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行录-第5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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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三类则如付清寒和红儿,他们或许家境贫困或许被仇家追杀,生命陷入窘境,只有北上论剑山才能求得安稳。
而在这三类以外的普通人家,即使检测出后代里有灵根,在上山一事上都颇为纠结。能够修成大道,得长生手握强大力量,这固然不错。怕就怕在论剑山严酷的修炼环境下,活不到那一天。
随着对酆州的战事越来越频繁,论剑山折损的弟子数目日益增加。为了补充后备力量,各峰隔三岔五就会派遣侍剑下山,到处招募初级剑奴。
对于论剑山在前线,牺牲者众多之事,凡人界早已家喻户晓。虽然对于剑修们怀抱深深的敬慕,但愿意送自家人上山修行的门户,却渐渐在减少。
在香芷村渡过的五个月中,云雁已看见过至少四个招募剑奴的队伍。也看见他们最多招到两三名弟子,还都是资质最差的五灵根。虽然剑修最终的成就,与灵根关系不大,但灵根天赋上佳的,修炼速度的确会远超普通者。
身边的徐泽龙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因拥有傲人的天灵根,每当他轻松的花样进阶,都免不了被大家嫉恨地胖揍一顿。而在这灵气浓郁的香芷村里,也有部分身负双灵根、三灵根的修仙人才,但家人却坚决反对他们上山。
每次看见侍剑们垂头丧气离开,云雁心中暗叹:看来论剑山也到了人才青黄不接的时刻,不过对于自己而言,倒是个绝好的良机。因为缺乏剑奴弟子,那么像自己等人这样送上门来的,论剑山不会有过多盘查与戒备。
她与徐泽龙都做好了准备,一来将容貌再次略加修饰,用以遮掩本尊。二来尽量低调做人,不到逼不得已,绝不出剑争斗。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当《装乾坤》残本还没有下落前,只能忍耐下去。
1174。第1174章 琉璃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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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孟秋,今夜正值月圆,等待的日子终于要告一段落。云雁与徐泽龙挑起烛火,将所有必要物品清点一番,又嘀咕商议许久,才召集枢夜和君莫愁一起上路。
此番前往琉璃明火的藏身之处,事关“钱途”之外,还有一件要事。承影本身的威能太强,云雁目前的修为难以掌控,所以需要遏制。而止水的剑魂已修养许久,到了重新铸炼的时候。
所谓不磨不成器,对宝剑也是如此。越是强大的宝剑,越不能让它闲赋太久,否则对剑本身而言,并非好事。付清寒早已告知铸止水所需的重点,徐泽龙在参悟之后,已有了一套目前可行的方法。
在这几月里,所有材质已准备妥当,止水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合一蹴而就。徐泽龙准备将它先行铸出初模,让剑魂保留大部分精气,成为一件可升级的宝器,逐渐恢复元气。
为了遏制承影的威能,也为了使止水的铸炼万无一失,他打算将双剑合璧,凝出双刃。双剑铸炼后看似浑然一体,但可在战斗时单独驱动,也可同时聚力。
这样便有了高、低、中的剑器威能可选,不至于像从前一样,承影一出就必须见血。对于铸剑之道,云雁对徐泽龙百分之百信任。他现在的技法已出神入化,加上《天机锻谱》集全,日夜参悟下又有进益。
世间提及神级炼器师,必会怀念“天工”付清寒,因他的技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云雁相信,在不久的未来,会有新的“天工”诞生。徐泽龙会成为不逊于付清寒的炼器师,他需要的只是时间和机遇,来证明自己。
对他的双剑合璧计划,云雁并无异议,而且充满期待。眼见已近子时,正是阴阳交替,灵气流动最为充裕的时刻。大家准备停当,浩浩荡荡秉烛而行,直奔香芷村东北。
