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青天-第4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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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是那位的宗师心境卡在瓶颈,需要重新体验一次武道修炼的过程。”
黄衫少女淡淡说道,“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个记忆不完整的残缺存在,当我修炼到和她齐平的时候,就会和她融合为一。”
……
。
“五妹、六妹、七妹、八妹。”黄衫少女微笑着道,“看来这段时日里,你们和四妹学得不错,我暂时也就不接手了。”
银衫少女双眉一振,“三姐,你就不管我们了?”
“三姐应该是全力以赴地准备晋阶武道宗师。”红衫少女解释说,“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
“我没有说不管你们啊。”
黄衫少女手一挥,在案几上铺开了一卷长长的地图,描绘的正是大明万里江山,其间密密麻麻勾勒了数百个圆圈。
“几位妹妹,以你们现下的武功,大致是在一流高手至二流高手之间。”黄衫少女指着地图说道,“中原武林出类拔萃的真正名家,大半都标在这里了。”
淡紫衫女孩纳闷着问,“三姐,您这是不是指点我们按图索骥,出门挑战这些高手,从实战中增加经验,磨练自己的武道?”
淡绿衫女孩惊道,“可是人家才十二岁啊,这就要去以武会友了吗?”
“八妹不用担心。”红衫少女安慰她道,“我和六妹可以分头带着你和七妹,不会让你一人上路的。”
黄衫少女笑了一笑,“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确实是有让你们以武会友的意思,但是根本不必出门。”
“不需要出门,为什么?”
“你们想和哪一位武学名家交手,只管在地图上指出他来。”黄衫少女神情自若地说,“而我,就会扮演这位高手,以他的拿手武功和相应功力与你们过招,保管与他本人交手,有九成以上相似。”
银衫少女一怔,“三姐,莫非你这次出门,就是去拜访考察大江南北的名家高手?”
“嗯嗯。”黄衫少女笑嘻嘻地回答,“说起来,确实见识了不少名师的真功夫,收获不小。”(未完待续。)
忆当年(八)
砰!一个杯子摔了下来,咣当坠得粉碎。
砰!一个盘子摔了下来,咣当坠得粉碎。
砰!一个花瓶摔了下来,咣当坠得粉碎。
在满地都是被砸坏的洗具之后,碰撞声终于不再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弱弱的哭声。
“呜呜呜呜呜……”
“是小苏吗,你怎么了?”
“呜呜,艾姐,人家什么也看不见了,头撞得好疼。”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看不见?”
“呜呜呜,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把人家的眼睛给挡住了。”
“小苏,你呆在原地不要动。”
“呜呜,知道。”
“我在你的头上,摸到了有个罩子。”
“呜呜,这怎么办?”
“不要慌,我想办法给你解开。”
“呜呜……艾姐,过去好久了,还没有解开吗?”
“这个扣住的地方摸起来有点复杂,你别担心,我好像已经开始找到窍门了。”
“呜呜呜,艾姐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我救出来?”
“小苏,不要哭,我一定会把这个东西拿掉的……你乖乖地等着,我唱歌给你听哦。”
“嗯嗯,我不哭。”
“好了好了,就快了……真的快了……这是最后一个……唔,好像还有一个……这次真的是最后一个,解开来了!”
“啊——”
“小苏,怎么了?”
“好亮!好刺眼!难受死了!”
“太好了,你终于重新看见了……小苏。为什么抱我这么紧?”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艾姐,人家过去总是把你的东西偷偷拿走。现在我才知道看不见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没事的,小苏,这不要紧,一点都不要紧的。”
……
漫长的一夜过去,黑衣少女最后瞥了一眼六岁看不见的妹妹和五岁重新看得见的妹妹,在门外转身离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丝丝小雨,上空压着灰沉灰沉的铅云,雾蒙蒙的一片。
她忽然眯起了眼睛。看见前方站着一个白色人影,雪白的衣衫上以金丝修边,在没有阳光的天气下似乎也泛着点点光泽。
“是三姐啊,你什么时候换了衣服,真是华丽得让人目眩。”黑衣少女笑嘻嘻地说,“怎么一大早就站在这儿,也是来看十妹的吗?”
白衣少女的眼镜上凝起一层雾水,声音十分低沉,“四妹。我问你,十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妹挺好的呀。”黑衣少女惊讶地说,“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给我说实话!”
“三姐,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你天天都把十妹带去单独督导。而且五妹她们告诉我,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做的。”白衣少女语气平和地叙述,“然而奇怪的是。你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十妹身上,但他学文习武的进境。和我上次离家之前相比,却几乎没有任何提高。”
“这一点都不奇怪。十妹是个笨蛋啊,不管教他什么都是对牛弹琴,事倍功半。”黑衣少女长吁短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所以我只好多多辛苦一点,每日催他笨鸟先飞,以勤补拙,免得被大家抛下太远。”
“你还不说实话吗,十妹以前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变笨?”白衣少女冷着脸道,“我问你,当初你劝我出门的那一天,在十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黑衣少女毫不犹豫地接口,“能有什么事?那一天平平安安,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是吗?”
白衣少女语声如冰,一字字说道,“十妹那天被骇破了胆,从此终日惊恐畏缩,再也经受不了稍微强烈一点的刺激,这也能算是你所说的平安,你所说的正常?”
黑衣少女的表情陡然僵住,寒声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白衣少女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径直往下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如此十妹?”
“那只是个意外。”黑衣少女的神态瞬间又轻松了下来,不以为意地说,“这件事我自会弥补,一定把十妹会治好,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的口气居然如此轻松,可见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错。”白衣少女淡淡说道,“从现在起,你就好好自闭反省去吧,不要再接触十妹了。”
“你说什么,不让我接触十妹?”黑衣少女失声尖叫,随即变得怒不可遏,“姬圣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来管我!”
