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01905-第6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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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哥儿骗人,雪怎么可以做屋子呢?”祝强生家的小娃子,祝涛不信的说道。
“呵呵,不信,那等会儿就让你们看看!”
摘下腰间的短剑,祝淳抽出来对祝淇、祝涛和祝平生三说道:“先一边列开,过会就让你们瞪掉眼珠子。”
曾经只跟祝彪玩过一次雪屋的祝淳,始终牢记着那每一步骤。先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地上的积雪,很厚实。做‘墙壁’是可以的了。
拂去上面的虚雪,祝淳挥剑而出。小小年纪,用剑基础却很是牢靠牢稳。横砍竖劈,不多时就在地面上取出了十多块块成型的雪块来。
将雪块在地面上立起,十二块围了一圈,开一缺口。祝淳再要一边跟随者的仆人取来一壶水,等那人到了后花园,壶水已经凉的扎手了。而祝淳搭拼的雪屋也垒起了第三层来。
雪块到底是比不得冰块,再加上搭雪屋雪块都是要缓缓向内靠拢,更重要的是,祝淳还只是一个孩子,只能形势上模仿祝彪那时的动作,垒起的也不是多么严正,所以只到了第三层就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祝淇三个小孩早就放掉了自己的安静,围在雪屋周边一个劲的打转玩闹了起来。还时不时的用小手在雪块上捣啊捣,并随着祝淳的制止声咯咯的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中,本就危险的雪屋更加的摇摇欲坠了。
“少爷。”那下人来到的时候。正巧看见小祝涛拿一个雪球砸在雪屋的北面上,摇摇欲坠的雪屋再也无力支撑,哗啦啦的接连掉落了七八块雪砖。被砸中的那个地方,第三层连同第二层全部塌陷。强憋着笑,下人忙将上前去。
然后祝淳苦闷着一张笑脸将掉落的雪砖中还能继续用的三块给重新补上,一边还念叨着祝涛三调皮。之后指点着那下人小心的将壶水淋洒在已经搭建起的基础上。
辛辛苦苦,埋头梳理了一个多时辰。临近了中午,单玉屏和宋滢竹才算是将上中下三个级别的赠礼给定了份下来,各种格式的礼物和不同搭配,忙活的头都晕了。
“小少爷他们上哪了?”
“夫人,小少爷和涛哥、淇哥还有平生他们都后花园玩耍去了。”坐在靠椅上,单玉屏双目紧闭,两手不住的按揉着太阳穴。诺兰在一边小声的说着。
“去后花园?这个时辰?外面那么大的雪,下人们是怎么看的?”宋滢竹睁开了眼,从闭目养神状态中恢复过来,不满的说道。
“这个不碍事。他们几个穿的有多厚实,你是知道的。小孩子啊,就是太皮了。”
在后院安稳的将军府里,最最宠溺祝淳的人,除了老夫人之外,排在第二的并不是单玉屏这个亲妈,而是宋滢竹这个‘姨妈’。
没办法抱亲孙子的宋滢竹,可是把全部的爱意都充斥到这个小家伙身上了。
“不行,我要看看去……”
第八百七十六章雷音寺
元武七年、八年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第一,天下举起造反的第六个藩王出现了,南隅之地的楚王。这个跟汉王一般无二的嫡亲外藩,成了天下四隅各诸侯王中第一个举旗的。紧接着第七个和第八个举旗的外藩也出现了,同样是南隅,越王、吴王在元武八年与楚王议和,随后大军掉头北向。
南隅四国,这个按理说是大周皇室根基最深,有两个宗亲嫡族就国的地方,却成了最最大逆不道之地。
四国中,五百年前革新,为大周皇族嫡亲重臣就国的楚、越、吴三国悉数皆反,倒是五百年前跟周军狠干了两仗,不敌,战败求降的蜀国坚定地站到了三王的对立面。
南隅,乃至帝国的岭南六州,也都乱了!
