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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前世爱上你-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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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疤脸将手中那块已经摔破的玉,合在一起,只见玉的前面用不算精湛的雕功雕着一条龙,背面刻有一个鸿字。

    书玉听到伤疤脸叫出他的真实姓名,震惊无比,看着伤疤脸如同见到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答话。

    震惊无比的还有一直站在一旁的舒芹,听到伤疤脸叫出“慕容子鸿”四个字后,心脏加速狂跳。原来二十一世纪的慕容子鸿正是眼前这个书玉,呃,不对,是眼前这个慕容子鸿的后世,转生之后名字都没有变过。世间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存在,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不相信有前世今生这回事都不行了。

    伤疤脸将手中合起来的玉,就着火光继续端详,宛若见到失而复得的珍贵之物,“这块玉是我亲手雕刻的,九年没见到它了。”

    书玉盯着对面的人,仔细端详,仔细辩认,终于缓慢地,迟疑地,呢喃着,“江天治?你没死?”

    伤疤脸微笑着点点头,眸光闪烁。

    书玉激动不已,跨过火堆,将江天治按倒在地。

第十四章 山洞忆往事

    温暖的山洞里,燃烧着一堆火,“噼噼啪啪”烧得正旺,随着火光跳动,许多黑影在洞壁上疯狂的起舞、颤抖。

    江天治继续往火堆里添着柴,洞里的柴快没了。书玉依靠在江天治身旁,静静地听他说话。

    书琴躺在火堆旁边,一动不动,紧闭着的双眼上睫毛轻轻动了动。听见书玉和伤疤脸很亲密地在说话,内心震惊却不敢表现出来,假装继续昏迷,竖起耳朵听他们聊天。

    江天治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眯着双眼,柔和的表情,让脸上的伤疤居然有点可爱起来。缓声问道:“九年前的冬天,我和你,还有你母亲,在不咸山上,被荣姬夫人派来的杀手追杀,你还记得吗?”

    书玉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记得,我明明看到你被杀手刺中胸口,然后抱着杀手一起摔下了悬崖。母亲听了你的话,带着我骑上你从杀手手中抢来的马,一直往山下跑。后来母亲带着我,回到你摔下去的那个悬崖底下找你。母亲说没有亲眼看到你的尸体,绝不罢休。但是我们找了三天,只找到一具已经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上的衣料一片不剩,无法辨认是谁的。母亲不死心,跟我说你一定还活着,坚持要继续在附近寻找。一直到荣姬夫人重新派来其他的杀手,母亲才放弃。不敢在那里多做久留,便带着我四处躲藏。我们一路往南流浪到陈国;到达宛丘城附近时;母亲的旧疾得发;再也无法带着我走了。”

    书玉说到此处时,眼眶泛红,声音开始哽咽。

    “子鸿,你们受苦了。”江天治抚摸着书玉的头,眸中闪烁着泪光。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此时似乎已然不存在,他此刻只是一位宠爱着书玉的长辈。

    书玉侧过脸来看着江天治;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脸上的伤疤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何给公子佗当杀手?”

    “唉……”

    听到书玉的问话,江天治长长地叹了口气,透着万般无奈,抑或是无能为力,缓缓道来。

    九年前他和那个杀手拥抱着摔下悬崖后,杀手当场身亡。而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挂在悬崖上的一棵树杈上,路过的公子佗将他救下来,带回府中给他养伤。

    脸上的伤疤正是那次跟杀手拼命造成的。

    经过整整一年时间的治疗,才勉强能正常行走。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便跑回不咸山寻找绿荷和书玉,自然是一无所获。

    此时的绿荷带着书玉早已离开那里,过着四处躲藏的生活。

    正在他还想继续寻找绿荷他们时,身体出现异样,他只好又返回公子佗的府中养伤。公子佗在他临行前,跟他说过,“三个月后如果身体出现异样,务必回府治疗,不然你的命将不保。本府的大门定然永远向你敞开。”