因为修士来往频繁,香芷村并不像普通凡人驻地,人们的作息有些无规律。就算在深夜,也会有三三两两的猎户或酒徒,在村中晃荡归家。见了云雁一行,他们老远就招手问安,一派和蔼亲近。
“泽龙,大晚上的你们要去哪里呐?”村口桥头过来的,是徐泽龙的打工同伴之一,老王头。他虽然六十好几,但目力充沛,甚至比年轻小伙还好,一眼就将云雁等人看清,扬手招呼。
徐泽龙知道他与同伴,定是上山查探猎物套子回来,忙朗笑回礼:“我听说秋季月圆时,山面东北崖头会出现宝光,便和家人一道上去瞅瞅。”
云雁等人住在香芷村中,相互以表兄表姐堂兄堂妹称呼。而村中这样的聚落也不少,所以无人对这“一家人”有过怀疑。老王头听他说出这半真半假的话,顿时与身边猎户停下脚步。
其中一猎户惊讶道:“你们来村中时间不长,或许被人给诓了,那里的玩意并非宝光”
“去不得去不得。”老王头连连摆手:“那里没有宝物,只有一团奇异天火。这火一直隐形,秋季月圆才会出现,温度很高。一旦靠近十米之内,就会把你的汗毛烤焦。”
徐泽龙与云雁暗使眼色,看来琉璃明火果然要到这时候,才会钻出来。
这时又一猎户道:“你们一家子又不是仙师,拿那玩意没用。我听说啊,只有喜欢打铁的仙师,才会喜欢那团火,论剑山也经常有人会这时候来”
徐泽龙又与云雁使了个眼色,有些紧张:算来算去,竟然忘了这岔。自己等人稀罕琉璃明火,苦苦等待它到今日。而论剑山也定有钟爱炼器者,会按时赶到,想要利用它作引铸剑。
想不到等了足足五月,会是个排队取火的局面,也不知付清寒那个锻炉,是否被外人知晓并利用。
念及到此,云雁开口询问猎户们:“大伙儿刚才上山之时,是否看见了仙师也来寻火?”
老王头回答:“今年倒没有。”
另一人也回答:“今年这时候没有,但过阵子就不知道了,那火会烧半个月,谁知道会不会引来旁人。”
老王头带着猎户们与徐泽龙擦肩而过,亲近地戳戳他胳膊肘:“我说泽龙啊,你人不错又能干,有的是好日子等着你,千万别想着去和仙师抢东西。”
他俯到徐泽龙耳边小声道:“论剑山的仙师们,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凡人。但若你先得罪了他们,他们不会管你是不是凡人。”
“不错!”一猎户严肃附和:“论剑山的人脾气很爆,若有人敢招惹他们,他们谁都敢动,天玑国公仪氏三皇子的事,你们都听说过吧?”
徐泽龙等人齐齐点头。
这天玑国公仪氏三皇子的故事,在北斗算家喻户晓。当初那皇子自以为权高位重,又被母皇宠爱,整日欺男霸女,搅得皇城不宁。有一日,他竟看上了论剑山下来的一位美貌女修,召集卫队围追堵截。
女修秉承不对凡人出剑的原则,没有过激抵抗。却不料那皇子得寸进尺,将她里三层外三层围住,揍得皮开肉绽,就要强行虏进宫中。这事惊动了整个皇城,看热闹的人群,当时也有里三层外三层。
女修初出茅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惊惶之下更无力抵御。接着天空一声巨响,她论剑山的师父师兄师姐……反正一大堆剑修闪亮登场。
女修的师父落入人群接近到她,抬手就给她一记耳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加惩戒。看得围观人群倒吸凉气时,师父说出惩戒原因。那便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肯出剑,如此迂腐无能,愧对论剑山风骨,有辱论剑山威名。
女修被一耳光抽醒之后,如花似玉的脸上凶相毕露。抬手轻轻巧巧祭出威力剑境,在全城人的注视下,将三皇子首级取下。接着在天玑女皇的惊怒嚎哭中,女修随着论剑山队伍绝尘而去,只留下无头的皇子,曝尸烈日下。
此事当时震惊七国,也为凡人界留下了警告。
那就是:千万不要去招惹论剑山的人,不是别人不能出手,只是别人不想出手。一旦他们想要出手,脑袋就会在一瞬间没有。就算贵为皇亲国戚也是如此,无人能幸免,也没有地方可控诉。
1175。第1175章 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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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那场天玑国的陈年旧事,老王头与在场猎户不免添油加醋吹嘘了一番。并再次提醒云雁等人,千万别招惹论剑山的人。就算他们可以在酒店里被老板娘砸瓜子开玩笑,但不代表他们可以容忍,凡人从手里强取天火。
