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嫡-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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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王朝,被关入天姥死牢的人,只会有两种下场——一种是为自己而死,一种是替别人去死。
这两种人都逃不开一个死字。但死有轻于鸿毛也可以重于泰山。
前者,是有一技之长能被加以利用的死囚,往往这种人都会有另外的死囚代之受刑,而这些人便暗度陈仓。被培养成暗棋之后被派遣到各处。而这些人往往会被派遣道周边各国,作为一名细作用余生完成自己仅此一次的使命。
后者,便是毫无利用价值。只能一死之人。
夏子清猜测,当年璃妃便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世人以为她溺水身亡。若非有人背后协助,相信璃妃也不会如此轻易便将所有人都糊弄了过去。
若不是此次前去幽州碰巧遇见。夏子清也不敢妄作猜测,此事对子离来说,可喜可忧——
侧首看了赵子离一眼,果然见他眉头紧锁,双眉间形成一个川字,搁在桌面上的手,不知握紧放松了多少次。
“你说的——”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赵子离终是深吸一口气后目光定然地看向一旁等着他回复的夏子清,犹疑半晌还是问道,“都是你自己的猜测?”
夏子清点点头,虽是猜测,但也不是空穴来风,没有一定依据的事他是不可能胡乱猜测的,更何况此事关系到赵子离,他更是不敢掉以轻心,随意对待。
“有几分把握?”仔细想了想,其实夏子清说得也不无道理。
当日他虽是亲眼见到了璃妃的尸体,但这世上还有一种容颜置换之术,也就是易容之术。有了此术,要生成一副与娘相似的容貌也并非没有可能!只不过……这易容之术,必须是由医术和功力都相当厉害之人来亲自执行,才有十之**的把握。否则,轻则容颜尽毁,重则殒命丧生!
若夏子清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当年为那名代娘而死的女人易容的幕后之人是谁?娘亲经年深居宫中,又如何会结交那些奇人异士?
这所有的一切,听起来都显得匪夷所思!
“五成!”摊开手掌,夏子清举掌在赵子离眼前晃了晃。鼻息轻缓,夏子清忽而眉峰一挑,道:“若是真要将事情查清楚,怕是很有必要再去一趟幽州!”
“嗯。”点头沉声应了一声,赵子离变得沉敛了许多,之前那股狂躁之气早已尽数散尽。
冷静下来的赵子离,眉宇清冷,周身气息冷峻非常,与平日在陆晼晚身边的时候完全是两副模样!
“时候不早了。”起身掸了掸赤色锦袍,赵子离转身走到门边。
夏子清也跟着他一同朝外走去,却听到前头传来一道声音:“去幽州的事,我会尽早安排。”即便是要走,也不是现在。尽管赵子离心中已是万分期待,却还是理智地按捺住自己跳跃的内心。眼下,这皇城内还有事需要他来处理,他走不开,也走不得!
十五银玉盘,这合家欢庆的上元佳节便在一阵喧嚣声之后,渐渐归于平静。赵子离从揽月楼出来时,周围早已是万籁俱静,大街小巷里灯火皆尽,只余满城清冷的月光。时不时刮过的清风带起一阵细微的声响,让这夜暗含了些许的躁动。
送完元宵,翌日早市便照常开张。
三更锣才将将敲过,弄堂深巷里边渐渐响起门板开合的声音,布衣百姓皆是起早摸黑便将小摊摆上,只等着生意上门。趁着天色尚早,有的人便还趁着人迹稀少,歪歪斜斜地靠坐在摊位后边儿打起了盹儿,养精蓄锐一番。
卯时一过,集市上便真正开始热闹了起来。上元佳节装饰用的花灯此时还未撤去,在清晨的凉风中一阵摇曳不停。
道路上的脚步声错落有致,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欢宴之后,所有的事情都陆陆续续开始回归正轨。
皇城城东,左神武大将军府。
一身青黑色朝服的姜立峰同院内的侍卫耳语交代了一阵,便抬步朝外头走去,府门外,早已有一顶雅青色的轿辇在那里等候。
“起。”
待姜立峰坐进轿辇后,守在轿辇边上的一名家丁便是一声喝唱,四名轿夫抬着轿子步履沉稳地朝宫城神武门方向行去。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雅青色的官轿才将将在神武门前停稳,外面的人替他掀起轿帘,姜立峰抬眼便看到了也是刚下轿走出来的陆桁。
目光微沉,姜立峰撇开眼神从轿中缓缓躬身走了出来,没想过与陆桁打招呼便往宫城门而去。
“大将军。”陆桁是个眼尖的,转头便见到了姜立峰,忽视掉对方眼里的不情愿,走上前与姜立峰抱拳打了招呼。
“陆尚书还是这般积极。”姜立峰本就不喜欢陆桁为人,也懒得同他多打交道,但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他自然懂得,唇角上扬,便也同陆桁回了礼。
“呵呵,此乃下官职责所在。同样是为了天下黎民苍生百姓,大将军也是不辞艰辛,一直以来都是文武百官中的表率!”
