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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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窗外传来鸡扑扇翅膀和尖啼声,又过了一会,那少年提了两只鸡来。
花逸尘见他拿刀杀鸡放血,暗忖:“原来是到了做饭时间了。”
那少年放下刀,将鸡丢在门外,便回来要烧热水。
正在此时,前院一阵大乱,便听有人喝道:“奉袁总兵的命令,辑拿江洋大盗,有人看到往这边来了,嗳,掌柜的,你窝藏了没有?”
“砰”地一声似是什么东西被踢倒,接着“乒乒乓乓”响成一片。
那少年丢下水瓢,往前院去了。
花逸尘道:“大哥,官兵来了。”
风静寒低声骂道:“奶奶的,他们怎么会知道咱们在这儿,难道那几个王八蛋也找来了?”
两人均知立时便会有人搜来,可此刻外面风雪交加,两人又都是重伤在身,无论如何是逃不脱了,一时相对无言。
耳听搜查声越来越近,花逸尘突道:“大哥,你还有没有力气带着我跳出三丈六尺远?”拉着风静寒来到窗前,推开窗子。
风静寒拾起颗小石子,“叭”地掷出去,道:“那里么?”
花逸尘道:“再往左两尺半。”
风静寒道:“试试看吧。”深吸了口气,拉着花逸尘纵身由窗子而出,双脚一蹬砖墙,向三丈六尺外直落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落下,风静寒只觉脚下一空,似是踏穿了个茅草棚,直掉下去,四下扇翅声大作,风静寒惊讶道:“是鸡窝?”
群鸡受惊不住乱飞啼鸣,花逸尘出指如风连杀了几只,伸手将头顶的茅草补上去,低声笑道:“死马做活马医吧,再挨一个时辰天便黑了。”
风静寒只觉臭气扑鼻,亦不由哑然失笑:“堂堂的江湖四使在洛阳钻鸡窝,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歪了嘴巴。”
耳听得有百十名官兵涌进后院,七手八脚乱翻一通,这鸡窝到冬天为防寒用茅草盖得严严实实,花逸尘看不到外边的情形,只听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听不到了。
两人又蹲了足有一盏茶工夫,突听得院中积雪一响,似有人由房上跳下。
两人心中都是一凛,暗道:“来了”两只手同时握紧。
只听一人道:“正是到了这里,怎会突然没有踪影?大哥,你来瞧。”正是白翎倜。
又一人直跳下来,骂道:“一个瞎子,一个没有三口两口气,能藏到哪里去?娘的,找出来老子非一刀一刀剐了他们不可。”却是那黑衣人。
紧接又有两人落在院中。四人用刀剑四处乱捅一气。
黑衣人站在院子正中,高声骂道:“风静寒、花逸尘,还不滚出来。作缩头乌龟吗?风花雪月个个都是胆小鬼,你们帮主寒天致便是个胆小如鼠的老乌龟,慕楚帮上下个个都是贼王八”
骂声中,白翎倜突得瞥见墙根的鸡窝塌了两大块雪,心中一动,持刀蹑手蹑脚走过去。
刚到跟前,突然之间,棚顶翻开,眼前鸡毛乱飞,风静寒掷出两只鸡直蹿出来,骂道:“**的十八代祖宗才是老乌龟、贼王八,去死吧”
那黑衣人哈哈大笑,道:“风静寒,你都瞎了还打什么?弃刀认输给你条生路。”
他见花逸尘拄了根木棍站在墙角,向“金丝鞭”、“银丝鞭”一挥手,命令道:“拿下”
花逸尘背倚墙壁,木棍一招“拨草寻蛇”借仗巧劲将两条鞭拨到一起,一提内力顿觉眼前金星乱冒,口中一甜,鲜血沿着嘴角汨汨流出。
“金丝鞭”、“银丝鞭”对望一眼,两条鞭尤如两条长蛇直缠过去。
突然之间,花逸尘头顶墙上人影一动,一个白衣人直跳下来,双臂一张抓住两条鞭杆,飞身旋起,将“金丝鞭”“银丝鞭”二人直踢了出去。
来人左手银鞭交到右手,两鞭一合尤如苍龙出海“呜”得一声卷向白翎倜。
白翎倜大骇,一个跟斗翻出,退到黑衣人身旁。
花逸尘面露惊喜之色,软软地沿墙坐倒。
风静寒听得声音有异,收刀侧耳倾听,忍不住大声道:“凌兄弟,是你吗?你来了吗?”心神激荡之下声音不住颤抖。
那白衣人眼中泪光一闪,道:“是我,我来迟了,风大哥,你看看花大哥去。”
风静寒大喜过望,答应一声,“当”的丢下刀奔过去抱起花逸尘。
那白衣人转过身来打量黑衣人和白翎倜,黑衣人见他不过二十几岁年纪,穿了一件白色棉袍,站在昏沉沉的天地间,面色平和,不由后退了两步,道:“黄天堂凌紫藤?”