    后来,他每次离开公子佗的时间越来越短,因为他必须依靠公子佗府内的药物才能继续生存。而他生活中的吃、穿、用都是公子佗提供,不得已,只好给公子佗当杀人武器。

    公子佗近几年来用各种办法收集了众多武士,强化训练武士们,专职给他当神秘杀手。任命江天治为杀手首领。

    每次出任务时,公子佗就给他们吃一种药丸,药丸能在短时间内让他们的武力加强数倍。但任务结束后必须要回去吃解药,不然的话,武士们活不过三天就会死。

    听着江天治讲这几年的经历,书玉望着江天治的眼神变了,敬佩、欣慰、怜悯、感动、痛苦,甚至还有一点点鄙夷、痛恨。

    江天治没有看书玉,拨拉了一下火堆,让柴烧得旺一些,洞内的柴已经用完了。

    “子鸿,你这几年是如何度过的?绿荷去了哪里?”

    书玉吸了口气,调整一下郁闷的心情,“母亲八年前死了,就葬在离此处不远的伏耳山脚。八年前,我们走到伏耳山脚下,路旁有一棵巨大的松树。母亲说走不动了,要休息一下,我们坐在松树下,母亲靠在树干上就再也没醒来。”

    后面的故事书琴知道。

    八年前,柳树飘絮的季节,她才四岁,跟着父母乘坐马车去外祖父家探亲,经过伏耳山脚时,忽然听到一个小孩的哭声。

    伯爵命马夫将车停下,书琴趴在车窗上往哭声方向望去。在那棵巨大的松树下,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正痛哭着,喊道:“母亲,母亲,快起来呀,起来呀!”同时剧烈摇晃着一个靠在树干上的女人。女人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任凭小男孩怎么歇斯底里地哭,怎么猛烈摇晃,还是没有丝毫动作。

    小男孩瘦弱的身子,像是营养**。破履烂衫,和脏兮兮的小脸,可以看出他流浪了很长时间。还算清秀的小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一股机灵之气。

    书琴看着小男孩的举动,听着他凄凄惨惨的哭声,脸上竟然也跟着挂起两行清澈的泪水。

    书琴不顾母亲阻拦,来到小男孩的身边。从怀里掏出雪白的绢帛,替小男孩擦拭脸上的泪水,拉起小男孩脏兮兮的小手,帮他擦拭干净。

    伯爵探了探女人的鼻息,摸了摸她的脉搏,摇摇头,告诉小男孩,他的母亲已经死去多时。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伯爵问他家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他叫什么名字,等等。小男孩都不回答,只是用警惕的目光望着伯爵。

    伯爵见他不说话,无可奈何地摇头,准备转身离去。

    书琴死死拽住伯爵的衣服,不让伯爵离开,指着小男孩,娇柔清脆的嗓音响起:“他叫书玉,他是我的哥哥,以后就住在伯爵府,我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

    伯爵、夫人、小男孩,都震惊地看着书琴。

    书琴放开伯爵的衣服,拉起小男孩的手,跟他说:“你当我的哥哥好吗?我叫你书玉哥哥。我的父亲、母亲都是非常非常好的人,一定会对你非常非常的好。”

    小男孩看着书琴的笑脸,可爱,娇俏,真诚,期待。他终于轻轻点点头。

    书琴开心不已,拉着书玉就要往马车方向走。

    书玉立在那里不肯动。

    伯爵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命人过来在松树下挖了一个坑,将书玉的母亲掩埋了。

    书玉在母亲坟前,端端正正地磕完头,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书琴一家离去。

    每年到了柳絮飘扬的时候,书玉就会带着祭品,回到这棵松树下,在母亲的坟前摆上。一跪就是大半天,告诉母亲,他在伯爵府吃了什么,和书琴玩什么游戏,伯爵和夫人给他做了什么样的新衣服……

第十五章 你们都死了

    清脆悠扬的鸟鸣声从树林中传来;清晨特有的薄薄雾气弥漫着;卷舒着,笼罩着山林,笼罩着山谷,宛若仙境。但却无人欣赏,是没有心情欣赏。

    洞内的火堆,因没有柴供他们继续添加,燃得越来越弱,洞壁上的影子缓慢无力地跳着舞,直到跳不动。

    江天治听完书玉讲完往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苦楚的往事,触动了他孤寂的心灵,脸上看起来非常疲惫,眼神黯淡。