陆桁说话便一直都是这副姿态,先是不忘夸自己一番,再将对方吹捧一番,他如今在朝上打下的不少关系,边都是靠这样的手段得来的。
姜立峰闻言却是皱了皱眉,他实在是不喜欢陆桁这般小人嘴脸。看了眼逐渐热闹起来的宫门,姜立峰眉峰一挑,言语冷淡道:“陆大人,还是早些进去吧!”
“是是是,大将军请!”
两人打头走在宫墙间的青石路上,身后随行的文武百官也逐渐多了起来。
往往有人的地方便有八卦,就连在这些平日里看上去一本正经的老顽固,也都按捺不住一颗为八卦跳跃的心。
姜立峰行在前头,可练武之人感官超乎寻常,身后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很轻易便被他听了去,这一听,那将将舒展开的眉头便又紧紧蹙起。
只听身后有人说道:“听闻昨日宫宴,宴上有一舞技超群的舞姬。”
闻言,姜立峰眉头皱得更紧,这些人,竟然在深宫之中谈论这样的话题,还真是——有伤风化!
一旁的陆桁听到身后的对话便早已支起了耳朵,此时听着他们谈论的话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侧身窥视了身侧一丈开外的姜立峰一眼,见他脸色不佳,陆桁脸上笑意渐显。
“诶,是不是让皇上赏给惠妃娘娘的那一个?”
“你也听说了?可不是,据闻那舞姬武艺超凡,惠妃娘娘也是爱舞之人,皇上将那舞姬赏给延禧宫,是不是……”
“嘘,小声点儿,你别忘了皇后娘娘,”那说着话的文官顿了顿,抬手便往姜立峰的后背一指,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后台可硬着呢!”(未完待续。。)
107 针锋相对
姜立峰是何等精明之人,又岂会听不出他们这群人的言外之意!
前行的脚步骤然一顿,姜立峰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从陆桁含着笑意的脸上扫过,眼神锐利。
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行走一路窃窃私语的官员们,原本以为前面的人听不到,才会这般肆无忌惮,行走见着姜立峰转过身来,不由得脸色一变,竟是纷纷后退了一步,仿佛正看着他们的那人是洪水猛兽般。
“各位大人似乎很闲,想必是管辖范围之类的事都一一处理妥当了,这样的兢兢业业的精神,还希望各位大人继续发扬才是!”
面色冷淡,语气嘲讽。姜立峰犹如一尊冷面雕塑一样,挡在他们面前,目光如隼般,阴鹜非常。
“……”
方才对着宫宴上的八卦还跃跃欲试的官员们,闻声皆是噤若寒蝉。
这些人自己心里头都明白——左神武大将军这话说得实在是,有悖初衷。
“哼!”见着这些人如此胆怯的模样,姜立峰也懒得再与他们消磨这许多时间,转身袖袍一挥,便大步朝前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官员们面面相觑一阵,也都快步行动起来,经过陆桁身边时,一个个皮笑肉不笑地打了招呼便像见了鬼一般,走得飞快!
开玩笑,前段时间赵王与陆尚书府上长女成婚一事,他们可没少说风凉话,这要是让陆桁知晓了,可不会像大将军一样只是训斥两句便了事了的!
