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珠宝店-第2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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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敬轩知道杨思睿的用意,自然配合着挤兑了蒋掌柜一句。他和杨思睿也拿着蒋掌柜这样在背后编排人是非的家伙没办法,不过是几句市井闲言,难道还能将人告上公堂不成?这也是遵纪守法的人和玉瑾然那样混不吝的人最大的区别,但私底下,艾敬轩和杨思睿却是将蒋掌柜给惦记上了,明的不成,暗的方法可不少。
当下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相同的算计;艾敬轩便点了点头,又道:“嘉义侯爷是在三楼定了位子吧,还不让人带路?”
能被这么轻易就饶了过去,蒋掌柜也是有几分得意,擦去额上因为刚刚见着艾敬轩惊出来的几滴冷汗,“玉侯爷在天字五号包间等着艾公子您大驾光临呢,为了招待您,玉侯爷还特意让小的准备了一桌荣贵席面;您二位请上座,小的这就吩咐厨下开始上菜。”
蒋掌柜眼神隐晦得连闪,伸脚踹了那个愣头青一脚:“还不赶紧的带两位公子爷上楼!天字五号包间的便是玉侯爷,怎么这点眼色都没有?”
“可是……,上面没人……”愣头青的辩驳苍白无力,被蒋掌柜又是一脚给踹到了楼梯口:“还不赶紧的。”
蒋掌柜弯着腰送走了神情不快的艾敬轩二人,回身对上神情畏怯的老谢和陈员外,直起了腰:“两位兄长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位小公爷就吓成这个样子了?这云来楼可是经常接待王爷、侯爷什么的。”
“倒不是吓着,咱们刚才说的可是人家的表弟!”老谢是知道艾敬轩的,天意珠宝店和景记茶叶让艾敬轩这个不爱官场爱商场的小公爷声名远扬。
“就是就是,那什么荣贵席面估计蒋掌柜也不敢让咱们吃了,我们还是告辞了吧,可不能让蒋掌柜为难。”陈员外这么说着,那眼神就带着那么一丝对蒋掌柜的轻视。
蒋掌柜刚刚在二人面前将面子给兜圆了,又怎么会允许被这么蔑视,自然是拍着胸脯保证道:“瞧陈兄这说得什么话,我蒋华生说出来的话那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刚才承诺一概作数!你们尽管放心,方才那艾公子固然精明,可他来店里点菜也精明啊,从来不会整这种一来一桌的席面,他也是不知道荣贵席面和富贵席面、尊贵席面之间的差别和他一道那小子就更不知道了,喝一碗燕窝跟吃糖水似的。”
老谢这人向来属于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也跟着帮蒋掌柜留客,三人便又开始说了起来。说到底,“面子”这东西谁都爱,谁都顾,只是没有玉瑾然那么夸张而已。
杨若兮寻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别待会儿艾敬轩和杨思睿上楼后找不着人闹大了也不好;回头却是发现玉瑾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捞了一本书在手表情很是奇怪,当下也顾不得多想,顺手拉了桌上的大桌布从后面兜头给玉瑾然罩了下去,心念电转间两人重新回到了画卷后,杨若兮又趁着玉瑾然应该天旋地转之机抽走了桌布,掀开画卷让光亮透了进来,“玉瑾然,刚才你又做了什么?咱们出来了。”
玉瑾然做了什么?玉瑾然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他的眼神闪了闪,淡定的将手中的卷成了一卷捏在手中,沉着脸上楼了。
杨若兮微微张着嘴,怎么这样?玉瑾然出来后不是该抽了他的鞭子砸了二楼那掌柜柜台,抽得蒋掌柜成变形金刚吗?或是直接火冒三丈烧了这云来楼?现在他怎么一声不吭的上楼了,这极度不科学。
“表弟,你刚才去哪了?”艾敬轩瞧见面沉如水的玉瑾然从走廊那边进来,不禁挑了挑眉。杨思睿则哼了一声转向了一边,瞧见玉瑾然要往窗边座位走,还夸张的将自己的座椅给挪到了木墙边上,身体紧紧贴着墙壁,一副耻和玉瑾然靠近的模样。
玉瑾然却在他身边停了下来,迫使杨思睿连头都贴在了墙壁之上。
“刚才你就该直接将燕窝喷那该死的家伙一头一脸!吓吓有什么用?人家还不是背着说你山猪品不来细糠!”玉瑾然上下打量了一番杨思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杨思睿气得瞪圆了凤目,那双和杨若兮一模一样的凤目中怒火盈盈,显得生机勃勃,让玉瑾然原本对他的厌恶也少了几分。
“你当时在那?”杨思睿就奇怪了,那时候分明就没别人在场,他喝了那一碗燕窝可是别有用意,怎么艾敬轩能看懂,这家伙就不懂呢?
ps:
好像章节序号又出错了,汗死,明儿会让编编帮忙改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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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2) 京城诗仙
“不在!”玉瑾然像是赌气似的回答得异常响亮,就站在原地,转身对上艾敬轩也是一副气闷的模样:“我好心好意请你用膳,你帮我教训那胡说八道的一顿有问题吗?”
