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嫡-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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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本事皇室秘辛,外头无人知晓,可这后宫里的女人各个都是有心思的,恨不得将其他嫔妃的祖宗十八代都了解透彻,姜姒与她之前的一些风流韵事自是被她们了解透彻了,如今惠妃这话一说,实在无法不令人想入非。
便是连一贯面容冷峻的赵顼胤都闻声变了脸色,果然还是忌讳的!
姜姒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拢在袖间的手骤然握成拳,护甲刻在皮肉伤,刺得她手掌心生疼。
手心疼得越是厉害,姜姒脸上的表情却越是不动声色。似小心翼翼地朝赵顼胤看了一眼,姜姒半合着眼眸,掩去眼中的神采,低吟道:“如此佳节美景,璃妹妹却未能有这个福气与皇上和众位妹妹同赏,不免有些遗憾。”
这话一出,更是叫其他人脸色大变,下意识便看看向脸色骤然暗沉下来、隐隐有发怒之势的赵顼胤。
赵子离握着酒杯的手猛然顿住,看向高台上的那道人影,双眸微眯,寒芒微闪,原本漫不经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杀意。
听着这话,连原本巧笑倩兮的惠妃也赫然变了脸色,端坐的身子有些不稳,身后的宫女见着她摇摇欲坠之态,不免有些忧心。
而店内水袖翻飞的舞姬们也不知在何时被徐公公不动声色地遣了下去,麟德殿内的丝竹阵阵瞬间销匿,整座大殿内变得分外沉闷起来。
在赵顼胤身边服侍了大半辈子,徐公公如何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方才皇后娘娘所言,实在是皇上心中之痛,是一辈子都拔不去的刺,偏偏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被提了出来,而且……抬起头向下方左顺手第三方矮几上看去,那赤衣如火般的妖魅男人此刻正自斟自饮,看着随意,可那饮酒的速度明显比往日要快了不知道多少!
早料到会有如此效果,但看到身边九五之尊的男人如此神态,姜姒心中却还是漫过一抹名为嫉妒的东西。
敛了敛神色,姜姒继续道:“璃妹妹舞姿倾城,方才见着殿内的舞蹈,便一时勾出了回忆。说来也巧,惠妃妹妹也是能歌善舞的妙人儿,当初与璃妹妹也是亲如姐妹,那时候琉璃殿日日笙歌,皇上也是极为喜爱,那样美好的场面怎能教人轻易便忘了。”
一番话说得巧妙,一来,触景生情是人之常情;二来,还不忘提醒惠妃她今日得来的地位,也不过是借着当年璃妃的势。
惠妃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可璃妃向来是宫中禁忌,她未曾料想到姜姒有如此勇气,竟敢当着皇上和所有后宫嫔妃的面再次提及,更何况,这里除了这些人,更有一个赵子离——璃妃的亲生儿子!
她不知道这话一出,若是处理不当便会引得两个男人对她心生杀意吗?可若说姜姒傻,那她也不会在这后宫稳坐东宫娘娘之位这么多年还屹立不倒。
可她如今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惠妃一时间也不知姜姒意欲为何,可看着她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悲戚之意,心中的嗤讽之意便愈加浓烈,握着银箸的指尖越来越紧。
听着身边一道轻微的惊讶之声传来,惠妃这才回过神来。
“惠妃姐姐,你这是作何?这好好的糕点是与你有何深仇大恨,让你搅拌成这副模样。”扭头看去,惠妃便看见右边年轻貌美的淑妃捏着手中的帕子,掩着檀口惊讶出声,一手还指向自己的桌面。
木讷地回神向自己的桌面上看去,惠妃心中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向御座上的人,这一看便面色如土,连忙丢下手中的银箸,起身跪倒在矮几边上,匍匐着身子求着绕:“皇上息怒,臣妾只是……”
“来人,带出去!”却还不等她话说完,赵顼胤便不耐烦地打断她,脸色阴沉如墨,一双眼如隼般看得人无端感到窒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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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再生分歧
姜姒依旧半垂着头,却在赵顼胤看不见的角度,嘴角扬起一道弧度,投向淑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却也带着一丝轻蔑。
她倒是要让惠妃看看,这后宫是谁的天下!
