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朝露若颜-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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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肥肥的大脸有些凹陷,怪心疼的,难怪每次和陶歌通电话,那端总是有着一种掩饰不住的鼻音。
“芹菜,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啊,据说是北海晕船害的,真对不住啊。”柯辉见到陈芹的第一句,就是道歉。
“你就不想告诉我下原因吗?为什么一直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柯辉,我见过那份DNA检测报告,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你自己是对得起了自己,可对别人呢,柯伯伯柯阿姨,甚至陶歌。”
“陈芹,说实话,我做每一件事,我都不后悔,陶歌本来就是我找来演戏给我爸妈看的,可惜,戏没演完,我就先进来了,我知道你和陶歌见过一次面后,印象不错,也聊的来,那就帮哥哥一个忙,替我和她说,算了吧!”
“陶歌真喜欢上你了,她说要等你,柯辉,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特傻,你把我们送到北海,你把你爸妈送出国,你认为你已经安排好一切,就能上断头台了,可是你要记住,真正爱你的人是不可能那么看着你上去的,在你还来不及上去的时候,我们会把你拉住。对不起柯辉,你要保住的人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只是想把你救出来,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不代表我们不知道。”
柯辉突然用力的握住陈芹的手,“你们想干嘛,陈芹,不要扯那么多人进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保护所有我能保护的人。”
柯辉想保护的人,在推开家门的一瞬间就得到了证实。
前方的沙发上,柯阿姨用带着鼻腔的声音说出的名字,正是刘正。
柯辉同父同母的弟弟,在那个久远的年代里,柯辉的母亲把刚出生的他抱到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柯阿姨前,一个为了丈夫的地位,一个为了不留遗憾,两个女人进行了一场自认为是无人知晓的交易。
30年的春秋岁月,构筑的已经是亲情的溶血。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不是我儿子了,可是30年的岁月是真实存在的,我们一直以为我们瞒的很隐秘了,没想到他还是知道了。柯辉是个好孩子,这次的事情,一定不会是他的原因。”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吧,柯辉也是我们朋友,既然柯辉不想你们扯进来,你们就不要做过多的事情,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不过,我想问问,你们知道刘正在国外的公司合伙人是谁吗?”
即使是半掩的门缝,柯伯伯的动作却还是可以那么清晰的看清楚,转过身,从背后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只是那段话,听的更加的透彻。
“我们在国外听说了这件事,就绕道去了瑞士,调查了这间公司,有个叫邱备的人和刘正合开的,注册时间在2个月前。”
关上门,有种空洞的感觉。
即使是明媚的阳光也总是带着些许的忧伤,一阵阵的反胃排山倒海而来,肚子的疼痛却掩盖不了内心的无措和失望,甚至是悲伤。
邱备,当这两个字挥之不去成为一种记忆的时候,抹不去的何止是曾经的伤痛,不想去恨,因为恨了自己会变得很狰狞,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只是自己放下了,有人却一直提起,用一种几乎灭绝的姿势想去冲击那个与他对立的世界。
错,错在哪里,错在自己曾经那么天真的以为她可以平衡两者之间的矛盾,错在她那么固执的认为我不恨你,你就会不恨,却忘记平行线只是一种虚幻。
行,如果要结束,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更新了,光棍节,希望每一天,大家都快乐,这才最重要。
下次更新,周四。
喜欢请留爪,谢谢了。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六十一章 孩子ˇ
如果没有遇上你,我会不会更快乐一点,快乐到忘记自己,忘记你,我还是我。…邱备
从那一刻起,其实陈芹就知道,永远,他们就只能这样了,不是彼此折磨,就是彼此伤害,既然停不下来,就必须走到有一个人先退出。
他说他退不了,除非他恨的人消失,而她,也退不了,因为她不允许。
说起来,“金辉”真的很辉煌,就和它的名字一样,金光闪闪。大理石铺就的地板,光滑到总是能轻易地映衬出一个人的身影,亦不是洒脱,只是有抛开一切的冲动。
经理室在走廊的最后一间,当陈芹推开那扇门的时候,秘书终于是先她一步说话。
“邱经理,对不起,我拦不住这位小姐。”忐忑的话语,却因为邱备的一个挥手而暂停,老板不责怪,关上门,是作为秘书刚刚一个星期的她最愿意做的事情,很识相的退出办公室,临走时还不忘关上大门。
陈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站在豪华的白砖瓷瓦上,处处露出一种很显山露水的高傲,不是不经意,而是必须处处让你感受到的。也许他曾经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众人仰慕,从上往下望去,X市的风景被揽括在视野里,就像他想要奋力抓住的一切。
把手中的烟掐灭在那个木质的烟灰缸里,满意的笑几乎是此时对邱备来说最好的形容,他是如此镇静的看着眼前的熟悉的女子,从她眼里,他读得出,愤怒的火苗在被努力的抑制。
“你终于是来了,陈芹,我等你很久了,从柯辉进去到现在,1个星期了。”
双手紧紧的握拳,呼气,陈芹用自己的方式压抑着几乎燃起的怒火,慢慢的走近,“你到底想干嘛!”