艾敬轩摸着下巴没说话,刚才他就在奇怪,玉瑾然向来请人吃饭就没有等人来了再上菜的礼貌,今儿怎么转性子了?
这时候,那厢杨思睿突然伸手指着玉瑾然身上的披风,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是我的衣服怎么在你身上?”
杨思睿可不会认错,这件披风是他娘亲手给他绣了水纹的,而且水纹当中还有他娘独一无二的雪花型暗记,说是让他要随时带着娘亲的关爱。今早出门时他见着杨若兮脸色不怎么好,顺手便将披风披在了她身上,现在却是出现在了玉瑾然身上,如何不让他惊诧莫名。
玉瑾然见状却是眉头一挑,特意伸手掸了掸披风上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投向了门口。杨若兮一反以往总是素色衣装的打扮,穿着件耀目的朱红大氅迈进了门内。
“姐姐!”杨思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刚才听说玉瑾然是和一个女人在云来楼等他才兴致勃勃的跟着艾敬轩来的,还说抓了玉瑾然的小辫子回家游说杨若兮改变心意的。
艾敬轩也难掩惊讶,“杨若兮?!”
“怎么?见着我很奇怪吗?”杨若兮面不改色的往杨思睿身边一坐,看也不看玉瑾然一眼。
“不是,你……”艾敬轩下意识的反驳道,伸手指了指杨若兮,又指了指玉瑾然:“你们怎么会?”
“顺道碰到的,一起吃顿饭不行吗?”杨若兮秀美微蹙,施施然端了热茶入手。
这当然没人敢说不行,玉瑾然却是明显觉得被忽略了,瘪瘪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又得罪了她,反倒是觉得貌似自己一直被她蒙在骨里都还没找她算账,算一算自己才是吃亏的那个。
主人客人都到齐了,很快便有店小二送上了丰盛的饭菜,杨若兮淡淡数了数,桌上荤的素的、冷的热的,一共有二十八道菜,三壶精美陶瓷酒壶装着的“杏花黄”业已到位。
再次出乎杨若兮的意料,玉瑾然见着这一桌菜竟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是什么也没说便挥手让留下侍候的店小二退了下去,拿了筷子首先夹了一筷子冷盘入口,招呼三人道:“吃啊,这可是云来楼最最贵的荣贵席面,平日里你们可没什么机会品尝的。”
三人习惯了他没心没肺的说话方式,加上都有些饿了,也就没多计较,都动了筷子挑着自己喜欢吃的用了不少;期间三个男人一人一壶“杏花黄”喝得还挺高兴,有艾敬轩在中间做润滑,玉瑾然和杨思睿偶尔也能搭上两句话;但大多的时候都是艾敬轩说话,玉瑾然闷头喝酒;杨思睿则时不时的就将座椅往后仰,将头部靠在木质墙壁上像是在冷却脸上因酒水而起的酡红。
杨若兮也小酌了一杯,这所谓的“杏花黄”在她看来也不过尔尔,想想百两银子一壶的高价有些嗤之以鼻,不过又想到蒋掌柜的说法也释然,现下喝的这个可不是那每日限量的“杏花黄”,而是很普通的酒水杏花酒;口味差上一些也是自然。
让她意外的还是玉瑾然的表现。吃着这明知道是劣质酒席的酒菜他怎的还没有丝毫的反应,难道就真的甘愿作别人眼中的傻帽冤大头?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难不成他现在还顾着所谓的“面子”打肿脸充胖子!这样鸵鸟的势头可更要不得,她杨若兮要嫁的若是这样的“傻子”,她宁可终身不嫁,免得今后被气死。
“噗嗤……”
没想到这样沉闷的环境下,杨思睿竟然莫名其妙的发出了一声嗤笑。余下三人不禁同时抬头看向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的杨思睿,杨若兮猛地想起蒋掌柜说的话来,隔壁正是某诗会现场。
“思睿在笑什么?”艾敬轩眯了眯狐狸眼,今儿用膳的气氛格外的诡异,难道是杨思睿察觉了这诡异想要从中周旋。
玉瑾然的脸拉得更长了,以为杨思睿是在笑他;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没想到灌得有些急了,些许酒液从唇边落下;忙抬了袖子抹去,这一抹,却是摸到了先前的那本书,便随手捏在手中翻了翻。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这首诗倒是写得不错,但不应景啊?这里距终南山可是老远的路程,而且这天气也还没开始下雪呢?”杨思睿笑着对艾敬轩说道:
“隔壁不知道是谁牵头在开诗会,让即景作诗,‘京城诗仙’便做了这首,我怎么总觉得有些生搬硬套之感?”