白衣书生正容道:“正是在下,阁下手段如此狠辣,想来不是泛泛之辈,凌某一会领教”转向白翎倜,伸手道:“解药拿来”
白翎倜笑道:“白某的毒向来便没有解药,凌堂主岂不强人所难?”
凌紫藤神色一恸,淡淡地说:“那今天我便不能放你走了。”右手双鞭在空中“叭”的一抖,击起一层雪雾,挂动风声直取白翎倜咽喉,白翎倜挥刀一磕,不料那鞭稍劲力未消,“唰”地便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凌紫藤一鞭得手腾身而起,手腕连抖,金银两鞭化作漫天鞭影,将白翎倜罩在其中,黑衣人眼见白翎倜手忙脚乱,抽出单刀上前夹击。
凌紫藤一声清啸,空中转身,反手弃了双鞭,长剑出鞘。
风雪中一道光华闪过,凌紫藤手腕连转,瞬息间长剑自七八个方向刺出,黑衣人不禁骇然:“好快的剑”
刀剑相撞之声紧如狂风骤雨,凌紫藤三剑逼住黑衣人,回手连划两圈将白翎倜单刀绞飞,挺剑疾刺白翎倜眉心,白翎倜大骇。
此时黑衣人单刀已至凌紫藤背心,凌紫藤单腿支撑,身子斜扑出去,手指转动剑柄反手便是一剑。
黑衣人万没料到他剑锋竟由腋下伸出,手腕中剑,“当”地一声单刀落地。
黑衣人变应也是极快,一脚踢在刀柄上,但见积雪斗乱中那刀直飞向凌紫藤膝弯,黑衣人身随刀至,便是一掌。
凌紫藤听得风声有异,将剑往雪地疾插,剑身一屈反弹起来,凌紫藤借力腾身,半空一旋,长衣如雪飘起,左腿直踢黑衣人掌心,右脚脚尖在刀上一勾,那柄刀直射白翎倜。凌紫藤左脚再起踢黑衣人面门,连环几脚踢出,地上积雪飞起多高,簌簌而落,三人满脸满身俱是。
积雪飞扬中,凌紫藤身子着地一滚,长剑疾刺,他本就一身白衣,此时天色渐黑,雪雾迷眼,众人更难找寻他在何处,黑衣人一声惊呼,大腿中剑,接着便觉几处要穴一麻,再也动弹不得。
白翎倜一见不妙,转身便逃,凌紫藤喝道:“别走”长剑刺到,白翎倜回手一团赤色毒粉洒出,凌紫藤吃了一惊,长剑出手,身子着地滚开。
那剑激射而出,正中白翎倜肩头,白翎倜一个踉跄抢出了院子。
第五章 初见
第五章 初见
凌紫藤一跃而起,再看“金丝鞭”、“银丝鞭”二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一院狼籍,只剩黑衣人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上,当下也不去追,三两步抢到风、花二人身前,道:“怎样了?”
风静寒沉声道:“他连中那厮两掌,刚才晕过去了。”
凌紫藤深有忧色,把了把花逸尘脉搏,掏出个小瓶,将瓶中五颗药丸一齐倒出,给花逸尘含在口中。
风静寒目不能见,奇道:“凌兄弟,你做什么?”
凌紫藤道:“岳大哥的‘通心丹’我这里还有五颗。”叹息一声,道:“只怕也无济于事,若不赶快找到神医医治,花大哥这浑身经脉便保不住了。”
风静寒身子一颤,涩声道:“那我们兄弟二人岂不都成了残废。”一把抓住凌紫藤手臂,道:“凌兄弟,你快想法子,二弟替我挨了一掌,便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不能眼瞅着他在床上躺一辈子。”
凌紫藤神情忧虑,温声道:“好,风大哥,你别着急。”一手在花逸尘胸腹间轻轻推拿。
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花逸尘缓缓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凌兄弟,你怎么来了?”声音极是微弱。
凌紫藤道:“前天中午我便到了大王集,今天听说你们在洛阳城搅了望霞山庄的亲事,便迎过来瞧瞧,跟随官兵便找来了,你觉得怎样了?”
