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大反派-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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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了一眼依旧朝着这边不断飞洒而来的碎片，正打算起身以那些战舰碎片为踏板重新回到伊卡洛斯主体时，身体却是突然一颤。
‘砰咚’
那是一声沉闷的心跳声，同样也是自己的心跳声。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原本爆炸中心的方向，看到了那个被自己正面引爆了一颗二位氢炉依旧残存了下来的战争使徒。
他突然有种很怪诞的感觉，明明知道这东西很可能早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了，眼睛也是闭合着的，却偏偏像是在注视着自己。
下一刻，突然有道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
“寂灭的星空、成灰的万物。。。”
戴维的眉头突然蹙起，正在疑惑于这句话的意义时，更多宛若亿万个声音便如同海啸般同时冲进了他的意识中。
“徘徊于街角的黑影、斑驳墙壁上的竖琴、站在枝桠上的黑猫。。。”
“燃烧的神殿、倾塌的宫门、王座上喋血的少女、广场上欢呼的士兵、持剑者立于中央不住发笑、发笑、发笑、发笑、发笑。。。”
“星空里的囚笼、占据半个天空的红巨星、沉没于血海中的城市、沉沦苦海中的人世。。。”
“汝等。。。有罪！”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啊！！！”戴维闷嚎一声，原本狭长的眼线忽然瞪圆，眼角因为用力过度撕裂开来，溢出泛黑且粘稠的血，过了会儿，鼻孔和嘴角乃至耳孔也陆续开始溢血，甚至这些粘稠的血液都开始透过战甲的缝隙溢流出来，看上去异常恐怖。
他只感觉这些无数的声音在嗡鸣，冲击着他所有的大脑神经元，有种让他的脑袋下一刻就要爆掉的感觉，但大脑却出奇的清醒，连晕阙过去都做不到。
那股狂暴却无形的意识湍流，仿佛自另一个次元不住涌入大脑某个部位，甚至引起了整片神经元的共鸣，无数陌生的破碎画面不断自未知的地方涌现混杂，让他清醒中又有一股时间都开始错乱的感觉。
这简直就是一场堪比地狱刑罚的折磨！不，也许比地狱还要来的恐怖！
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绝对冷静且性格坚毅的戴维，在这一刻都有些绝望了，绝望并不是怕死，但这种连血液都要为之沸腾，连大脑都为之癫狂的感觉，真的比死还要痛苦！
就在戴维以为自己的意识都即将为之崩溃时，那亿亿万万的声音、那狂涌的破碎画面终于嘎然而止。
剧烈的痛楚也随之一轻，神经一直紧绷的他终于得以放松，大脑像是变得一片空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因为此刻一旦倒下，很可能便是永远倒下！
就在这时，他心中突然泛出凛然的寒意，刚抬起头，就见一道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人影突然朝他撞来。
巨大的冲击让他没能抓稳地板上的链锯剑，与那人一同飞进了太空里，且向着更外围飞去。
“月池凛！”戴维双拳紧握，但此刻被对方如同八爪鱼一样束缚住，没能在第一时间将拳头挥出。
极限战甲的损坏、基因构件也过了时效、幽晶穿甲弹的副用作重蹈而来，都已经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时刻。
月池凛在历经那恐怖的热辐射后，同样已经面目全非，身体焦黑的皮肤寸寸裂开，露出下面鲜嫩微红的嫩肉，不住渗出淡黄微红的血水来。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依旧顽强的没有立刻死去。
她大笑的用口型回应道：“戴维，看见我居然这样都没死，还和你久别重逢，是不是同样很惊喜啊？”
“你这个疯子！还真是个杀不死的小强啊。”既然情况已经到了最为恶劣的戴维也不由调侃道。