随着她这一声厉喝,天空中忽然打了一个响雷,黄豆大的暴雨顿时密密麻麻地砸了下来。
“如果你那一天做错事之后,直接告诉我真相,我自然会帮你一起搭救十妹。”
白衣少女浸透在雨水中,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结果,你确实来对我诚恳的剖心析肝,我也真的以为可以完全信任你,可以让你代替我来照顾这个家……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我的心意,我的放手,原来只是在被你愚弄而已,你以为我还能原谅你吗?”
“那是因为你太蠢太笨,所以家里出了事都发现不了,居然有脸推到我的头上来!”黑衣少女怒道,“既然现在发现自己是个糊里糊涂的货色,就老老实实一边待着去,十妹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大姐把这个家托给了我,保护照顾好每一个妹妹,是我不容推辞的责任。”
白衣少女无视对方的怒火,平静地说道,“你戕害十妹在先,算计于我在后。我已经失责了两年,万分对不起十妹,绝不会再让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一道黑光骤然闪起,挟着排山倒海般的掌力,连方圆数丈的雨水都被压缩成了横向的漩涡漏斗,仿佛是一支高速旋转的水矛向前急刺。
白衣少女举掌一挡,登时被力道凝聚到极点的水矛击退身形,手心震得生疼,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姬圣典,要怪就怪你自己,想要收拾我,居然还戴着眼镜。”
黑衣少女得势不饶人,又是双手挥掌推出,“就你这样还打算关我的禁闭?还是你自己老老实实地养伤去吧!”
在接二连三的猛力攻势之下,白衣少女连连后退,口角也是流血不断。
“认输的话,答应不再管我的事,我就收手。”黑衣少女喝道,“不然我就打得你两三年里都起不了身……”
“打得好!”
黑衣少女愕然,“你说什么?”
白衣少女的的目光在镜片后全不可见,“四妹,你终于在我未摘眼镜的时候下手,很好,很好。”
“……这是你自找的!”黑衣少女硬起心肠,咬牙说道,“你蹲在里看你的书,过你的逍遥日子,不是挺好的吗?家里的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为你代劳,为什么你非要来追究我?”
“就是因为我只顾自己读书,只顾自己求索,所以我才会酿下大错。”
戴着眼睛的白衣少女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创设出来的人格,只是为了看书而出现,为了看书甚至可以忘却武功,以至于不能察觉家中的动静,以至于十妹出了事都没能知道。所以,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的话,就不可能会被你欺瞒过去。”
黑衣少女心中不觉打了个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一个出于私心而被创造出来的不正常产物,而且我渐渐地感觉到了拥有自己的生命,非常惧怕自己消失。”戴着眼睛的白衣少女垂下了头,“本来我以为,当我将武功慢慢练到和本尊同样的地步,我会自然而然地融回本尊的心神,这是一个最不痛苦的过程。但是因为我的罪孽,我已经不应该还拥有这样的机会。”
“等等,你不要犯傻!”
在黑衣少女刚刚开口喝止之时,对面的白衣少女已经一把捏住自己的眼镜,轻声而决绝地说出了她人生中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你一定会打败她的,拜托了!”
眼镜被狠狠掼在泥泞的地面,随即一只脚重重落下,踩得粉碎。
“白痴!”黑衣少女喃喃说道,“我们从来没有觉得你和她是两个人,你只是记忆不完整罢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失去眼镜后的白衣少女悠悠叹了一声,“可惜她毕竟记忆不全,我能认为我就是她,她却不能认为她就是我。”
黑衣少女冷冷地瞪着她,“现在你怎么说,还是要关我禁闭?”
“每一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白衣少女喟然说道,“只是即便我用武力强行关你的禁闭,也阻止不了你继续闹腾,是不是?”
“呸,你才是闹腾,这本来就没你的事!”
“那就干脆点,我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若是你能接我二十招,我就不计较你害了十妹,而且随你继续摆布他。”白衣少女淡然说道,“若是你连这都做不到,那你就立刻离开这个家,在十妹心理创伤恢复以前,不许再接近他。怎么样,敢不敢答应?”
“欺人太甚!”黑衣少女勃然大怒,“你以为我连你二十招都接不住?”(未完待续。)
忆当年(九)
漫漫密密的雨水下个不停,近处的视线已变得模模糊糊,远一点的山水更是若隐若现,像是逐渐遁入了无边的黑暗。
地面的泥水中,一个人影在微不可察地慢慢爬动,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了数十里之远。
忽然间,一双干干净净的青色布鞋出现在了眼前。
全身泥污的少女茫然地抬头,已经感觉不到上方还有雨珠落下,目光当中只有一位青衣少女绰立于此,身周没有半分水气,仿佛是在漫天大雨中突然切入了一方小小的独立空间。
“大、大姐?”
爬了很远路程的少女终于忍不住心中的伤痛,失声恸哭起来。
青衣少女缓缓蹲下,将她慢慢扶起,一双手掌在她身上轻轻拍打,拍到哪里,衣上的水分就为之一干,污泥也变得干燥松散,同时脱落。
“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堂堂正正地走路,怎么可以在泥水里打滚?”
黑衣少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重重地跪在青衣少女的脚下,紧紧抱住了她的双腿,泪水不可遏制地倾泻,几乎比得上这场大雨。
过了片刻,黑衣少女强行抑住哭声,死死咬住嘴唇,声音嘶哑着说道,“大姐,我罪孽深重,求你杀了我吧。”
青衣少女叹了口气,“你知道自己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