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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节

封仙-第4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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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先生叹了声,道:“凡事不能太急。”

    如今的梁国,看似一番稳固,甚至让梁太子雄心壮志都难以抑制,开始征伐蜀国。

    但实际上,文先生多年布置,早已让梁国埋下了无数隐患。

    就如同堤坝之内,尚未表露在外的蚁穴。

    只须一番风雨,这千里之堤,必将溃于蚁穴。

    只是,风雨的时机,尚未到来罢了。

    能够办到这一步,自然也是文先生步步稳打的局面,否则,若是急了几分,太子如何能够看不出来?

    前些时日,性命堪忧,一时在陈芝云的事情上,有了几分急切,便让太子起了疑心。有此前车之鉴,文先生如何还敢在眼下这桩事情上面,生出急躁之心?

    ……

    洞天福地。

    清原看着那古镜中皱眉思索的文先生,心中也不由得对于这个看似温文尔雅,亲近和善,实则行事阴毒的谋士,感到颇为敬服。

    作为一介凡人,既无阴神,也无阳神,以寻常人的聪明才智,就可以勘破诸多阴谋诡计,布下无数谋算,甚至让人陷入其中,犹自不知。

    如同梁国太子殿下,如此器重文先生,多年以来,也不知被对方挖了多少个隐患陷阱,可至今仍然不觉。

    梁国太子尚且如此,而其他人便更是难以察觉。

    至于陈芝云,虽然也是聪慧文士,但却致力于白衣军,虽然对于朝堂之事颇为关注,但作为军中将领,却也不可能知晓的一清二楚……否则,凭他一介军中将领,在朝堂之上布下多般布置,监察朝堂事,已是逾越本分,一旦暴露出来,难免也是受太子殿下制衡,甚至疑他谋反,结党营私。

    而那一位梁帝,堪堪清醒不久,未能尽知梁国局势,只能粗略观看这表面局势,他乍然一眼,只见得梁国大好形势,时日未久,却也难以察觉这些暗处隐患。

    也是因为没能察觉异处,这位梁国的老皇帝,对于当今太子殿下,才有了之前对陈芝云所说的那一番颇高的评价。

    “只是不知,有朝一日,隐患爆发,这位老皇帝是否会想起如今对太子的十分满意?”

    清原微微摇头,哑然笑道:“想来到了那时,今日废除太子的想法,恐怕会当了真罢。”

    ……

    时过八日之久。

    这几日,堪称风平浪静。

    白晓等人绕过蜀国,还在赶往北方的途中。

    至于他的神符化身,已经入了北方境地。

    而刘泊静及陈九殿,往西而行,出了蜀国,来到了堪堪算是南北交界的地方,但仍是往西而行。

    此外,文先生,叶独,白岳,乃至于蜀国的赵徐,近些时日,倒也都是风平浪静,未有多少变化。

    至于清原,放出这些缕分神,无形间便如同观尽天下形势,而他本人,除却每日修行,观摩水月楼之中的明月之外,便是推演另外两道仙术。

    其中,造化会元道,已堪堪大成。

    至于虚土余剑术,还有些许不足。

    “变!”

    只见清原手中,一道青光闪烁而现,充满了压迫之感,但古镜一翻,现于身前。

    他将这青光仙术,打了过去,按在了古镜背面。

    古镜的正面处,蓦然闪出青色光华。

    这一道青光,比之于适才在清原手中时,已消去了其中锐气,变得无比温和,充满了孕育万物的生机。

    青光随他一念而动,洋洋洒洒,化作点滴,渗入了那一株根茎当中。

    这根茎在他前些时日的布置之后,便已从因残余血肉当中,开始了缓慢的生长。

    而经过他这三两日来,以造化会元道这一门仙术的滋养,生长的速度,便已颇为迅捷。

    “以造化会元道的生机,滋养青莲仙种,倒也算是生根发芽了。”

    清原松了口气,看着下方凭空生长的一株根茎,心中隐约是放下了重担一般。

    他欠了君殇璃一朵青莲,也答应了何清一朵青莲。

    如今青莲总算开始生长,才让他如释重负。

    “只是,我身在洞天福地当中,实则也算受困于此。”

    “即便青莲生长开来,多半也要另外寻个合适的时机,才能送出去了。”

    清原心中道:“也不知何时?”

