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嫡-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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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夫人,这是亲家将军府上送来的。”见老太太似乎甚感兴趣,管家咧嘴一笑,道,“是曹老将军和曹将军亲自送来的。”
“揭来看看。”
得到示意,李妈妈上前二话不说将那红绸掀了起来,却原来是一副木雕画儿——“满床笏”。管家见状嘴角一抽,曹老爷子送来的时候挺牛气的,还以为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原来是块木头!
乔氏眉脚挑了挑,许是没料到会是这么个东西。站起身朝那画儿走去,细眼一瞧,不由得笑了。她说怎么管家一进门便嗅到一股清香,原来是这个玩意儿。曹老爷子倒是有意思,拿了上好的沉香木雕了这幅画儿,到底是特别!
“曹老将军送来这东西倒真是有意思。”见着乔氏脸上的满意之色,李妈妈也笑了笑,这满床笏也是有由头的。
据说是历史上一个将军贺寿,贺寿的晚辈皆是朝中高官,手上持有笏板,拜寿时便将那笏板摆放在床头。此后有人将“满床笏”做了画儿,流传了下来,借这一典故来借喻家中福禄昌盛,富贵寿考。
“便摆在屋子里头吧。”转身落了座,乔氏脸上笑意未散,虽说陆府上下男丁不多,但如今儿子仕途青云,孙儿也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倒是让她欣慰,亲家将军府上送来这东西倒是合她的心意。再者沉香益神,想来曹家也是费了心思。
管家见老太太不再看其他,便带人将东西又抬了出去。
这人才走没多会儿,许氏便带着几房姨娘和儿女往栖梧院来了。
众人寒暄了几句,旁的话也没多说,许氏便带头送了寿礼,一套《般若经》,倒是得了老太太的欢喜,毕竟老太太礼佛多年,投其所好总是没错。
陆晼晚随着曹氏坐在老夫人左下首,正与许氏母女相对。
几房姨娘的贺礼相对于许氏的而言略显逊色,大都与那些奉承的官员备置的礼品差不多,乔氏面上不动声色,命刘妈妈一一收了。
抬头看了一眼堂上众人,乔氏忽而皱了皱眉,疑问道:“怎么不见柳氏?”
也不怪老夫人不知,柳氏偷窃一事本该送官处置,但陆桁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便只罚了她禁闭祠堂,老太太回来之后,栖梧院每日都满满当当的,也不会有人主动去触那个霉头,对着柳氏一事绝口不提。而柳氏之女陆嘉宁也未曾露面,这俩人就像是从整座尚书府消失了一般,偏偏还无人去管。
乔氏这话疑问出口,堂下众人皆是低垂着头,这事儿若不是指到她们头上,那便装死吧!
果然,见着众人神色不一,似乎极为避讳,乔氏更加不解,转头看向右手边的许氏。
“回老夫人,妹妹因犯了过错如今还在祠堂思过。”见乔氏看过来,许氏也知瞒不住,几句话便解释了,却未曾明言究竟所犯何事。
“什么时候的事?”看这些人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时日了,自己回来许久竟未有人汇报。
“在两位妹妹前去迎接老夫人之前。”
乔氏越听越觉得事情不对,索性让许氏一次说了个明白。说完话,许氏掀起眼皮偷偷瞥了乔氏一眼,果然见老太太一副气极的模样:“岂有此理,我堂堂陆家怎能养如此心思龌蹉之人!”
听着老太太的话,似乎是要将柳氏大办。曹氏有些于心不忍,但一想着当时那人是奔着诬陷自己女儿去的,便也狠下心来。陆晼晚自然也是不会去向老夫人求情,柳姨娘向来是个以怨报德的,真为她求了情也从她那里讨不了半点好,说不定还会回过头来反咬自己一口。
“祖母,今儿是您寿辰,可莫要为这些事气了身子。”陆霏宁起身,走到乔氏身边替她顺了顺气儿,一副温婉的模样。
乔氏也只是冷哼一声,显然还在气着。但正如陆霏宁所言,今日本是喜庆的日子,莫要沾了晦气。叹了口气后,乔氏摆了摆手:“罢了,此事容后再议。但,如今你们也得涨些教训,别成天闹得院子里不得安生!”
