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五兄妹-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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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从大人变成小孩子
林雨春迷迷糊糊,头部阵阵剧痛传来,夹杂闷涨眩晕,仿佛要爆炸一般,腹中似吞了一堆苍蝇,呕恶难耐,持续的恶心汹涌袭来,梦里已经吐了多次,那个滋味儿很难受,她不想再吐,可是全身抽搐,胃腹翻卷,她失去了自控能力。
“呕!呕!呕!噗!……”呕吐物似离弦箭样从那痛苦瘦弱的女孩儿嘴里喷出,溅了围着她身边来不及躲闪的几个孩子一身。
“好臭!熏死人了!”四岁的小女孩离得最远,一点儿也没有溅到她身上,数她喊得最凶。
她有一张白胖胖的小脸儿,粉嘟嘟的,葡萄粒儿的大眼睛,眼里满含讥讽和厌恶,还有幸灾乐祸的得意,她心里想的是:这个比自己漂亮的三臊丫头一定快死了,自己就会成为家里最俏的俊把子。
由于神态的扭曲,脸上顷刻间带上了厉色,这么点儿的一个小丫头,表情竞这样丰富。
小手儿扇着鼻子,撒腿就往外跑:“还招呼着身后的两个般大的玩伴:“真膈应人,还不快跑!你们想臭死在这儿?”
身后的两个女孩跑得也不慢,边跑边叫:“快跑啊!死扫帚星真臭!”还不忘伸手拉一下儿还在愣神儿的比她大的那几个。
原地还落下发怔的两个男孩,都张大了嘴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呕吐的女孩儿。
见女孩儿双眸眨动几下儿,几人的动作没能逃过她的视听,随后似闭目思索,再睁开眼,眼神疑惑又迷茫:这是哪里?……
发现眼前的男孩睁着两对惊喜的大眼睛。
突然两声呼唤:“三春!你是真的活了呀?”
两道齐刷刷地声音,听来无比的默契。
林雨春摸不清头脑,心里的问号“嗖嗖嗖”的。
这是什么状况,雨春怎么变成三春了?两个孩子不知是谁?
脑袋晕晕的,捋不清。
自己正在床上睡觉,糊里糊涂的听到一男一女的嬉笑声,还有嚓嚓走近的脚步,一贯警醒的她,那一刻却没有做到提高警惕。
被人绑票了吗?
满腹的疑团不敢泄露,侦查不明敌情,不能说错活,没有回答男孩的问话,只有顾左右而言他:“头好痛!……呜呜呜……!”
瞬间泪雨如泼,真的是疼,不是装哭,哭是一个技巧,能博得人的同情,何乐而不为。
俩男孩儿的变化尽收她眼底,从他们的惊诧,惊喜与惊叫,没有得到她的回答,眼神迅速的暗淡,雨春感觉出来他们对她的善意,确定不是被绑了。再次听到她出声,又是一齐的欢呼:“妹妹活了!妹妹活了!”
两人是跳着脚,兴奋得欢呼的。
妹妹?我成了这俩小孩儿的妹妹?
不由自主地就盯上了自身的小胳臂,小腿儿,小脚小手儿:mader!这个三春比雨春少了多少年轮?
腿细,胳臂细,跟那粗麻杆儿差不稀厘,身上的衣裳又破又旧。
她一惊:自己怎么缩水了呀?
再看那俩小子,衣服是长裤短卦儿,看不出来是什么年月的装束。
长发用布带在头顶扎牢,明显的是两个小子,现代人也有留长发的,可没有这么梳的,看样子是古代人。
自己这人怎么变小了?她突然一个激灵:被阎王爷摆了一道吗?把她扔古代来了?
摸摸小小尖尖的下巴,瘪瘪的腮帮,除了颧骨,就是颌骨,脸上的皮好像打了褶子,莫非把她塞到一个老太太的身体里啦?
不该这样调理人的,人家来到古代起码混个贵女,名媛,就是庶女也有出人头地的时候,一个老太太还有什么熬头,有人给饭吃,就是等死,没人管饭就得……
林雨春浑身冰冷,头很疼,她恨不得睡死过去,好回去做她的女强人。
俩小子确认了她真是活了,大的激动,小的更激动,一脚踏出门槛儿:“哥,我去告诉娘!”
