旦,面上的神情认真而坚定。那样轻柔的声音和带着欣喜的语气,让人只觉得心都软了几分。朱弦此时只觉得世界都是重新光亮了起来,唇角的笑意如何也是掩盖不住。只是昙华却是觉得心头苦涩。抿了抿唇犹豫了许久,她到底还是笑着摇摇头,有些虚浮的涩然言道:“你这又是何必?朱弦·我并不不值得你这样。我觉得,或许大家只当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重新像是以前那样只做朋友岂不是很好?”朱弦的眸子里那些欢喜便是一下子沉淀了下去,变得幽深漆黑,幽幽的似乎能将光亮都吸进去。让人看了有些止不住的恐惧。朱弦的面色自然也是不好看,隐隐有了几分怒气:“你这是什么意思?”昙华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之前你能说服家里,愿意以妾侍的身份就进朱家的大门,想必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了吧?我身份摆在这里,想要做你的正妻,谈何容易?说实话·就是我自己也是觉得我配不上你的。你身份尊贵,也就是瑞安郡主……”“不关她的事。”朱弦有些烦躁的直接打断了昙华的话。怒气怎么也是掩不住。昙华咬着唇看朱弦一眼,心头有些酸涩。不过随后也只是笑了笑,故作轻松的继续说下去:“横竖我是配不上你的。纵然勉强进了门,谁又瞧得上我?朱弦,过日子并不是只有两个人的。总是要和家里其他人接触相处的。他们瞧不上我,我自然也觉得难受。如此一来,时间短还看不出什么。可是一直都是这样呢?我们还都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自然是不能的。而且,你若是一意孤行,或许最终你如愿以偿。可是势必会得罪很多人。就算你祖父······也会觉得生气吧?还有太后·天子······将来你又如何在朱家立足,又如何在朝中立足?一辈子的时间还很长,你若是为了这个断送了前程。真的值得吗?我觉得是不值得的。所以……”这话是再实在不过的话。已经过了一回为人妇的日子·她很明白什么叫家长里短,很明白什么叫过日子。成亲,并不是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就完了。夫家其他的亲人,也是会影响许多事情的。甚至夫妻之间的感情,也会被影响。之所以说这些话,她也是因为害怕罢了。朱弦如今能信誓旦旦的非卿不娶,可是三五年之后呢?在这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之下,那份感情还能一直坚持下去么?不会被消磨殆尽么?还有·凭着朱弦的身份·纳妾更是极其容易的事情。她并没有法子能保证将来朱弦对她感情淡了之后,便是接了新人进门。这些都是再实在不过的事情。要想好好过日子·这些是必须要考虑的。昙华不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她对这些已经再了解不过。所以·看待事情的眼光自然也更是现实许多。诗词里描述的那些情爱固然美妙,可是人总是活在现实里的。这一点谁也不能逃脱。与其凭着一时冲动嫁过去了,将来在现实的磋磨下又觉得后悔,她倒是宁愿一开始就选择正确的道路。至少,还能保留着这份美好不是?“你就对我如此没有信心?”朱弦抿唇,眉头微微挑起,眼底尽是嘲讽:“昙华,我以为你总应该了解我。而且,你也不是一个胆小的姑娘才对。难道与我在一起,你竟是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昙华禁不住笑了。笑容苦涩而无奈:“朱弦,你是男子,自然不明白女人堆里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仅仅凭着一腔热血就够的。我承认胆小懦弱,我害怕。真的。我就是害怕。”说着说着便是说不下去,觉察出自己的哽咽,索性昙华便是低下头去,死死抿着唇不再开口。屋子里一下就静谧下来,安静°得能听见蜡烛燃烧时候的声音以及外头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朱弦一直没有说话。昙华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砸在自己搁在腿上的手背上,温温热热的。昙华忽然觉得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不少,还没回过神来,便是感觉到一双手伸过来,轻轻的捧住自己的脸颊。昙华愣愣的,整个人都是呆若木鸡,根本连闪躲都忘记了。朱弦捧着昙华的头,一点点的让她抬起头来,随后二人四目相对。昙华在撞进朱弦那幽深的眸子里时,只觉得呼吸都是不由自主的凝住。“昙华。”朱弦出声轻唤了一声,面上有微微的笑意,眼底一派柔和与恳求:“只当是为了我,抛开害怕冲动一回如何?你不试试,又如何知道我们不能过得好?”昙华只觉得朱弦的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蛊惑味道。让她情不自禁的就想应下一切。不管是神情或是眸子里那些眼神,哪怕就是轻柔的声音,都是如此。昙华险些就点了头。只是一想到这些日子一直想的那些事情,到底还是茫然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朱弦也也是没有恼,反而仍是轻声的诱哄:“哪怕就是过得不好,只要有你,我便不会后悔。昙华,不管是什么前程还是别的,在我看来,都不如一个家更重要。只要我们两个过得开心,管他旁人说什么做什么?我是景王的孙子又如何?我不过是寻常男人罢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才是最实际的。”朱弦这话说得有些粗俗了,不过听着却是比那些信誓旦旦的话听着更让人觉得甜蜜可靠。昙华看着他眼底盈盈的光芒,只觉得面上一下子就有些滚烫起来。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朱弦也不再说别的,只是仍是那么认真的看着昙华,静静的等着答案。