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谣-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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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答的那么自然而然又理所当然,竟让公玉爻都无话可说。
不过他没让沈遥华将人埋在楼后,而是吩咐人悄悄将尸体带了出去,天亮后买了棺木葬在了山上。
沈遥华一路跟随,等埋好了柳美人之后一边在坟前烧纸一边念叨道:“迟韵说皇宫不是好地方,说死了之后能葬在外面才好,下辈子投胎的话就托生个普通人家,再也不要踏进皇宫一步。”
沈遥华盯着盆中打着旋燃烧的纸钱叹息了一声,接着又道:“你死的惨,死了以后又遭了不少磨难,不过你不要怨了,把这一世忘了吧,能做的事我会帮你做的,你安息吧。”
她记得柳美人始终不肯闭上的眼,也知道她灵魂早已离体不知所踪,但还是忍不住絮叨了几句,更多的是给自己求个心安,毕竟她也对柳美人的尸体下了手,还拖来拽去,就算是不得已,心中也存了愧疚。
因着这份愧,她便要把害柳美人的那人揪出来。
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她一个连客人身份都未被承认的人想管主家的闲事,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可是没办法啊……
沈遥华叹着气,只穿着中衣坐上了马车,一路昏睡着回了皇宫。
这时已经是黄昏了,她整夜没睡又折腾了一天,实在是累的受不住了。
回到宫中后,有人将她抱下了马车,有人替她换了衣衫,喂了甜汤……
这些事沈遥华迷迷煳煳中都有印象,只是懒得理会。
这一睡便睡了个天昏地暗,直至被饥饿的狂潮拍醒。
沈遥华捂着骨碌乱叫的肚子摇摇晃晃下了床,来不及看自己身在何处,直接扑到外面去找人要饭吃。
结果在门口险些与端着托盘的迟韵撞在一起。
“噫?你怎么来啦?”
沈遥华瞪大眼睛惊讶的望着迟韵。
迟韵笑盈盈的抿着唇道:“公玉先生吩咐奴婢来伺候沈姑娘,从今天开始,奴婢便是沈姑娘的贴身侍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151章 小玩意儿
昔年的候府千金,经过富贵荣华,经过冷宫的苟延残喘,如今成为伺候人的奴婢,迟韵眼中有丝悲凉,更多的却是解脱。
“什么侍婢奴婢,我可不要。”
她的称唿吓到了沈遥华,第一反应便是出声拒绝,还向后倒退了两步。
迟韵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反应,抿唇一笑后先将托盘放到了桌上,到她身前盈盈行了个福礼后,低眉垂眼的说道:“公玉先生说如果沈姑娘不要奴婢伺候的话,那奴婢只能再回冷宫之中去等死。如果奴婢将沈姑娘照顾好了,以后能否恢复自由之身全凭沈姑娘作主。”
公玉爻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
“你先等我一会儿啊……”
沈遥华从托盘里抓了个馒头,风一般跑了出去。
“沈姑娘,穿衣……”
迟韵抓起外裳追到门口时,沈遥华早跑没了影。
“这孩子……”
迟韵无奈的摇了摇头,倚在门框上发起了呆,直到现在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两日发生的事,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沈遥华到底是什么人,也不清楚公玉爻是何许人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
如今的皇宫,似乎不再是她印象之中的那个皇宫了。
她在冷宫中被关了四年,这四年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迟韵正发着呆,沈遥华又一阵风的跑了回来,冲着她嘿嘿笑了两声,胡乱套上外裳眨眼间又不见了。
她跑到公玉爻屋中时,公玉爻一身白衣清净,正优雅的坐在桌旁吃饭。
桌上四菜一汤,皆是素菜。
看到风风火火冲进来的人,公玉爻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相望。
“公玉爻你又想搞什么鬼?”
沈遥华双手撑在桌上,开门见山。
“沈姑娘说的什么鬼?”
公玉爻似乎不懂她的开门见山。
“你为什么让人来伺候我?”