第二,元武七年,宁王、梁王联军,合兵百万进击帝国中偏东部的重地徐州,鏖战五月,师老兵疲,朝廷援军赶到,宁梁联军兵败下邳,损兵愈六十万。宁王、梁王遂退兵归自本州,朝廷东线威胁锐减。
第三,各地民间百姓有了骚乱和小规模起义。
战争打的是什么?可不只是战场上将帅争锋,士卒拼杀,更打的是国力、民力、物资和运输。各方势力数百万大军的调动,上千万大军的厮杀,那背后的损耗和抽调民夫带来的间接影响,完全就是一个无法统计的天文数字。
国朝三十年太平,休养生息和积蓄来的资本在六年的拼杀中迅速的蒸发和挥霍,不管是朝廷还是各地方诸侯,都已经到了干涸的地步。
仓库里饿死老鼠是笑话,但说已家底败得一干二净,却不是假的。
可以说,战争打了八年,朝廷和各藩之间。先前为战争做下的钱粮和军事准备,最初的这股子爆发力已经过去了。
就像两人打架,最一开始的那一阵子猛火,惨烈、激烈、大规模,这一阵子猛火过去了,那就是彼此间的暂时收缩爪牙,舔舐伤口时间。就是说,打这以后,战争陷入了僵持。
靠着先前一股子猛进,朝廷没能拿下各地反王。反王们也没能拿下朝廷,拼杀算是个平手吧。
对此,祝彪是很感慨的。八年啊,放在前世老家,抗战都胜利了,而这边似乎才进行到第一阶段结束。这方天地实在太大了,人口基数,配合天下十余属国、一百三十八州,也是一个令人膛目结舌的数值。
冷兵器时代。在一个这么大数值的基础上进行,也难怪八年了还看不到结束的影子。
战争的规模在迅速缩小着。先前频发的百万军兵会战,消失在了元武八年的下半年,这元武九年。似乎就更看不到影儿了。
只因为那每一场百万士卒的大战,所需消耗的物资和民力,都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当双方的家底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这种大规模进攻和会战自然就无力再发起了。
眼下的战阵大多数维系在十万人规模。这是一个以‘州’为单位的战区也能负担的起的。如果再有背后支援,就是一个较为轻松地负担。双方的大军全都囤积在城池不动弹,唐王这边更已经组织起了大批流民百姓施行军屯。
这些在战火中失去了家园的人。就另一种形式上成了双方战争机器上的一个重要环节。
毕竟比较起税赋言,唐王军事屯田的受益,无疑要大上许多倍。
中原人族始终是一个农耕社会,耕战体系是社会的基本,耕在战之前,无耕就无战。
“爹,爹,娘让你回去,齐叔叔和宫爷爷来了……”
祝彪在元武七年下半年就转会了河东,弟兄们出来一年多了,想家了,倦了,也疲了。
到了元武八年,单玉屏成功诞下了一对龙凤胎,女儿大,儿子小。比单玉屏早上半个月,宋滢竹可谓是老蚌怀珠,生下了祝彪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女儿。
回家那一年,将军府都是在笑声中度过的。
元武八年的九月,祝彪没带大军南下,而是只带了三千亲卫骑兵,下到北疆接掌朱弘部铁骑。但是他的名头太大了,铁骑每到一处,周军都是紧闭城门,无敢野战。
九年四月,祝彪回到河东,直到现在,盛夏时节,他是安安祥祥,悠悠哉哉的在后院水塘钓着鱼。
水塘有三亩大小,是两年前才扩建的,如今将军府面积比之往日都要扩大了三两倍。直接通着城外的护城河,活水,养的来鱼。
许久不曾露面的小玉鬼在水中悠闲的划着水,有它捣鬼,祝彪一个时辰了也没钓到一只鱼。
如果他真的是在钓鱼的话,早就想摔死那家伙了。祝彪只是在享受一种悠然舒缓的心情。坐在柳树阴下,蓝天、白云、阳光,一种安闲、舒散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四肢和内心。
祝彪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功成名就后,这种高举人端时,那种轻松、适宜。
“齐秋雨、宫无悔……”他俩来着干嘛?难道河东出大案了?
连着刑天笑,祝彪把好一批高手归纳进了河东各郡的六扇门中。这是一个很滑稽的现实,昔日的仇敌,今日的战友。
可,没办法。
朝廷制约下的六扇门不给力,河东来来往往到处都是江湖人和不知何方的探子。祝彪只有抽调人马进行填充。
齐秋雨是永陵郡六扇门的总捕头,宫无悔在外则是将军府的客卿,实际上又是河东境内的镇海神针铁。毕竟祝彪不经常在家,他的身份也不允许他每每再随意出手,宫无悔的存在就是弥补这个的。
宋雁南、宋滢竹、祝强生、元通、燕青等人的实力,虽然始终没有停止过增长,但除了宋雁南摸到了武道圆满的门槛,其他人距离武道圆满境还差着一截,距离先天宗师就更老远了。
历经了当初的火焰山大会,祝彪并没有把先天宗师看轻了,而是更加的看重了。
先天宗师是‘多’,但这并不能遮掩一个事实——只有先天宗师者。方上得台面!
