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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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船已接近码头,清河乃水上重镇,此时夕阳欲坠,沿岸数里车船如盖,人嚷马嘶。众船靠岸,早有人等着接手停泊。
蓦得岸上马蹄的的,几匹快马疾驰而至,当先一位六旬老者,声音洪亮,离远热情地高声叫道:“凌堂主来了么,快些下船来。”
第四十一章 名士紫藤(三)岳正
第四十一章 名士紫藤(三)岳正
青衫少年低声笑道:“凌叔叔,这老曹消息还真灵通。”跟在凌紫藤身后下船。
凌紫藤抱拳笑道:“凌某正想着下船后便过府拜访,怎敢劳动曹公大驾。”
那姓曹的老者跳下马来,疾走几步,握住凌紫藤的手,神情热络之极:“听说凌堂主东来,老哥哥等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瞥了一眼那少年,笑骂道:“岳正这小滑头,每次我问他,总是东拉西扯,不肯说实话。”
那少年岳正赔笑道:“冤枉啊,曹老动问,我怎敢推三阻四,我们也是今日才接到凌叔叔的。”
那姓曹的老者“哼”了一声,道:“你小子不用给我灌迷汤,瞧在你老子的面上,老曹反正也拿你没办法。”兴冲冲招呼同来几人,道:“凌堂主,我来给你介绍我们江南才俊。走,我已在家中摆了酒席,只等你的大驾,咱们边走边谈。”立时有人牵过马来。
那姓曹的老者不由分说,拉了凌紫藤便走,又招呼众人道:“岳正、逢春,你们带兄弟们一起来。”岳正与那老者杜逢春都面露苦笑,望向凌紫藤。
凌紫藤笑道:“岳正留下做事,其他人便与我去叼扰曹老。”向岳正使个眼色,岳正答应一声。那姓曹的老者不再多话,领着众人去了。
岳正上船来到舱外,轻咳了一声,撩帘进来,笑道:“这老曹真当自己是孟尝转世。”
上官璇早猜到这老者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再世孟尝”曹公元,此人家业殷实,广交黑白两道朋友,更兼与太岳连家是儿女亲家,江淮一带提起曹公任谁都要给几分面子。
岳正与上官璇四目相对,岳正极为机灵,他见凌紫藤一直不向众人引见舱内的伤者,又暗示自己留下照顾,知道这人绝不一般,但他万没料到舱内坐着个俊秀少年,以他的江湖阅历不需第二眼便瞧出是个女扮男装的妙龄女子,一时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璇微笑道:“岳少侠不知和青月堂的岳堂主如何称呼?”
岳正退后两步,尴尬笑道:“那是我爹。姑娘与他相识吗?”
上官璇听他拆穿自己,面上一红,避开他目光,低声道:“岳先生对我有赠药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岳正松了口气,顿觉不似刚才那般拘束,笑道:“姑娘无需如此见外。你既受了伤,待我叫乘小轿,先到我们住处休息吧。”见上官璇点头,去叫来四人抬的轿子。
上官璇腿伤未愈,岳正见她一瘸一拐地下船上轿,咋撒着手干着急,无论如何也不敢过去扶一把。
上官璇隔着轿帘,隐约见轿子离了码头,走上一条繁华的大街。岳正跟在轿旁,不时停下与人寒暄,显是在此地人脉极广。
上官璇正于轿中胡思乱想之际,突听一人叫道:“岳正,有没有空,‘铁扇书生’请客,快来快来”声音颇为耳熟,心中一懔,轻将轿帘撩起道缝,凑上观看。
岳正迎上一行三人,笑道:“江兄搭上你们这帮饿鬼,早晚吃穷了他。”
说话那人伸手揽住他肩膀,腆着脸道:“是么?我和裴师弟来搭你这富家公子哥吧。”赫然竟是前些日子受辱于铁逍遥的华山弟子张雁长。
上官璇只觉一股寒气自脚下涌起,见四人一齐大笑,中间那人正是在南花湖畔见过的“铁扇书生”江寒初,他身后站着的一人却是裴峦风,暗暗叫苦:“他们怎的如此熟不拘礼?”
此时轿已停下,岳正问:“你们大师兄今儿怎么放你们出来胡混?”江寒初接口笑道:“搭上我便是胡混么?”
