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哪里跑-第3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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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宁愿这豪情万丈的大英雄,借着酒兴,酣畅淋漓地大哭一场。也不愿这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脸平淡,对自己说这一声“谢了”。
究竟是经历了多少磨难和失望,才让这个敢五十骑,直闯五万敌军大营的盖世英雄,而今竟是,如此英雄迟暮!
我大宋啊!
几人不忍悲伤,各自岔开话题。
辛弃疾抽了几下鼻子:“好香,醉道人,你那什么叫花鸡做好了吧?”
醉道人笑道:“好啦好啦,不是我醉道人吹牛,我做的叫花鸡那叫一绝,香而不腻,入入口酥烂肥嫩,好吃的很。”
四人便围坐着,分了这只野鸡。
叫花鸡的味道的确极好,可小道士却觉得这满嘴的美味,吃到肚中后,却没什么滋味。
吃饱后,辛弃疾对醉道人说道:“你那一箭随手而发,却能命中惊飞的野鸡,这箭术可算了得。”
醉道人大喜:“以我的箭术,在你当年的军中,可排第几?”
辛弃疾想了想:“可排前五。”
“啊,才前五啊,我还自认为,我的箭术可称一时之雄。”
辛弃疾摇头笑道:“在生死中练出的箭术,岂可与在太平时练出的箭术相提并论?你的箭术已是极佳,在大宋军中,可称冠一军。”
许若雪问:“那我的剑术嘞,可排第几?”
辛弃疾正色说道:“若论sha ren之剑,许女侠你剑术通神,便是老夫也有所不及,必得第一。”
“可在战场上,”辛弃疾摇了摇头:“你剑术虽然凌厉,其中杀气盈天,可两军对决时,这种剑术怕是起不了大用!”
“怎么会?”许若雪奇道:“我几次陷身重围,也能杀伤多人后,毫发不伤地离去。”
辛弃疾笑道:“江湖决斗与战场厮杀完全是两回事。江湖中便是群斗能有多少人?可战场上的敌人动辄成千上万,还挤得密密麻麻。试问那种情形下,你怎么腾挪的开?更不用说,你还要随时防备,身边有快马忽然杀来,头上有冷箭忽然飞来。”
“战场上,个人武艺其实已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的兵器甲胄。更重要的是,你和同伴的相互配合。”
许若雪皱眉:“这么说,江湖高手放到战场上后,跟普通士卒差不了多远?”
辛弃疾摇头:“当然不是。江湖高手若能身着重甲,再学会彼此配合,辅以战场上的sha ren之术,那能起到的作用,远胜于普通士卒。”
“战场上的sha ren之术和江湖上的sha ren之术有什么区别?” 许若雪求教。
“区别大了,在战场上你唯一要记住的是,怎样以最小的代价,用最省力的方法,最快的速度,杀死你面前的敌人。所以剑术中一切虚的、花的的东西,必须要通通去掉。那些用在战场上,不过是取死之道。”
“这样吧,你我对练一下。”
持剑在手,两人相视对立。
“小心了。”辛弃疾说道。然后他深吸气,蓦地一剑刺出。
这一剑,就是最最简单的一剑,直刺许若雪的喉间。只是这最简单的一剑,却是快极,也轻极。
许若雪哪怕早有防备,也吓了一跳。好在她身法实在了得,脚步一错间,便闪开这一剑。然后脚下连点,许若雪剑化三朵梅花,分刺辛弃疾胸口要害。
可辛弃疾只是左肩微微一沉,却是反手一剑刺出。许若雪哪会料到他竟然不躲,想要再避过这一剑,却已是来不及。
辛弃疾说道:“明白了吗?”
“你这一剑,老夫其实可以躲。但老夫偏偏不躲,用左肩生受了。受这一剑后,老夫自然会受伤。可若老夫身着甲胄,这点伤根本碍不了什么事。可老夫借机回你的这一剑,却定能让你命丧当场!你剑术再是通神,可被一剑夺了命,又有什么用?”