干嘛?这次词现在还算是个问题吗?邱备觉得不是,他一直做的很直白不是吗?
绕过办公桌,邱备也走到房间中央,把脸凑近陈芹略显苍白的脸,“我想干嘛,很简单,我就是要他们都跪下来求我,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我要他们知道,什么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邱备,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洗钱是犯法的!”
把指尖压在自己的唇间,邱备小心翼翼地制止陈芹的话,“陈芹,你是不是犯病了,洗钱的是柯辉,那个你伟大的哥哥之一,而我的公司,竟然被刘正用来洗钱,你说这两兄弟是不是活腻了,要钱也不是这么要的,原来,有钱人也会被钱害死啊,哈哈。哈哈。”
用力的拨开邱备的大手,陈芹几乎是一脸的不耻,眼前的这个人,她几乎不认识,不对,她觉得她不想认识,那个被仇恨和无知的蛆钻满的脑袋,原来是如此的不堪。
她怒目而视,“邱备,你怎么现在还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柯辉,那个指着我鼻子,告诉我从我垮下钻过去,我就放你一条生路的男人,陈芹,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的感觉,那时我就发誓,这些人,只要我邱备回来,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要他们连钻的机会都没有。柯辉?曾经的豪情万丈,原来也不过是抱养的孩子,我以为他是什么正主,我现在就他妈让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要报复,邱备,你一路设局,目标就是我们,可你凭什么报复,你恨谁,陈朝?那陈朝20年的孤苦无依找谁恨,没有你爸的犯罪,他可以家庭幸福而不是凡事都要靠自己,至少你还有妈妈,可他没有。那你对我呢,我是不是也该恨你,是,我恨你,非常恨。在你觉得自己悲惨,觉得所有人都欠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欠我。在你觉得自己忍受着别人强加给你的痛苦时,我也一样,而给我这一切不公平的人就是你。北京,多么繁华的都市,华灯初上,可你试过一个星期在地下室咬着2毛钱的馒头喝着白开水,对着平时怕的要死的老鼠我却还要假装不怕的感觉吗,你试过浑身是血从地下室爬出来打车到医院吗,你试过一个人在手术台上签字的感觉吗?”
用力的推开邱备,陈芹几乎是用一种嘶吼的声音诉说着那些曾经的往事,她恨,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如果你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你要报仇,你知不知道,我有过你的孩子,3个月,可是因为营养不良,因为劳累过度,因为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感受着她从我身体里被剥走的痛,因为你,我失去了所有女人的一切,我的爱,我的第一次,我的初吻,我的付出,甚至是生命,医生说我差点连自己也保不住,她还告诉我也许我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邱备,我恨你,我那时就好恨好恨你,为了你,我离开家,为了你,我在北京过着想家却不敢回的生活,为了你,我几乎失去了幸福的权利,为了你,我明知会伤害到其他人我却还是尝试着帮你,可你却是那么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和我周围的人,你在我面前凭什么说恨,你有资格说吗?你没有。”
“还有,永远别在我面前说你爱我,你不配!”
