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x animal-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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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再是单纯追逐者之间的决斗和互别分头的义气之争了?
是在裴浚的枪下他为他挡了一枪的时候,还是在巴拿马运河上,他与他一起相携跳海的时候?
他竟记不清了,只觉得自己莫名地陷了进去,终至灭顶。
他有些恍然,这种汹涌且未知的感情,对方扬,对他自己,都意味着什么?
他不知道。
“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可你们也要理解我们的处境!”钟庆林一捶桌子,“两边咬的这么紧你们一旦撤回去,就不可能再打通香港的运输线——山下先生总要知道,我对于亚洲的毒品生意,比陈琛,方扬那些人要有兴趣的多!!”
“钟先生,你冷静点。我们自然希望你取代不识好歹的陈琛,成为鸿运的新当家,可是如今的形势看来,即便你集结了这么多对鸿运有所不满的小帮小派,依然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势,无论情理上你们说的多么可怜,陈琛如何排除异己使你们无立足之地,可比真理更重要的是强权。所以我们不得不考虑,是否应该终止合作,毕竟我们山下组不会去一再地同情一只落水狗而去浪费自己的力气。”渡边托托鼻梁上的细边眼镜,狭长的双眼眯了起来,“真和鸿运撕破脸,山下先生是不愿意的,若钟先生再令我们失望,那我们也只好再觅途径来寻求合作了。”
钟庆林腾地起身,脸色难看的很,从来没有人说他是“落水狗”!“渡边先生刚刚来港的时候好象不是这么说的?!”他本想先下手为强,联手其他的帮派指责方陈二人清洗同道,大失信义,可谁料到这两小子全然是不要命地硬拼,山下那边根本就不是真想撑他,不过是找个能替罪的傀儡罢了,现在见势不妙,又迫于压力甚至想要将外援撤回日本,来个死不认帐。该死的小日本,有甜头就一窝蜂上来抢,见着风声不对溜的比他吗泥鳅还快!若不是扎奇斯倒台了——他发现自己几乎是在思念这个虽然毫无人性但好歹言而有信的“老朋友”了——哪里轮的到这些趁火打劫的小日本来分甘同味!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离开山下的支持,他只怕一个月都撑不下去,只要这帮小日本还有那么点想借道香港,染指东南亚黑道交易的野心,他就还没输!
渡边呵呵地笑了出来:“钟先生先别急啊,资金武器,我们并未说就这么撤走,只是要提醒钟先生一下,我们从来不站在弱者一边。据说,他们手中还握着你当年和中美那个恐怖分子扎奇斯一起贩毒洗钱,倒卖器官,武器走私等等的证据,若不是怕毁了鸿运的基业,只怕他们早交出去了,那此时钟先生应该要上电椅,而不是坐在这里与我讨价还价。”顿了顿,他捏起一张照片,递过去:“这个人,你认识么?”
钟庆林怔了一下:“叶靖生?”
“据我们所知,这个男人已经正式成为鸿运的三把手,方扬退居幕后去协调各方关系,由他,担负起几乎所有的正面交锋——”
“他不过是陈琛和方扬养的一条狗,拿钱听命而已,算什么!”
“你这么认为?”渡边站起身,轻手抖落沾上自己衣裤的烟灰,慢条斯理地道,“一只狗可以拿到鸿运百分十的股权,钟先生,你不觉得你也太可怜了点么?”
钟庆林脸色顿时由煞白转至通红:“不可能!这两个小兔崽子!怎么能——怎么能把——?!”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怕这个男人会成为你成事与否的关键。话说到这,我也该告辞了。你的海外帐户不日还会有一批款项转入,但是你要记住,日本人一般都没什么耐心,一而再再而三地等你。”渡边转过身子,两个保镖立即跟了上去,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脚步,又道,“最后提醒一下,钟先生,咱们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一念之差就是肝脑涂地,可我近来觉得,你与传闻中的笑里藏刀杀人无形有所差距啊,对付比自己强大的敌人要怎么样做,不用我教你吧?当年你爬上这个高位,所用的手段倒叫人现在想起来还倒吸一口凉气,如今,竟是没这胆子了么?”
