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01905-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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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层又一层,直到一个多时辰以后。当祝彪听到前方传来了大批马蹄声响如奔雷的时候,他这辆马车前后已经足足围上了有三四百人马。
其中近一半人是他‘突破’各层关卡时,随之依附上来的。每道关卡的禁军将领都不敢疏忽大意。派不出手太多兵马,却也意思意思,就这么的积少成多。
“将军——”
当祝彪马车上探出半边身子的时候,冯恩江两腿一软跪倒了地上,眼睛中眼泪直流。
天知晓祝彪彻夜没回来大营,一上午也不见踪影,他的内心是多么的煎熬。五仙峰馆那边升起了警烟,冯恩江更是担忧。而现在。总算一切都有了主心骨了。
冯恩江的左右是窦兵和周云飞。祝洪所部私兵的山道埋伏,祝彪就是通过前者来沟通的,昨日被‘伏杀’的时候窦兵也不在当场。而为了迷惑江家人,周云飞在行动前后却是一直陪着祝彪身边。
二人都给祝彪递来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祝彪也真的是放心了。
祝仝向祝彪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大手一挥五百精骑立即掉头,接着当然不让的挤开了马车边儿上的禁军们。一道道关切的眼神看着祝彪。不但是祝仝就连最弱的小兵现在也能瞧得出祝彪气色不对。
“回营——”向祝仝略略点头,祝彪回身继续坐在马车中。
五百骑军面前。禁军们齐齐顿住了自己的脚步。他们需要防范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祝彪明显就是真的祝彪,真的骁骑中郎将。
只有中年带刀护卫还领着八个手下继续跟在马车后面,钦命王牌亮了相,他们就得跟着祝彪一直到王宫大门。这件事情他也要跟祝彪一块去王都备个案,留个证据说明。
被解开了昏穴,宋滢竹睁开了眼睛。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声了。祝彪解开了昏穴又点了她哑穴。
“马上就要到薄刀岭了,我会把你安排在我的大帐里。你晚上就好好的休息。”
薄刀岭是固定营盘,祝彪说是大帐。其实就是衙房。里面公廨之外卧室、浴房、客厅等应有尽有,一切生活所需跟自家后院没半点区别。只是衣服都是男装罢了,祝彪自己的。
跟宋滢竹如此说是因为今夜他是不太可能再回薄刀岭大营了,现在太阳已经偏西,能天黑前赶到王都都是困难,事情全都交代清楚又不知道要费多长时间,一夜里能不能消停下还没有把握。
宋滢竹坐在祝彪腿上,身子自然被他搂在怀里,搂啊搂的她都要习惯了,也不去挣扎了。只把头一撇,表示反抗。
“卑职朱朝宗(罗亚修),见过将军——”
军营辕门前,左右二校尉领着一标军司马迎接祝彪。
罗亚修因为在三司马中资格最老,所以得了右校尉的位置,而左校尉则是外调入来的朱朝宗。祝彪资历太浅,根太脚薄,他自己可以爬的飞快,但升官后空出来的位置底下人却填不上。能留一个右校尉给他,已经是难得了。
两天前的兵部衙门里,祝彪与朱朝宗见过一面。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环眼粗眉,方字大脸,皮肤黝黑,虎背熊腰,军伍气质十足。
许是晓得祝彪受上头看重,背后也有根基深厚的后台,也是因为祝彪实打实的军功,自始至终对祝彪都恭恭敬敬,没半分刺儿头。
今天是他与祝彪的第二次见面,也一样的守规矩。看到祝彪脸色发白内伤不轻的样子,还问候了两声。虽声音中没有多少真挚情意在里面可也让祝彪放心下了三分。
朱朝宗一部的到来,等于是在祝彪手下**出来了一个山头,左营的兵将全都是朱朝宗的部下出身。他要是不服气自己,祝彪想要掌控全军可就有的麻烦了。
“还好,还好……”心中欣慰着,祝彪快速遣退了众军将。只是眨眼工夫,热闹闹的公廨就只剩下了几个亲近人。
“小仝,我遇袭之事可已经往王都通报?”
