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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龙甲神诀-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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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六畜马肉、牛肉、羊肉、鸡肉、狗肉和猪肉回来,再从自家宅子酒窖里搬出寇准馈赠的几坛杏花酒。

    四人按照年龄大小,杨千山三十有六,凌孤帆三十一岁,赵破空二十七岁,阳云汉一十九岁,四人依次在四份《金兰契》上填好自己的姓名、生辰、祖籍、父母、祖及曾祖三代姓名,然后摆上天地牌位。

    四人虔诚祭告天地后,焚香再拜,四人共说誓词道:“今杨千山、凌孤帆、赵破空、阳云汉,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匡扶武林正义。我四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四人立誓完毕,站起身来,互相交换过《金兰契》,藏入怀中。杨千山激动不已,依次拉住三人,哽咽道:“二弟、三弟、四弟,想我杨千山今日也终于有兄弟了。”

    凌孤帆、赵破空和阳云汉三人也是高兴莫名。这一夜,除了杨千山大病初愈,小酌几杯外,其他三人都是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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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马行夜市

    又过了几日,杨千山身体逐步康复,这日半晚四兄弟相约结伴到马行街瓦子勾栏去消遣。这马行街夜市在东京鼎鼎有名,街道长达数十里,街上遍布各色商铺,车马拥堵,行人不能驻足。

    四兄弟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马行街头的中瓦子。这中瓦子里有十六个勾栏,各个勾栏中都是人满为患,四兄弟好不容易在其中一个勾栏后排寻了处座位。

    阳云汉还是第一次来到瓦子勾栏,在腰棚里坐下后,忍不住四处打量,见这座勾栏上张着巨幕,以蔽风雨,前面设着戏台子,此时台子上有四个人正边说边舞。

    杨千山对勾栏甚是熟悉,给几人介绍道:“众位兄弟,那第一个头戴簪花幞头就是为长的‘末泥’,第二个持笏者是‘装孤’,第三个短衫者是‘副末’,第四个持竹竿者是‘引戏’,每人各司其职。”

    杨千山介绍完,又唤来小二,点了煎羊白肠、抹脏红丝、旋炙猪皮肉、野鸭肉、水晶角儿、生淹水木瓜等各色小吃,四人边吃边看杂剧表演。

    第一出焰段很快演完,台下观众掌声雷动,四兄弟看的有趣,也是跟着鼓掌。

    接着演的是正本的一幕《眼药酸》,其中一人头戴皂色奇特高帽,身穿橙色大袖宽袍,前后挂满绘有眼睛的幌子,斜背的药袋面绘着浓眉精眸的一只大眼,一看就知是一位眼科郎中,是个“副净”,另外一人头巾诨扎,身穿圆领青衫,衣角扎入腰带,白裤练鞋,袖捋至肘,臂露点青,腰间所插扇上有草书的一个“诨”字,一看就知是个市井之徒,是个“副末”。

    这出戏演的这位眼科郎中是个不懂世情的青年士子,沿街兜售眼药时,碰到了一位市井之徒,指着人家的眼睛说其有病,结果由于不识时务,反被市井之徒打了一顿棍子。故事诙谐风趣,看得众人不时哈哈大笑。

    杨千山边看边说:“此剧虽好,可还赶不上中元节演出的《目连救母》,可惜此剧后来被当今皇上下令禁演了。”说到这里,杨千山压低声音对三人道:“三位兄弟,咱们前排左边第三桌上那四人甚是奇怪,其他人都在看台上节目,他们却总盯着另外一桌人。”

    杨千山在众人中,年纪最长,江湖经验也最丰富,发现有几人形迹可疑,于是提醒几位兄弟。阳云汉等三人闻言凝神看去,见这四人中有一人吊眉鼠眼,可不正是上次打过一架的那四个地痞么。再循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原来这四人远远盯着第一排正中一桌五人。赵破空悄声说道:“是上次猜谜的那几个人。”

    阳云汉也认了出来,少女如儿和锦衣裘袍男子坐在正中,小丫鬟在一旁陪着如儿,两个下人则搬了个凳子座在侧后方,几个人正如痴如醉看着台上演出,浑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人盯梢了。

    此时台上正本演完,正在表演杂技“乌龟叠塔”,只见台上艺人将七只乌龟放在案上,随着艺人的敲鼓声,七只乌龟闻声而动,从大到小一个个往上叠,到最后,最小的一只乌龟慢慢爬到了最顶层,竟做了个倒立动作,竖起了尾巴。阳云汉远远看见如儿巧笑盈盈,随着众人拼命鼓掌。