将那些人的嘴脸看在眼里。陆桁也不介意,驻足转身朝着方才进来的宫门看了一眼。嘴角上扬,这才继续往烨华殿的方向走去。
朝堂上。姜立峰与陆桁一左一右站着,各怀心思的打量着那白玉琼台龙椅上的赵顼胤。
许是赵顼胤脸上的表情太过冷淡,教陆桁心中陡然凉了一截儿。反观姜立峰,脸色就平淡了许多,仿佛之前的那些话只不过是那些人的胡乱猜测。
赵顼胤虽是不动声色,却也是个精明万分的,早在上朝之时,他便觉得底下的气氛有些诡异。除开姜立峰与陆桁二人,其他一众官员见到他的时候。眼神都有些闪躲,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不由得多想,赵顼胤便知晓他们为何会如此。
帝王权重,兴许他能守住许多事情,却唯独受不住自己的秘密。无论在什么时候,皇室秘辛总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想来昨晚宫宴上的事,底下这群人也知道了个大概。
听着底下一些官员的汇报,赵顼胤却只将心思放在了姜立峰身上。转眼又看向文官一列为首的赵子彦,赵顼胤双眸微阖。无人知他在想些什么。
烨华殿正殿内热闹非常,延禧宫内却又是另一幅光景。
“娘娘吉祥。”
延禧宫内,这身着豆青色宫娥服饰,正与惠妃行着礼的女人。不正是昨日一舞惊艳群芳的映鸢是谁?
只是今日,她脸上那浓浓的妆扮早已不复存在。可即便是素面,映鸢那一身的气质仍是掩饰不去。教惠妃看着分外不喜。
闻声,惠妃也不叫她起身。专心致志享受这宫女的服侍。
惠妃原本也是一身妖媚入骨,双瞳剪水迎人滟。风流万种谈笑间。却在当初璃妃亡之后,一改往日的妖娆婀娜,变得中庸了起来。
今日却是当着映鸢的面,让人给自己上了精致的妆容。雾鬓风鬟,冰肌玉骨,花开媚脸,星转双眸——用来形容她也是恰好。
待满头朱钿插遍,惠妃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来,裙摆逶迤,莲步款款地朝映鸢走去。
一双丹凤眼微微上翘着,眼里的笑意分外明显,惠妃抬手抚上发鬓,声丝轻柔:“你既然能得皇上赏识,便该懂得知恩。皇上将你赏给了我这延禧宫,你就该懂得安分守己。”
倾身微俯,惠妃凑近映鸢耳边,呵气如兰:“延禧宫里,只有我说了算,还容不得你放肆!”
身子不动声色地朝后微倾,耳尖上掠过的一抹温热,教映鸢皱了皱眉。
惠妃这是在警告她!
“是,奴谨遵娘娘教诲。”垂着头,映鸢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
“呵呵,真希望你这话是真心的!”起身站稳,惠妃居高临下地看着脚边跪着的女人,轻嗤一声,下巴微扬,语气有些慵懒,“起来吧。”
“谢娘娘!”
映鸢对这后宫还不甚熟悉,如今被赵顼胤一句话便赐给了延禧宫,眼下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而且,刚才惠妃说的那几句话,无一不是别有用意。与聪明人角逐,要懂得适得其所的掩饰住自己的锋芒,眼下还不是与她硬碰硬的时候。
更何况,大人说过,在这后宫之中,最应该防备的不是眼前这人,而是那看似温和的后宫之首——皇后娘娘姜姒!
“长得倒是一般,却能在昨日的宫宴上如此惊艳出彩,定是花了不少心思!”
待映鸢起身站定,惠妃那扶着鬓发的手边欠上了她尖细的下巴,力道有些重,不久便在她下颚留下两道红印。
看着映鸢紧紧是素颜便都颇有韵味的一张脸,惠妃简直又是羡慕又是恨。十几年前,有一个一舞倾城的琉璃,如今,却又多出来一个天生妖魅的映鸢!恨恨地收回手,却是在撤回手掌之际,使了些力道,使得映鸢微微偏了头。
“娘娘的妆花了,奴婢帮娘娘重新装扮!”若无其事地端正自己的身子,映鸢眉眼弯弯,嘴角噙着笑意看向惠妃,显得极为真诚。
闻言,惠妃眼里多了几分趣味。目光直直地盯着映鸢许久,方才松了口,道:“今日就让本宫瞧瞧你的手艺,若是令本宫高兴了,日后这延禧宫的宫女太监们,便由你看管。”
“多谢娘娘赏识。”还未动手,映鸢便先应下了这话,倒是叫惠妃有些意外。
不由得多看了跟在她身后举止小心的映鸢一眼,惠妃终是扬唇一笑,坐在了妆镜前。
“娘娘肤色白皙,这一身绛紫色的宫装反倒显得老气,先前我瞧着宫里的几位姐姐拿了几件颜色浅淡的衣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