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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节

无良仙灵-第3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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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翅膀的确受伤非常之重,因为不断地强行带着钢索链接的钢爪回旋,骨架断了不少,骨头戳到翅膀外。这双无意得来的翅膀,虽然让钟珍变得非人非兽,却屡次建功。

    此刻翅膀的伤比身体还严重,垂在身下,彻底不能使用了。

    拖泥带水的翅膀此刻却带着圣洁的味道,让死里逃生的修士们静静仰望。

    钟珍却没想那么多,没那个闲心留下什么传奇,来一个高人的背影让人膜拜。这只是习惯使然,她从前在乾坤镜中修习的是土行之力,长时间呆在地下,一个人独来独往。

    更重要的是,人怕出名猪怕肥啊!

    唉,这下出名了,往后还怎么情悄悄地弄死人呢?一边走钟珍一边叹气。

    幕后的无名英雄其实是李怀虚,他才是真正的杀人者,不过谁也不知道。这几天来,李怀虚都是一言不发,不知道在做什么。钟珍也没心思问,不管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死的人太多,她的心情并不太佳。

    当初守在西荒城外就好了,如此就能避免这样的惨剧。

    她非常自责,为了将元神的力量推到化神期,不得不想办法赚取灵石,竟然没有料到边荒老祖会这么快发难。

    “杏花,我想回西荒城看看。”

    李怀虚的声音从身后的镜子中传出来,“嗯,我感觉西荒城的修士们会凶多吉少,不过也说不准,毕竟边荒老祖那个怪物需要信奉的力量不断修补天魂。如果没有必要,谁会去做杀鸡取卵的事。”

    “总得去看看,我总觉得这个边荒老祖说不定只是个法术所化,赢得太容易了,他不像是个真人。”

    钟珍摸过此人的尸体,的确是活生生的人肉,但是为何面无表情,仿佛脸完全不会动似的。

    李怀虚很平淡地讲道:“他就是真正的边荒老祖,此事有些内幕,我慢慢再和你说。”

    咦,还有玄虚!杏花又如何得知,难道他获得了边荒老祖的记忆?想到他并未第一时间杀死老魔头,钟珍心中有个揣测,恐怕是使用了神力干了些诡异的事。

    眼下还拖着个梦郎,钟珍的确不方便拉着杏花问东问西。

    以缓慢的速度慢慢朝着西荒城而去,按照慕青松所言,每次受到重伤,必须要小心翼翼,不要以为修仙者的恢复能力强大而掉以轻心。倘若一伤再伤,隐患和暗伤会一直存在。(未完待续。)

第六一十章 檀郎似兰

    闲着也是闲着,钟珍慢慢飞着,一边调息身体所受损伤。她总算有点时间找梦郎聊天,心中隐隐有个揣测,却还得确定一下才行。

    饱含着讥讽,她慢悠悠地讲道:“小梦啊,我觉得你这人的品行问题大得很,但是在某些地方却不得令人佩服。不是所有人都舍得死的,你到底脑子里出了什么毛病,来,给我说道说道。”

    没有人愿意死,修仙者更甚,尤其是那些天资极好的修仙之人,因为他们真的有长生不死的可能。

    修仙的目的是什么,感悟天道,拯救苍生,求得真理,众说纷纭。不过大部分人还是觉得长生才是最终的目的,活得越久越好。

    死亡,就好象是一个无底的深渊,看得见却不晓得深渊里到底有什么。

    无法得知的事,才是真正的恐怖。

    死亡,是大恐怖!

    凡人信奉各流各派,庙里有菩萨,门上贴着守护之神灵,甚至连烧火的灶都不放过,尊其为灶王爷。死后还有和尚前来敲木鱼超渡,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籍此抵挡那无法得知的大恐怖。

    信奉的力量来自无知,并且不愿意寻根问底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因为无知,所以幸福,所以可以减轻未来可见的死亡恐慌。

    而修仙者,他们的道路更加明确一些,因此很难真正去信奉谁。

    炼气修士们羡慕筑基修士的四百年寿命,筑基者盯着金丹的八百,上面还有元婴和化神修士,修为越高,寿命越长。

    然而达到那么高的修为,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任何山峰注定了底下会有很多的垫脚石,而上面只能站着少许的人。