    接着艺人又表演“虾蟆说法”,只见九只虾蟆一字排开,最大的一只踞坐在一个小墩上,另外八只左右分列。大虾蟆叫一声,其他虾蟆也跟着叫一声。最奇的是,随着艺人的手势,八只小虾蟆依次跳到大虾蟆面前点头作声,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再下来艺人表演“七宝之戏”,他抬出一个大水桶,一边手敲铜锣,一边高声呼唤不同鱼蟹名称,奇的是桶内鱼、蟹等七种水族应声出来,边游边舞,让人叹为观止。

    一阵眼花缭乱的表演后,演出告一段落,小二来回穿梭伺候着客人,还有个扮了俏容的点茶婆婆,穿行在腰棚里,高门大嗓叫卖香茶。

    这时,阳云汉等四兄弟见少女如儿和锦衣裘袍男子带着其他三人起身离座走出勾栏,四个地痞随即跟了出去。阳云汉赶忙招呼小二结了帐,四兄弟起身也悄悄跟了出去。来到马行街头,还是照旧人声鼎沸,街头的艺人们表演着击丸蹴踘,踏索上竿,猴呈百戏,鱼跳刀门,使唤蜂蝶,追呼蝼蚁,卖药卖卦,沙书地谜等等不一而足。

    阳云汉远远见少女如儿等五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着,四个地痞在拥挤的人群里面也不怕如儿他们发现,紧紧跟随在了后面,阳云汉忙招呼三位兄长赶快跟上去。

    此时走在最前面的如儿五人恰好路过一家名叫“潘楼酒店”的大门外,只见潘楼酒店门口有两个乞丐正在沿街乞讨,一位是个年老的乞丐,一头白发,满脸褶皱,破烂的单衣上到处都是孔洞,老乞丐的左腿是瘸的,左手拄着一个木拐,右手捧着一个乞讨的饭碗,在寒冷的天气里老乞丐冻得有些瑟瑟发抖,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

    老乞丐身后跟着一位个头十分矮小的小乞丐,瘦骨嶙峋,衣衫褴褛,衣服和脸上满是泥土灰尘,他左手牵着老乞丐的衣裳,右手向外伸着乞讨。

    小乞丐看到穿着锦衣华服的如儿五人,忙冲着几人大声喊道:“这家少爷小姐,看我们爷孙可怜,施舍点吧。”

    如儿听到小乞丐的呼喊声,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小丫鬟说道:“荷叶,快取半两碎银来。”小丫鬟荷叶闻言从茄袋内取出半两碎银递给如儿。如儿接过来,走近小乞丐,将银子放到小乞丐的右手上,轻声说道:“给爷爷和自己多买点衣物和粮食吧。”

    一般乞丐平日里乞讨,每次所得不过一文两文钱,哪像如儿这样一下子给了半两碎银,老乞丐拉着小乞丐不停给如儿打躬作揖,连声感谢。

    锦衣裘袍男子跟在如儿后面见两个乞丐纠缠不清,忙跨步走了过来,招呼道:“如儿,我们走吧。”

    正说话间,奇变突生,老乞丐突然蹬步欺近锦衣裘袍男子,将右手的碗一瞬间揣入怀中,接着闪电般扣住锦衣裘袍男子右手手腕。小乞丐也同时出手,右手挥出瞬时扣住如儿的右手腕。

    小丫鬟荷叶和两个下人大吃一惊,正要冲过来解救如儿和锦衣裘袍男子,不料身后的四个地痞插了进来,围住三人的去路,嘴里不干不净大声嚷嚷着。

    阳云汉正在心中暗自赞叹如儿的好心肠,却不料两个乞丐竟然当街行凶,电光火石之间,如儿和锦衣裘袍男子双双被制住,阳云汉四兄弟也是解救不及。只见老乞丐紧接着使出点穴功夫,点了如儿和锦衣裘袍男子的哑穴。

    恰在这时旁边人流中出现一顶暖轿,四个大汉抬着轿子缓缓而行。老乞丐和小乞丐抓住锦衣裘袍男子和如儿就往轿子里塞。阳云汉远远见轿中还有一人,此人掀开轿帘,伸手接过锦衣裘袍男子和如儿。

    老乞丐和小乞丐空出手后,冲在轿子前面大声吆喝开路。马行街上行人见到乞丐,纷纷掩鼻避之不及,闪出了一条道路,四个大汉抬着轿子加快步伐跟了上去。阳云汉见小丫鬟荷叶和两个下人还被四个地痞纠缠着,赶忙招呼三位兄长追了上去。

    轿子出了马行街,大街上逐渐空荡起来,老乞丐和小乞丐,还有四个大汉抬着轿子飞步而行。阳云汉四兄弟此时不敢跟的太近,远远缀在后面。只见前面几人在东京内城里东绕西绕,一直绕到了内城西的一所大宅子外面。