屋子里的人哪敢辩驳,皆是低声应是。
049 暗中较劲
短暂的异样后,厅内又恢复了原先的平和,该送礼的送礼,该说话的说话。
曹氏所送之物太过平实,惹得许氏和其他几位姨娘嗤笑不已。还以为她那雕刻精致的檀木盒子里会是什么好东西,原不过两个一般模样的容嗅。
曹氏并不理会众人的眼光,仔细与乔氏说着:“听闻老夫人睡得不安稳,大少爷回来时带了些许麦麸草,前些日子苏神医来府上替二姑娘诊治,便与他请教了一番,婢妾便提炼了些,加了几味香料,做了这荷包容嗅。老夫人白日里头佩戴这绿色的可提神醒脑,夜里将这紫色的放在枕下,安神益眠。”
“倒是你有心了!”乔氏笑意盈盈地示意李妈妈将那盒子收好,拍了拍曹氏的手,教之前取笑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白了脸。
“曹姨娘可真是贴心,如此一来,霏儿这礼倒是上不得台面了!”话虽这样说,陆霏宁却示意自己的贴身丫鬟将东西递了过来。
曹氏见状笑了笑,颔了颔首便退到了一边。
此前大小姐便与二姑娘暗中较劲了一番,如今呈上的贺礼,倒教人翘首以待,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了陆霏宁身上。
陆晼晚也是极其期待,眼中闪着趣味也朝陆霏宁看去。今儿陆霏宁显然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不似自己重获新生见她第一面时的高调精致,反倒容颜朴素淡雅了许多,想必也是考虑到老夫人礼佛已久,凡事都不主张太过高调铺张。如此一来,她倒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陆霏宁所备之礼也为让众人久等,铺开便是一副百子千孙的刺绣。许氏娘家是江南的书香门第,水乡风韵,刺绣一活儿自然是不在话下。陆霏宁自小便由许氏亲自教导,这一手的刺绣功夫也得到了极好的传承,画面上的小人儿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让人见着自叹不如!
乔氏自然欢喜,这些天她所强调的无一不是家睦人和,以这“百子千孙”图暗喻家庭兴旺、子孙和睦倒也是相得益彰。
“霏儿这刺绣倒真是合乎我意,舜华,明儿便着人将这副画儿裱了!”
李妈妈赶紧应是,也是为乔氏而高兴。伸手从陆霏宁手中将刺绣接了过来,却见陆霏宁松手之际指尖一缩,忙道:“大小姐怎了?”
“哦,无事!”陆霏宁讪笑一声便赶忙将手拢入衣袖,藏到了背后。
“怎么了?”瞧着她这一贯不自然的动作,乔氏有些不放心,平日里虽待她严苛了些,但好歹是自己嫡孙女儿,怎会不忧心!见她还一味躲闪,更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不由得面上一肃,迫着陆霏宁将手伸了出来。
乔氏虽到花甲之年,但也不至于老眼昏花,将陆霏宁的手牵过来后,见着她指头有些红肿,抬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如今虽已入冬,但每个院子里所备的物件一应俱全,更别说她这个大小姐的屋子里头,若说是冻的很显然不像!想着方才那方刺绣,乔氏心中顿时有些了然,眼神却是责备的:“这些事交给下人便是,怎么还让你亲自动手了?”
刚才那给陆霏宁递东西的婢女一听这话,噗通一声便跪倒乔氏跟前:“老夫人恕罪,是奴婢的错,奴婢应该劝着大小姐的……”
“祖母,您也别怪她,是霏儿执意不让她们帮的。”陆霏宁撇开以往的高傲,小声喃喃了几句,“霏儿想着,这样绣出来的图才更有诚意,不然便不灵了。”
“也难得你与下人如此亲近!”听了这话,乔氏显然很是受用,拍了拍陆霏宁的手背,看向跪在跟前的小丫鬟,话锋一转,“但这丫头未能护你周全,应罚,日后便在你院子里做个扫洒。”
“谢祖母。”陆霏宁笑了笑,子苓是自己贴身的丫鬟,也是她难得信任的人,好歹只是罚她在院子里做个扫洒的丫头,日后再提回来便是了。
“谢老夫人。”子苓忙应声称谢。
陆晼晚见着这主仆俩上演的一出好戏,面上倒无多大的波澜,倒是那些姨娘们,之前见着老夫人疼宠二姑娘,如今眼见着大小姐慢慢拉回些宠爱,自然又是一番幸灾乐祸。
陆毓宁见状,心里有些不爽,姐姐不仅得父亲母亲的宠,得了皇上钦赐的姻缘,如今老夫人回来了又不遗余力地要争抢老夫人的疼爱。到底她也是个嫡出的,却样样都比不得她这个姐姐!可想着自己准备的东西确实不如陆霏宁这样尽心,也只得悻悻地。
“到底是大姐姐有心!”陆晼晚适时起身,朝乔氏纳了个万福。
厅内的人见两人站在一起,索性摆正身子要等着看好戏了。陆霏宁与陆晼晚倒是头一次默契了一回,皆是妆容素雅。不同的是,二姑娘素来如此,大小姐却似乎是刻意装扮了的,其心思各人心照不宣。
“晼晚没有姐姐那份巧心思,方才那刺绣看着真是叫人惊艳,若是日后讨教,还望大姐姐不吝赐教!”起身缓缓看向陆霏宁,陆晼晚笑了笑,转身又朝乔氏道,“晼晚平日里也只会信笔涂鸦,还望老夫人莫要嫌弃晼晚字丑的好!”