她想问可不只这一点,公玉爻对她表现的太宽容了,比如任她上窜下跳的折腾,接受她的‘胁迫’,帮她安葬柳美人。
倾华那些事绝对是他做的,他绝对不是好人,沈遥华一直这般提醒着自己,但他这个人实在很难让人生出敌意,就是主动挑衅也只能落得个自讨没趣。
这就是差距啊!
如同大鹏与小鸡般遥远而巨大的差距啊!
沈遥华想的越远便觉得自己越悲哀,答案什么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她时常百转千回的思量着公玉爻其人,人家怕是只拿她当蝼蚁一般,半分心思都懒得动用。
就比如此刻,她为猜不透他的心思而恼怒忐忑,他则淡然自若吃饭喝汤。
想到此处她便转了眼,颇有些自暴自弃般的盯着桌上的五色小馒头,转而思量起着那些颜色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不想要让她回去便是了。”
公玉爻声音淡淡,伸手将盛馒头的白玉盘向沈遥华的方向推了推。
“让她回去不就是让她等死么,你既然能做主不如就放了她们吧。”
沈遥华抓起馒头就吃,很快便将五个小小的馒头都吃进了肚里,只觉得比以往吃过的所有馒头都好吃,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公玉爻则一直等到她吃完,才悠悠然道:“谁也没权力放了她们,我让她在你身边是因为你还要在宫中留一阵子,有个懂规矩的在你身边也免得你四处招灾惹祸。”
“我从不主动去招灾惹祸,都是魑魅魍魉来找我麻烦。”
沈遥华意有所指的撇了撇嘴,因为吃馒头吃的有些噎,便将公玉爻推过来的汤端起来喝了,抹了抹嘴道:“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认定了那些事是你做的,你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良善之心,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感谢你,也无法尊重你,所以你也不用对我客气,我不会改变对你的看法和态度。”
就比如现在,她不过是多看了两眼他便将自己的馒头和汤都让给了她,如此的风度,几人能比。
怪不得言倾熏那样一个绝色美人甘愿受他驱使,追随左右。
对了,言大美人呢?
沈遥华突然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她突然的发起呆来,公玉爻淡淡瞥她一眼,垂首慢慢的喝起汤来。
如果不是沈遥华对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他的淡然优雅以及平和清净是无人能及的。
但即便沈遥华从不曾听说过白伞之事,也会发觉他是危险的,那种危险的感觉会在不经意间便根植在他人内心深处。
即便他时时都维持云淡风轻的气度,他仍旧有着不能忽视的威严。
那种威严亦是深植于骨中,不需要言表。
他掩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别说是沈遥华,就是凤遥华也无法判断,更不敢轻易接近。
沈遥华深深戒备着他,知道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他,但天意弄人,她不但没能远离他,反而愈来愈近了。
这让她深觉悻悻又无可奈何。
“你的言大美人哪里去了?”
她发了一阵子呆,问了句不该她问的话。
她心里别扭了片刻便自行释然了,反正从来了皇宫之后她已经做了许多没有立场之事,也不差多问两句了。
公玉爻一如既往的好风度,淡淡道:“去帮我做事了。”
“又去做什么坏事了?”
沈遥华抓着自己一缕头发在指上缠来绕去,看似漫不经心的,其实是在掩饰自己从心底涌上来的尴尬。
公玉爻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拿起雪白的帕子拭了拭唇角,淡然道:“既然是坏事,自然不可对人言之。”
“我就知道是去做坏事了!”
沈遥华哼了一声又道:“她会术法的是吧?”
