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界果-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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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被收为弟子,陈默心中也是激动感激无比,若是他没听错,他好像并没有资格留下来的。
在此等心情之下,陈默想要站起来再拜,却又被冷淡青年阻止。
他朝着门外走去,口中只是说道:“我在桌上留了几件物事,你若有任何不解,细读其中一本名为《空桑仙路志》的书便能明白。”
说到此处,冷淡青年忽然回头,望着陈默问道:“你可识字?”
陈默有些呆呆的点头,冷漠青年却已回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竹屋,屋门自闭,隔了好一会儿才又传来了他的声音:“师父在俗世无意之中得到紧要药草,是以会闭关一些时日。你既为师父座下唯一童子,师父也叮嘱我关照于你。所以,我从今往后便算做你半个师兄。”
“我叫叶飘零,他日相见,唤我作叶师兄即可。桌上的粥别等凉了,早些喝。”
声音随着叶飘零的离去,渐行渐远,陈默听闻却鼻子酸得厉害,自他出村流浪,所遇之人不知凡几,待他都皆如蝼蚁。
却不想误打误撞入了这什么空桑仙门,遇见如此一个看似冷淡之人,却是真心待他。
不嫌他乞儿身份,认他做师弟不说,身为仙人还亲自为他熬粥补身。
陈默虽经历世间薄凉,心性转变,变得谨慎提防,却还始终不敢忘知恩图报一词,在叶飘零这番对待之下,已经默然决心,此生定报师父和叶师兄之恩。
平复了一阵儿心情,陈默起得身来,端起桌上那碗还温热着的热粥,大口的喝了起来。
原本陈默以为一碗粥绝不足以填饱自己的肚子,却不曾想到这碗香气扑鼻的热粥只是一口下去,便化为了滚滚的热流滚落入腹,腹中哪里还有半分饥饿的感觉?
饶是如此,这粥的香甜美味却是陈默从不曾尝过,尽管已不觉饥饿,陈默还是忍不住将这碗粥喝了个碗底朝天。
一碗粥罢,陈默觉得四肢百骸都暖融融的如同泡在温泉之中,动一动身体尽觉有使不尽的气力,哪里还有曾经留下的伤势之痛?!
感慨了一番仙门之物果然不同凡响,陈默的心情已经彻底的平静,目光不由得就落在了桌上叶飘零所留下的几件物事之上。
4 竹屋小田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间,陈默来到空桑仙门已经足足半年的时光。
比起当初那个流浪的小乞儿,如今的陈默已经强壮高大不少,隐隐有了些少年模样,唇角颌间不知何时也有了几根青黑嫩须冒出,倒是皮肤许是因为修炼的缘由变得白皙了好些。
偶尔,在河边打水之际,瞥见自己的模样,陈默都还兀自不信,自己会变成这般模样,倒像极了世俗间的清秀书生,哪里还有曾经那个瘦弱乞儿的影子?
这一日,天光未亮,一轮半月还挂在西边不曾落下,陈默便已打着哈欠推开了屋门。
打来沁凉的井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陈默就已精神了不少。大步的朝着屋前不远处,属于他打理的那一亩灵田走去。
今日算上日子应该是月初五,切不可耽误了让灵田中的灵谷晒半个时辰月光,再浇上适量的灵泉,迎那初生的旭日之光。
心里盘算着,陈默已经到了灵田跟前,用随身的玉符打开了灵田的护罩,让田中的灵谷尽情的开始吸收月光的太阴之气,又匆忙提了桶子,朝着山腰的灵泉走去。
天还未亮,山路安静,只有影影绰绰一路的古木奇葩倒影随风摇曳,伴随着陈默前行。不过几步,又有奇石凸起,陡峭急弯,陈默轻松越过,就见溪流环绕,瀑布倒悬,映衬着远方山影,云遮雾罩,美不胜收,好一副仙家气象。
只是如此美景看得多了,也没有了感觉,比起初时叶师兄带他来此地的新鲜震撼,陈默如今连欣赏的兴致都没有,反倒是脚步越发的快了。
空桑仙门,擅长种植,炼药。所以,是陈国三大仙门之中唯一有灵田和灵泉的仙门,其余二门即便实力强于空桑仙门,但苦于没有种植炼丹之术,也只能默认了这个事实。
但就算如此,整个偌大的空桑仙门也仅仅只有灵田120亩,灵泉更是只有一口。
