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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节

女鬼哪里跑-第2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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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和精神修养,通过炼神达到炼形,不重符策、斋醮和外丹,贬斥房中术。

    上清派的著名人物,南朝时有陶弘景,唐时有司马承祯。所修道经为《太上黄庭内景玉经》和《太上黄庭外景玉经》

    至此时,上清派虽已势微,但依旧是道门一大支派,其根本所在,即在茅山。

    问明路后,天玄子和小道士来到城西小胜观。

    虽然这道观上挂有一块破匾,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小胜观”三个字,可两人依旧不敢相信,上清派的十余名道士就住在这破观中,这怎么住得下?

    看观左有个老农,正手把锄头,在菜圃里劳作。小道士便上前一拱手:“敢问长者,这可是小胜观?”

    那老农一指那破匾,慢悠悠地念道:“小,胜,观。”

    小道士微微赫颜,再问:“那请问,上清派的一德道长可住这?”

    那老农再一指自己,慢悠悠地说道:“就,是。我。”

    啊,小道士大惊,这才注意到,这老农身上脏得已看不出颜色,破得已分不出是什么的衣物,的确竟是一件道袍。

    只是,我去,上清派什么时候沦落至此?堂堂派中的长老,自己种菜不说,还穿得如此破?

    还是天玄子处事灵活,当下一拱手,正色说道:“李爷慈悲。李爷为解众生疾苦,不恋繁华,屈居在这一小观之中,事事亲身操劳。晚辈实在佩服之至。”

    一德道长慢吞吞地将锄头放到一边,慢吞吞地用水桶净了手,再慢吞吞地说道:“好说,请进观。”

    跟着一德道长,一步三停地进了观,看一德道长慢吞吞地提起了茶壶,小道士大惊,急忙说道:“怎敢有劳师叔,晚辈不渴、实在不渴。”

    “茶水还是要喝的。”这话音刚落,从玉清元始天尊神像后转出一人,一拱手:“不才玄德道人,拜见两位道友。”

    来人身量长大,虽五官普通,但脸上有种卓然不群的自信,于是让他看起来极显风采。

    小道士和天玄子连忙回礼。

    见玄德道长取了茶壶去煮茶,小道士心中长松了一口气:渴自然是渴的,可依一德道长那慢吞吞的性子,怕是这壶茶煮完,自己已经渴死了。

    一德道长想是明白小道士心中的感受,慢悠悠地说道:“贫道年少时,性子急躁,说话做事都比常人要快上三分。于是师父严令,要贫道无论做什么,都要慢上三分,便以此作为自己的修行。于是时日久了,贫道行事便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果然是,越来越慢啊,这岂止是慢了三分,简直是慢了七分。

    天玄子笑道:“李爷以此修行,倒与佛家的一些法门相似。”

    一德道长缓缓点点头。

    就只说了这几句话,玄德道长的茶竟已煮好,提了过来,为几人倒上,一时茶香扑鼻。

    一德道长手指一点他,嘴角慢慢扯出一缕微笑:“同行十二人,唯有老道这徒儿,每次能耐心地听老道说完话,所以他修行最好,远超他人。”

    他再一点小道士:“两位心有静心,不打断老道说话,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小道士笑道:“谬赞,谬赞。”

    敬了两杯茶后,玄德道长问:“此地现在甚是凶险,不知两位道兄前来,有何贵干?”

    天玄子便从怀中取出道录司的公文,递了上去。

    玄德道长接过,递给一德道长,继续品茶。

    品了三杯茶后,一德道长才看完,叹道:“原来如此!”

    玄德道长拿过公文,只扫了一眼,便即起身,恭敬施礼道:“二位原来是张天师请过来的,不才失敬!”

    小道士和天玄子还礼。天玄子说道:“左街道录司接到贵派的示警之后,知事关重大,便由王正印亲自出马,求到天师头上。只是天师他老人家刚好身子有羔,不良于此行,于是请我二人前来,相助一二。”

    玄德道长叹道:“两位年纪轻轻,竟能得天师如此看重,托付以如此大事,可见二位道行精湛,必在不才之上。不才佩服。”

    说这话时,他脸上的赞叹一见便知是出于真心。于是小道士和天玄子心中大是快意。

    哼,这可比他师父的那声叹息“原来如此”,不知要强到哪儿去了。怪不得徒弟一说话,师父就闭嘴不言,想来这师父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只是这玄德道长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到底真怎么想的,却谁也不知道。于是小道士一指天玄子,笑道:“这位便是张天师的爱徒,是最小的弟子!”