“今天一早快马加急就报去了兵部衙门,窦兵是天快亮时回军营的,洪叔他们都已经安全返回了住处。”
“好。你立刻去通知洪叔,这段时间要他不要走动,手下人都吩咐好了,安安静静的呆在宅院里。我夜里追敌的时候,半道上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今天上午五仙峰馆那边起警烟,跟他们就脱不了关系。
也不知道死了伤了什么人物,反正来头不会小。王都这阵子有的紧张。”
“车子里的那个,别让朱朝宗那边的人看见了。就把她放在衙后,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已经点了她穴道,但你们照样要留神小心,这位可也是高手——”
“六哥,这个不会就是洪叔说的那个吧,是个女的啊……”
“甭管是不是女的,都给我看仔细了。我今夜是回不来了,云飞路上逮着的那几个你们现在就给我审,把他们知道的每一个字都给我掏出来。江家要杀我,原因、目的、因果和想要得到什么,都给我审出来,我要一清二楚。”
“窦兵跟我走,云飞你留下报仇——”
二百四十二章苍老的姬钊
福宁殿。
夜色已经降临,三十六支儿臂粗细的蜡烛照的满殿亮堂。
姬钊穿着衮服,噩耗来临时他正与太尉、兵部尚书等军方重臣商议要务,噩耗来临后也就顾不得衮服了。宫中的太监、婢女大气都不敢喘一喘,更何况去提醒汉王更衣,依旧坐在那张日日勤劳的古色书案后,书案上依旧摆满了全国各地送来的奏折、文书以及留底的卷轴,但他却并没有再像往日那样一一拿起来勤勤恳恳的批阅细览。
两眼无神的望着前庭,雪亮的发丝在烛光照亮下丝丝毕现,如是晶丝,如是银丝。
额头深刻的皱纹让他显得是那样的苍老,肉色浓重的眼袋让他整个人都是那般的脆朽。
可是姬钊没办法坚强起来,自己养育了四十年,精心培育了四十年的王太子啊,不见了,被人拿走了。他还如何能够坚强?这种情况下还能坚强起来的人就不是他平平一汉王了,而是千古奇君。
前后两刻钟不到,二十名东宫得力侍卫,正副侍卫长,四名贴身侍从,四名供奉堂随从高手,全部罹难。太子本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姬钊本就尽白的眉发一日间化作了晶丝一样的雪白,直挺的腰身弯下了,穆重的气势萎缩了,这一重击瞬间让他衰老了十年不止。
“我的王儿啊……”时间一点点过去。中午、下午、黄昏、日落,一直到天黑,还是没有半点有用的消息传来。姬钊精神要崩溃了,四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他此一刻无神的双目看到的尽是王太子昔日的回忆,从婴孩、襁褓、幼儿、稚子、孩提、总角、少年、弱冠,到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三任太傅尽心竭力的教导。每日东宫朗朗书声的上进,朝堂上雏鸟初鸣声啼,朝野间太子威仪巩立,二十年的成长让他赢得了朝野王室的一致拥戴,自己已经不知多少次看到太子为己分担劳苦而夙兴夜寐感叹欣慰了,可现在……姬钊在空荡无人的大殿上又一次老泪横流。
“吱吱……”
殿门推动的响声。高大的殿门能够只发出这点轻微的响动可见推门的人是多么的小心,但是再轻微的响动放在福宁殿空荡荡的空间里也会变得清晰地很的。
姬钊从自己的悲痛中走出来。看着躬身走进来的黄门并没有发怒,反而是带着不尽的期盼。“可是有了太子消息?”
事发到现在半天时间都过去了。姬钊心头却还充斥着无尽的希望。太子被掳走了而不是当场被杀,那就说明他接下去也有相当大的可能不被杀掉。
对方不杀太子而是扣在手中,肯定是有所图。那对方想干什么,想得到什么?会不会这个时候给来一个讯息?
还有,太子随从的三十人可全都是高手,最低的也是一流硬把式,贴身随从中的两个、正副侍卫长以及四名供奉中的两人。都是成名高手一级,更别提另余的两名供奉。就是在整个供奉堂中也是能排进前五的人物,在江湖顶尖高手中也是最上流的。
能于两刻钟之内将他们尽数击杀。还并且无下毒的痕迹,五仙峰馆太子会友的青年才俊十余人也尽数毙命,这是一股何等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就丝毫痕迹不漏,刑部六扇门、廷尉府是不是有所发现了?
反正不亲眼见到太子死尸的那一刻,姬钊是不会断绝希望的。
两眼一改之前的无神,饱含着绝大期望望着庭下的黄门,姬钊是多么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好消息啊!
