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醉-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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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兵变,黄袍加身,进而夺了后周天下。因为兵变,所以赵匡胤对兵士严加防范,久而久之,大宋也形成了文人、宦官知兵事的传统。
至于军中贪墨,更是司空见惯,因为大宋募兵的目的就很奇特。自隋唐以来,哪怕后世明清,但凡征兵无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可大宋不一样,大宋募兵主要是为了给士兵发饷,进而养活家人,只要有饭吃,就不会有人闹事。由于如此奇特的原因,招上来的宋兵大都疏于训练,更有甚者当兵十几年,竟连刀枪都没动过。
大宋禁军号称二十万,实际上能有一半就不错了,剩下的大都被吃了空饷。那些招上来的兵丁呢?更是让人哭笑不得,就拿京城禁军来说,左右两厢,每个月训练的次数不超过五次,剩下大部分时间都给太尉府赚钱去了。以往征兵,大都招些身强体壮,英勇无畏之人,大宋的禁军不同,除了勋贵子弟,招的大都是手艺人,例如裁缝、木匠、厨师等等,这些手艺人进了大营大多数时间都是发挥特长弄些东西,然后太尉府有专人负责将物品出售,最后再将所得银钱分给这些手艺人。几年下来,手艺人不仅吃着军饷还有红利,倒也活得自在。而太尉府里的高俅高太尉,那更是赚了个金盆满满,自己得了钱,再去孝敬徽宗皇帝,如此循环下来,形成了一种奇葩的“君臣同乐”之局。
由于大宋的种种特殊,早已不能用正常标准来衡量这个朝代了,但有民乱,那定然是剿灭为主,安抚为辅。大宋不一样,哪里闹乱子,就去哪招兵或者招安,朝廷给你发饷,你有饭吃了,总不会再造反吧。一百多年,大宋安安稳稳的过来了,对内用钱,对外也用钱,时至今日,赵佶早已不晓得兵事有多重要了。
“可查出来了?龙卫军之事,是谁传出去的?”
“回官家,是李大家说出去的!”
“师师?她深居阁楼,怎么晓得这事?”赵佶相当为难,若是换个人,他找些理由封住那人的嘴就可以了,可闹事之人是师师啊,心中怎么舍得?轻舒绣袍,赵佶有些疲累的挥了挥手,“罢了,着令开封府继续纠察此案!”
听赵佶的话,杨戬心头就是一紧,这不是开玩笑么?真要查下去,满朝文武跑得了几个?童贯得来的钱可不仅仅交给了高俅,他杨戬也占一份呢。
“官家,这。。。。那市井传闻多做不得真,想是李大家受人蒙骗,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查总是要查的,否则如何堵得住这悠悠众口?哎,那个谢贶倒是会惹事!”
赵佶说着,背着手唉声叹气的朝门口走去,杨戬低着头,还在回味着刚才的话。不多时,杨戬难得的露出了点笑容,看来官家也并非真想查案啊,如此也好,既然谢贶捅出这么大篓子,那所有的罪就让他抗下吧。
到了午时,开封府就接到了赵佶的圣谕,捧着那份黄绢,赵有恭心里一阵冷笑。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要是不把蔡京等人搞得鸡飞狗跳,那真对不住自己了。
后衙之内,赵有恭安心等待着,他觉得朱琏那女人一定会来找他的。
赵小郡王倒是有信心,他却不知此时的朱琏已经潇洒无比的登上了得月楼。一身蓝色锦袍,长发束起,缠着一条玉石纶巾,朱琏本就漂亮,这一身男儿装扮,刚进得月楼,就引得姑娘们纷纷侧目,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与这等男子**一度,那便是倒贴钱也是愿意的。
姑娘们目光火辣辣的,朱琏虽是羞恼,面上还算镇定,慢走两步,眼尖的李妈妈就腾腾跑了下来。
“哟,小官人面生哦,可是第一次来这得月楼?奴家与你说啊,在这汴梁城里,奴家这得月楼认第一,还没敢认第二的”李妈妈阅人无数,瞧这俊公子眉宇间的不自然,便晓得碰上了一位初哥。心下高兴,抖着帕子,朝着楼上喊了起来,“姑娘们都出来了。。。来,小官人,你瞅瞅,可有心仪之人?”