    想到这里,也略有怅然。

    君殇璃在南梁,并不难寻。

    倒是何清,也不知是到了何处。

    可惜在外仅有九道神符,监察各方,为封神事后的挣扎作努力,已无余力去寻了。

    清原这般想着,略有歉疚。

    而在他心中,关于封神的局面,已是越来越是急切了。

    ps:本来觉得更新差不多了,但想来,既然笔名是六月观主,那就六更吧。唔……没叫九月观主,让大家失望了哈……(未完待续。。)

章七七五 行善者,亦应斩之【六更】

    北方。

    营帐之内。

    那将军负手而立,他身材显得魁梧,但面貌显得冷峻,胡须修整,愈显方正威严。

    只见他眉宇刚毅,神色冷冽,隐约有些怒色。

    “将军。”

    有将士来报,道:“李洪到了。”

    郭仲堪低沉道:“让他滚来见我,还有,连同罗峰一并传来。”

    那小将心中凛然,只觉唿吸也都难过,忙是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时过未久,二人匆匆赶到。

    但郭仲堪脸色阴沉,不甚好看。

    罗峰心中一凛。

    李洪略微一滞,难免心惧,只是想起自己所为,才算松了口气,毕竟情有可原,可以谅解。

    “兵马未至,粮草先行。”

    郭仲堪沉声道:“李洪,你也算是识字之人,我也曾传你一卷兵法,这一句你可曾学过?”

    李洪深吸口气,低声道:“学过。”

    郭仲堪淡淡道:“我大军在此驻扎,但比起预期,还过了小半天,这些粮草才堪堪运到此处,而你这运粮官,足足晚了大半日。”

    李洪露出惭愧之色,道:“属下运粮途中,因山崩断路,绕了一圈,故而晚了。”

    郭仲堪道:“就只是这样?”

    他语气当中,已是十分不善。

    李洪忙是跪下,道:“绕路途中,见一幼童,被狼叼去,属下思忖,那毕竟也是我元蒙子民,亦有不忍,故而追去,费了一番功夫,方是射杀饿狼,救下孩童。至于粮草,属下追去之前,已命众人先行……”

    “这就是理由?”郭仲堪面无表情。

    “将军……”李洪忙是说道。

    “你这是擅离职守。”郭仲堪截道:“往重了说,便是临阵脱逃。”

    “将军。”罗峰见得事态严重,忙是说道:“李洪也只为了救人,且毕竟年少,不忍见一条年幼性命丧生,也算情有可原,亦可体谅,还望从轻发落。”

    “救人?”郭仲堪沉着脸色,问道:“李洪,你到此刻,都不觉得自己错了么?”

    李洪脸色变幻,低声道:“属下知错。”

    “你不知错。”郭仲堪道:“你眼中充满了不甘,足见你心无悔改之意……”

    李洪一时语塞。

    郭仲堪略微踱步,说道:“心有仁善,不是坏事,但事有轻重缓急,你分不清。”

    李洪微微俯首,道:“请将军教我。”

    郭仲堪徐徐说道:“你为了一己之念,而擅离职守,前去救人,但你可曾想过,你这运粮官不在,一路群龙无首,但若出事,运粮的数百人尽数死绝,粮草皆毁,事还算小,但我这十万大军,粮草不济,有溃败之险,才是大事。”

    李洪露出惊恐之色,一时难言。

    罗峰涩然道:“将军所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

    郭仲堪平静道:“危言耸听?关乎十万大军的胜负,十万性命的生死,难道不该谨慎?倘如那幼童本就是个陷阱?倘如半道之上突生变化?谁来负这个责任?”

    他尽管语气平静,但执掌兵权多年,威严沉重,加上本身便是武道大宗师,气血强盛,宛如烘炉,能截江断流,能刀斩蛟龙,几如神人一般。

    这些话说来,竟让人不敢反驳。

    “罗峰……”郭仲堪微微闭目,负手而立,道:“你还记得你如今的职位,是怎么来的么?”