云雁等人从善如流感谢众猎户,看着子时已至,便借口秋意渐寒,需尽早回屋歇息。待老王头等人走远后,他们立刻释放平日隐藏起来的灵压,高高跃上云层。
虽然论剑山有不成文的规定,不到紧急时分,不得在山附近范围驾云。但目前自己等人,还不算正式北斗修士,为了琉璃明火和付清寒的锻炉,就暂时无视掉这个规矩。
因早已摸清锻炉的所在地,他们很快就在东北面的山崖间,寻找到那个禁制入口。锻炉坑洞隐藏在岩壁内层,平时毫无痕迹。现在因天火初燃,这块区域终于龟裂出霁青色的缝隙。
缝隙被琉璃明火炙烤,朝外溢出丝丝白雾,青色弥漫。付清寒早年设下的禁制,终于在这个时间段开启裂口,但不能以武力强行破开。像这样的防御禁制,越是用力猛攻,越会引起它朝内收缩,并反弹阻力。
唯有在禁制裂口计算剑气流动脉络,抽丝剥茧地挑开它,才能顺利进入,不闹出太大动静。因与老王头等人一番对话,云雁等人此刻心中焦急。
或许论剑山也会有人立刻赶到,说不定有冲突产生。要知道北斗这边一言不合,就会来个道偈决斗什么的,将你全部家当尽数没收。而且论剑山对于同阶之间的死战,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着南斗风格,要彪悍蛮狠许多。
有时候越是心急,反而越容易坏事。
在焦躁情绪下,大家对解析禁制的力道,都把握得不怎么样。导致过了一刻钟后,不仅没有解开入口,反而将已有的缝隙缩得更小。眼见青光转弱,白雾散去,岩壁逐渐恢复原本样貌,众人有些沮丧。
“我放弃了!”君莫愁第一个打退堂鼓,将身子靠在岩壁上骂骂咧咧:“这个死鬼付清寒,向来喜欢捉弄人,搞出这么难解的禁制,摆明了就不想让别人用他的锻炉,小气!”
云雁横了他一眼,继续运出剑气挑动禁制:“这是他生前琢磨琉璃天火的临时洞府,原本就没打算让陌生人随意出入。若不设禁制,进去一些不懂炼器的,将炉子和引火道弄坏了怎么办?”
君莫愁与她抬杠:“你对他有意思,当然处处为他说话。我可被他折腾得不轻,天天逼着修行意境……”
“住口。”云雁冷冷打断他:“他为了引导你修行,强行将剑域崩溃压制。你以为一个人知道自己快要死去,却没有任何地方可宣泄,那种滋味很好受么?”
君莫愁还想说什么,却被她盖过:“阿月,你最近意境突飞猛进,全靠付清寒的传承,照理当尊称他师父。从今以后,不得对他有任何无礼。”
君莫愁不服气地嚷嚷:“他都已经化成渣了,你还那么维护他作什么!”
“铿!”
一声清锐剑鸣,将他的话再次打断,之间云雁的体内突然摄出一道青光,里面包裹着银白的止水剑魂。止水刚落到外,便斜挑剑锋,矮下剑柄狠狠砸住君莫愁的鼻梁。
君莫愁惨叫一声鼻血长流,疼得哇哇直叫。徐泽龙在一旁哈哈大笑:“阿月你对天工无礼,连他的爱剑也看不过去了。”
君莫愁指着止水剑魂大骂:“死人配死剑,果然蛇鼠一窝!”
这一次比先前还要刻薄,止水却没有再袭击他,而好似被秋风刮到,瑟瑟地抖动了下身子。它那模样极富人性,像长叹又像哽咽,令人也跟随它情绪,变得心底压抑悲伤。
“古怪。”徐泽龙嘎然止住笑声,挠挠脑袋:“我怎么好像突然被一种,极其低落的心绪沾染,好想吟出一首悲秋之诗,或唱上一段苍凉之歌。”
云雁知道他向来有假文艺的倾向,惊恐之下急忙制止:“先别急着吟诗和唱歌,快帮我看看止水到底怎么了?”
话音未落,一旁本来神气活现的君莫愁,突然“噗通”一声跪地,不停举起拳头砸着岩壁,痛哭流涕:“苍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我这一生颠簸流离,被人从神州俘到酆州,又从酆州劫到神州!一路受尽艰辛,道基被毁,现在每迫修剑,却非本心所愿!”
君莫愁虽然时常叨念自己的悲惨过往,但从未像此刻一样真情流露,痛不欲生。这有点反常,使云雁等人面面相觑。枢夜皱了下眉头,警惕道:“有点不对劲,他好似被某种道法摄中,将心中负面情绪无尽放大,导致行为异常。”
这时君莫愁嚎哭过后,竟一骨碌爬起,以指代笔在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