    这处宅子门口摆着一对麒麟兽,站在门口向东远眺还能看见皇城的西角楼,此处倒是距离寇准替四兄弟租下的宅子不远。

    两个乞丐四处张望了下,推开正大门。四个大汉抬着轿子进了宅子,两个乞丐跟着走进大门,又回头往大路左右张望了下,才缓缓关上大门。

    阳云汉四兄弟早就隐匿好了身形,眼见前面几人进了宅子后,杨千山忙招呼三位兄弟绕到宅子后面。四人翻墙而入,悄悄穿过最后面的堂屋,又一路越过花园里的夹竹桃林,轻轻靠近前院大厅。

    阳云汉四兄弟潜行到大厅一处破子棂窗外,阳云汉轻轻捅破竹篾纸,向内瞧去。只见大厅内灯火通明,正中椅子上端坐一人,是个中年汉子,约莫四十五岁左右,广额丰颊,最奇的是有一目竟然是重瞳子,令人过目不忘,此人身着对襟长衫,从侧面看很像是暖轿中的那人。

    旁边椅子上还坐着一人,却穿着乞丐服饰,只是衣服洗的甚是干净,这乞丐也是个中年人,四十岁左右,鸱目虎吻,单看长相倒是和正中的中年汉子有几分相似之处。

    大厅中还站着四人,正是那老乞丐和小乞丐分别押着锦衣裘袍男子和如儿。只见那老乞丐正拱手向坐在一旁的中年乞丐大声禀报:“舵头,你要的人我们抓回来了。”说着,推了一把锦衣裘袍男子。

    鸱目虎吻中年乞丐一见锦衣裘袍男子,两眼放出恶毒的光芒,恶狠狠说道:“你就是吴越王钱俶那狗贼的小儿子钱惟济么?”

    老乞丐点了下锦衣裘袍男子的哑穴,解开他的穴道。锦衣裘袍男子此时甚是惊恐,英俊的面孔上布满惶惶不安之色,开口应道:“我正是钱惟济,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把我们抓到这里来?”

    居中而坐的中年汉子桀桀笑道:“你问我们是谁,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可知道我就是南唐李仲宣么?”接着他指着那中年乞丐说道:“而他,就是南唐李仲弿。”

    钱惟济喃喃应道:“你们是前朝南唐人,李…仲…宣,李…仲…弿,我不认识你们二位。”

    李仲宣闻言,又是一阵桀桀怪笑道:“南唐国主李煜是我的父王,而他是我王叔李从善之子,也就是我的堂弟,这下你知道我们是谁了么?”

    钱惟济一听大吃一惊,说道:“你是前朝南唐国主的小儿子李仲宣,你不是四岁就病逝了么?”

    中年乞丐李仲弿闻言哈哈大笑道:“那不过是我皇叔的一个障眼法而已,假意对外宣称我王兄仲宣幼时因猫触碰大琉璃灯堕地,竟然受惊得了疾病猝死。其实这不过是当年皇叔为了保全这一支的血脉早早定下的一计而已。只是从此我王兄只能隐姓埋名浪荡江湖,真是吃尽了万般苦头。”

    李仲宣听完李仲弿的话,脸上布满痛苦之色,接着沉声说道:“弿弟,我浪荡江湖这些年吃的苦又算得了什么,你还不是放弃荣华富贵,带着几位忠心耿耿的家臣潜入丐帮了么,受的苦又何尝比我少了。”

    李仲宣落寞地叹了口气,接着萧索说道:“想我南唐国当年为宋所灭后,我父皇被那赵匡义软禁起来,却只因写了《虞美人》,就被赵匡义用牵机药毒杀。只可惜赵家已经坐稳了江山,我们这些不肖子孙直到现在还报仇无门。而吴越国当年却是为虎作伥,钱俶那狗贼不仅拒绝了我父皇的求援请求,还反过来助宋灭了我南唐。可惜这狗贼死的太早,亡国之仇,不共戴天,钱惟济你可知道今日为何要抓你来了吧?”

    钱惟济听了李仲宣和李仲弿两兄弟的话,吓的面如土色,身子瑟瑟发抖,屋外四兄弟听到这里也都是大吃一惊。

    只听大厅内中年乞丐李仲弿接着说道:“王兄,我们已经按计划擒来钱惟济,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接着,他瞥了一眼如儿,问道:“这位少女是谁?你们怎么把她也擒来了。”

    小乞丐连忙应道:“舵头,这小丫头和钱惟济关系密切。”说着,他古怪地笑了笑,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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