钟庆林一直等到庭院里响起的引擎声逐渐消失,才僵着脸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他原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从他20岁开始混黑道的时候就是了,可十年前信了佛后,他便绝少饮酒,每一次沾酒,都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
他根本不该去求这些令有所图的豺狼野兽,可除此之外他竟没有退路了!方扬,叶靖生,哪一个都不可能善了!还有那个陈琛!他执着杯的手有些发抖——他为鸿运打打杀杀地拼了三十多年,比起陈氏父子,他更有资格拥有鸿运!那祸害还在美国的时候就该斩草除根的,而不是仅仅杀了一个没用的女人!怎么当年就让他给跑了呢?!他烦躁地捏了捏紧皱的眉心,又想起十三年前,他透过扎奇斯重金请到曾经为黑手党效命的首席杀手去解决陈琛母子,他原本以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和女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可那个杀手再没能回来复命,就这样人间蒸发,死的只是那个少年爱子心切的母亲——他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会杀死杀人不眨眼的顶级杀手,可是当陈琛越过大洋回到香港,伤痕累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就没有一天是睡的安稳的了。虽然这个看来荏弱的少年在他父亲生前对他毫不顶撞,总是隐忍地从不轻易对他发一言,甚至近年来,更咄咄逼人的是他亲自提拔的方扬而不是他,但钟庆林依然觉得心惊。
会咬人的狗不叫,绝对的真理。
陈琛,方扬,叶靖生。。。这三人,谁是真正的关键?
“生哥。”黑皮推门刚喊了一声,便迫于靖生森冷的眼光而自动消音。他自然知道叶靖生的忌讳,为了他弟弟,他甚至连从不离身的“眼镜王蛇”都不带进病房。靖生扭过头,给病床上的叶龄掖了掖被子才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并带上门。
事实上叶龄恢复的情况没有想象中的好,虽然开始对外界有反应了,但清醒的时候却少的可怜,就是对着叶靖生,也根本认不出他是谁。叶靖生冷静过后,倒也并不急了,若叶龄能醒过来,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愿意等。
叶龄每一次短暂的清醒,总能看见一个胡子拉渣甚至有些邋遢的男人,静静地坐在他的床前,惟有野性十足的双眼半眯着,带出一点罕见的温柔。
他便有些安心了。
其实逐渐地习惯又何尝不是一种痊愈。对于叶靖生而言,这样足够了。
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又他吗的什么破事?”叶靖生敲了黑皮一个爆栗,“我说过不许在医院里说鸿运的事!”
黑皮吞了口口水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叶靖生皱了皱眉:“他吗的,姓方的不是说可以请人摆平那些小日本,叫他们少管闲事的么?前些天的兄弟们都白死了?!”
“钟庆林那分明山穷水尽了,谁知道那些小日本到现在也不肯放手——上次把他们和那帮泰国老的交易透露给条子,已经让他们够折本了,居然还不怕死。”
“不怕死?”靖生嘿嘿地冷笑一声,“咱再闹大一些,看他怕不怕!”
“可上次的事已经有违道上的规矩,传出去只怕不好,而且条子最近也不知怎么的盯的特别紧,据说是上头换了个人,悍着呢,又是个要硬碰的。”
靖生正要说话,病房突然开了,吴宜学摘下听筒周出来,半埋怨地道:“你们小点声行不行?叶龄醒了。”
叶靖生忙示意黑皮退到墙角,吩咐道:“我是个横的,没你们扬哥琛哥那么多顾虑。黑皮,再找几个不怕死的,今晚再挑几个场子,我亲自动手,不怕不把那些龟孙子吓死!”
走进房,果然见叶龄把靠在床边,精神倒比前几次好些了似的,靖生换了副神色,笑道:“醒了?又昏睡了十几个小时,越来越象猪了你。”
叶龄轻轻皱着眉:“刚才。。。好吵。”叶靖生立即闭嘴,生怕又惹他想起以前不快的事,忙转移话题道:“小龄,肚子饿么?哥给你买深井烧鹅?”吴宜学在后冷道:“他目前只能吃流质食物,或者注射葡萄糖,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叶靖生一头两个大:“好好好,不吃不吃,都听医生的。”叶龄歪着脑袋,微微地扯了扯嘴角。他本是绝少讲话也绝少表情的,这一笑,激动地叶靖生什么似的,又讲了好些笑话给他解闷,可怜叶靖生哪里是个会说笑唬人的,叶龄也根本有听没有懂,却是说不出的和乐融融。
叶靖生笑着口风一转:“小龄,想不想出院啊?”吴宜学怔了一下,有些紧张地看向靖生。
叶龄不置可否地偏了偏头,靖生笑着摸摸他的头:“香港的天啊,总是灰灰的,我们去海边玩好不好?看看真正的碧海蓝天——要去很久的,哥叫吴医生陪你一起去,你就不怕寂寞了。”
吴宜学于是明白,叶靖生已经决意要送走叶龄,在香港闹个天翻地覆了。
昏暗的PUB里,震耳欲聋的摇滚似乎还不够男女们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与欲望,热舞,汗水,蛊惑的喘息呻吟,都是诱惑,都市里最不缺少的是灵肉交缠。华小杰一口干了杯里的伏特加,辣的一吐舌:“爽!”