花逸尘低声笑道:“铁打的江山。”牵动经脉,不由连声咳嗽。
凌紫藤摇了摇头,道:“咱们走吧。”
风静寒抱起花逸尘,三人来到黑衣人身前。
凌紫藤道:“慕楚帮与你们有何冤仇,为什么如此阴狠毒辣,赶尽杀绝?”那人闭目不理。
风静寒大怒,一口浓痰吐过去,伸腿便踢,骂道:“不用跟这贼王八客气。”
花逸尘低声道:“问他,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怎么会,怎么会对咱们的行踪如此清楚?”他一口气说下来,喘个不停。
那人睁开眼睛,自三人脸上一一望过去,脸露讥讽之色,道:“凌紫藤,你身手不错,老子输的心服口服。”突然间一阵狂笑,两眼向外努出,喘息道:“可惜,可惜,老子不能亲手杀了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
风静寒大怒,在他身上连踢几脚,凌紫藤忙将他拉住,再看那人一阵扭曲,喉咙里一声轻响,就此不动了,不一会脸上泛起片片红斑。
风静寒听得有异,道:“他怎么了?”
花逸尘道:“他方才沾上了姓白的洒的毒,发作了。”
风静寒“嘶”地倒吸口气,只觉踢过那人的脚有些发酸,忙在地上蹭了蹭鞋底。
凌紫藤自外衣上撕下块衣襟,缠好手掌,到那人怀里将他随身物品取出一一查看。
一时四下里静寂无声,风静寒、花逸尘听他呼吸突然一滞,低声道:“发现什么了?”
凌紫藤将一块精致的腰牌对着雪光细细查看,低声道:“刑部河南清吏司。”
花逸尘愕然道:“官府?”
三人默默相对,凌紫藤脸色越来越凝重,将那腰牌收起来,道:“走吧,官兵马上就找来了。”
死者竟是官家的人,三人意外之下颇觉棘手,眼下这情形尸体是带不走的,只得胡乱藏在草垛里,拖得一时是一时。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风依旧肆虐如刀,不时折断枯枝,掀下一团雪雾。天色已黑,四下里唯有白茫茫雪光。
客栈前院门窗紧闭,所有的房间不管有没有人住都黑黢黢的。
风静寒、凌紫藤踩着积雪向外走,风静寒道:“凌兄弟,你那边情形怎样了?”
凌紫藤叹了口气,道:“我一路赶来,碰上给董大哥入葬,董大哥的小孙子刚满月也给一刀杀了,惨得很。”
他机警地拉了一把风静寒,两人飞身上房,风静寒跟在他身后,隐身黑暗之中。
大队的官兵涌到街头,不知是否得到了命令,无数火把灯笼照耀下,腰刀出鞘硬弩上弦,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风静寒目不能见,侧耳细听,悄声问:“如何?”
凌紫藤道:“人倒是不少,可惜来得迟了。”
他见这么大的阵仗,一边宽那二人之心,一边不禁有些后怕,今日幸好黑衣人、白翎倜几个心急大意,未料到自己赶来接应,若是真集齐这么多官兵,只怕都要陷在这里了。
此时又有一支百人队赶过来,为首的汉子身材粗胖,一脸横肉。
迎面有人与他打招呼,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熟人,那汉子脚下一急,忘了雪天路滑,手舞足蹈滑出甚远还是狠狠摔了个屁墩儿。不仅如此,还一脚撞翻了路边一个两尺高的旧火炉,炉子里的火本来封得好好的,这一下火星四溅,烫得那汉子惨叫一声,身上又是泥水又是煤灰,狼狈的样子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那汉子紫青着面皮爬起来,他见那火炉旁搭了个草棚,破木门虚掩着,恶向胆边生,一脚将木门踹开,抢进去打眼看见两盆吃食,骂了一句,一手一盆扬手泼到草棚外边。登时满地都是煮花生,还滚了几个茶叶蛋。
“不要啊”一个头发花白满身补丁的老妇自草棚里连滚带爬抢出来,趴在地上归拢吃食。
那汉子余怒未消,飞起一脚,正踢在老妇心口,骂道:“滚你个老不死,敢暗算爷爷。”
老妇登时口角见血向一旁栽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趴在街角雪地上,弱不可闻哼了两声。
此时街上除了官兵,还有三三两两来不及回家被控制起来的行人。有住得近的认识这贫困的老妇,孤零零一个人全赖有个棚子遮风挡雨,平时卖些吃食靠着大家照应勉强为生,如今祸从天降,受这一脚只怕要将命搭上了。
青衣一闪,一个瘦削的身形不知从何处钻出来,蹲下身把那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