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香满唐-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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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语。”张元清清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唐小丫最后一丝幻想。
“你果然不是。”唐小丫低声嘟嚷了一句。
不想张元却听到了，看着唐小丫的眼神明亮了几分：“你以为我是谁？”
唐小丫一咬牙，道：“有个叫张仲景的大夫，你认识吗？他好像，擅长的是伤寒。”
唐小丫觉得自己真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了，也不知道怎么就问出了这句话。
张元的眼睛却更加亮了，盯着唐小丫，目光灼灼：“你是说医圣张仲景？”
唐小丫并没有听出这话里的不对，却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认识他？”
张元摇摇头：“不认识。”
唐小丫气极，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乔望舒看着面前的两人，不知为何，心里一紧，忙岔开话题，问道：“张大夫，我爹的病……”
“你爹的病，我治不了，你请别人吧。”张元这次倒没再犹豫，直接就拒绝了。
唐小丫和乔望舒对望一眼，都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样痛快，都傻眼了。
“你身为一个医者，救死扶伤是天职，怎可以见死不救呢？”唐小丫憋了半天，才憋出来这大义凛然的话，自己都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张元似笑非笑的盯着唐小丫：“医者说白了，其实和街头卖肉的，和这开客栈的，并无不同。本质上大家都是凭本事挣钱而已，心情不好的时候，卖肉的可以选择不出摊，开客栈的也可以选择关门不接客。那为什么，到了我一个小小的郎中这里，不愿意去治一个我认为治不好的病人，你就要站在道德的高度来指责我？”
唐小丫哑然，张元这番话和她当初在心里鄙视王大夫的话差不多。
“既然你觉得自己没本事，配不上医圣这称号，那也就罢了。”唐小丫吃不准面前这人到底什么性格，一点也看不透，只能试试激将法。
张元依然是冷冷清清的声调：“激将法对我没用，医圣这种称号，又不能当饭吃，我更是一点不稀罕。”
唐小丫再一次被堵的哑口无言，乔望舒沉吟了一下，道：“先生难道不觉得一个特别的病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吗？多见识一些病例，对先生医术的提升也是有帮助的吧？”
自两人进屋，张元一直在打量唐小丫，这个时候终于看了乔望舒一眼，轻笑一声，道：“先不说你爹从山坡摔下来这算不算特别的病例。即便很特别，于我来说，这世上特别的病例千千万万，我断没有可能全都去看过。而且，凭着我已有的医术已经足够治好很多疑难杂症了，我何必去治我没有把握的，来自毁名誉呢？”
唐小丫和乔望舒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店掌柜的一副了然的模样，似早已猜到他们此去请不动医圣。
唐小丫有点内疚：“对不起，没能帮上你的忙。”
“你完全没有必要内疚，这都是我的错。”乔望舒神情有些萎靡，那昏迷不醒的是他的亲爹，他却不能为他请到好的大夫，怎能不难过呢？
“要不，我们再去问问那掌柜的，他天天见到别人去请医圣，说不定知道怎么能打动那个张元呢？”唐小丫不忍见乔望舒颓废，建议道。
乔望舒眼睛一亮，还未答话，忽听得有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两位请稍等。”
惊喜的回头，来人正是张元，还带着药箱，乔望舒顿时大喜过望：“张先生肯出诊，真是再好不过了，乔某先谢过。”
张元身体却闪到一边，不受乔望舒的礼，看着唐小丫，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神情，话却是对乔望舒说的：“我追出来是想告诉你，你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同意上山为你爹诊治。”
“只要能救我爹，你想要我的命也行。”乔望舒毫不犹豫的道，唐小丫倒是愣了一下，平日里看乔望舒和乔三并不特别亲近，不料他竟然这般孝顺。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张元哈哈一笑，“我想要你这娘子！”