公玉爻道:“同龄女子之中未有对手。”
“前晚想害我的是她吧。”
沈遥华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现在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人来实在是愚蠢的可以。
她不管问什么都问的坦荡自然,态度摆明了就是问不问是我的事,答不答随便你。
公玉爻眼神又奇异了起来,就像一个无所不知的人突然看到了一件十分稀奇的小玩意儿。
很不幸的,沈遥华就是他眼中的小玩意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152章 理所应当
沈遥华与公玉爻的接触不多,却发觉他是个不屑于说谎之人,但不说谎不表示就会说实话,人家根本就不回答,如此一来就算沈遥华有心秋后算账也根本就没有把柄。
比如她问是不是言倾熏要害她公玉爻就没有回答。
这是小事,沈遥华不会纠结太久,毕竟言倾熏没能真的将她怎么样,不过她的心情愈发的不好了。
墨夷小白的家国之事和公玉爻脱不了干系,他说自己什么都没做过或许是真的没有做过,因为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而自己没动手的自然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没有做过。
他只需要动动嘴,或者连嘴都不用动,只需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有人顺着他的心意而动了。
比如言倾熏,比如洛经年,比如这鸿图皇宫之中的众人……
人家高贵如神,她就像一只胡乱蹦的蚂蚱……
沈蚂蚱昂首挺胸的离开公玉爻的院子,一出院门立刻便垮下了肩背,叹着气回到了小楼。
迟韵正在洒扫房间,沈遥华被她鬓侧的白发晃了下眼,上前抓住她忙碌的手,柔声道:“你别忙了,你身子虚,应该好好休息,只要好好调养,你身子会好起来的。”
“我没事。”
迟韵轻轻抽手手掌,退开两步垂首对着她浅笑道:“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已是再好不过的了。沈姑娘对我的的大恩已是无以为抱,若还对我心怀歉疚,那我可真要无地自容了。”
“我不是……”
沈遥华有些慌乱,她不怕妖魔鬼怪,不怕别人对她表现恶意,但她不习惯别人对她表现出谦卑之态,也不需要别人对她感激涕零。
她跨越千山万水,在鸿图皇宫中能遇到她,有机会帮到她,那便是天赐的缘分,不需额外的表达。
这便是沈遥华的想法。
迟韵却是始终维持着恭谦之态,用心照顾着她的衣食起居。
迟韵有双巧手,亲手给沈遥华做了一件粉梅白桅滚了兔毛的棉衣和粉紫色芙蓉褶裙,腰间的玫瑰缎带上缀了两串粉白的花球,麂皮靴边上也用雪白的兔毛缀了边,各坠一朵小小的毛球。
沈遥华既觉得衣裙太过孩子气,又美的爱不释手,同时又不忍辜负迟韵的好意,便穿上了那一身灵动可爱的衣裙。
“你怎么不给自己做几身好看的衣裳?”
她老老实实坐在镜前,看着迟韵巧手翻飞摆弄着她的青丝,渐渐绾出花般美丽的发髻。
迟韵穿着素青袄裙,闻言一笑,柔声道:“我这般的年纪已不适合穿花俏的衣裳了,不像你青春正好,人也生的美丽乖巧,值得被人疼爱。”
沈遥华被那句美丽乖巧夸的有些汗颜,觉得她的某句话似乎意有所指,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道:“你只是这几年受苦亏了身子,现在看上去虽然有些憔悴,但只要好好调养便会恢复容貌,根本不必自伤的。”
“你不懂的……”
迟韵笑容有些发苦,不管她的容貌能不能恢复她都是个没有将来的人了,她没亲人,没依靠,就算将来能离开皇宫,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便是嫁人也嫁不到好人家。
她只是寻常女子,没有倚靠的话根本就活不下去。
迟韵道:“我真羡慕你,有一身好本事,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尊敬,便是没有依靠也能活的自由自在。”
“我并不如你看到的那般自在。”
沈遥华并没有对她隐瞒自己的身份,她在镜中对上了迟韵的眼,淡笑道:“我没经过你在冷宫中艰苦的岁月,所以不能感同身受你现在的心境,同样的,你也没经过我曾经的磨难,也不会了解我的感受,眼睛能看到的永远只是表象而已。”
她突然表现出来的成熟以及语气中的沧桑感令迟韵怔在当场,表情就像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她知道沈遥华在外学艺,却不知她几经生死,经常在荒郊野外独自摸爬滚打,吃不饱穿不暖受人冷眼没有自由的日子她也曾经有过,就是现在,她依然不能自主。
她不记得自己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