张雁长压低了声音:“大师兄今晚在‘再世孟尝’府上做客,他已差陈师兄去了扬州,我们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岳正点头:“放心,她既由水路去扬州,这是必经之地,我已吩咐弟兄们多多留意。”
裴峦风开口:“慕楚帮的兄弟急公好义,果然传言不虚。”
江寒初笑道:“不谈这些烦心事吧,我们定在风华楼,岳正,你到是去还是不去?”
岳正道:“你们先去吧,小弟晚上准到。”挥一挥手,轿子复又前行,张雁长扬声道:“你小心来晚了受罚。”三人谈笑而去。
上官璇心中一阵混乱,暗道:“我躲躲藏藏究竟要到何时,他们迫得我寸步难行,与其被他们捉到,还不如拼着一死寻机会自己站出来,当着天下英雄说清楚。”暗叹一声,转念又想道:“我杀师一事早已传遍天下,只要我一日未找出真凶,终无法洗清自己的冤枉。慕楚帮向来爱管闲事,那凌紫藤深知我底细,他在曹府遇到大师兄,绝无隐瞒之理,看来要赶快想法离开。”
轿子抬到一座大宅院门口,十余个汉子守在门外,纷纷上前招呼。
岳正命人将轿子抬进院里,他刚随着进院,一个中年汉子急迎上前,低声道:“少爷,你可回来了。半个时辰前兄弟们在城西发现了薛青默,有个年轻人和他一起,两人打算夜宿周家祠堂,老陈他们探得他很多仇家都跟踪而至,今晚恐有一场恶战,咱们该当如何?”
岳正精神一振:“老陈还留在那里么,那年轻人查出什么来头没有?”
那汉子答道:“薛青默与他说话毫不避人,那年轻人似是华山派的弃徒。”
上官璇本听他们谈论帮中事务,并未在意,听到此处,心中一懔,暗忖:“难道六哥也来了清河?”
岳正也是一怔,问道:“是个女的?”
那汉子笑道:“不是少爷和越大侠他们要找的人,这人又矮又胖,一看就知绝不是伪装。”
上官璇更无怀疑,登时焦虑异常:“六哥定还不知身处危险之中,我得立时想法子通知他。那薛青默不知是什么人,慕楚帮白雪堂堂主薛玄默与他名字只一字之差,怎么青月堂的人提起此人语气会如此古怪?”
只听岳正吩咐道:“凌堂主已到了清河,此等大事该交由他决断,你等我一下,咱们一同去老曹家。”
说话间众人已来到内院后宅,岳正给上官璇安排好住处,又差人找来几名仆人丫环,叮嘱众人小心侍候,便匆匆告辞而去。
上官璇片刻间便打定主意,叫住一个忙里忙外张罗晚饭的下人,道:“帮我准备一匹马,我有急事外出。”那人应声出去。
第四十二章 名士紫藤(四)事泄
第四十二章 名士紫藤(四)事泄
不一会儿,一个白须老者进来,告诉上官璇马已备好,再三请求派几个人一同前往。
上官璇料到他们当自己是贵客,不会勉强,果然她坚拒之下,那老者无可奈何地送她出府上了马。
此时天已黑下来,上官璇身着男装,心想便是华山派的人不到近前也绝认不出自己,快马直向城西驰去。
周家在前朝原是清河大户,但此时家道衰落,子孙早已不知流落到了何方,周家祠堂座落在城西十里,三间大屋空荡荡的破败不堪,因其正处在大道旁,上官璇稍一打听,便沿途找到。
果然,祠堂内透出火光,隐隐听到说话声。
上官璇四下一望,并未瞧见有人埋伏,心中焦虑,也顾不上许多,策马直到近前。
祠堂的门大敞着,上官璇跳下马来,跛着腿走进亮灯的那间。
一进门,上官璇便见屋内正中火堆旁坐着一个虬髯大汉,他一手握着个极大的葫芦,正旁若无人的对口喝酒。
旁边站了一人,正在翻动火上烤着的食物,闻声转过脸来,可不正是许金雨。
上官璇唤道:“六哥”
许金雨见是她,呆了一呆,道:“你,你怎么来了?”
上官璇顾不得多言,急道:“六哥,你快随我离开这里。”
那虬髯大汉哼了一声,向许金雨问:“这小娘们儿是谁?”
许金雨答道:“什么小娘们儿,这是我师妹。”
那虬髯大汉登时来了精神,道:“便是你说的那个师妹么?”一双虎目上下打量上官璇。
许金雨登时有些扭捏,向上官璇介绍:“这是我新结交的大哥。”又问她道:“这么急匆匆的,出了什么事?”