言罢便从清瑶手中将一本册子拿了过来,轻巧地递给乔氏。
陆霏宁瞥了一眼,只见那册子上写着《金刚经》,字体清秀俊逸,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眼中除了惊讶,更多的便是疑惑。早便察觉这妹妹有所不同了,如今越发觉得如此。她见过陆晼晚的字,不说不堪入目这么难听,但绝对不似现在这般清雅。
如今不但性子变了,连着这些才能也再不藏拙了,到底是隐藏太深!思虑间,陆霏宁对着陆晼晚的防备又深了几许。
“这是……你拓的孤本?”乔氏仔仔细细翻看了几页,越看越惊艳。这《金刚经》早年便已失传,能找出些个残缺不全的本子已是难事,不想自己这孙女儿竟有如此大的本事,将它拓了个齐全!
“闲来无事便收集了些,最后竟拼凑了一本,老夫人不嫌弃便好!”陆晼晚笑了笑,说得好似不经意般。但这话听在外人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了。刚见着老夫人心疼陆霏宁时的幸灾乐祸瞬间偃旗息鼓,看向曹氏的眼神大有不同。
050 不可救药
好在其他人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晚辈们送完贺礼,栖梧院内又是一片笑语欢声。
一屋子的人又说了一会话,索性晚宴都是自家人,也不必太过拘谨。下人来传宴的时候,乔氏便携着这一屋子的女人往前院去了。因着还有一些男客在,女人们便在偏厅被另设了宴席,贵夫人们一桌,小姐姑娘们自成一桌。
屋子里众人言笑晏晏,却未曾想外头竟来了贵客。
听着大门处传来的一道尖细声音:“太子殿下到,赵王到,中山侯到。”
乔氏一愣,怎么连太子殿下和赵王也惊动了?却也不做停留,当下携着众人朝外走去。陆桁走过来将乔氏扶着,与一众人赶到府门前跪迎,心里也是惊异。
“老身不知太子殿下、赵王和中山侯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乔氏在陆桁和许氏的搀扶下领头跪着。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赵王,中山侯。”
看着府门前跪着的一大波人,赵子彦侧身瞥了眼身后的两位弟弟,这才笑道:“老夫人快请起,今日是老夫人寿辰,本宫只是作为晚辈来贺礼,何来怪罪一说。陆大人和各位夫人也都快起吧。”说罢上前虚扶了一把,陆桁与许氏相视一眼起身将乔氏搀了起来。
“晚宴将将开始,殿下若是不弃,便一同入席吧。”乔氏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子彦三兄弟本就是打着主意过来的,当下也不推拒,在一干人等的簇拥下向院内走去。
在几人经过的时候,陆晼晚能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两道视线,却始终低垂着头装作不知,随着女流之众一路走着。
来了这几个尊贵的人,自然要另添席座,陆桁忙吩咐下去让人准备着。曹烈与曹方铭父子站在几人身后相视一眼,到底也猜不透这三人打的什么主意。
“陆大人不必如此麻烦,咱们哥仨是以晚辈的身份来与老夫人贺寿来的,陆大人无需将我们高高供着。”赵子离也就是一袭朱红,说话的语气也未曾改变,唯一不同的便是手中少了那柄从未离身的白玉骨扇。
如此安排下来,女眷还是在里屋偏厅就坐,陆桁与曹老将军等人便被迫与三位皇子同桌,乔氏作为今天的主角,自然是要出面……一顿饭下来,气氛诡异非常。
按照正常的安排,晚宴之后许氏安排了戏文的,如今来了这几位人物,倒有些为难了,便看向乔氏:“母亲,这戏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