杨若兮听着这首诗心里就是一跳,记得当时便是在一本《唐诗集锦》里给穆清风东一首西一首挑了不少;这首《终南望馀雪》真的是诗人的切身感受;穆清风这个时候用出来虽然是应了寒冬雪景的命题,但真的是给人一种生搬硬套的感觉。
艾敬轩接着念了两遍诗句,凝眉道:“这首诗好像描写的是终南山北岭的景色秀丽,积雪好像浮在云端上。初晴的阳光照在树林末梢,傍晚的城中增添了寒意。这很明显是一首咏雪诗,诗的前三句从“望”字着眼,句句写雪景,描绘了从城里看到的终南山阴岭的秀色。最后一句露出作者原意,抒发了感慨,由雪霁后寒气加重,想到城中人的受冻。全诗紧扣诗题:正面写终南山之雪,以‘城中增暮寒’反衬终南山余雪。这首诗在我看来倒像是寒冬之际在潞州城的白鹤楼上所作!这‘京城诗仙’真是一首不如一首了!”
“正是,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京城臆想到潞州城外终南山的景色的。”杨思睿贴在木质墙壁上的耳朵并未离开,笑着接着转述了那边的情况,哈哈笑道:
“艾大哥,那边也有人和你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了!”
“不知道是谁和本公子英雄所见略同!”艾敬轩也被杨思睿说得心痒痒,别人转述什么的最不直观了,干脆也学着杨思睿的样子将座椅挪到了木墙边,只要身体贴在木墙上,墙那边的声音便能清晰的传过来。
杨若兮则没什么兴趣的小口喝着鸡汤,暗自腹诽穆清风的学识还真是不咋地,天下文章一大抄,你抄也要有点技术含量行不行?想着想着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瞪着自己,抬眼便对上了玉瑾然闪闪发光的星星眼,顿时吓了一跳:“你干什么那样看我?”
“你觉得这首诗作得如何?”玉瑾然的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兴奋,听得杨若兮警戒之心大起,“我只看过几本杂书,不懂什么诗词。”
“是吗?”玉瑾然挑眉,妖冶的红唇微微勾了起来,伸出了面前的白瓷碗:“帮我盛一点汤。”
杨若兮凤眸闪过疑惑,眨了眨眼,伸手接了玉瑾然的碗,却是没帮他盛汤,而是语重心长的教训道:“玉瑾然,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绅士风度?”
“那是什么鬼玩意儿?”玉瑾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扫了一眼专心贴在墙壁上听诗会的两个家伙:“你们要是真的想听不如正大光明的走过去听。”
艾敬轩和杨思睿一道摇头,示意玉瑾然别说话;他们两可是打算先听个痛快再说,那边洛千蝶正像个泼妇似的和别人辩解呢。
杨若兮不关心诗会,倒是很在意培养出玉瑾然的“绅士风度”,简单的将何谓“绅士风度”阐述了一遍后补充道:“总而言之,真正有风度的男人从来不会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女人孤孤单单跟在后面,万一遇上个什么意外怎么办?”
玉瑾然紧皱着眉头听杨若兮解释了半天,最后这句话倒是懂了,“意外”这事情他决定以及肯定不想让杨若兮发生,所以很是慎重的点头承诺道:“这个我知道了。只是你说了半天就是说我刚才没等你而已?不过是二十来级楼梯有这么意外会发生?”
“这是比喻!比喻不懂吗?反正,我喜欢有绅士风度的男人。”解释不清楚干脆不解释,用最直观的方式说出来,只要玉瑾然有心,一定会遵守这“小要求”的。
玉瑾然抿抿嘴,像是在心里衡量要怎么做才算是杨若兮“喜欢”的男人,待想得差不多后不禁为杨若兮话里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