    “记得。”罗峰忆起往事,顿时不甚好看,“将军斩了郭兄弟,才把末将提到了这个位置。”

    “当年他也算是受我器重。”郭仲堪神色黯淡了些,说道:“我命大军正面攻打古岩部,让他率军绕过后方,从后方破去古岩部中央所在,但他中途受挫,陷下了两员亲兵以及他那侄儿。”

    “原本若是有所决断,还可得胜,可他优柔寡断,意气用事,为了他那侄子以及亲兵,放弃了大好机会,试图救人,期间又与古岩部的猎头,废话了一番。”

    “我命众将士给他营造这等机会。”

    “每一息时候,都有数百上千人倒在血泊之中。”

    “但他为了三个人的性命,为了自己的侄儿,那点所谓的私心,便耽搁了半柱香之久,以至于古岩部反应过来,失了大好机会。”

    “事后……虽然得胜,但比起预计的伤亡折损,多了八千人。”

    郭仲堪看了过来,道:“他与我同宗,自幼一并长大,但此事之后,我仍是将他处以军法。”

    李洪唿吸陡然一滞。

    罗峰忙是将他扯下,一并跪倒,道:“将军,李洪年少,处事稚嫩,毕竟只是心善,且此事与当年之事不同,尚未造就恶果,还请将军网开一面。”

    郭仲堪沉声道:“大军攻伐在即……”

    罗峰不待他说完,连忙道:“李洪武艺不低,且一向骁勇善战,攻伐在即,正该让他一展本事,浴血杀敌,去戴罪立功。”

    话说到了这里,他已是十分激动,不惜截断郭仲堪所言,已是大不敬了。

    “罗峰!”

    陡然一声低喝,伴随着一声闷响。

    郭仲堪一掌拍落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营帐之中陡然颤动。

    那四根桌腿,忽然摇了摇。

    然后便见桌面上逐渐迸出了裂纹。

    轰然一声,那实木桌子,化作了一地碎木。

    郭仲堪转过头来,道:“你私心太重了。”

    罗峰一时语塞,低下头来。

    李洪口中张了张,竟无言语。

    郭仲堪缓缓走过来,道:“李洪,我对你印象极深,而罗峰也待你如子侄,若在往常时候,此事可大可小,我未必不能网开一面。但此时此刻,面临大军征战,军纪最为森严之际,你敢犯戒……若不杀你,何以立军威?”

    李洪脸色变化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

    “临战之前,违逆军规。”

    郭仲堪沉声道:“这是最不容饶恕的,也正是因为不可容情,你这个可算杰出的后辈,也必要军法处置……也正因此,你这一犯事,我方是震怒至此。”

    李洪未有想到,半道之上,一时不忍,救下了个孩童,便遭来这等杀身之祸。

    他顿了一顿,然后浮现出几缕涩然的笑意。

    “李洪认罚。”

    “很好。”

    郭仲堪看向罗峰,道:“军令不可废,你亲自来?”

    罗峰深深看了那少年一眼,略微摇头,道:“我下不了手。”

    郭仲堪叹了一声,旋即沉声喝道:“来人!”

    营外当即便有数位将士响应,连忙入营而来。

    “李洪运粮途中,擅离职守,违逆军令,罪不可赦。”

    郭仲堪把手一挥,道:“召集三军,将之斩首示众!”

    那将士怔了一下,旋即看了李洪一眼,心有惋惜,终究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营帐之中,一时无声。(未完待续。。)

章七七六 幼童

    三军之前,斩首李洪。

    一刀落下,尸首两分,血洒当场。

    一个活生生的人物,便尽消了性命。

    这一位骁勇善战的小将,本应建功立业,或许也会战死沙场,但今日,他却只因半道上救下人来,招致杀身之祸。

    对于一位将士而言,未能战死沙场,未能尽展武艺,却要遭受绑缚,斩杀于众人之前,自是窝囊到了极点。

    罗峰一向是视之如子侄,此事过后,情绪低沉到了极点,亦是暴躁易怒到了极点。

    但这日夜间,他又受到了郭仲堪传召,只是罗峰心中,对于郭仲堪如此坚决地斩掉李洪,亦是难免几分怨气。

    “怎么?”

    郭仲堪见他进来时的唿吸,脚步,举止,神态,便看出了端倪,但也未有恼怒,只是平淡道:“你对我有多少不满?”

    罗峰心中一凛,忙是收敛,才低声道:“末将不敢。”

    郭仲堪叹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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