黄门却是把腰晚的更低了一点,姬钊此时有多么巨大的期待,对他而言就是多么大的压力啊。不过还好的是,这消息虽然跟太子本人无关系,但总算是沾边的。
“启禀王上,骁骑中郎将祝彪求见。言有秘事要奏,与五仙峰……”
“快宣——”暴雷一样的咋喝声,听了前半句已经失落闭眼的姬钊猛的站起身来,两眼中射出惊喜至极的光芒来。
“奴婢遵旨——”黄门迅速退出了去,同时心中大松了一口气。
“王上有旨,宣骁骑中郎将祝彪,觐见……”
一声声悠长的传唱,从后宫一直传到前朝。宫门前祝彪反射性的整理了一下衣冠,扭头与身边吴姓带刀护卫对视了一眼,跟着引路的小黄门大步走进宫去。
福宁殿前的过道中,廷尉姬光、刑部尚书杨浩德两大佬为首的一班‘国安’系统之人,个个气息低沉的闷头站立着。冷风呼呼的吹着,吹得他们满脸寒霜,也没一人敢吭一声。
出了这么大篓子,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们一班人是没的好落了。可是‘没的好落’也是大有区别的,是单单被罢免,还是入上任廷尉展德光一样被直接打入大牢,里面的区别比天地都远。
不管是廷尉府还是刑部六扇门,现在都已经全力运转着发疯一样寻找痕迹了,可是拖到现在也没一个像样的讯息转回,姬光与杨浩德心头冷若死灰。
事情还会不会有转机,这‘转机’就关乎着他们余生的命运!
王太子真就这么‘杳杳无踪’了,汉王肯定不会介意用一批罪臣来与他陪葬的。姬光虽然是王室近亲,是姬钊的亲侄子,可侄子也比不得悉心培养四十年的好儿子。
“骁骑中郎将,祝彪?”杨浩德眉头微皱,他的头脑并没有因为局势的恶劣而变得迟暮呆滞,做官的人不一定都是人杰,可是做大官的就一定是人‘才’。如果杨浩德连这点直面困境绝境的勇气都没有,连应有的担当都撑不下,他也做不到六部尚书的高位。
“他逃出来啦?”
今天清早自己刚进刑部大堂,就接到了兵部发来的紧急通报,昨日下午折返回薄刀岭大营的骁骑中郎将祝彪路遇刺客伏杀,亲卫死伤惨重本人遁入山林,至今生死不知。
那可真是吓了自己一大跳。王都近畿,蟠龙脚下,竟然就有人胆大妄为至此,真是无法无天了。现在就敢设伏刺杀堂堂朝廷将军,那将来还不更加翻天,刺杀王上啊?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后起的波浪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滔天巨浪,完全把祝彪的事情给湮没了。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太子一事身上,所有的精力也都集中在了太子一事身上。祝彪,说起来也是一个将军,但毫不被人顾及的抛到了一边,连知道消息后的易北候府都没吭声一句!
现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出来……?
杨浩德脑海中千百个念头闪过,祝彪出事的地方距离五仙峰馆可不远呐。一夜一日之间,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但是……也是一抹希望啊。
“咦?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杨浩德激动下身体不禁颤栗了起来,唬的他身后的两名属官忙上前搀扶着,自家尚书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中风或是瘫了,自己一帮人的脸面就彻底丢尽了。
“撒开,混账东西。”杨浩德大骂。混历官场几十年的他如何看不出自己手下此时眼睛中的忧虑担忧的是什么,使劲推开两边搀扶的属官,却也顾不得继续跟他们废话,快步上前咐到姬光耳边,叽叽咕咕。短短几句话后,姬光那如是一块寒冰雕塑的冷脸咔嚓一声咧开了一道缝。
三四个时辰了,这总算是有一个好消息了……即便这消息完全是杨浩德猜测起来的,也一样的鼓舞他俩信心。
于是在进入福宁殿前,祝彪就惊奇的发现,殿前通道里的两个青绶苍玉的大官满脸含笑的对着自己示意,好古怪啊!
“末将见过王上——”推门进去,祝彪上前行礼。内心却瞬间一动,现在他并没有感受到上次含光大殿中第一次觐见姬钊时那种被人掌控生死的感觉,难道是那人不在么?
“爱卿,速将事情一一道来……”姬钊宝座都坐不住了,直接下的庭中。
“禀王上,末将早年曾于九曲剑派中学艺,与派中护法长老江庆岩一系颇是不对。此中因果不加诉说,是末将从怀远回师余明,再次与江家人撞到一块。是以江家动手欲除去末将,就在末将返回军营路上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