乔望舒当场就愣住了，张元怕他不明白，又解释道：“你若将你这小娘子送与我，我定尽全力救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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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同为穿越者
唐小丫也万万没想到张元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但其实，就唐小丫来说，跟着张元倒似乎比跟着乔望舒有前途一些。跟着张元可以游历四方，不用为挣钱操心，还不必担心生病这种事。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唐小丫特别好奇，乔望舒到底会怎么选择。唐小丫是乔家花钱买的，和乔望舒也只是一对假夫妻，把唐小丫送出去，来换乔三的一条命，怎么看都是划算的。所以，唐小丫虽然鄙视张元趁人之危，却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等着乔望舒的反应。
乔望舒将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极力忍住心头的愤怒，道：“先生请自便，我们不需要你出诊了。”
张元挑了挑眉：“你确定要我走？虽然我去了也不一定能救得活你爹，但我不去，你爹多半真的就活不了了。”
乔望舒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本敬重阁下是享誉盛名的人物，才特地下山来请阁下的。不想，阁下竟然这样趁人之危。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乔某告辞了。”
乔望舒说完，拉着唐小丫的手就要离开。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们不是真夫妻，但是能被乔望舒这般护着，唐小丫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你骂我倒是骂得痛快了，可你想过没有，你爹该怎么办？”张元清冷的声音听来依然不徐不疾。
乔望舒握着唐小丫的手颤抖了一下，却仍然没有回头，只道：“不劳阁下操心了。”
乔望舒既然能为她着想，唐小丫就不能不为乔望舒着想。唐小丫回头问张元：“你都未必能治好我公公的病，凭什么在这里他要报酬？”
乔望舒听了唐小丫的话一惊，想要赶紧拉她离开，唐小丫却抽出手来，并不跟他走。
张元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你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我治好他爹，你就跟我走？”
唐小丫回了一个微笑：“等你治好了再说吧。”
明知道这话里有怕破绽，张元却也装作没看见，欣然点头：“那走吧，现在就去给你公公治病。”
唐小丫倒是没料到他那么精明的人，会这样快就答应去治病，反而愣了一下。
乔望舒对张元的印象极度不好，哪里能同意，忙拒绝道：“不必了，我看……”
唐小丫一把捂住乔望舒的嘴巴，在他耳边轻轻道：“别急啊，让他先去看看，他能有这么大的名气，医术肯定还过得去的。反正我又没说治好了就一定要跟着去，到时候再想办法了，你别担心。”
说完，也不等乔望舒有所反应，就招呼张元快跟上。张元明明看到两人的动作，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乔望舒心里更加警惕。
刚离开客栈，不想竟然又碰到了阮奕云。
他将唐小丫拉到一边，塞给她一个荷包：“这里面是从窃贼身上搜来的首饰，想必是乔家的，我偷偷拿了两件来给你。相传这位医圣看诊很贵的，说不定你们用得上。”
唐小丫轻轻用手捏了一下，像是一个手镯和一颗珠子，有点犹豫：“这些东西即便是乔家的，也算证物，你这样偷偷拿出来，不好吧？”
阮奕云白了唐小丫一眼，似在嫌她太婆妈：“有什么不好的，我爹还能把我怎么样啊？放心吧，他们身上可不止这两样东西，证物还有呢。”
想着乔家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治好了乔三，她可以耍赖不跟张元走，却不能不给人家负诊金吧。反正是乔家的东西，不拿回来指不定会进了谁的腰包，唐小丫向阮奕云道过谢后也就收下了。
别过阮奕云，唐小丫回到乔望舒的身边，却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唐小丫忙将阮奕云的话说了，又把荷包递给他。却没料到，乔望舒的脸色更差。对一个喜欢把情绪藏在心里的人，唐小丫也懒得多费口舌。
一路无言，三个人很快的回了乔家。
乔三依然昏迷着，一点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虽然惊讶张元如此年轻，但大家还是都很期待他能妙手回春，治好乔三。
张元在乔三全身上下翻了个遍，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喃喃道：“难道是脑震荡？”