眼见着惠妃就要被人强行拉出去,赵子钰眼中的暴佞愈发明显了起来,霍然起身从座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抱拳看着那御座上明黄色的身影:
“父皇息怒,儿臣料想惠妃娘娘也只是一时激动才在殿前失态,罪不至此。”
语毕,锐利的目光倏尔扫向淑妃,惊得她心下一颤,下意识便避开了赵子钰的看过来的视线。
谁都知道,皇上轻易不发怒,可一旦真的震怒起来,恐怕没人能够承受得住他的怒火。
按照以往的惯例,但凡在殿前被直接带走的嫔妃,都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被关入寒月宫,不是孤老一生便是活活被逼疯。
沉着眸子看着殿前这个性子与他极为相似的儿子,赵顼胤却是没了以往的半点颜色,一双眸子阴沉得吓人,原本有些舒缓的脸部线条此刻也紧绷着,无一不在显示着他绝对的怒意。
气氛诡异得慑人,此刻那些身份地位本不如淑妃、惠妃几人的嫔妃们一个一个都乖顺得不得了,低头敛神,直恨不得能闭目塞听将这场面给混了过去!
穿着明黄色得体宫装的姜姒也不由得将身子紧绷了起来,方才惠妃虽然失态,但切实提到皇上心中禁忌的那个人是她。谁知道皇上如今要惩罚惠妃,接下来会不会就轮到她了?
想到以往因一时嘴误说错话的嫔妃、宫女被杖责致死的凄惨下场。姜姒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今日。是她鲁莽了!为了害惠妃丢丑顺便拉惠妃下马,她冒的风险太大。
看着为惠妃挺身而出的赵子钰,姜姒下意识便向左顺手第一位的赵子彦看去,眼里隐约带着些期盼。
求情的话并未得到赵顼胤的回应,他却也没让人继续将惠妃带下去,如此一来,赵子钰暗自松了一口气。在这深宫之中,往往是母凭子贵或子凭母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今日惠妃被拉下马,那么他的地位便也摇摇欲坠了,如此于他的大业大不利!
“既然皇后娘娘能触景生情,惠妃娘娘自然也能,再者而言,皇后娘娘方才也说,惠妃娘娘与璃妃娘关系甚好,如此一来,便也不奇怪惠妃为何会在殿前失态了。”
一席话说得委婉。姜姒死死地拧着掌心下的衣袖,目光不善地看向赵子钰。早知道他会成长得如此地步,当初便不该留他!若是皇上一直揪着璃妃的话题不放,那么她作为后宫之首便也不能轻易逃避罪责!
方才赵子钰所说的话可轻可重。全凭赵顼胤如何作想。
可莫不说这后宫嫔妃,便是朝中上下的大小官员都知道,当年的赵顼胤尤为宠爱刚入宫不久的璃佳人。后来更是冠绝后宫,璃佳人妃位一路晋升。直至妃位。本以为这样一代佳人往后的道路会青云直上,却不想在璃妃诞下皇子之后便香消玉殒撒手人寰了。
由于璃妃死得蹊跷。赵顼胤一直怀疑是有奸人陷害,却奈何查询无果,此事便成为九五之尊心中一道永不可磨灭的伤疤。
赵子离两指夹着酒杯,目光疏离清冷,如同夜空那散发着寒芒的清月,让人望而退却。
“父皇,惠妃并非有意,还望父皇从轻发落。”
未曾想过赵子彦会站出来替自己向皇上求情,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着的惠妃有些缓不过神来,却在看到台上姜姒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时,心情大好!
哼,皇后又如何,连亲生儿子都不帮自己,有那身份又有何用?