“杰仔,酒量越来越厉害拉?呵呵。”一个相熟的男人腻了上来,“怎么不在自己的店里,大老远跑这来,想我了是不是,恩?”
华小杰烦躁地一掌推开他,今晚旺角一带要清场,叶靖生早带人叫他今晚离的远远的,免得遭殃。现在他总觉得,自己似乎离靖生越来越远了。
那个男人还在死粘,华小杰挣不过只能被他强灌了三杯酒,眼前却突然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琛?他怎么会在这里?!华小杰一个激灵,忙跳下吧台,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有闲心来这种地方?而且这个男人出了名的克制禁欲,都快能当和尚了,怎么也不会。。。。
陈琛走到2楼的贵宾室,开了瓶红酒,没喝几口,一只手就从后抚上他的脖子,慢慢地流连,往下——陈琛一把攥住他的手,制止他进一步的行动。男人绕到他身前,蹲了下来,笑道:“琛哥,你很久没来了。”
这个男人华小杰自然是认识的,是这家PUB里最红的一个MB,不C,野的很,也因此被寻欢客捧地上天。
陈琛拔出皮夹丢给他:“自己拿,别吵我。”
男人笑嘻嘻地接过皮夹,挤到他身边,蹭着陈琛胸前的两粒扣子:“每次都说钱不伤感情么?”他挑着眼看他,唇边那抹性感放肆的笑纹愈加深刻:“琛哥——我每天都等你来呢。”
陈琛双眼渐渐地柔和起来,仿佛又有了在靖生面前的温柔意味:“真的?”男人一面笑,一面喘息着凑了上去,拉着陈琛的手送进自己的衣内。陈琛好象也有了一瞬间的情动,吻着他的唇角,反手拥了他,动作也慢慢地热烈起来,男人很快浪地一直呻吟,甚至自己开始扭动,脱衣,另一只手激动地想解开陈琛的裤子。
陈琛双眉一拧,下意识地挡了一下,男人只当他假意推拒,反而加大了力道,嘴里说着:“琛哥,我知道你想要了,干我——”
只在这一刹那,陈琛突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使的男人立即剧烈的痉挛挣扎起来,发出呕血般地咳嗽,陈琛眯着眼,手下慢慢加力,看着他的脸色由红转青,才忽地一松手,男人摔在地上,不住地干呕喘气。
“谁让你碰我的?”说话的语气并不凶,却让人寒毛直立。陈琛虽然是衣冠不整地坐在那儿,但那股狰狞凶悍的神色却叫那男人吓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滚出去。”陈琛淡淡地道,开始一一地扣上袖扣。
一直到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才将手轻抚过自己如一滩死水的下体——在唇边,慢慢地凝起一朵冰冷至极的微笑来。
华小杰微微地张大嘴,愣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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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知道了。你很罗嗦也!我现在正在机场回鸿运的路上拉!”叶靖生一面挖着耳朵一面不耐地说,“方大婶!”
方扬好气又好笑:“你这人是一疯起来就乱来的,我不在,还不知道香港会被你闹成什么样,还有琛哥的安全你一定——别挂别挂,我还没说完。”
叶靖生翻个白眼:“最后一句话。”
“。。。想你了。”
叶靖生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后悔不迭地想甩掉电话,他不过去泰国三天而已,想个死啊!
电话里传来方扬爽朗的笑声:“说笑而已,叶龄走了么?”
“恩,刚刚送他们入闸,现在应该走了。。。没派人跟着,他不喜欢,有我一个朋友照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现在情况怎么样?”
“一触即发。”靖生哼了一声,“你能搞定泰国那边的几个大佬的话,就算钟庆林有小日本撑着经此一役也再不能翻身。”
钟庆林混了几十年,关系错综复杂,要彻底铲除他惟有断他一切后援,将他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