“我？疯子？你这个敢拿二位氢炉当核弹的家伙有这个资格说我是疯子吗？不过。。。也许我们本身就是同一种人也说不定呢。这样也好，既然你将我的任务、我的计划都摧毁的一干二净，那么。。。就陪我在这空静瑰丽的宇宙中，一同化为尘埃吧。”
戴维刚想要回应，突然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那是源自体内深处的渴望，来自每一个细胞层面的渴望，对于身前之人的渴望！仿佛体内的血液都因此为之沸腾起来。
这时候的月池凛，似乎快要到达极限了，哪怕她已经进化到了较高的阶段，在本身就重伤还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下，于太空之中也撑不了多久了。
然而就在这时，她也忽然发觉了异样，她发现戴维铠甲上的那些血液竟是开始如同活物一般，丝丝缕缕如蛇一般钻进了她的体内。
“这。。。这怎么可能。。。”
月池凛似乎已经触摸到了死亡的预告！她感觉此刻就像是被一只蜘蛛刺入了消化酶的猎物，体内开始因为外物的入侵开始不断的崩裂、溶解、出血，而这些血液，又自原本的方向回流到戴维的体内。
戴维同样也觉得这样极为恶心，本能的就想要排斥，却发现这一切都并不受他控制，而且，随着血液的回流，体内那股足以让普通人发疯的虚弱感终于开始缓解，虽然不多，却如久旱逢甘霖，他甚至有股莫名的直觉，仿佛自己。。。正在缓缓的升华。。。
“这是。。。进化。。。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你。。。居然是一名。。。源发性进化者！早就该灭绝了的源发性进化者。。。你们这些原初的魔鬼。。。万物的吞噬者。。。真是。。。我。。。早该。。。”
月池凛最后看向他的目光颇有些诡异和复杂，似乎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生命已经在戴维本能的汲取下走到的尽头，眸光彻底黯淡下去，而她的身体。。。也仅剩下一具空壳。。。终于脱离了戴维。。。向着远方飘去。
仿若‘饱餐一顿’的戴维丝毫没有体力恢复的开心，因为他已经离开伊卡洛斯残存主体太远了，在极限战甲损坏、又没有任何可借力的物体下，他甚至无法转向，只能这样被原初的推力，不住推向宇宙深入，最终化为星空里的一块‘石头’。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陷入沉眠之前，他的视界中，似乎看到一名身着女仆装的少女，正背着尾随时都要熄火的辅助引擎背包，朝着自己这边，坚定不移的飞来，直至。。。将他拥入怀抱。。。
明明是在死寂的太空、即便相隔着冰冷的铠甲，却有着同一个词汇出现在他们的思绪中：
“好温暖。。。”
第四十九章 姗姗来迟的援军
临川星域最边缘的折跃点，长久的寂静突然被打破，便仿佛一艘虚幻的影子突然捅破了与现实交界的那个点，自虚幻中跃出。
那是一艘战舰！
一艘前庭以银色荆棘缠绕着权杖的雕像作为舰首的驱逐舰！
它在太空中光线的折射下，充满了一种流线晶亮的美，宛若寂寥星空里的一颗光耀四射的琉璃。
这样华丽而充满质感的驱逐舰，整个联邦境内，也只有一艘。
那便是联邦王室伊丽莎白的王室座舰之一，更是早年伊丽莎白小姐的座驾，银色荆棘号。
据说是这艘驱逐舰的前身，原本是一艘大型商务飞船，出自罗斯柴尔德的星际船坞，也是罗斯柴尔德资助伊丽莎白初创联邦时的物资之一。
然而时过境迁，在联邦与猩红帝国、国教十字军乃至宿子科技几大势力于第一帝国消亡后成为人类势力最庞大的国度之后，这艘完成了历史使命的驱逐舰便一直寂寞的停落在首都星圈银月古堡的地下船坞里，宝珠蒙尘已久。
直到被世人称之为战歌公主的那位殿下横空出世，让这艘战舰在不少多元宇宙的文明纪录中大放异彩，才让这艘尘封已久的战舰重新闻名于世，更是在此后成了联邦某些特立独行的公主们的专属座驾。
而在这一世，它的主人，名为阿尔托。萨莉雅。伊丽莎白，联邦的长公主。
便仿佛继承了那位战歌公主的血统，这位萨莉雅殿下同样是个性格强势的好战公主，年幼时更是亲自经历过第二次人类全面内战的尾声。
这阵子她原本正驾驶着银色荆棘日常巡视着联邦的边缘星域，虽然只是作秀与例行公事的意味居多，但她还是做得一丝不苟，力求尽善尽美，绝不留任何的错漏，丝毫不见那些年轻贵族们执行同样类似任务时的敷衍态度。