“还有,在战场上,正常情况下,你身前是挤得密密麻麻的敌人,你身左身右身后是挤得密密麻麻的同伴,你哪里还能找到余地,让你脚步连点?这个时候,你得靠你的同伴,比如盾牌手,帮你挡住这一剑。或者长矛手,先行攻击敌人。在战场,永远不要指望单打独斗。”
说着,辛弃疾一剑又一剑地示范,边出剑边解说。
许若雪自是听得极用心。
足足一个时辰后,辛弃疾才收了剑,问:“明白了吗?”
许若雪闭上眼,细细思索了片刻,点头:“明白了。最多一年,我定能练成战场上的sha ren之剑。”
“好,”辛弃疾喜道。然后他问:“知道老夫为什么要教你这个吗?”
许若雪摇头。
辛弃疾叹道:“因为老夫已经老了。我已年有六十有五,今生今世,怕是再不能呼啸杀场,仗剑杀敌了。”
许若雪惊道:“临安城中现在人人皆知,韩少傅有意北伐。辛公身体依然康健,剑中杀气依旧凛然,还怕没机会再上战场吗?”
辛弃疾苦笑:“北伐之事,事关重大,总得要几年时间准备。再说,现在朝中虽在议论,可此事能否成功,还是二话啊!”
“老夫只怕此生再无机会,踏上北方的故土!”
他摸着手中的剑,叹道:“这柄剑,当年随老夫从北方一路杀回南方。这四十多年来,老夫每日里擦拭,只希望再持着它,从南方再杀回北方。”
他看着许若雪:“许女侠,你我一见如故。若老夫此愿不能偿,临终前定会请人将此剑托付给你。你便带着此剑,杀回中原,然后将剑埋在北方大地上。这也算是,让老夫魂归故土!”
许若雪感动之下,声音都哽咽了:“我何德何能,敢受辛公如此重托?”
辛弃疾笑道:“怎么不能受?你虽是女子,却是老夫平生所见最具豪气的人!你有满腔豪情,再有剑术通神,此重任,非你莫属啊!”
“自然,老夫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并肩杀敌,驱除金狗,那样才更痛快!”
许若雪正色点头:“好,得辛公此言,他日我必,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好,你我就此一言为定!”
说完,辛弃疾一拱手:“各位,时候已不早了。”
“老夫蒙当今圣天子信任,任命为镇江知府。镇江地处前线,老夫急着赶去赴任,以尽心力。”
小道士犹豫了下,问:“官家召见辛公,想来辛公定是力主北伐?”
辛弃疾看了他一眼,答道:“自然。天下谁人不知,我辛幼安就是一个响当当的主战派。”
小道士正色问道:“在我等面前,辛公可否说句真心话,我大宋若北伐,胜算几何?”
辛弃疾迟疑了一下,终说道:“在韩少傅和官家面前,老夫慷慨激昂,极力说金国‘必乱必亡’。可说实话,老夫闲置已久,对如今的我大宋,和如今的他金国,了解甚少。”
“老夫只能说,若我大宋还是当年南归时的那个大宋,他大金也还是当年的那个大金,则北伐必胜!”
小道士再问:“若大宋承平日久,外似繁荣,内里则窟窿处处。那北伐还能得几分胜算?”
辛弃疾沉默了一下,答道:“夫兵者,凶器也;战者,危事也。未开战前,谁敢轻言胜负?我辈所能为者的,不过是尽心尽力,拼尽全力,以博得最大的胜机!”
小道士一拱手:“小子问此言,不过是觉得北伐之事,事关社稷存亡,不可轻言,当慎之又慎。”
“但若宋金真开战,小子一男儿,岂能屈于我夫人之后?到时小子必携夫人,随辛公金戈铁马,扫荡山河!”
“好!”辛弃疾赞道:“希望有一日,你我四人在阵前重聚,各自披坚执锐,为我大宋收复故地,重整天下!”
“各位,老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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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 去那北方,杀那金狗
辛弃疾已远去。
小道士三人,还是站在原地,心中各自感叹。
好一会儿,许若雪才叹道:“辛幼安,文则开一代词风,其词可与东坡居士并称。武,即可上阵杀敌,也可献策灭国。其文武双全之处,别说数尽我大宋数百年英雄,便是遍阅历史,能与之比肩者,可有几人?”
小道士也叹道:“如此雄才,如此英豪,可惜却英雄迟暮。更可惜,其一腔热血,满腹才华,尽数被埋没!”