“并非有意?”赵顼胤重复着这四个字,每个字都像是下了极重的力气般,听得人心里一沉。
惠妃心中刚恢复的一丝光亮瞬间又黯淡了下去,万分忐忑地望向赵顼胤,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一身绛紫色的宫装将她衬得更为诱人。
赵顼胤沉着眸子看向赵子彦与赵子钰,脸色如墨般晦暗不明。在众多子女里面,最像他的怕是只有老六,性子沉稳果断,绝不拖泥带水,且情绪极为内敛,这点倒是与他最疼爱的老十三颇为迥异。
思及此,赵顼胤将目光转向左下首第三张矮几后,那一身赤红色的绝色男子正一杯接一杯独自饮着酒水,看似随意,赵顼胤却能感觉到他一身的冷冽之意。眼睑微阖,赵顼胤无奈,喉间溢出一声喟叹。
这辈子,他给了璃儿最好的疼宠,却也将她推入另一种危险境地,终究是他害了她,也亏欠了她的孩子。
姜姒拿捏不准赵顼胤的决定,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试图从他紧蹙的眉眼间窥探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却在看见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时,眉心一凝,眼中煞气流露。
“皇后,你在恨什么?”此时本就是最为敏感的时候,赵顼胤虽贵为九五之尊,却也是从沙场走出来的铁骨铮铮的汉子,双手沾染了鲜血,对周身的一切感知要敏锐许多。
双眼危险地眯起,赵顼胤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她,让姜姒身子骤然僵住,后脊柱有些发寒。
后宫争斗的戏码历来层出不穷,赵顼胤不介意她们勾心斗角,相反,若是能在后宫云波诡谲的环境中存活下来,于他而言,这样更具有利用价值的人,不管多危险他都允许她留在身边,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姜姒为了稳住后宫之主的地位而铲除异己却依然完好的原因。
可若是她将他的不过问当做是一种肆意纵容,那么赵顼胤绝对有办法让她尝尝从云端跌入泥潭的滋味!
“没有,臣妾没有在恨。”面对赵顼胤平淡的质问,姜姒却没有勇气回应。同床共枕二十几年,姜姒若说她是最了解赵顼胤的脾性那个,绝对没有人会质疑,如今却连她都怕了!
“是没有,还是不敢?”
谁也不曾想过情况会如此急转直下,方才还要惩罚惠妃的皇上,如今将矛头一转指向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这两人是如今后宫最为位高权重的人,一个是太子母妃,一个是赵王生母,这里头的意味……重了!
对于这样的转变,赵子彦有些傻眼,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想着赵顼胤在此之前问的一句话,赵子彦若有所思。
恨?母妃在恨什么?惠妃,还是璃妃?
不动声色地看向左侧的两位皆是人中龙凤的弟弟,想起前段时间化郡封侯的事,赵子彦心中瞬时警铃大作起来。他行事一向小心,在兄弟间游刃有余,也自问是个优秀的,却为何父皇还是让两位弟弟各占好处,形成如今三足鼎立之势?是为了考验他,还是根本就是存了别的心思?
“父皇,今日除夕,还是不提伤心事比较好。”原本一直喝着闷酒的赵子离放下酒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一身锦袍,面色微醺,起身朝高台之上的人说道。
姿态随意放肆,带着几分刻意为之。
闻声,赵顼胤胸口微滞,心里对于已故之人的那份愧疚愈发浓烈了起来,看向赵子离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歉意。
在这麟德殿的人,一个个都是眼明心亮的,看到赵顼胤如此神色哪里还能猜不出来他的心思,不禁又高看了赵子离几分。
果然皇上最在意的还是那个已亡人,如今连着她留下来的种也受到了格外优渥的待遇!如此不公,却无人敢言!
赵子钰微微侧目,看了离他最近的赵子离几眼,心中防备更甚。
赵子彦虽面上不动声色,却亦是动了迫不得已的心思!
“儿臣身子不爽,先行告退!”不再去理会殿上的事赵顼胤会如何去处理,赵子离径自转身朝着殿外走去,那赤色的身影似乎有些微晃。
坐在御座之上的赵顼胤见状,抬了抬手,最终落回原处,动了动唇对身边相伴已久的老太监徐穆海道:“派人跟着。”
老十三如今这样子,他不放心!
徐穆海也是个心明的,平日对赵子离也颇为疼爱,因此领了口谕便跟着退了出去。
离开了麟德殿,赵子离三两步便行至皇宫东北角的璃月宫一带。看着眼前大片的宫殿,赵子离停在了三丈之外,负手而立。
“若是想念,便进去看看吧。”徐穆海身边并未带着侍卫,手中握着拂尘只身一人往赵子离身边靠拢。
闻声,赵子离只是微微侧目,嘴角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平添伤感,如此不畅快的事,不是我赵子离所爱。”
徐穆海闻言也只是笑笑,赵子离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便也不劝他,静静地在他身后几步之遥站着,看向那璃月宫,眼中染上一层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