    为了生,而去拼命地去奔赴死亡,仿佛是修仙者的一个定律。

    如萧不凡那样的到处寻找机遇的修士很多,在各大秘籍和古洞府纷纷仙堕。不说别的,光是鬼见渊附近的浓雾区域,就摆着许多的尸体。

    杀妖兽赚钱灵石对于炼气和筑基修士来讲,也是生财的最快途径,同时也是一个让他们快速埋骨的去处。

    只要能活得更久更好,攀上高峰,有些修仙者们愿意用很大的代价去换取。

    比如说如元悟将小师姐推如魔的口中,比如说有心怀不轨者背后捅刀子。

    即使是死了,还有夺舍与修魔。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但是梦郎作为一个元婴期的高阶修士,简直视生死为无物,钟珍很好奇,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面对钟珍的询问,梦郎终于开口了。

    “我叫做谭梦兰。”梦郎淡淡说道。

    如果忽视他一身的狼狈,换一身衣裳,然后将陷下去的鼻子给扯上来治疗妥当了,这句话说得很有些派头,仿佛人人都应该如雷贯耳,非得知道这个人似的。

    他的确非常出名。

    即使是远在西域最边缘的佛老都听说过,听闻钟珍想找两个相貌佳的元婴初期男子,他第一个便想到了这位逍遥仙宗极其出名的谭梦兰。

    不过佛老的却不知道,谭梦兰早已经是元婴中期。

    谭郎如梦,檀郎似兰,也只能出现在梦中闻到他的如兰似麝的芬芳。天资性情,无一不是人中之龙,他踏浪而去,留背影于天下仰望之人。

    很多胆大的女邪修们,自诩手段了得,却无人能望其项背。少数死里逃生的只叹当初为何没有做个正道女修,投入他所属的逍遥仙宗。

    不过,逍遥仙宗却不是那么好进的。与苍穹剑宗对立,此派有化神老祖三名,炼器炼丹炼符大师们层出不穷。门派弟子一律穿白衣,走出去如天上来客,仙风缭绕,无人不羡慕。

    不过钟珍却没听说过,“你很出名吗?”

    谭梦兰不由得诧异了,竟然没有听过他的名头。虽然他来自中天州,但是他已经在南域呆了一百多年了,所有高阶修士应该都听说过他。

    对方是个妖修,因此不知道也有可能,谭梦兰点头,“嗯,我的名气很大。”

    在中天州,他的名气更大,被誉为近期最有可能化神的大修士之一。

    钟珍捂着嘴笑了笑,“你的名字可真好笑,像个大姑娘。你爹给你取名的时候,是不是在想着一个叫做‘兰’的女子?”

    “我娘的名字中有一个‘兰’,她不是修仙者。我爹在她韶华渐逝的时候离开了,也将我带走了。”

    一边给儿子取个名字叫做梦兰,一边却抛弃了孩子他娘,谭梦兰的爹可真不是个东西。

    钟珍飞不快,离西荒城还有些距离,所以她有的是时间慢慢询问。

    “你爹真是虚伪之极,果然是一派相传,有其父必有其子。继续说啊,你看着也不是个邪派之人,逃命的时候还记得将魔给轰死了。为何要残害小女修呢?”

    谭梦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自从他走火入魔之后,就无法自控,仿佛被分裂成两个人。从前的一切似乎变得很模糊,模糊得有些忘记得差不多了,又或者是刻意的去忘记。。。。。。

    没有回答钟珍的问题,谭梦兰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陷入记忆中。

    我,谭梦兰,是一名并非出生在乾陵谭家的外来孩子,可是谁也不能轻看了我。单水灵根,骨骼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那时父亲与身为凡人母亲相遇,两人彼此恩爱,居住在一个小小的修仙城。我从小有最好的资源,喝的是上好的灵奶,隔些天用温和的草药汤浸浴,三岁便炼气入门。

    然而母亲只是个凡人,因此我随着父亲回到谭家,仙凡两隔,我需要将她从生命中斩去。

    修仙的路上,斩七情,断六欲,追寻永恒之道。

    真理是一条笔直的大路,抛却过往,直接通往天际,穿过这片天空,踏入仙人之列。

    见惯生死,是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觉得人的存在并没有任何意义,在抢夺资源和互相的斗争中,我厌倦了。生的尽头是死亡,长生的尽头是虚无。我厌倦了长长的生命,活了五百多年,已经活够了。