    绿荷死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渐渐凉了,缓缓地跳动,支撑不了多长的时间。

    这么多年的寻找,没有一丝线索,却万万想不到绿荷和书玉就在宛丘城附近,离他那么近。

    江天治装作不经意地用手摸去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从棍子上取下已经烤干的衣服穿上。招呼书玉穿好衣服。

    江天治用手中的剑鞘,轻轻推了推躺在地上假装睡觉的书琴,“女公子,偷听别人说话不是好习惯,更不是你这种身份尊贵的人所为。”

    书琴听他这样说,只好不情愿地睁开双眼。心想,自己一直未曾动过,江天治是如何发现她早已清醒,在偷听他们说话的?他们前面讲的故事自己还没听到呢,白白背了偷听的罪名。

    书琴坐起身来,揉着昏沉沉的头,发现已经没有昨晚那么烫了。虽然浑身无力,却也不似昨晚发烧那般难受。

    书玉帮书琴穿好外衣,给书琴介绍着:“这位叫江天治,是我小时候认识的人,在不咸山的时候帮过我和母亲。八年前,因一场事故,我们与他失散。”

    书琴没有说话,她知道书玉对她有所隐瞒,此时不便点破,只是用审视的眼神望着书玉。

    书玉的脸渐渐红润,躲闪着书琴灼热的目光,继续说:“他……现在在给公子佗做事,但是,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做的。昨晚……昨晚的事……也是公子佗吩咐他做的……”

    书玉的头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做错事的是他,而不是江天治。确切点说,江天治只是听从公子佗的吩咐,助纣为虐而已。

    书琴听他这样讲,反道安慰起他来,眼睛却盯着江天治,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吃主人的饭,给主人办事而已。我不怪他!”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地骂着:公子佗不得好死,公子佗的走狗一样不得好死。

    江天治整理好东西,转过头对书玉说道,“天快亮了,我要回去向公子佗汇报情况。”随即转眸望向坐在地上的书琴,弯起一边嘴角,“公子佗说过,遇到颜府女公子时,不要将其杀死,掳回来培养,日后必有作用。”

    书琴听到这句话,立马一翻身从地上跳起来,可惜身体太虚弱,经受不住她这么大的动作,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向洞壁上撞去。

    眼瞧着头上要起包了,突然一条黑影闪过,赶在她撞上坚硬的洞壁之前,把她给拦住了。

    怎么感觉不到痛呢?洞壁怎么是软的?书琴心中升起疑惑,伸手向洞壁摸去。

    “女公子,我不杀你,你也不用自杀呀,迫不及待想去投胎吗?”

    头顶上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让她停住了动作。

    书琴后退两步,站稳脚跟,抬起头,只见江天治嘴角弯起,脸上的长长伤疤跟着他的表情柔和起来。

    书玉扶着书琴,望着江天治,“公子佗若是发现你没有将我们杀死,会怎么样?”

    江天治摸着下巴,略一思考,沉吟着:“这么多年来,他让我杀谁就杀谁,从未失手,今天我回去跟他说,我已经把你们杀了,他应该不会起疑心吧。但是你们得给我一样随身携带的东西,能证明你们身份的东西给他看。你的,就用这块破了的玉就行。女公子,把你手腕上的镯子给我吧!”

    江天治向书琴伸出手掌。

    书琴乖乖取下手镯交给他。像他们这种贵族家庭,每个女孩从出生时,父母就会给她们戴上一只象征平安富贵的手镯,直到结婚嫁人才换。

    虽然这只手镯很昂贵,但比起她的命来,还是愿意交出手镯。

    江天治把东西放到怀里揣好,深深地望着书玉,“记住,从此以后,你们都死了。最好是隐姓埋名,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说完,江天治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你们不用去夫人娘家了,因为府里的人全部都被杀光了。还有,以后再让公子佗碰到你们,我可能救不了你们。保重!”说完便缓缓移动身形,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山洞。

    书琴听到外祖父家里的人也都被杀光,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又不得不重新面对。

    天下之大,却没有她书琴容身的地方。

    一夜之间,所有的血亲都被公子佗杀光。颜府两百多口人,外祖父家一百多口人。

    三百多口人的血海深仇该如何报?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能力去报仇?

    书琴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悲痛到发怔的书琴,书玉不知失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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