陈默若不早些赶去,接上小半桶灵泉,说不得就要等上许久,错过了今日灌溉灵谷的最好时机。毕竟,灵泉只有一口,排队等着打灵泉水的门人又太多。
若运气坏一些,不巧遇上哪个门内高层今日需要多一些灵泉,他便只有空手而回。
匆忙的脚步间,陈默只用了不到两刻的时间就已到了山腰处的灵泉所在。
守着灵泉的是一位张姓中年男子,也属空桑仙门杂役,远远的看见陈默,便是招呼了一声:“默哥儿,今日又是恁早?这灵泉水离了泉眼,若是放了超过两个时辰,可就没了灵气啊。”
陈默憨厚的笑笑也是不答,来山中半年有余,常来这里打灵泉,和这张姓杂役也算相熟,他心知张姓杂役也是好心提醒他,别为了争抢这灵泉故意早来打水,反倒让灵泉失了灵气,或是错过了最佳灌溉时间。
见陈默不答,张姓杂役也就不再多言,而是掏出了几张玉符,对应相应的手印,开了这灵泉的护罩,让陈默进去打水,他在旁无声的守着。
仙门规定,灵泉之水,每次来取,最多两壶,也就是陈默手中水桶小半桶的量,多了那可是不许。
当然,如若宗门长老啊,核心弟子之类可以多取一些,但也有相应的规定。
一入灵泉,灵气扑面而来,陈默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慨若是能在此地修行,怕是自己也能早日突破练气一层。
可惜,这并不可能实现,就连掌门也没有在此地修炼的资格,要知道若是任人在这里修炼,可是会夺了灵泉的灵气,让泉水变成普通山泉。
抛开这些胡思乱想,陈默开始专心的取水,不能多了一分,但也决计不能少了,对于灵泉一点一滴陈默可都是计较。
张姓杂役耐心的等着,也并未因为陈默之前的不答而心生不满。在空桑仙门几十年,即便没有资格打理灵田,张姓杂役心中也是清楚,就算同一种药草,同一亩灵田,每个打理之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手法,是以往往收获大有不同。
这里面处处有玄机,要是问到别人的机密,别人如何会答?
也正因为如此,这修仙界才有特殊而又地位超然的修者灵植师。
灵植师难得,就算空桑仙门这样以种植为长的仙门也仅仅只有三位,灵植童子倒是有一百来位,恰好能够打理门中灵田。
说起来,不是灵植童子而又能打理灵田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位陈默小哥了。
想到这里,张姓杂役砸了砸嘴,若他没有记错,这默哥儿种植的是最普通却又需求最大的灵谷,而以他多年的见闻,从未听说灵谷能在彻底日出前灌溉的。
想到这里,张姓杂役又有心开口提醒陈默。曾经,也不是没有经验不足的灵植童子为了抢到灵泉,来提前打水,反而弄巧成拙,收获欠佳的事情。
但这时,陈默却已经打好了水,笑笑对张姓杂役招呼了一声,便匆匆离去,让张姓杂役只能摇头叹息,身为一个杂役,他也不能管那太多闲事。
打水归来,陈默掏出专门用作计时的灵刻计来看了看,离灵谷晒满半个时辰的月光,还有差不多半刻的光景。
陈默不敢停歇,赶紧去井边打了十桶水又三分之二桶水,倒入了灵田边的大石缸中,再小心的,一滴不剩的把灵泉倒入其中,这是他计算的最合算的比例。
做完这一切,时间刚好过了半个时辰,眼见着那悬西的月亮慢慢的就没了影子。
陈默取出了一个葫芦瓢,严格的按照四分之一个葫芦瓢的量,开始给每一株灵谷灌溉。
这活累人又要细致,但陈默做得很快,手脚麻利有条不紊,当初升的旭日刚刚露头,洒落第一丝光芒的时候,陈默恰好为最后一株灵谷浇上了灵泉。
‘呼’,早晨的忙碌终于到此为止,陈默带着喜悦的笑容,看着自己灵田中长势喜人的灵谷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到底还是少年心性,陈默干脆的脱了已经汗涔涔的上衣,一下子四仰八叉的躺在了灵田之旁,清晨的微风吹过,陈默微笑闭目,似乎就能感觉每一株灵谷的愉悦满足之意。
这就是师兄口中木灵根的神奇吗?陈默一点儿都不以为这愉悦满足之意是自己的错觉,反而他很坚信自己的感觉。
就是凭着这感觉,他知道了每月初五,二十二这两日灵谷最好能晒半个时辰的月光,知道了多少灵泉才能满足灵谷的最低所需,知道了许许多多的窍门。。。
这些窍门,是当初师兄留给他的《灵草培育心得》一书中所没有的,一开始他也并不能确定是否正确,在小心的试验了几次,发现灵谷长势越发好了以后,才确定了这就是正确的,这真的就是属于单属木灵根的天赋!