看着李妈妈那只手,朱琏巧妙地后退了步,手腕一翻,就多了两张交子。李妈妈也不会客气,哎呀一声,立刻将交子夺了过去。
“小官人当真是豪气之人!”
“莫多说,本公子想见见李大家!”
“这。。。”李妈妈不由得面露难色,倒不是她存心为难,做为**哪有不爱钱之理,只是师师的情况有些不同,想要见她,只能她自己同意才行。
“自不会为难妈妈,只要通传一声,就说符祥朱大想要见见她,若是不允,本公子自会离开!”
“如此小官人等候片刻,奴家去去就来!”
李妈妈得了两张交子,办起事来自是认真,不多时就来到了李师师门前。伸手敲敲门,丫头萱儿便探出了头。
“李妈妈?不知何事?”
“你这丫头,有何事能与你说?”李妈妈伸手指点点萱儿的额头,笑眯眯的进了屋。
此时李师师正伏身写着一份字帖,听李妈妈前来,也只能将笔放在了一边。
“师师,楼下有一个自称符祥朱大的小官人要见你!”
“朱大?倒是不认识”李师师轻轻嘟囔了一句,李妈妈便晓得该去撵人了,她转身刚出屋,待要关上房门,却听李师师苦笑道,“妈妈何须如此急,这朱大长相如何?”
“长相?那自然是无可挑剔,连妈妈看了都心动!”李妈妈恬不知耻的笑了声,弄的李师师一阵摇头,“见见他吧!”
“好嘞!”
李妈妈走后,师师沉眉坐在了案前,她面色如水,深邃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字帖。
符祥,又是姓朱,可是与那位朱家娘子有什么关联?
第95章 一封信一个疑惑
从小到大,朱琏还是第一次驻足**,若说不好奇,那绝对是假的。这座让男人流连忘返的得月楼,到底有什么魅力呢?一边上楼,一边观察,结果却终究找不到半点吸引人的。看来想知道其中奥秘,必须回去问问殿下了。
将朱琏送到闺房外,李妈妈就喜滋滋的去了别处。敲敲门,萱儿便开了门,只是看了一眼,小丫头就再也离不开了。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之前见过最俊的男子就属郓王和永宁郡王这两位了吧,而这位小官人长得竟然比他们还讨喜。
萱儿认不出朱琏的女儿身,也是情有可原,朱琏虽为女子,却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英气。所以,她便是扮一男子,也是非常像。
都说男子爱美色,其实女子又何尝不是如此,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莫说萱儿,就连一向性格冷淡的李师师也不禁有了分惊艳的感觉。观这位小官人眉目清秀,面色自然,那绝对是一文雅之人。
“久闻李大家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绝艳无双!”
李师师看着朱琏,朱琏又何尝不是欣赏着李师师?对于这位京城第一花魁,若说没兴趣,那是假的,哪怕是女子,也是想要见一见她的。
只一句话,李师师就听出了几分味道,她微微蹙了蹙眉头,抬手道,“萱儿,去外边准备点吃食!”
“是,李姐儿!”
萱儿有些不舍的退了出去,关门时还不忘探头看了两眼。
朱琏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招人喜欢,如果小郡王知道这等场景,会作何感想呢?
萱儿一走,屋中仅剩下二人,相对跪坐在案前,李师师伸出皓腕,瞒着一杯茶,双目饶有兴致的瞄着对面的朱琏。其实刚才一句话,她便听出来人是女儿身了,只是萱儿那丫头满心思的花花肠子,没有听出来罢了。
“不知,可是朱家娘子?”
听李师师如此问,朱琏也是愕然,她凝眉一笑,好奇道,“李大家怎么猜到的?”
“符祥朱家,又有如此风采的女子,除了那位朱家娘子又有何人?”
“嗯,李大家果然聪慧,怪不得殿下时常挂怀!”朱琏捧一杯热茶,只是暖着手,并未急着喝。从进屋开始,她就一直留意着李师师,这位花魁娘子气质傲然,全身散发着一种高雅,尤其是她这冷淡的性子,着实不像是一位风尘女子。
“娘子说的可是赵小郡王?”
“当然!”
“呵呵”李师师虽然在笑,脸上却并未有多少的高兴,给自己满一杯茶,她悠声道,“娘子开玩笑了,小郡王满心里都是如何娶娘子为妻,撷芳楼里还有一位红颜知己,至于师师,恐怕多的是厌恶吧?”
