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哪里跑-第3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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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很是和蔼,那卖糖葫芦的老人就壮着胆子问:“小神仙,临安城的人都说小神仙的符是神符,张张都灵的厉害。小老儿想向小神仙买张符,这得要多少铜板?”
小道士心中暗叹:“这百姓啊便是这样,离他们远了些,他们便敬畏你,不敢亲近你。可和他们太亲近了,他们又会什么事都想着来找你。”
于是小道士答道:“贫道的灵符要买的话,可是很贵,好几锭金元宝一张。而且,那还得贫道想卖。”
几锭,金元宝?那老人吓了一大跳。
小道士接着又说道:“不过贫道若是和谁有缘,自会出手相助,不会另收一文铜板。”
“这样啊。”那老人高兴了,送上一根糖葫芦:“那小老儿请小神仙吃根糖葫芦。”
小道士接过,笑道:“谢了。”
那老人得了一声谢,笑得合不拢嘴,屁颠屁颠地挑着担子走了。
见四周的百姓有围上来的苗头,小道士一声轻叹,回太清院去了。
对这些百姓,他实在有心想亲近,但实在不敢过于亲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便是最好。
小道士敢肯定,若他免费施咒发符,不用两天,无数临安的百姓就会往他这跑。不用两个月,无数大宋的百姓便会往临安跑。到那时,他若是不拒绝,哎,那一天到晚都再没了丝毫的空闲。他若是拒绝,又实在不忍心看那些充满了急切,充满了期待,最后却转为失望的无数双眼。
所以这样,便最好。
小道士自认为,自己的道术的确是了得,自己的时间应花在作更有用的事上。而不是,东家家里有些不安宁,去施咒驱邪;西家丢了一只羊,去施法寻找。南家家里婆娘病了,去贴符救治。
那些事,等哪天自己归隐了,在为父老乡亲们做吧!
回到太清院,院外却站了一个人。那人看着门外“清静无扰”四个大字,迟疑着不敢进去。
小道士一看,这人却是朱右正。
朱右正看到小道士,大喜过望,急急跑了过来:“原来前几日秀州见到的,果真是小神仙当面。”
小道士一指那四个字,说:“还需要右正大人亲自送过来,贫道实在过意不去。这些天实在不便请人入府,还请右正大人见谅。”
朱右正点头哈腰地笑道:“自然自然,你我便在府外说。”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些案卷:“这些都是小的精心整理好的,空玄子并那三个道人的履历。小的担保,能找到的,全在这。”
小道士点点头,接过:“劳烦右正大人了。你且在这稍侯,贫道将给你拿来。”
朱右正犹豫了一下:“那拘鬼令,小的便送给小神仙了。”
小道士这下倒真吃了一惊:“哦,那可是上等的法器,极是难得。你确定,真要送给贫道?”
朱右正点了点头:“那法器是小的祖传之物,极是珍贵。换了别人,打死小的都不敢往外送。是小神仙的话,那等宝物落在小神仙手上,才能发挥它该有的作用啊。”
小道士看了看他:“想来你是有所求,先说说看吧。”
朱右正讪笑道:“小神仙就是小神仙,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说道:“是这样的,绍兴府那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乡民无知,竟擅自淫祀,终于酿成大祸。朝廷得知后大怒,严令彻查。可那妖鬼邪神竟已成了气候,派去的人死伤惨重,便连官员也折进去了数位。”
“朝廷便令僧录司和道录司处理此事,我道录司正印大人耐不得那群和尚,便接下了此事。最后了解清楚后,发现此事极是棘手,不由急得都上了火。思来想去,京城中能处理此事的,也只有张天师和小神仙了。”
“张天师这一年来身子不太康健,极少离开临安。所以就只有请小神仙出马了。可请动小神仙也是件难事,结果这事推来推去,便推到了小的身上。哎,谁叫小的才进道录司,里面人脉不熟,都没人帮衬着说话。”
小道士皱眉:“淫祀?朝廷不是一再强调,非其所祭者不得祭之。这严令之下,怎么还会闹出这种事?”