休息了不到盏茶时间,陈默便从草地上一跃而起,走到井边,打来井水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就冲入屋中拿出了好几本书,又回到了灵田旁边。这灵田打开护罩之时,可要随时的守着,以免被那些害虫钻了空子,啃噬了灵谷叶子。
这几本书是当初他初入空桑仙门那日,师兄所交给他的,如今已经翻的颇为破烂,细看书名,分别是《灵草培育心得》、《灵土改善十八法》、《灵草防治病疾经验七十八则》、《空桑仙路志》等。
陈默的目标很简单,他不认为自己是那天生聪颖之人,所以要笨鸟先飞,将这些基础的书籍倒背如流才肯罢休。
即便其中的《空桑仙路志》只是一本讲解修仙界基础常识的书籍陈默也不放过。
而在这堆书中却有一本薄薄的册子,显得较新。
这本簿册名为《养元诀》,是叶飘零交给陈默唯一一本关于修行的书籍。不过却是残本,记录的不过是练气一层的功法,之所以较新,是因为其中只有三十几句口诀,陈默早已将它倒背如流。
可如今半年过去了,陈默离突破练气一层还是遥遥无期。
上午的时光易过,很快,便已到了午时,陈默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本,伸了个懒腰,准备去给自己弄点儿吃食。
可却无意间瞥见了放在石上的《养元诀》,勾起了陈默的心事。
《养元诀》不过是陈国修仙界最基础的一本修炼功法,它流传甚广,只因极易入门。
而关于《养元诀》原本还有一些故事,但这些对于陈默来说都太过遥远,他在乎的只是根据记载,就算最差的杂品灵根修行《养元诀》也可三月便突破练气一层。
可自己,足足修了半年却还看不到突破的希望。
这就是天命不可违吗?就如自己是木灵根,的确就可以感应草木,也如自己灵根驳杂不入品,终其一生都修炼无望吗?
陈默其实根本就没有师兄般的大志,想要走到修行尽头,终得仙命。
他只是希望能够尽快的修到练气三层,如此才有退出山门,返乡建立家族的资格。
他的理想仅此而已。
5 入年关
山中无岁月,修行时易逝。
当这一夜,山中迎来第一场初雪之际,陈默才恍然自己已经来到空桑仙门快要一年,而用世俗的时间来计算,也快到正月,该过所谓的年节了。
“年节啊。。。”陈默收了功,难得没有再继续修行,而是推开门,走到了院中。
院子安静,唯有一口老井,一张陈默自己做的粗糙石桌配着两个石凳,迎着飘雪明月,越显孤寂。
陈默叹息了一声,各种回忆纷沓而来,村子贫苦,可每当年节到来也总是热闹,平日里舍不得吃的细粮肉食在这些日子是不会吝啬的,做成香甜的炸糕,喷香的肉骨汤,让整个村子的空气里都飘荡着食物香气。
做为村中唯一的男丁,从小就父母双亡,陈默却从未受过委屈,像年节这样的日子,哪家做了好吃的,第一个就‘便宜’了陈默,回想每年的年节,哪一日自己不是吃的肚子圆滚滚?
想到此处,思乡之情夹杂着苦涩涌入陈默心头,他不禁掏出了脖子上挂着的红绳,握紧了红绳上绑住的那颗珠子。
十四岁离乡,如今已是十五少年,因为归期遥遥,这珠子倒成了唯一的念想,握着它,仿佛就是握着故乡的土,沉重的乡情。
月光下,这珠子还是如此,不亮,不精美,不起眼,倒是陈默的手把它握得温热,重新放入怀中,倒也暖暖的熨帖了陈默的思乡之心。
“练气三层啊。”陈默徐徐的走出院子,不自觉就走向了自己的灵田,心中也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