朱琏也未否认,事实上她那位殿下还真有些讨厌李师师,因为按他的想法,能看不能吃的,大都不是好东西。
吹口凉气,杯上热气蒸腾,一点茶水,慢慢品味,满口余香,而且舌尖微甜,浑身充满了一种轻松之态。眯着眼,朱琏轻轻地摇着头,“好茶,请问李大家,这可是剑南月兔茶?”
“不错,娘子果真是雅人,来师师这里的人不少,娘子还是第一个品出味道的!”
朱琏心中自是万分苦笑,月兔茶可是贡茶,别人想喝都喝不着,自然也无从分辨了,她能分辨出来,也是依照其中的味道和几分猜想罢了。李师师和官家的关系,屋中好茶多是来于宫中,其中贡茶能让舌尖微甜的,好像也只有月兔茶了。
“呵呵,李大家说笑了,识得月兔茶,也是猜的罢了。今日前来,一来是想见识下李大家的风采,二来,是想问问龙卫军之事!”
朱琏定定的望着李师师,她今日此来,可就是为了龙卫军之事。虽然各处都盛传是张耀邦将消息捅给了李师师,可她总有些怀疑。
“嗯?”李师师不禁有些迟疑了,一时间,竟有些把不准朱琏是何意思了。
“娘子难道还有何要问的么?那龙卫军之事可是非常明显的,想来开封府应该比师师更清楚的!”
“诚然如此,不过我想问的却不是那些。李大家也无需多想,我来这,也只是想弄清心中的疑惑,绝无半点想害李大家的意思!”
朱琏语出真诚,李师师也看不出半点不妥,只能轻声道,“娘子想知道什么?”
“敢问李大家,你又是如何得知龙卫军之事的?”
“自然是别人告知的!”李师师凝望朱琏,神色镇定,竟无半分犹疑。
朱琏也是暗自佩服,不过她很快就笑了起来,“可是有人给李大家递了封信?不知可否让我看上一看?”朱琏很笃定,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李师师会否认。
屋中有些安静,李师师酥胸起伏,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了。她不明白,为何朱琏好像什么都知道,那封信的事,她可是连萱儿都没告诉的。
“娘子要看信自是可以,只是能否告诉师师,为何要如此?”
“开始便说了,只是想解了心中一个疑惑!”
李师师还是有些迟疑,犹豫良久,她叹口气,起身去了里屋。她晓得的,今日若是看不到那封信,朱琏是不会走的。
不多时,一封信放在了案上,朱琏也未客气,拆开信封就看了起来。她看得很快,那几十个字,转眼间便已印进脑海之中。看完了,却没有还回去的意思,李师师正想讨回,就看到朱琏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窜起,那轻飘飘的一张纸瞬间就化为了灰烬。
李师师睁着美目,任她再淡然,此时也不禁有些生气了,“你。。。娘子为何如此做?”
朱琏可是半点惧意都无,她将火折子收回去,起身往屋门走去,“如此不祥之物,留在手中,对李大家可没有好处!”
“你。。。。”
李师师竟毫无办法,看着朱琏慢慢走出,又有恃无恐的关上门,她竟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个朱家娘子,到底要做什么,那封信可是心中唯一的念想,如今就被她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得月楼外,朱琏缓步而走,至于李师师,她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女人哪怕再生气,也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
秋日天短,酉时时分,便有些暗了,待朱琏一进开封府,赵小郡王就兴冲冲的贴了上来,瞧他那股架势,好像要将朱娘子搂在怀里一般。
“娘子,你怎地此时才来?”
“嗯?殿下如此急着奴家,可是有好事?”
“当然是好事,明日本王亲自去一趟龙卫军,娘子去还是不去?”
“那是自然!哦,殿下,忘了告诉你,奴家之前去了趟得月楼!”
闻听此言,赵有恭心中就是咯噔一下,朱琏跑得月楼自不是为了看女人,难道她是冲那封信去的?李师师该不会那么好糊弄,会将信拿给朱琏吧?
眉头一挑,赵小郡王满脸的浪笑,“嘿嘿,娘子好兴致,为何不喊着本王呢?问一句,得月楼好不好?”
“自然不错,楼阁装饰颇为雅致,李大家也是美如明月!”