上官璇胡涂起来,暗道:“这人想必就是薛青默了,六师兄怎么会和他称兄道弟?”此时已无暇去管这些事,道:“我听说很多高手打算夜里一齐来袭,你们还是避一避吧。”
那虬髯大汉翻翻眼睛,道:“你们两个快快进城去,别枉自在此丢了性命。”
许金雨站着未动,道:“大哥说的什么话,我是那贪生怕死的人么?师妹,你可知对方都是些什么人?”
虬髯大汉哼了一声:“管他娘是谁,让他们来吧。”
上官璇发愁:“我也不知都是些什么人,但慕楚帮对你们的行踪极为留意,凌堂主说不准会来。”说到此,不由得心忧如焚:“今日之事,我绝不能丢下六哥不管,但若凌紫藤真来,叫我如何面对?”
谁知话音方落,方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样的虬髯大汉神情大变:“什么,凌紫藤到了清河,那岳凌云呢,他回没回来?”不待上官璇回答,已站起身来,道:“咱们快走。”
他一动,足下转来“叮”的一声响,上官璇这才发现他两足间系着根黝黑的镣铐,仅有一尺来长,以他铁塔般的身材,行动间自是极受束缚。
上官璇见他答允躲避,松了口气,向那大汉道:“我的马系在外边,你骑上吧。”
那大汉倒不与她客气,拖着铁镣向外走去。
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哨,一支响箭尾带蓝焰掠过祠堂破旧的窗户,射向夜空。
许金雨惊道:“来人了”话音未落,便听得约有十余匹马到了祠堂外面。
来人连声喊叫:“围起来,别让姓薛的逃了”
“谁的马?有人来了。”
“不管,先杀了再说”
紧接着便听马儿长声悲嘶。
那大汉站住,冷笑一声,道:“娘的,谁要逃,待我先杀了这拨咱们再走。”“呛”的一声佩刀出鞘,他这刀比普通的刀都刃宽背厚,他将刀鞘随便一扔,许金雨只来得及说声:“大哥小心”他已出了祠堂大门。
只听外边大乱,人仰马嘶声中,有人高声喝道:“出来了,放箭,放箭暗器招呼”
上官璇隔着破败的窗子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儿如虎入羊群转眼间已将两人砍落马下。
那大汉伸手抓住了一匹马的脖子大吼一声,单手将那马倒举起来,箭至如雨,那马悲鸣声戛然而止;那大汉将刺猬似的马抡起来,挡住扑面而来的暗器,一步步退回祠堂里。
虬髯大汉抖了抖那镣铐,恨恨地道:“这该死的玩意儿,使不上力气。我再出去杀一阵,你快带你师妹从后面离开。”
却听祠堂屋后有人大声呼哨:“是‘青龙帮’的兄弟吗?穆帮主到没到?”
前院有人应声:“吴老,我在这里。”
三人隔着破败的窗户见四周火把晃动,聚集了不下百人。
虬髯大汉骂了声娘,却沉下脸来,正色道:“兄弟,看来今天是要连累你们两个了。”
许金雨憨憨一笑:“大哥还不知道我么,做兄弟的虽然本领不济,对这条烂命却不如何看重。一会儿我跟着大哥杀个痛快,师妹,你留着性命给师父师娘报仇,别掺和我们的事,一会儿只作不认识我们,反正来时咱们也不是一路。”
上官璇一双妙目全是血丝,咬着泛青的唇注视着祠堂外,闻言嘴角翘翘,道:“若是如此惜命;我何必大费周折来这里?”不待许金雨再罗嗦,忘情剑出鞘,道:“我这短剑极为锋利,看能不能削断镣铐。”运足气力砍在那镣铐上,“当”的一声响,只在镣铐上留下一个缺痕。
上官璇深知这柄剑的威力,颇出意料,暗忖:“这镣铐不知什么材料制成,如此结实。”
虬髯大汉却“咦”了一声,赞道:“好剑。”伸手自上官璇手里拿过剑来,运气一挥,剑峰划过,镣铐断为两截。
许金雨、上官璇一齐赞道:“好气功。”
虬髯大汉面有得色,挣脱镣铐,向许金雨道:“这澄元功我从八岁起练,别看兄弟你这般刻苦,想有所小成,也要七八年之后。”将剑还给上官璇。
上官璇暗道:“怎的六师兄还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