    张天师道法家传,不可能收外人做关门弟子。但世上收徒,那最小的弟子,自然有几分关门弟子的味道。

    于是一德道长和玄德道长尽皆肃然。

    轻轻一句话,便将知己给捧了上去,小道士心中得意,感叹自己实在长进了几分。他却万万不到,天玄子手指着他,笑道:“贫道虽是张天师的弟子,可此次前来,不过是,随侍天一道长左右!”

    这话一说,一德道长和玄德道长相顾骇然!

    天玄子再说道:“两位日后若去临安,自会知道,名震京城,受官家尊宠的小神仙,正是,天一派的道士张天一!”

    玄德道长于是起身,对小道士郑重一礼:“这次大事,事关建康府中十数万百姓的生死,着实疏忽不得。”

    “不才便将这一重担,托付给道兄了!”

    “无数百姓的生死,便握在道兄手中,还请道兄,鼎力相助!”

385 天地锁阴阵

    小道士心中大惊:我去啊,知己,你将我抬得这般高做什么?需知,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啊!

    可当此之时,他自然不能拆自己的台,当下云淡风轻地说道:“好说,好说。”

    这个轻描淡写的回答,看起来,真真是,高人风范十足。

    玄德道长坐下,再敬一杯茶,然后恭敬问道:“建康城中现在大是凶险,不知道兄有何见解?”

    小道士心中明白,这还是看自己年轻,不敢轻信。这一问,若是答上了,便是请教。若是答不上,便是审问。

    事关自己的面子,天玄子的面子,张天师的面子,小道士自然不敢大意,也不敢谦虚,他正色说道:“此地有极大风险!”

    “城西约十里处,应有至少两条阴脉,不知因何故被阻,阴气不得流通,酝酿至今,亟待爆发!”

    说着,小道士皱了皱眉,不太肯定地说道:“那处积聚的阴气极是恐怖,按理说应已爆发。但却不知为何,拖延至今。只是拖得越久,阴气爆发时为祸便越烈。到时,哎,这满建康城的百姓……”

    这番话说出,一德道长和玄德道长大惊。一德道长便叫道:“是不是有……”

    “是不是有人将此事告知了道兄?”玄德道长等不及,代他师父说道。

    天玄子正色答道:“不然!贵派发给朝廷的公文中,只说了事关重大,别的却语焉不详。未进建康城前,此事我二人一无所知。”

    玄德道长起身,深施一礼,叹道:“果真是小神仙!”

    小道士淡淡一笑,脸上却微微一热:什么小神仙,不过是,此事我已亲身经历过。

    玄德道长叹道:“天一道长真是神乎其神啊!”

    “城西十一里处这个位置,我等用了一个月,才探知清楚。其中有两条阴脉,我等用了三个月,才能确定。有阴气酝酿,迟早必会爆发,我等用了一年,才敢肯定。”

    “可所有这些,天一道长不过是在城中一坐,便有如亲眼目睹。此等神通,疑是天人!”

    小道士便问:“既知如此,为何还不赶紧疏散城中百姓?要知阴气爆发,铺天盖地,城中的百姓,必会死伤惨重!”

    “你上清派难不成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大好的建康城,化为人间地狱?”

    说到后面,小道士已是声色俱厉!

    一德道长和玄德道长相视苦笑。

    玄德道长叹道:“建康城是繁华之地,居民数万户,百姓十余万,谁能掉以轻心?只是阴气虽然闹腾的厉害,但修为浅些的修行之士都感知不到,普通百姓又如何晓得?”

    “故土难移!没有实实在在看得到的证据,城中数万户百姓,谁能让他们撤离?便是圣天子下旨,也不可能啊!”

    “道兄,说来惭愧,我师徒二人并十余名同门,在建康城中已呆了足足七年。为了有朝一日能劝离百姓,也算是花费了无数心血。可事到临头,最后真正离开的也不过百多人。期间还有无知百姓,说我等虚言恫吓,不但口出秽语,还出手伤人。这事,哎!”

