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朝露若颜-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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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想想,好歹自己脚踏的可是人家的地盘,增长着这个城市的GDP,给人家添砖加瓦的干活,于是立马改了口,只说这的人只比我家差一点,顺带还露出一节小指头,至于哪一点,袅袅说,没亲切感。
为了这个认知,那天晚上她们在三里屯酒吧坐了一夜,歌舞升平,烟雾缭绕。
女人扭着屁股比大街上的大妈跳秧歌还带劲,男人就是色迷迷的直往人家穿的少的地方看,袅袅在酒吧玩的很疯,喝的最多,也吐的最多,陈芹那天还是没喝,无论多少男人过来献殷勤,硬是滴酒不沾,自制的不行,因为她记得,她要把那个女人拖回去。
大概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就经常做梦梦到家里那套透出一股胭脂红祥瑞气的古居,每回醒来,睁眼半天,就再也无法入眠了。
或许这就叫做,独在异乡为异客。
入睡前,最后一秒想到,还是那套房子。
早上7点,当闹钟死皮赖脸的响了第N声后,才把某芹从梦里叫醒。
翻了个身,又死赖了几秒,陈芹这才一骨碌坐了起来。
揉揉惺忪的睡眼,光着脚丫子就跑到大厅,觉得地板特冷后,才又蹦蹦跳跳的绕回房间穿鞋。
刷牙,洗脸,打扮,一气呵成,不过15分钟,然后就着镜子咧了个嘴,高喊,“陈芹最漂亮,陈芹最能干,陈芹是才女!”
最后挎着个帆布包,就出门了。
走出大楼,仰面朝上,碰巧又是一架波音从上头飞过,机身轻巧如燕,从上空划过的时候还带着一些轰鸣,像是要惊醒那团白雾般的震耳。
陈芹用手遮住阳光,眼球直勾勾的随着飞机没入云中。
正看的起劲呢,一个全身黑西装打扮的男生突兀的站到了她的面前,墨镜很大,脸很小,几乎看不到正面,就是很严肃,“请问是陈芹小姐吗?”男子面无表情的问她。
嗯?她木讷的点了点头,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请进了迎面驶来的黑色宾士内,那感觉像抢劫,而且是正大光明的抢,因为他还知道自己姓陈。
“陈小姐别怕,我们只是想要回你包里的手机!”还是那个男子,刚才一上车,他就已经在副驾驶座上了,此刻正转了半边头看她。
虽然说刚才他把她抓进了车里,不过动作倒不是很粗鲁,而且不是没见过这种阵势,她倒也不是很怕,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是这个吗?”陈芹从包里摸出了那把nokia Vertu,“是不是给你了,我就不用跟你们走了!”她问。
男子透过后视镜打量了陈芹一番,思索半刻后还是摇了摇头,“陈小姐,其实是有人想见你!”
“谁?”
“一个您15年前的玩伴!”男子把脸一转,示意司机开车。
不用猜,是腾震,他15岁跟着腾伯伯离开到新西兰当大使,从此没有音讯。
随着车子拐了好几个弯,过了几个红绿灯,便停下了。
这是在海边的一家私人别墅,典雅的欧式风格,一道铁门的后面是庭院深深,小石铺路,大石雕塑,红砖的墙边裸露出点点青苔,像是害羞的人儿偶尔探出头,喷水池里的鲤鱼吐珠似的喷着些小水花,从外面看,恰似一幅高雅的油画,从里面看,却是一副泼墨山水画。
下车的时候,立刻有仆人弯腰致意,进去大厅,马上有人端茶送水,白色的真皮沙发上还遗留着他昨晚的那件黑色外套,不过烟味和酒味的混杂,气味很重。
“陈小姐,你稍等一下,腾总就出来了!”男子礼貌的和她愕首,然后退出,离她几米开外站好。
真是训练有素,她想。
恩!她礼貌点头,选了个离大门最近的位子径直坐下,门边的兰花娇艳欲滴,据说今年的兰花跌价,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要放在鞋柜边洗脚气的程度吧,这么个优质品种,放这里,岂不是很浪费,吸进一肚子脚丫子气,总有一天气胀。
抬头,大厅的正中挂着一幅中国字画,笔锋干净有力,天道酬勤!落款为无名,什么无名,陈芹嘟囔,不就是他自个写的嘛,15岁的时候,他就是中国书法协会的最小成员,一袭隶书写的让人羡慕,记得那时的他们很喜欢让陈芹比比哪个人的女生缘最佳。
柯辉性情温和,陈朝运动细胞发达,而他呢,花花肠子却又一手好字,那时的陈芹经常手指他说,震哥哥最帅!