    我谭梦兰不是谭家将来的希望,不是门派拿出去当招牌的脸面。人死灯灭,留下子女血脉,留下了弟子传承,最终我仍旧会消失,一切皆是虚无。

    渐渐走向灭亡之路,我心中有了恐惧,不是因为怕死而恐惧,而是害怕几百年的路,是一条错误的路。

    我走遍中天州,走过许多凡俗的国家,冷眼旁观。

    人之本性,喜、怒、哀、惧、爱、恶、欲,皆入我目。(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我是谁,谁又是我

    见人生百态,谭梦兰思及自身感悟。

    何为喜,生来无如何可欢喜之事,贫穷病老,将一生志气渐渐消磨,便是喜,也是一时之欢。

    何为哀,再大的哀伤,终究抵不过岁月,人死灯灭,寡妇改嫁,鳏夫添丁。

    何为惧,生死大关,人所惧之终点。

    何为爱,当我爱你,你却不爱我,是为求不得。当你爱我,我却不爱你,那是你的求不得。两情缱绻,前方还有生死离别,还有寡情薄。

    何为恶,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自私之根源,丑陋的人性使然。

    何为怒,因旁人之恶而来,无恶又哪里来的怒,仍旧是人性作祟。

    何为欲,欲是一切之根本,喜、怒、哀、惧、爱、恶,最终归于一个“欲”。

    婴儿生来,便懂得了“欲”,吃喝哭闹,都是欲。

    美色权力是欲,爱恨是欲,心生恶念是欲,万物归一,逃不脱一个欲。

    谭梦兰记得从那个时候,他想彻底了解什么是欲。

    人们称我为梦郎,檀郎,兰花君子,然而****与我而言,是最先斩断的。如花美眷,怎敌得过似水流年,在流逝的岁月中无一不会变得枯黄。白发如雪,红粉骷髅,如此而已。

    我走入人间朝堂,步入权力中心。我手执桃花面带浅笑,等着初嫁新妇来到面前。我递给一个贫穷的孩子一串渴望已久的糖葫芦,我将一捆柴火丢给快要冻死的老者。

    然而,我始终都不解。

    我心无情,来去如过客。

    一百多年前,我来到南域,来到天玄宗,听说这里有一面镜子能照出真我。

    从前并不觉得需要用另外一段人生来验证自己的路,但是眼前已经无路可走。抛却今世的皮囊,用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去看另外一个世界。

    朝着乾坤镜投入一滴精血,将欲念放入这滴精血之中。三十多年后,精血与一段模糊的记忆回归。

    离开了天玄宗,我去了一座大修仙城,这座城的名字的名字很奇特,叫做“千杯不醉”,由一位醉中问道的老祖在很多很多年前建立。

    仿佛是因果前尘,我滴酒未沾,却在千杯不醉城中入梦。

    此地如此刻骨铭心,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我便不在是我。

    从天玄宗的取回的精血与一段元神记忆,并入我的体内。

    这就是我要寻的欲吗?无情无爱,铺天盖地的欲。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女子,形态各异,或悲或喜,或娇或嗔,或冷若冰霜,或才情堪怜。。。。。。

    记忆中的人,是我又不是我,流连于床榻,醉里寻欢,以此证道。

    没有面孔的记忆,恍惚中我却看见一名俊秀的少年男子,此人叫做“倾城”还是“卿尘”,“我”竟然折柳相送,竹枝表其情谊。从无数名女子的欲中开出来的花朵,是一名男子。

    我经历的一世,竟然如此不堪。我的精血孕育出的人,定然是我的本心本性。阅尽天下美人,然,最后一丝情思系在一名男子身上。

    难道这就是我的“真我”,隐藏在无情无性后面的真实之我。

    我走火入魔,口喷鲜血,灵气乱走,心中身上欲念丛生。

    我是谁,谁又是我?

    如果钟珍听到谭梦兰的心声,恐怕要笑得岔气。

    从谭公子的身形面孔,她已经隐隐猜出一些端倪,没错,就是邓长老邓普斯。

    谭梦兰纠结的“真我”,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他以为自身精血化出的只是个幻像,认为所经历的事全部都是他本人的意识。

    在寻求真我的过程中,猛然发现他的“真我”一直在床铺流连,顿时走火入魔。

    他却不知乾坤镜中的人,根本不是幻象,而是真真实实的人生。

    谭梦兰投入的那滴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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