醉道人说道:“哎,只希望北伐能成,这位英雄能在战场上一偿夙愿!”
小道士摇头:“直捣黄龙,收复中原,谈何容易啊!”
他心中,一直有着深重的担忧。那一日石亭中,史弥远的那番回答,便在此时,又浮上了心头。
“我大宋难得休养生息几十年,表面是看着是一团繁盛,但其实内里处处窟窿。金国是内外交困,但我大宋又能好到哪处?更何况现在止戈已久,又再无灭亡之危,军民上下尽都怠战,不敢言战。”
“他韩侂胄只知彼不知己,哪可能取胜?此战若开,我大宋绝然占不到便宜。”
“退一万步来讲,战局即便对我大宋有利,那也没用。想韩侂胄即失天下士子之心,又失天下文官之心,天下不知多少人期望他失败。情势如此,能如之奈何?就是能胜,最后也定会失败。更不用说,要胜也不太可能。”
小道士犹豫了一下,终还是没有将心中的这番担心说出来。说了又能如何,徒惹人心忧。
三人出了密林。
小道士和醉道人共乘一骑。
终于寻到了机会,小道士问:“老哥,兄弟问你一事?”
醉道人贼贼地一笑:“这个时候才问,难得你没被憋死。”
见他神色,小道士的心终于彻底地放了下来:“我那吴姐姐,是不是在老哥那?”
醉道人从怀中地取出一物,递给小道士:“不错,正在此。”
小道士接过一看,这物是用千年槐木心,雕成令牌形象。令牌顶端,有一个隶体的“拘”字。“拘”字下,浮雕着一张镇鬼符,并三个认不出的符咒。
这必是拘鬼令了。看其制作极是精美,还有灵气隐隐,倒是件难得的法器。
小道士笑道:“天可怜见,这拘鬼令是落在了老哥手中,不然倒是一件大大的麻烦事。”
醉道人说道:“昨日我向那鸟厮讨酒喝,那鸟厮不给也罢,还叫人要打跑我。我一怒之下,便施展江湖手段,从他怀中将这法器给摸了去。”
“这法器拘了鬼在里面,隐约有鬼气逸出。离得远了是感知不到,这挨得近了,呵呵,岂能逃得过我的法眼。”
“拘鬼令到手后,我便将其中的鬼放了出来。没料到却是一个大美人,还是个灵鬼。看其很是良善,我便开口相问。这一问之下,得了,原来却是你的亲人。”
“呵呵,要不是得了这拘鬼令,我还真不知道你小子便在临安嘞。我正要前去临安,这下刚刚好,想来有个地方能让我落脚。”
小道士大喜:“老哥愿去,兄弟自然欢迎至极。没得说,美酒管饱。”
醉道人却苦笑:“这酒嘛,你就不要管了。老哥我戒酒了。”
小道士哑然失笑:“我去,醉道人不喝酒了,那还是醉道人?”
醉道人摇头:“真不喝了,再喝下去,老哥我的身子便彻底垮了。到时别说披重甲,拿大刀,上阵去那***金狗,怕到时就连弓都拉不动了。所以这酒真不能再喝,老哥我不想变成废人啊!”
小道士笑了:“好,老哥怎么说,兄弟便怎么办。”
两人边走边说,说起别后的情形。当知道小道士将那数百两黄金全部损出去,用来造桥时,醉道人连声称赞,直夸自己没看错人。
三人找了间客栈住下。
天刚黑,小道士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拘鬼令,将吴姐姐给唤了出来。
当吴姐姐现身时,醉道人激动的很,低声在小道士耳边说道:“惨了,惨了,这般温婉的美人,恰恰是老哥的最爱啊!这见了第二次,还是这般让人心动。不行不行,再看下去,我这几十年没动过的春心,怕是要动了。”
小道士懒得理他,惊喜地叫道:“吴姐姐。”
吴姐姐刚一出来还有些恍惚,听到这一声喊后,这才注意到小道士,立时惊道:“啊,弟弟,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小道士笑道:“回来不过几天。太清院里见不着吴姐姐,可把我给急坏了。万幸,终于把姐姐给找到了。”
吴姐姐赫颜说道:“弟弟找到奴家,定是经历了不少的波折。姐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小道士笑道:“你我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将鬼珠取出,小道士凝神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