    小道士一想也是。当时的那个小村庄,自己和朱雀儿也是使劲了手段,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最后才哄得众村民撤离。一个小村庄都如此,更何况一座大城?

    此事,真是无能为力!

    一想到这繁华所在,在不久后便会化为人间地狱。城中的无数百姓,一夜之间将死伤狼籍,小道士立感心急如焚。

    他一想:“不对。此事既然上清派早已探知,那想来不会坐视不管。说吧,众道友在建康城中呆了数年,到底有何布置?”

    玄德道长赞道:“道长好生聪明!”

    说着,他一昂首,朗声说道:“我辈修行中人,慈悲为怀,岂能眼睁睁看着众生受此劫难?”

    “为了应对这番劫难,我上清派广邀同道,呕心沥血,不惜一切,布成了一座大阵。天地锁阴阵!”

    “天地锁阴阵?”

    这一刻,玄德道长脸上神采风扬:“是,天地锁阴阵!”

    “我等请了风水名家谢家名宿,谢三爷,借风水之术来布阵;请了灵宝派符篆名家李真李爷,借符篆之术来布阵。集各方高人共十七人,苦思两年,用时四年,终于借阴脉左近的四座大山,依山布阵,布下了这当世第一大阵。”

    “此阵,借风水之术调集天地阳气,以天地阳气催动道家法阵,以道家法阵封锁地下阴脉。因其借天地之威,锁天地阴脉,故名,天地锁阴阵!”

    以山为阵,锁天地阴脉,这是,何等的大手笔!小道士只听得热血沸腾,他起身大叫道:“壮哉!”

    这声“壮哉”一出,一德道长和玄德道长脸上都似在发光。可不过几个呼吸间,这光便渐渐黯淡了,最后竟化成了一脸的黯然!

    怎么了?小道士大惑不解。

    玄德道长叹道:“为了这座大阵,为了这当世第一大阵,我等,哎!”

    这声叹息后,他的眼中,隐约有泪:“谢三爷本已退隐,在听说此事后,千里迢迢赶来相助。他本年老体衰,这数年来日夜耽精竭虑,身子已是油尽灯枯。怕是,怕是熬不过这几天!”

    “李爷,在建康一呆五年,便连灵宝派中的诸事也无暇分身。原本他这一脉,在派中地位尊崇。可因他不在,这几年里衰微的厉害。为此,他的子侄徒弟,个个怨气冲天!”

    “再,为了此阵,我上清派的掌教真人传书天下,卖了无数人情,欠了无数恩惠,这才请动了各路高人!为了此阵,我上清派大开宝库,已是耗尽了数十年来的积存!”

    “便是我上清派留在建康的这些同门,白天出去布阵,累了一天。晚上回来,还要如货郎般走家窜户,贩卖符篆,以求得些许生活之资。其困窘之处,便是我师父,便是我师父都在道观前开了个菜圃,亲自下地种菜!”

    说到这,一德道长和玄德道长,脸上热泪纵横。

    小道士听得心中酸涩,他二话不说,将背上行囊往桌上一丢:“法器是先师所赐,贫道不敢做主。别的黄金、符篆,要什么,尽请拿去。”

    这一大包的上等法器,这一大叠的极品灵符,这一大堆的金元宝,玄德道长看得眼都直了。一德道长口中直说“好,好,好多”,却似变成了口吃。

    狠狠地咽了口口水,玄德道长将包裹推了回去:“法器、符篆之类,道兄晚点必有大用,不才等不敢取。至于金银,”

    他正色说道:“我上清派怎么说也是道家大派,虽然一时困窘,但还真不敢接受施舍。”

    他即说了是“施舍”,小道士自然不敢强求。他眼珠子一转,看到神像前有功德箱,于是打开箱子,往里面丢了两锭金元宝:“贫道身为道士,在三清前供奉点香火钱,这自是应该的吧。”

    玄德道长摇头:“哪有用金元宝做香火钱的。”

    然后他低低说了声:“多谢!”

    小道士只当没听见这两个字,问:“贫道即已来了,可有什么效劳的?”

    玄德道长笑道:“正是有劳道兄。”

    “如此大阵,我等十数人的确力有不逮,阴潮眼看着便要爆发,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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