“站住!”大的一急吼出,小的骑着门槛儿不动了。
“让妹妹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让人打扰她!”大的脸色阴沉:“你看着三妹,我把午间留的粥热一下。”
大的十二三岁的样子,小的也有十来岁,很听话地拿起一块破布擦起女孩的呕吐物,吐的只是一些黄绿水罢了,早已经渗进床上的稻草里,看不到一点儿食物。
林雨春用舌头扫荡口腔,怕食物的残渣在口齿间发酵,搜查了几下,根本就没有一个渣子。
好像是多日没进食。
她很想漱漱口,刷刷牙最好,抬了抬腿,没有能动的精力。不好意思使唤这个不认识的孩子为她端水。
想吐一下口水,没有力气吐到地上,她不想重蹈覆辙,让个孩子费力地为她擦口水,她决定忍着,瞟几眼自己的所在,低低的屋顶,黑黄的墙壁,斑驳的墙皮成快儿地脱落,泥土坯之间的缝隙闪着道道亮光,完整的地方多道黄印子。
屋顶上是细细的木棍儿做檩子,横铺的是杂乱的树枝和秸秆儿,发了霉的屋顶像京戏里的小丑儿脸。
地上黑乎乎地湿腻,走人的脚步声都“吧唧、吧唧”的,见证着这破房子没少漏雨,窄窄的木板门,没有窗子一扇,只有那破门开着透过的亮光,屋里的潮湿度种菜都不用浇水。
很快,大的端着粥碗快步进房,雨春迅速比对一下,这小子比雨春穿得整齐多了。
雨春心里忽闪一下:这家人肯定是重男轻女。
小的在后边举着个瓢,这一会儿她走神儿的空儿,跑出去接他哥哥了?挺懂事的孩子。
眨眼间,大的靠近床头,碗撂在床沿儿,拿过小的手里的破瓢:“三春,漱漱口。”
林雨春暗暗赞叹:这小子比她侄子还懂事。小的已经扶住她,在水瓢里照过水镜,确定自己不是老太太,才踏实一点儿。她像木偶似的,漱口喝粥,被两个小子伺候着,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她牢记那句名言:只要你不开口,神仙难下手。
这是她一贯的信条。
对这里一无所知,就得装傻,装哑巴。为她擦了嘴,扶她躺下:“三春,你继续睡,哥明早上再给你送粥来。”
大的说着,拉了一把小的:“别打扰妹妹了,让三春好好睡上一宿,明日定会恢复大半。”
“哥,你明日不去私塾了?”小的留恋不想走,担心大的又担心三春,晶亮眸子变得灰暗。
“上什么私塾?我离开,妹妹会被娘打死的,再说我也不是那块料,别听奶和娘天天秀才举人的忽悠,咱村自古到今出过几个秀才,黄粱美梦也遇不到,人家楚离那么聪明,也没听人家嘴上挂着进士、探花、榜眼,状元的,一天光做着不着边儿的梦。”听了哥哥的话,小的眼里里亮了亮。
“对,我也不想读书,我们怎么能逃过家法?”小的惊疑的眼神四处扫了扫:“别让娘听到,小心竹笋炒肉。”
“这个你别担心,娘最不舍得打儿子,三春没少挨打,娘就是立威,怕女儿在婚事上不听她的。”大的分析着,小的认为有道理,胆子不禁壮起来。
第二章 惊人的吼声
可是俩孩子才迈过门槛,大的回身就关闭糟烂的破门,锁上了。
屋里顿时黑了下来,要没有墙壁透过的点点亮光,走路就会撞到墙上。
雨春心里一惊: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
俩小子对她看不出恶意,为何锁起她来?
难道他们另有企图?
叫她妹妹,肯定是一家人。
适才听他们议论,不让人打搅她,还说没人护着,娘会打死她。
难道,这具身体办了大逆不道的事,还是干了辱没门楣的错事,让亲娘忍无可忍,要打死亲生女儿?
自己看过许多古代女卑的小说,女子因为做了失足让家人丢脸的事,家人会置她于死地。
她伸伸手,竞能动了,喝过粥,有了点儿力气了吧?原来这主是饿得不会动。
刚才漱口照水瓢,只看到不像老太太,究竟多大年龄没有看清,因为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到真容,只看到小姑娘的丫髻头。
屋里别说没镜子,这黑暗的屋里照镜子哪能看到脸,墙缝的亮光已隐没,天黑下来了。
无奈手伸向头顶,以拃做尺,量起了自己的身高。
这一量,她“扑咚”的心顿时稳住,这个身体还小,哪里会勾引男人做什么龌龊事,顶多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又小又瘦,就这体质,就是再高上半头,也达不到勾引男人的雌激素水平。
这个判断否决了。
亲娘为什么要打死女儿?