只是,朱弦却是故意忘记了自己还捧着昙华的脸。看着昙华白皙粉嫩的面上有了嫣红妩媚的颜色,感受着手掌底下越来越灼热的温度,朱弦只觉得心头一荡,心底更是有某种感觉发酵起来,变得和往日很是不同。尤其是昙华那殷红娇艳犹如红透了的樱桃般闪烁着诱人光芒唇,更是让朱弦生出一种感觉来——不知道尝起来会不会如同看起来这样诱人?朱弦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回口水。连眸子里的光芒也是微微的闪烁了一下,显得越发幽深了几分。昙华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能觉察到朱弦的变化的。更何况,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正是因为明白,所以越发的觉得面颊滚烫,眼神里也不有自主的带了一丝怯怯的味道。殊不知正是如此,才越发的让朱弦不能自持起来。朱弦的手指不由得微微带了一点力气。像是情不自禁,又像是故意如此好叫昙华不能闪躲。昙华又羞又气,带了几分微恼的开了口:“你——”同时更是伸出手来想要推开朱弦。然而朱弦的动作却是更快几分,在昙华的手掌刚按在他胸口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低头,直接将自己唇映了下去。昙华顿时呆住。好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感觉到朱弦不肯离开反而有越演越烈的架势,这才吓得忙将朱弦推开去。随后捂着唇,也不开口,只用恼怒的目光控诉朱弦方才的轻薄和不守规矩。然而朱弦却是灿然一笑,带着几分狡猾:“如此,我看你如何还能嫁给旁人?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我不会辜负你。”昙华便是被朱弦这样的笑容晃花了眼。
第二九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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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五章
若不是还有朱弦留下的一块玉佩,昙华只会觉得做了一场绮丽的梦。只是饶是握着那玉佩,昙华却仍是只觉得有些不真实。
春梅见了昙华手里捏着的玉佩,倒是有些纳闷姑娘这块玉佩是哪儿来的?我竟是从未见过?”春梅是真的挺纳闷的。要昙华的这些可一向都是她收着的,这块玉佩的确是真没有半点印象的。所以,这才对嘴问了这么一句。
谁知昙华竟是立刻红了脸,语气也十分含糊我翻找出来随便把玩一下罢了。”
春梅见昙华如此,心头虽然纳闷却也是识趣的没有再多嘴问一句。这就是春梅的好处了,这一点上把握得极好,只要昙华不肯细说的事儿,哪怕是再那纳闷奇怪也好,也是不会多问一句的。
只是春梅好打发,醉秋和蕙芯两个却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醉秋看了那玉佩几回之后,便是寻了空就意味深长的带着打趣儿看昙华,只将昙华看得不好意思了这才作罢。而蕙芯虽然没说别的,却是在看了玉佩之后极为肯定的说了一句看样式,是给男人戴的罢?”
有这样两个丫头,昙华又羞又窘,满面通红几乎不敢出来见人。
不过,自从那日之后,昙华的心情却是明显的不同起来——院子里的人见了,虽然不明白是回事儿,却也是都松了一口气,都替昙华觉得高兴。
最高兴的自然还是奶娘王氏。王氏是当是昙华想开了,倒是没想那么多,更没觉察到昙华的不对劲来。
而昙华虽然得了朱弦的话,可是到底是八字还没一撇,便是也只瞒着不说。不过云氏那头,却是微微透了一点儿信。云氏对这件事情倒是也没特别的态度,是说昙华拿定了主意便是极好的。
朱弦病情好转的事情没几日便是传了出来。接着朱弦便是回了京城。走之前,悄悄的又跟昙华告别了一回,却是并没有差人告知李家其他的人。所以,在外人看来,朱家是走得悄无声息的。就旁人倒是也罢了,只当朱弦是回京城养病去了。唯独周老,面色一直阴沉沉的也不在想。
对于这个,昙华自然是的,不过却是并没有理会。一来是不在意,二来是因为也没那闲工夫。昙华这些日子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郑氏和朝华,以及魏修然的身上。郑氏和朝华那头自然是不必说的,尤其是郑氏的情况,对于现在的李家来说,郑氏的身子是极其重要的。是能掌控李家风向的。
至于朝华——虽然朝华惹不出大事儿,可是却总能恶心人不是么?
再说魏修然——昙华这些日子一直让人暗地里查一查之前魏修然的事情。不为别的,是因为奶娘王氏那会子的一句话。王氏无意中说起过魏修然还在世时候的情况。虽然只是一句描述,却也是让人不难明白,怕是魏修然之前过的日子并不好。
王氏说这句话的时候,昙华正为了朱弦的事情伤神,自然是也没放在心上。可是这些日子一回味,便是明白了其中的味道来。自然而然的,昙华便是有了些迷惑和纳闷。最后便是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来。那就是好好的调查调查当年魏修然还活着的事儿。尤其是嫁李家之后的事情。
这件事情也并不算是太难的事情。毕竟虽然魏修然当年身边伺候的人没留下,可是李家却还有许多年长的老人。那些人总也是的。没问王氏的原因,还是因为觉得王氏不会说。毕竟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听王氏第一次提起这话。更甚至,后头她有意无意的试探了几回,王氏却都是没个正面的回答,不是转移了话题,就是打着哈哈糊弄。很显然,王氏在回避这个问题。
于是昙华也就越发的纳闷和奇怪了起来。
只是调查起来却并不如昙华想象中的那样容易。那些老人们,每每提起魏修然的时候,反应和王氏差不多。都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