一阵嘶吼后的安静是彼此沉重的呼吸,从来,陈芹觉得这些是自己不会说出口的话。北京的两年,她做过洗碗工,她在酒吧卖过啤酒,她会在一切辛苦后有种没入车流的冲动,她也会站在25楼的地方看周围感觉那么陌生,可她真的不想恨他,她要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重新的生活,而他,自己从来只想把他当作一种历练的开启,因为恨,总让自己很不快乐。
2年后回来,她看到他,她帮他,她想着如果一切都能重头开始,是否彼此就能幸福。只是两个世界的圈,跨不过的交集,注定了幸福永远不可能同时拥有。
两朵并蒂的莲,扯开了,就不能再愈合。
收拾了自己激动的情绪,眼眶的泪停留在了即将溢出的那一刻。
伸手抹过,再抬眼,清澈如初的眼里,他的影像早就已经不是旧时的模样,“邱备,最后一次,我告诉你,不要再继续错下去,当错到所有人都帮不了你的时候,你会很可怜。”
“如果我现在收手,你会回来吗?你还会给我机会吗?”他伸出手,却只是孤独地停留在半空中,也许从来,他都不曾抓牢过她。
抬腿的脚步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仅仅只是一瞬间,天崩地裂的愈合伤口,“来不及了,邱备,我们的距离已经太遥远了,你好自为之吧!”
这个男人,她曾经爱过,为他付出,为他远走天涯,即使明知道错的多离谱,她却从没想过有天会如此恨他。也许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就像她眼里的天使,在他眼里却是魔鬼。她胡乱闯进了不属于她的领域,带了一身的伤痕,于是像小猫一样躲在墙角里舔着伤口,一道一道的愈合。
他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视线,错过,多可惜,可真的错过了。
走出经理室,他的错愕,她能感受到,那些事情,一件件说出,就像鲤鱼上的鳞,被刮走的时候,自己也会痛。虚脱,是她这个时侯能想到词,手臂下意识的支住墙壁,冷汗不自觉的溢出,反胃的感觉又一次袭来。
窗外,阳光刺眼,只是望一眼,就如同被射进了无数的光芒般晕厥。
莫名的脚底无力,人便轻轻的滑落,在意识尚存的一点时间里,似乎是一双手及时的拖住了自己。
“陈朝!”她很自觉的喊出声来。
再睁眼,白色的装扮有着浓烈的药水味。
陈朝摩挲着自己的手掌,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用含情脉脉略带责备来形容最为恰当。
半闭双眼,躲开那双表情丰富的眼睛,慢吞吞的道歉,“对不起!”
“你也知道说对不起,我在家就看到你闪出去,结果追出去的时候你已经打的走了,要不是我觉得不对劲,跟了上去,难道还要姓邱那小子抱着我老婆来医院吗?”陈朝有点生气的掰过她的脸,醋味一阵一阵飘香而来,“我很严肃的警告你,不许再去找那个人!现在你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安分的躺床上,要什么,吃什么,喝什么,只要告诉我,就行。”
陈芹很奇怪的看着陈朝那一脸是是而非的笑,生气?不生气?总之表情很奇怪,生气的时候还总是不自觉的笑,笑的时候还带着莫名其妙的憨,表情很阿甘,刚想开口的时候,敲门的声音传来。
“林伯伯!”陈朝起身,让出椅子。
“怎么样,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反胃!”陈芹据实回答,从北海回来,一直不舒服。
眼前的两个男人齐齐笑开了,“怎么,还没和你老婆说吗?真是的,我说陈芹啊。”
“嗯?”
“啊,算了,让你老公和你说。”
“嗯?”
陈朝一把拥过那个脸色诚惶诚恐的老婆,双掌压住脸颊的两边,“你有了。”
有种呆若木鸡的表情,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陈朝,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当爸爸,你要当妈妈了,林伯伯帮你做了检查,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