结果当然是换来两个男生的鄙夷之色,直呼女生外向,不过那时她咬着根棒棒糖,哪管那么多,夸一句换个吃的,这么好的交易,多几次无妨,直到他离开,再回来,也有15年没见了。
其实在北京时,他来过一次,不过她出差了,没碰到,所以确切的说,昨天,是她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见他。
“陈芹!”优雅的声音缓缓传来,带着一丝的不确定。
回头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白色睡袍的男子站在楼梯拐弯处唤她名字,183的身材和陈朝一样挺拔,标准的衣架子。陈芹一直觉得陈朝就是随便扔个乞丐的衣服给他,他都能穿出性格来的男人,可眼前这位,似乎和他也是半斤八两。
“震子哥!”她站了起来,与他面对。
他的形象依旧高大,浓黑的眉毛,乌黑的大眼,刚洗过的头发顺贴的搭在头上,15年不见,除了更多了份阳刚之气,更显男人成熟韵味外,并无什么不同,所以她能轻易的认出他。
她的眉宇依旧低吟,干净的五官,不算漂亮,但一双布娃娃般的眼睛还是显的可爱,又多份淡然,一个浅笑,一个儿时的呼唤,才能让他与小时候那个胸前挂个小方巾,流着鼻涕的小女孩对应起来,还记得那时只要一个棒棒糖,就能收买她,如今齐耳短发,双目炯炯有神,该是很难骗到了吧。
“震子哥!”她又朝他叫了一声,力道明显变大,一下就把楼梯上那个人影震的肩膀略微抖动。
“小丫头片子,长这么大了!”他走近她的身边,醍醐灌顶似的压住她的头顶,他很高,随便一抬手,就能碰到。
她一下躲开了,略显拘谨,一瞬的时间,他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可是还是一刹那的功夫,腾震的身子已经在纯白沙发上压出了一个很大的弧度。
“你拿了我的手机!”他整个人仰靠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旁边的香烟,嗅了嗅,没吸,只是夹在两个手指之间把玩,昨天一夜未眠而宿醉的结果是他的脑袋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陈芹笑了笑,“你不会不知道是小秋拿的手机吧,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截过来呢?”
哈哈哈,他双手揉着太阳穴大笑,“陈芹,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看来15年的米没白吃啊!”
“谢谢!”她礼貌的回了他一句。
其实她也不相信他不知道她在他的公司里干了一年,怎么说公司员工的资料他该有吧,不过关系这东西错综复杂,有时还跟个迷宫一样,既然没法改变,就顺其自然吧,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一直坚信。
“听说我离开的时候,你回来了!”
嗯!那时没看到她,还着实让自己伤心了好一阵子,想想在国外,他脑子里能记住的女生好像也只有她了。
“叔叔阿姨好吗?”
“你怎么不问你爸你妈好吗?”
“我还没准备好去见他们!”陈芹低头,“不过谢谢你让我在你公司待着,至少三餐温饱。”
“明白就好!不过听哥一句话,父母给你空间和时间,不是让你当乌龟整天把自己窝起来的,人要学会自己长大,伤口舔一舔,杂毛梳一梳,该拎出来见人的时候还是得见。”
恩!她点头。在她眼里,这些和哥哥一样的人物,是那种无论外面怎么花,怎么玩,可遇到正经事,个个拖出来都是好样的物种。俗点说,他们是群平时用下半身思考,遇到重大事件,一股血气上冲,才懂得用脑子思考的人,脚踏一方地,头顶一片天,形象高大的不行。
“你还没告诉我叔叔阿姨好不好呢!”陈芹记得小时候,除了爸妈,就是腾震爸妈对自己最好了,就连梳个马尾,他妈都会夸上半天。
“你怎么还记得呢!”他努了努嘴,“老爷子,老妈子还在新西兰对牛弹琴呢!”
“没回国!”
“老爷子还不到退休年纪,领着党的俸禄当然要为民办实事,喂!你这胖墩就不能问下你哥我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啊!”