唐小丫一愣之后，却是差点跳了起来，指着张元，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全然没注意到其他人震惊的神情。
张元忙拉了唐小丫伸出来的手，没事人一样：“我们出去说。”
不明就里的人吃惊的看着这一幕，纷纷把目光转向乔望舒。
乔望舒本能的想要去阻止张元，但手抬到一半却又垂了下去。看着异常兴奋的唐小丫被张元拉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被风一吹，唐小丫脑袋清醒了几分，带着张元去了乔三的书房。
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你也是穿越来的？”
看到张元点头，唐小丫兴奋不已：“你从哪里穿来的？穿来多久了？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张元没有回答，却是先笑了：“你应该刚来不久吧？”
唐小丫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来的时间不久，才会心心念念想着回去，时间久了，那点念头会被磨掉的。”张元感叹道。
“这么说来，你一定穿来很长时间了？”唐小丫的激情稍稍褪去，同情的道。
“五年。”张元想也不想便道，可见他其实心里也是想回去的，日子可都数着过的呢，所以才会这样清楚。
五年都没找到回去的办法？唐小丫备受打击，难道真要在这地方过上一辈子？
看唐小丫眼里的火瞬间熄灭，张元道：“你不是问我从哪里穿来的吗？我之前生活在杭州。”
“杭州？这么巧？”唐小丫又跳了起来。
张元倒也没料到唐小丫也是生活在杭州的，两人从苏堤聊到断桥，从灵隐寺聊到龙井茶。所谓老乡见老乡，尤其是在这隔了千年之前，万里之外见到老乡，真的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我最爱曲院风荷那一池风情万种的莲，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一眼？”张元的低喃将唐小丫自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对了，爹他到底怎么样了？”
张元皱了皱眉头：“你竟然甘心嫁到这破落的地方？准备在这里过一辈子吗？以你所拥有的知识，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没有？”
唐小丫一愣，忙解释道：“不是，你听我说啊。这位乔老爷可不是普通人，他知道我们回去的办法。”
张元并没有特别感兴趣：“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回去的办法，他怎会知道？难道他也是穿来的？”
“那倒不是。”唐小丫忙道，“他认识一位高僧，那位高僧竟然在几年前就知道我要来的事情，这可不是能凭空捏造出来的。要是能找到那位高僧，或许我们就能回去了。可是，现在只有乔老爷才知道那位高僧的行踪，所以，你一定要救他。”
张元总算信了几分，道：“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才留在乔家的？”
“是啊。”唐小丫点头，“乔老爷到底怎么样了？”
“那我再回去诊诊吧。”张元站起来，唐小丫无言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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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乔三成废人
张元重新又检查了一遍乔三的身体，表情愈加的凝重。看了唐小丫一眼，许是觉得有什么话不方便，最后还是对徐氏道：“这种情况，我以前确实不曾遇到过，我只能开个药方试试，能不能治好，还不好说。”
徐氏听了已经是惊喜了，之前王大夫是直接就说没救了。张元这么说，好歹还有一线希望，忙鸡啄米似的将头点个不停。
张元说要去洗手，并且对唐小丫使了个眼色。唐小丫知道他有话想说，忙跟了出去。
“我看乔老爷这不像是摔了。”张元看看没其他人，低声对唐小丫道。
“不是摔的？可他身上那些伤……”
“身上确实有受伤的痕迹，但并不致命。他之所以昏迷不醒，我看多半是因为中毒。”
“中毒？”唐小丫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来，“怎么会中毒？”
张元有点惭愧的道：“怎么会中毒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你也知道，我是外科医生，擅长的是动刀子。对毒药这种东西，尤其是草药，知道的甚少。乔老爷中的也不像是普通的毒，所以我查不出来是什么，只能姑且一试。今天晚上喝了药，若是有效，明天就能醒来，若是没效，我也无能为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