朱右正苦笑:“乡民无知啊!朝廷虽然明令禁止,可奈不住那些愚民私下里祭祀。”
小道士说道:“你且将这事详情说下。”
朱若正答道:“是,是。”
“现在所知不多,只知道乡民所祭的,是白衣大仙。”
“那白衣大仙,真身是条大白蛇,已被乡民祭祀了三代,历时近百年,受到香火无数!据说这白衣大仙极是灵验,愚民只要诚心祈求,所求之事十有五六能成。可若有愚民惹怒了白衣大仙,那十成十的会遭灾祸。所以或为了有所求,或为了心中所惧,前去供奉白衣大仙的愚民,渐至越来越多。那庙香火之盛,冠绝绍兴府!”
“绍兴府官员虽知此事,但因信奉白衣大仙的人太多,他们也不敢过问。直到最近,有胆大妄为者借这白衣大仙的声名,创立了邪教白衣教。妖言惑众之下,白衣教信徒猛增。好在绍兴知府及时察觉到不对,赶紧上报朝廷。绍兴府就在临安附近,朝廷哪敢怠慢,立即明令镇压,派出两千官兵,这才没有让白衣教真正形成气候,消除了一场弥天大祸!”
“只是邪教虽已被暂时压了下去,但那白衣大仙不除掉,祸根就还在。只要官兵一撤,说不定便会死灰复燃。所以当务之急,是毁了这淫祀,除掉那白衣大仙。”
“可那白衣大仙已被祭祀了近百年,早已成了气候。有不信邪的武官领着兵士进了那大仙洞,结果三位武官尽皆惨死在洞中,尸首至今都还在洞中!也有十几名和尚道士想进洞去除妖,却也是惨败而归,还折了几人。”
“现在绍兴府无数百姓都在等着看官府的笑话,等着看官兵的笑话,其中更有无数流言流传。再这样下去,情势定会不可收拾,到时便是惹出一场惊天民乱,也不是不可能啊!民乱一起,损失会有多大,死伤会有多少?”
“小神仙,京城里人人都说你有神仙心肠。我道录司垦请小神仙出马,解此危局,救无数百姓于生死之间!”
说着,朱若正长揖至地!
小道士沉默了一下:“百年淫祀,此事委实凶险,太过凶险!”
“可,贫道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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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 深得人心的白衣大仙
当小道士说“此事委实太过凶险”时,朱右正脸上的神情一僵,眼中闪现出了十分失望。
所以,小道士说“贫道接了”时,朱若正一愣,他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很怀疑自己听错了。
看到小道士含笑着着他,朱若正这才敢确定,激动之下,他一把抓着小道士的手,紧紧地握着,声音哽咽地说道:“小神仙真是神仙心肠啊!”
说着,似生怕小道士反悔,朱右正急急说道:“小的这就回报正印大人,让我道录司全体同僚高兴高兴一下。”
看他拨腿就跑,小道士叫道:“等等。”
朱右正停住脚步,讪笑着问:“小神仙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他脸上的紧张,小道士无语。他叹道:“你还没告诉贫道,那拘鬼令怎么用啊。”
朱若正一拍脑袋:“小的糊涂。”
“拘鬼令用来很是简单,手按在令牌上的‘拘’字上,往其中输入法力,然后口中默念移魂咒,再大喝一声‘拘’,那鬼立时会浑身一僵,再将令牌往鬼身上一按,鬼便会被收入令中。”
“若小的用,这拘鬼令只能拘住阴鬼以下的鬼,小神仙来用,阴神以下的鬼都绝无问题。”
“好!”小道士大喜:“这令一次能拘几个鬼。”
“阴鬼的话,可长时间拘住一个。短时间的话,最多两个。再多,这法器怕会损毁。”
这样也不错了,若是能一下拘上六七个,这个就不是上等法器,而是天赐神器了。
看着朱若正喜滋滋地离去,小道士也喜滋滋地进了太清院。
晚上,小道士将此事说了。
柳清妍和柔儿是小道士去哪,她俩便得跟着去哪。许若雪是好动的性子,一听说能出去,根本不在乎凶险。
此行必定极是凶险,小道士本想叫吴姐姐、丘木头、醉道人留下。丘木头不答应,最后还是小道士强压下来。而醉道人也是不肯,小道士劝他,他眼珠子一瞪:“老哥我是道士,道士冒的就是这险。要求安稳,我当道士做什么?”