她想了几种可能,突然全身的鸡皮疙瘩爆起,冰凉的小身板儿战栗起来,就像得了重感冒,浑身冷的堕入冰窟一般:此女是遭色魔强*暴?她娘嫌丢人?就处死了她?
明摆着此女已经死了,自己才撞上这倒霉大运,肯定是被她娘打死的。
自己借了这个身板儿,会不会旧戏重演,再次被弄死。
附了这体就够倒霉的,再被打死岂不更冤枉。
女儿受害,不替女儿做主讨回公道,反杀女遮羞,这个社会女人一定不值钱。
是惹不起罪犯?用女儿的血涂脂抹粉?还是有别的缘故呢?
雨春想不明白,浑身困乏,头晕目眩,没精神继续下去,晕晕沉沉便失去了知觉。
轻轻的“哗铃”一响,门外的亮光随着进人照亮了门内那一块儿,是昨天那个大小子,一手端个碗,一手端着盆,走近床边把盆放在地上,碗放在床沿儿。
“哥给你擦擦脸。”捞起盆里的一块破布,拧了一下,轻柔地动作,温和的话语,真诚的眼神,让雨春冰冷的身子瞬间如吹过了一股春风。
这样纯洁的男孩,要说他有坏心算计她,她现在是不信的。
雨春只想用眼不用口,在自己达到能逃跑的体力之前,不想惊动任何有害物质。
男孩为她擦脸之际,摸了她几次脑门儿,大概是试她的体温。
雨春一点儿声色不动。
“三春,头还那么疼不?”男孩端起碗,喂了雨春一勺粥,口里温和地问着。
雨春虽然很感动,可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点头。
她心里合计好了,装傻试试,毕竟打她的女人是这个身体的亲妈,看到女儿被她打死再复活了,能不能良心发现,可伶可怜这个傻女儿,给她一条生路。
男孩面现愁苦之色,眼神比进门时暗淡了许多,强忍愁苦,心中默叹:妹妹许是被娘亲打傻了,一棒槌削到后脑,花花脑子没流出就是万幸,能有不傻的?
妹妹的一生让娘给毁了,她这一生怎么办?
娘可真狠,这么一点儿的孩子就要卖给个老头儿做小,好像三春不是她的亲生。
没有一点儿疼惜,没有一点儿留恋,她的行为说明,女孩生来就是留着卖的。
林雨春肯定了她借的这个身体名叫三春,她也只有默认了。
这男孩就是三春的三哥陶永明,那个小的是她四哥陶永辉。
此时陶永辉急匆匆跨进门槛,急切叫了声:“妹妹!”慌忙从怀里掏出半拉白花花的馒头,馒头中间夹了块肥肉,急急地递给三春:“春儿!快吃,干喝稀粥没有盐味,多饿得慌,楚大哥说,没有补品,受伤的人不易好起来。”
永辉眨动大大的星眸,满眼的真诚与疼惜。
见三春没接,掰了块馒头,揪了小块儿肉片,捏着送到三春嘴里。
三春早就饿得慌慌,馒头要是在她手里,一定两口就会吞下肚。
她猜想这个孩子准是把自己该吃的偷偷留下,给她拿来,她怎么好意思去接。
再次感动……
眸子水雾迷蒙,强忍下流泪的冲动,下力的闭起双睛,哽咽的咽下嘴里的食物。
永明看三春不知道接永辉手里的馒头,眸光更加暗淡,叹息声脱口而出。
直到永辉喂完了三春馒头,朝阳升起了老高。
“我们扶三春到院子透透风,屋里阴暗潮湿,再生了病就更遭罪了。”永明一提,永辉立即赞成,双双扶出三春。
从黑屋出来,院里的明媚阳光晃得三春睁不开眼,在二人的扶持下,走了好多步,才适应过来。
屋里屋外两个天下,院子是天堂,小黑屋就是地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儿,她终于活过来了。
溜了一会儿,腿就能站稳了。
哥俩交换了一下眼色,好像心有灵犀,永辉鬼机灵,看三春不言不语,明白哥哥的暗示,晶亮的眼眸黯了又黯。
心里明白,嘴上怎能说出来。
当着妹妹的面儿,万一她听得明白,使她的精神受挫,或是受到打击,做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