她冷眼扫了他一眼,天天吃猪肉的人需要关心吗?她笑眯眯的端详他,换了个很戏谑的口吻,
“前几年新西兰疯牛病,你没事吧!”
靠!这是个什么女人!腾震原本正坐直的身子差点扑倒在地上,“走,我爸昨天刚给我空运了新西兰牛肉,一起早餐!”他拖着她手臂,不由分说的直往就餐室走。
想将他,早着呢!
没办法,扭也扭不过,打也打不过,而且一见面就动粗也不好,所以现在,她就只能坐在腾震的对面吃牛排!
大清早的吃牛排,陈芹觉得不是他疯了,就是自己疯了。可自己对面那家伙吃的倒是津津有味,刀叉比划来比划去的,中途还停下来,抬头看她。
“你看什么!”她问。
“怎么觉得你这几年变了这么多啊!原本的肉丸脸怎么成瓜子了,虽然是好看点,可是要是以后偶尔哥几个手痒,怎么捏哩!”然后没等她回答,就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低头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7点45了,8点上班,打卡制,虽说她是关系户,也不能这么招摇啊。
“腾董,我上班要迟到了!”语意,你是董事长不用打卡,我要呢?
“还有,我能不能打包啊!!”陈芹小白兔似的看着他,哎!早上在家吃了两个蛋糕,如果不饱一定吃的比他多,可这样留着确实很浪费。
腾震笑了笑,没一会就有人拿了个便当盒过来,“把这个带公司吃吧,早给你准备好了!你人是瘦了,好吃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啊!”
腐败!本来她还想反驳他些什么,可觉得好像一点用处也没有,便拿起桌上的便当,把头一甩,直接出门,看也不看对面坐着那位。
这女人真是不行,腾震眯着眼把牛排赏给了家里的那头白乎乎的萨摩。
重新坐回那辆宾士车上的时候,陈芹一直在想,如果他试过一个人无助的坐在地下室的床上,闻着空荡荡的霉味环绕四周,手里却还是只能咬着馒头配开水,喝一口,呛到眼泪都流出来。
你,腾震,还能对着那剩下三分之二的牛排说,扔掉?
如果能,陈芹觉得他就是神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嘿嘿,写的不好,大家见谅!
第七章 逛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们,给小妹留下些意见吧,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就留个小爪吧,给我力量吧。
阿门。 吊兰的养殖方法和爱一个人一样,默默关心。 …小秋
宾士车的确很显眼。
一路风驰电掣,就连等红绿灯的时候,公交司机都推开窗户探了一眼,吐下的唾沫星子差点就盖在车顶。
“那个!”。。。。。。不知道他叫什么。
“那个!”。。。。。。她拍着他的椅背,确定自己是在叫他。
“什么事陈小姐!”早上截走她的男生一个刹车,回头看她。
“把我放在一个能搭车回公司的公交站就好!”
嗯!
没错,太豪华的车子,坐的磕人。相比之下,自己更喜欢两块钱的金龙公交。
回到公司,小秋就已经在电梯门迎接陈芹,还没走出大门,一个软趴趴的身子就扑了过来。
“陈芹,你没事吧!”
“对不起啊!”她把头低的和陈芹的肩膀成水平直线,“我出卖了你!”
嗯?
“昨天那个死狼人打电话给我姐了,然后我就被严刑逼供!”小秋抬起头,双眼亮的几乎要冒出黑油,“都怪我,革命意志不够坚定,还没用刑呢我就把你招了!”
原来是这事,对着这么个小孩,真是没法度!陈芹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笑。
“没事啦!”
“没事?”小秋狐疑的盯着陈芹,在她的记忆里,腾震的保镖那可是一个比一个酷,每次见的造型都和港片里黑社会一样,面露肃杀之气,黑色西装黑色墨镜,有时她甚至怀疑也许连袜子,内裤都是黑色的,特别是那个小K,永远看不到微笑的。
陈芹轻拍了下思索中小秋的肩膀,“我以前练过几年跆拳道!”
“真的?”小秋斜着眼盯她。
她知道她不信,可这还真是实话,记得那几年,每天在屋子里都能看到院里几个男孩互相掐架的场面,隔三差五乐此不疲,谁把谁弄成鸟兽状便成了赢家。终于有天,老爸回家时撞个正着,便让警卫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