小道士无奈,只能随他。
第二天,道录司送来了文书。当天下午,一行三人便离开了临安,策马向绍兴府驰去。
绍兴府是大宋的行都,自是繁华之地,也是文萃之所。快马不过两日,三人便进了越州。
此次淫祀所在,便在萧山。
萧山的这场大变,早已在绍兴府传开。
小道士等人只是往茶肆一坐,各种各样或真或假的消息,便不绝于耳。
“娘希匹,他们说,供奉白衣大仙是淫祀。我去,银祀,我还金祀嘞,我还铜祀嘞。”
“那些当官的都是外地的,他们懂个屁。我们那十里八乡,谁不知道,白衣大仙最是灵验。”
“是啊是啊,当年某那侄女生了怪病,一到夜里就哭个不停。请了良医抓了方,没用。去佛寺礼了佛,也没用。去道观敬了神,还是没用。最后没办法,去白衣大仙庙里供奉了三次。三次后,白衣大仙便有了回应。结果怎么着,怎么着,当天晚上,就当天晚上,某那小侄女就睡了个安稳觉。七年来,她可是第一次睡了个好觉。到现在,当年枯瘦枯瘦的黄毛丫头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美人,嫁到临安去了。这嫁得远了,每半年还必回来一次。回去后可以不去娘家,但必得去白衣大仙庙里上柱千金香。”
“对啊,我等老百姓,管他什么淫祀正祀,管他什么邪神正神,只要有求则灵就行。绍兴府里有那么多的佛寺、道观,可有哪一座,能比白衣大仙庙更灵?我等日子过得苦哈哈,从手指缝中扣出的一点钱,自然是谁灵便给谁。不灵的谁情愿给啊,自己都吃不饱。大伙儿说是不是?”
茶肆里一片叫是。
小道士和许若雪面面相觑,这白衣大仙真成了气候,在绍兴府里是深得人心啊!
终于有不同的声音。
一个文士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淫祀无福。朝廷三令五申,严禁民间私下祭祀妖淫精鬼,必得祭祀正祀之神。不说久远,就庆元三年,诏令说‘禁诸淫祀,礼典所不载者,尽除之’,嘉泰二年,诏令说‘郡国山川不在祀典者,勿祠’。”
“所谓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是以事神致福。祭祀本是国之大事,是民之大事,岂能这般任性妄为?”
他这引经据典的话一说,茶肆中的百姓听都听不太懂,哪里敢反驳。
却是与他同桌的一书生说道:“清文兄言重了。什么是正祀之神,朝廷需要而载于祀典中,即为正祀之神。不在祀典中的,那定就是邪神吗?这个某不敢苟同。”
“六朝之前,佛教在中土被认为是外国之神,所以被指为淫祀。而六朝时佛教大兴,佛教还是淫祀吗?再说秦末楚霸王项羽,兵败自刎后被尊为神,汉时也视为淫祀,后来陈武帝封其为‘帝’,是重要的武神。至本朝,那武神之位才被关羽取代。包括历代道教元始天尊、灵宝天尊等神,严格来说,也不符合祀典标准。所以清文兄,此事实在不可过于苛求,顺从民意即可。”
清文兄摇头:“子玉兄,此言差矣!民可使由之。这百姓若是不善加引导,必会贪图眼前蝇头小利,而亏了大节。比如祭祀一事,有佛教诸佛,有道教诸神,有自家祖宗,有天地正神,可祭祀的何其多也,何必非得拜倒在那白衣大仙脚下。那白衣大仙即便有灵验,也不过是地方小神。出了绍兴府,谁还知道他?”
子玉兄笑道:“清文兄出身富贵,看来少知民间疾苦啊!比如佛教讲因果,道家说功德,信徒向来极多。可萧山一地,信佛信道者极少。但有虔诚的佛教徒、道教徒,也万不敢对白衣大仙不敬。何也?西方诸佛,天上众神,离百姓终究太远了啊!百姓心中的诉求,怎能传达到佛前和神前?而白衣大仙虽是地方小神,却能实实在在地解百姓心中所忧。试问,若一人伤重垂死,你是要他去向佛前跪拜,还是要他寻良医救治?在百姓心中,那白衣大仙便是能冶伤的良医。”
清文兄冷笑道:“正便是正,邪便是邪。佛教、道教都引人从善,可那白衣大仙,呵呵。某知之,若是有人敢对白衣大仙不敬,被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