不信?
那看朝廷的人马。煌煌两千余人。人们眼睛所注视的却始终只有那三十人先天宗师。
“什么?卫枫被人捉了?”
惊愕的看着齐秋雨,祝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再看向宫无悔……
“咳咳……”咳嗽中脸面闪过一抹潮红。“老朽无能,败在了雷音寺大和尚之手。是以不得不来襄请大帅——”
小花厅里一片寂静。祝彪沉思着,琢磨着,那串银铃铛,就真的有那么大价值,值得雷音寺不惜开罪自己?
招来周云飞,让他告知单玉屏一声,把银铃铛拿来。祝彪递给了齐秋雨,拿这东西给雷音寺的送去。其他的。就无需多说了。
出了将军府,齐秋雨与宫无悔看着眼前的一串银铃铛,仔仔细细不遗漏一处的翻看,也没找出任何‘不凡’的蛛丝马迹。
他们从没听卫枫说起过这个银铃铛,从没听卫枫讲起过他跟祝大帅的妹妹还有那么一段交情。如果不是雷音寺的老和尚讲出来,他们都还不知道卫枫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不过这也没什么。齐秋雨和宫无悔两个,一是无量道的‘外人’,一是在外游历数十年,已经隐退了的人。卫枫不把这些告诉他们。情有可原。
但卫枫既然被雷音寺的找上门,那肯定的,是走漏了消息。也就是卫枫把银铃铛的事儿曾给别人说过。
齐秋雨和宫无悔很无奈,卫枫做事就做事了。干嘛还留下来尾巴?难道他不知道那东西曾经在北隅在北疆造出多大的风波吗?
而此刻的将军府里。
齐秋雨、宫无悔二人去后,祝彪摩挲着下巴,沉默了良久。
“云飞,你吩咐下去。把雷音寺一举一动都给我查清了……”
“是。公子。”
周云飞点头离去。作为祝洪的继承人,实际意义上的外府大总管,周云飞手下不仅握着一支精锐的祝家私军。还掌控着一支密探队伍。职能是仅仅限于河东郡城城内,但如此限定范围反而更它迅速的成熟。
只要雷音寺人手落脚在河东郡城城内,祝彪就不担心找不到他们。且必要时候周云飞还能跟柳家以及六扇门联系,查寻一下不成问题。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捧银铃铛,对着面无表情的齐秋雨、宫无悔宣了一声佛号。“慧空,去将卫施主请出来,与二位施主一见。”
这个发号渡真的老和尚把卫枫交给了齐秋雨和宫无悔,无论是言辞还是举止,都是那样的平等和尊重。但事实是,这个举动本身而言就带有太多的压迫性,太多的强权性质。所以,平等也好,尊重也好,都要带上一对引号。
对于毫发无伤的卫枫,齐秋雨很没好气。可他也清楚,无论是渡真老和尚和他的师侄广慧大和尚,两个先天高手要拿下卫枫,卫枫还真不用受伤。他肯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接下半年你就安心待在衙门里吧。银铃铛之事,雷音寺能知晓,那魔门同样也能知道。小心为妙——”
卫枫耷拉个脑袋,在齐秋雨和宫无悔面前,他无颜以见,抬不起头来。
“卫枫明白。”
干巴巴说出三个字,三人气氛彻底沉寂了下来。骄阳如火,也驱不散三人周身气氛的阴寒。
“你要出去啊?不是说好到小妹家去吗?”
一身便服,祝彪看起来很无害。可对他知根知底的单玉屏清楚,那宽大的外袍内罩的是寒螭内甲,腰间看似普通的长剑,乃是削铁如泥的天下神兵。更别说祝彪似乎和颜悦色的面容,实际隐藏着锋利。
单玉屏很是不安,同时也疑惑。这过年以来,河东安稳的很,没听说出什么大事要祝彪出手解决的啊。
“放心。我去去就回——”
心中虽然知晓雷音寺的厉害,祝彪还是信心十足。
一行人策马出了将军府,在南门外十里柳林处停下马蹄,静等着渡真、广慧一行的到来。
“两位大师傅。你们雷音寺家大业大,说实话祝某人不愿意招惹。如果你们能守规矩先到某的将军府说道一声。那银铃铛,祝彪二话不说就会奉上。
可现在这事儿就太不地道了,直接绑人,祝彪要是放任你们就这么离去,我河东在天下江湖武林中就变成笑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