然而就在九个小时前，他们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第二军区某特殊部队的紧急求援信，信中声称他们那艘名叫伊卡洛斯号上正押送着一件对联邦至关重要的军事物资，此刻正遭到来自樱花结社的侵袭！请收到此求援信的联邦友军迅速予以支援。
这让原本正有些无聊的萨莉雅殿下陷入了无比的振奋之中，当即力排众议命令银色荆棘号马不停蹄的赶往信号源。
凭借着银色荆棘号在无数次改造后远超常规的机动力，原本需要普通战舰至少航行两天的星际旅程，它于第九个小时便已经抵达了临川星的这处折跃点。
果然，刚朝信号源处全力航行不到半个小时，副官便发出了报告：
“发现求援舰信号，另有一艘轻型战舰与几百艘小型登陆舰的能量波动，应该就是信中所言的樱花结社势力了，双方正处于接战状态！”
“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开始对我舰进行展开防线！”
“立刻发送通讯请求！同时银色荆棘号进入战备状态，一旦进入可接战范围，立刻进行超视距打击！”萨莉雅命令道。
“主炮已进入充能状态！已发送通讯请求，对方没有开启应答器，信号沉默状态！”副官快速报告着，同时提出一个猜测：“伊卡洛斯号舰桥可能已经失陷！”
舰桥瞬间变得有些安静，谁都明白这个征兆的意义。
毕竟若真的是重要军事物资押运出现情报泄露，里应外合是很多劫掠者喜欢做的事情。
“可若是这样，该怎么解释伊卡洛斯号的力场护盾还在维持的迹象？”萨莉雅不解道。
还未待副官得出可行的解释，地图上的信号源便突然出现剧烈的扭曲！
“正在尝试切入可视画面。”
随着侍于一旁的守护骑士将全息荧幕上的一幅动态画面放大，看着伊卡洛斯号尾部腾起宛若太阳般的光球，这位联邦长公主殿下和舰桥上的船员们不由齐齐色变。
而更让他们惊骇的是，这处星空随着它们的轨迹残留着大量的飞船碎片，其中以两艘护卫舰最为瞩目，而破碎的小型战舰残骸，保守估计至少上千！
这样的力量就算骤然围攻他们，恐怕一时间都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哪怕是萨莉雅穷尽脑汁，也无法想象这里究竟经历过怎样惨烈的战斗，伊卡洛斯号又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在三艘护卫舰与上千艘小型登陆舰的围攻状态，打成如今相互对峙的局面，而明明已经打到了这种惨烈的程度，撑到了他们援军的到来，为何又要选择殉爆呢？
“立刻加速靠近！”萨莉雅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对方的不甘，若有可能的话，她很想亲自见见这位伊卡洛斯号的指挥者。
“已经是最大推力了殿下！同时我们还得防备樱花结社的舰船围攻。”副官警告道。
“不过是一艘轻型护卫舰和几百艘小型登陆舰罢了，一群土鸡瓦狗！立刻对他们展开驱逐，在确认安全后，放出所有救援船！全力对伊卡洛斯幸存者进行搜救！我要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萨莉雅将双手放在舰长位的两畔扶手上，对全舰下令道。
“是！殿下！”
这艘战舰内部都是隶属于伊丽莎白王室的私人力量，银色荆棘护卫军，对伊丽莎白皇室有着无可置疑的忠诚。
是以萨莉雅看似有些不顾大局的命令，依旧被以最高效的速度贯彻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一股无形的波段将整艘银色荆棘号给笼罩了进去，即便距离信号源极远，舰桥内的众人依旧开始出现了如同耳边低语的幻听甚至是幻视！
“战、争、使、徒！军部的激进派还真是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啊。”萨莉雅双眸死死的盯着画面上的那具无比令人瞩目的巨人！
“殿下！敌舰开始撤退！”副官强忍着陷入幻觉的冲动，报告道。
“明智的选择！不过会不会真的完全撤退还是两说。”
萨莉雅深刻的明白，樱花结社之所以选择撤退，恐怕并不是忌惮如自己这般的援军，而是战争使徒已经浅层觉醒，他们这时候即便得手，恐怕也无法带走，更会将自己仅存的力量栽在这里。
眼看着樱花结社的舰船撤出视距，那种让人仿佛要陷入沉眠的感觉也越加强烈，她心念急转，忽然想到了什么，命令道：“检索银色荆棘号加密音乐库，《神之奏鸣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